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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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urk
11/11/2006 8:53:46 PM
< 散文.抒情.系列 >
18℃的女人  
 



  晚風淺淺的、輕輕的,拂過她的頰。或許對一般人來說有點涼,但,之於她,是最適合的溫度。

  俯瞰著不遠處的車輛,來來往往,她突然隱約的體會到了那種「送往迎來,幾時得休?」的凄滄感受。

  瞄了眼溫度計,18℃啊,好剛好的溫度,好剛好的秋。

  她輕輕一笑,抬頭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輪彎月,銀白的月牙,無瑕的好像不染一絲塵埃……她的表情驟變--變的深沉。因為只有她明白,那只是表面,粉飾著真相的醜陋!是的,只有她明白。

  在她的眼中,那一輪純淨的彎月,化成了一張張長相不同,卻同樣在淒厲哀號的臉孔;而一旁稀疏的星子,則成了四處飛濺的血花。  
  好美的一幅畫,是吧?她笑著自問,眼中卻寫著顯而易見的冷然。

  輕啜口杯中的紅色液體,她可以感覺到,被自己服進體內的,是一條條人命、一縷縷冤魂,他們恨她,深深地,卻再也沒了那個權力、那個心。

  放下高腳杯,她回身,看著正瞠大雙眼,以一臉驚恐仰望她的男人,表情一片寒漠,還隱隱透著一絲嗜血的殘忍。

  「嗯……唔……」男子掙扎著想說些什麼,卻礙於口中含著布,化為不全的音調。

  撿起前些天被丟在陽台邊的刀,她輕輕舔起刀緣上,那乾涸的血液--屬於上一個人的血液。她用刀劃開縛在男子嘴裡的布條,輕扯唇角。「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妳……妳……」強大的恐懼朝他襲來,陰寒的感覺蔓延他全身,他結巴著,說不全話。

  揚了揚眉,她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我,如何?」

  盯著她唇畔那朵笑花,他絲毫沒有閒情逸致欣賞美女的嬌麗,只有恐懼,只有恐懼正籠罩著他。

  「沒有遺言?」她狀似無謂的撫了撫刀身,淡歛的眸中掩去一抹疑惑。

  男子緩緩定下自己的心,目光深沉的看著眼前令他鍾愛不渝的女人,恍地發現了些什麼。身軀不再顫抖,他定定的與她相望。「妳是誰?」

  她皺了皺眉,不是很知曉這話的涵義。「什麼?」

  看著她眼底的迷惘,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我問,妳是誰?」

  「我是誰?」她愣愣的重覆了一次。

  「是啊,妳是誰?」

  
  「唔……」悵然的閉上眼,他沒有怨懟。

  一如往昔的,她盛起男子新鮮的血液,一口接著一口,品嚐著生命的鮮美。

  「我是誰?」她詭譎的笑了笑,捧著裝滿鮮血的高腳杯,望向夜空。「我就是那一輪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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