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L．Half】戀不念，念不戀

　　親愛的，為了不讓我恨你，決定寫封信給你。

　　在我們僵持的沉默裡，彷彿才能理出喜歡你的最初。電腦流洩出美好的音樂，細讀那些曾為你寫的文章，過去仍然牽動我的心，看著那字字句句，裡面住著我的愛情我的悲傷我的任性我的優越感我的自以為是，還有那割捨不下的回憶。如果那些夜裡那些思念沒有翻湧著對你的渴望，是不是我將再也想不起那些曾經？

　　與你分散的這些日子裡，我常思索著一個問題：世界到底有多大呢？我們牽手幾次才能環繞世界一周呢？地球是圓的，哥倫布早就告訴人們了；但人們仍疑惑──如果地球是圓的，在茫茫人海中，為什麼探尋不著我們迷失的另一半？為什麼曾相戀又分離的情人，卻怎麼也遇不到？如果地球是圓的，那麼我們真的牽手繞了地球一周，為什麼最後還是得面臨分散的窘境？如果地球是圓的，為什麼你又在圓裡又畫上一個圓，然後，把自己困在圓裡，迴避一切？如果地球是圓的，為什麼往對的地方走，擦身而過的卻是錯的人？

　　親愛的，在你面前很少表現感性的一面，不是想要偽裝，而是跟你在一起是發自內心的開心。然而，我卻不知道你給的，卻得用眼淚施作肥料，才能得到快樂的花朵。人說眼淚是珍貴的珍珠，我說是剔透的鑽石──珍珠外貌渾圓，色澤為濁白色，每滴眼淚都像個秘密；而，鑽石的不規則狀，切工的八星八劍，才像是女性為愛淚流的當下心情。感性…眼淚…脆弱…，這些是我從不曾給予你的情緒；現在的我仍後悔，給你的抱怨和爭執太少，如果我能無理一點，或許我們能看到更赤裸純粹的對方。一段感情中，兩方比較成熟的或許不限於女性；不過，一段姊弟戀當中，撐場面的就一定是女方了。天生的母性光輝，會緩慢地包圍我們親愛的對象。

　　某個夜裡和好友Ｌ在ＭＳＮ上聊天，她也正談著一段難以突破的愛情。是否年紀的差距真會成為愛情的盲點呢？對方在心中設下一個頓點，後頭接的詞彙是什麼，我想我們都迷惘了。成熟女子與輕熟女子的對話，就在那個夜裡悄悄地揭曉放置在幽闇的心底角落，沉默已久的疑惑；然後，最近很少想起的你…親愛的你……，就這麼又浮現我的腦海裡──

　　你親切的單眼皮，可愛潔白的皓齒，看起來有點憨傻的笑容，起伏甚大的情緒。還記得你總像是嘟著嘴說：『不要』的語氣，總喜歡在私底下模仿你的口氣給朋友聽；我，暗自竊笑，爾後又深深愛上。你那可愛又任性的個性，是我這輩子都不想遺忘的事情。順著時間的軌道往回走，回憶走到我們相識的最初：你踩著一雙人字拖，眼神冷寞，不曾正眼看過別人。白皙的皮膚，掛上一副黑框眼鏡，像是把別人阻隔在你的世界外頭。到了最後才知道，原來你隨性的個性總反應在你的穿著上、喜歡暗地裡觀察別人，是你讓自己感到愉悅的方式之一、害怕陌生環境，於是與人保持距離變成你擅長的動作。

　　總認為小心翼翼保存好的這些記憶，是讓自己陷入多愁善感的漩渦，然則，我卻拋不下也離不開這些……。關於你的事情，我仍有感，在這條人生的旅途上，你給的一切將變成我背上的行囊之一。


　　與好友Ｌ最後談論出來的結果是如此──愛情的課題很難，最難的是確定自己的心。呼吸一個人的空氣和呼吸兩個人的空氣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我們要如何在這一吸一吐間，找到適當的時機吐吶，或許時間才能給我們答案。一直介意的年紀是不是真的就是成為愛情分歧的原因，都別這麼早下定論吧；就像和Ｌ也不知道自己原來會談起一段姊弟戀。和親愛的你──之間，沒人幫我們劃下句點，於是我沉溺在無底洞裡許久，現今雖然爬上岸，可是卻帶著疙瘩愛著別人。Ｌ說男女之間在分別後，總會距離一段時空才能平撫傷口，然後時間又成為媒介，牽起兩個曾經相熟的靈魂──時間，真是個神奇又詭異的東西。

　　我說釋懷，釋懷……是不是會隨著一陣風一場雨，就慢慢地住進我的心底？或許我們能仰扙的也只剩下──時間。

　　『窗外風鈴　一直不安靜　風在搖晃　不安的宿命　我聆聽　你回憶經過的聲音……曾經太過年輕　在人海飄零　那些關於我的事情　總有你緊緊跟隨的身影……』（曾經太年輕──詞：方文山　曲：黃韻玲　唱：藍又時）


Cindya
二○○六．九．一
中午　十一時三十四分
耳朵現正交付──藍又時．曾經太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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