情感潔癖大概是維特傳染給我的, 在過去的痛苦中昇華, 產生荒謬的堅持. 從來都不希望傷害誰, 卻難免產生傷害與被傷害; 只好歸咎於緣份. 就說個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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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妳是在一個很棒的地方, 有時不免會想是不是那個地方讓我迷惑.

初次見面, 妳的背影是及肩的秀髮, 一襲黑色的大衣, 咖啡色格呢子的裙子和黑色襪子配上低跟鞋, 散發著優雅的氣息. 我排在妳的後面, 聽著清脆的笑語, 不禁跟著微笑. 排隊買老人和學生的優待票已經三四年了, CSO音樂廳的買票處從未這麼吸引我, 有沒有票似乎也不再重要; 只想看著妳的側面, 聞著妳的香味, 門外, 雪花飄著. 幾次回頭看, 我心悸動. 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只記得妳促狹的笑容, 裝酷的外表正在崩落...

那一陣子重新燃起聽音樂會的狂熱, 天曉得是為了什麼. 終於給我等到了妳. 這次是一身白色的衣裳, 同樣的黑色大衣加上長長的白色圍巾, 笑容依然絢麗. 一個人? 兩個人聊了起來, 那一場蕭堤到底指揮了怎麼樣, 全不在意.

後來啊, 聽音樂會時總要牽手, 也總是要我別打拍子, 真沒辦法. 妳喜歡去 Northbrook Mall 和 Oakbrook Center, 連 Michigan City 和 Gurnee Mall 也常常黏著我去. 我除了當捆工苦力, 還得兼任服裝顧問, 一刻難得閒; 卻也偷偷讀了不少唐人街圖書館的書, 在大發嬌嗔中匆匆收起. 我喜歡去天文台看城市的天際線, 吹吹風; 去尋個安靜的湖畔公園拍照或閱讀, 像隻獅子曬曬太陽, 妳陪在旁邊, 好舒服.

都聽古典音樂, 車上不用搶電台; 兩人聽著 FM 97.1/98.7 來猜曲目和作曲家, 橫添不少樂趣. 夜深了, 開車送妳回家, 把頭靠在我的肩上, 責怪手排檔的阻撓; 累了也就安靜地睡著. LakeShore Drive 的夜景很漂亮, 卻比不上妳烏黑的睫毛覆在白晰的臉上, 那麼優雅安祥.

畢業前申請到了紐約市的學校, 蹦蹦跳跳快樂的像個孩子. 我為妳高興, 卻也心中烏雲暗起.

最後一次開長途去紐約看妳, 在法拉盛的花旗旁, 妳拘謹小心. 那一夜在 South Port 說說心事, 我靜靜地聽. 恨自己的紳士風度, 竟然還說祝福妳. 妳不斷地哭, 擁到懷裡, 這莫非是最後一次...

半夜在寒冷的街上打公共電話訂機票, 我知道我已經沒有開回芝加哥的力量, 銅板凍得緊. 機場櫃台怎麼會沒有 24 小時呢? 在無助中, 忘了出紐約市的方向. 看到 InterState 95, 開著開著, 竟到了波士頓. 啊, 還記得哈佛附近的那家早餐咖啡店嗎? 在熱騰騰的咖啡香中, 我也睡著了...

那年的感恩節很冷, 沒有火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