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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6 上午 12:26:19
< 散文.抒情.單篇 > |
附註:2007年的元宵節,他終於懂了她想說的,別戀…海是深邃的,藏在大海之中的是他對她的情,那麼的廣大那麼的深沈,既然對情他已經如此付出了他又該怎麼收手、如何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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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 像是遠望的海與天 美麗的寧靜一線 未深究從未靠近的真實 或許 我的淚水 曾為海而滴下 亦或 你的相思 曾為天而飛翔
你不懂天的蔚藍自由 我不懂海的深邃等待
你我 始終只是海與天 無法化為風雲
所以•絕戀…
2007年的元宵節,他終於懂了她想說的,別戀…
認識她有多久了?大約六年七個月又九天吧。
他總是可以老神在在數出他們認識多久的日子,又可以數出來他們總共相處了多少時間,然後大概算出他們說了多少的話,這樣的人,深情吧,我總這麼認為。
但他的深情卻始終進不了她的心。
他說:「其實從第二年開始我便知道,她和我之間是不可能的,只是到了現在,我才終於肯相信她想表達的意思在哪裡。」
我手裡端著一杯剛泡的咖啡靜靜聆聽著他的故事,應該不長,我這麼想但沒說出口,因為他也算是我的一位朋友,偶爾當當他的心靈垃圾桶是應該的。
他的手上緊緊握著一張紙,沒打開我也看不清內容,但隱約可以知道裡頭的字句不長。
「其實認識她的時候,我其實還是有機會的。」他看著手上的紙張這麼對我說。「第一年大家感覺都還很不錯,如果能夠一直維持就好了。」
「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咖啡杯裡的咖啡淡淡飄出獨特的香味,也慢慢牽引出他滿胸懷的情感。
「第一次想和她過元宵節,在農曆十五的前幾天約她出來。天氣有點冷,我將口袋讓給她,她的手曾經在我外套的口袋過,那件外套一直還掛在我的房裡,我保存的很好。當時我想學電影情節也想將自己的手伸進去緊緊握住,後來不敢也沒有,但我想即使是我真的那樣做了,我們之間還是會像天和海之間的距離那樣遠。」
「何以見得?之前的感覺不是還不錯嗎?」咖啡溫暖了我的手香味滿足了我的味蕾,而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卻始終溫暖不了他那漸漸冷卻的心。
他的臉上有抹苦笑,彷彿是種嘲笑,那笑很無奈。
「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什麼話?」
他偏頭揚著苦笑靜靜的看著我,而後我終於懂了。他說了那句不該說的。
「我想請妳跟我一起過元宵。」
「請妳跟我一起過元宵。」
我和他幾乎同時低喃出這句話來。是的,這句話便是她的禁語。一句她這輩子永遠的禁語。
「看著她的手緩緩自我的口袋裡抽出來,那時的我竟還傻傻的不懂得阻止,讓她從此和我只能是朋友,從此只能是君子之交…」
「她的痛你瞭解了嗎?」
「懂的太晚。」
我看著他只能搖頭苦嘆繼續說著:「元宵節她都是一個人。一直是一個人,自己買了一堆蠟燭和煙火,有時跑去海邊有時在自家陽台上去度過一個人的元宵。」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我悠悠嘆出這句突其來的闖進我腦海的字句。
他抬頭看我一眼:「妳倒是很懂她那時的心情。蠟炬成灰淚始乾,蠟炬成灰淚始乾,她的眼淚從不曾隨著蠟燭的燃盡而乾過。每年一個人哭得悽慘卻年年都是如此過。」
我仰頭看看天花板細聲說著:「看不透便走不出來,她走不出過去的傷痛就別逼她了。愛她就讓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強逼著只會讓雙方痛苦而已。」
「我從沒逼過她,只是不忍。我不想看她繼續難過下去,如此而已。」他有些激動的臉紅辯解。
「或許讓她獨自哀悼過去,她會好一些,強迫她走出來只會得到抗拒。」我盯著他的雙眸冷靜的說著:「海不會懂天的蔚藍,天也不會懂海的深邃。」
「妳都知道了?她今年給我的訊息?」他揚了揚手上的紙張。
「不,只是看著你們給了我如此的感覺而已。」一個是海另一個則是天,遠看像是接連一起近看才會知道海與天之間的距離有多大,那該是一輩子也跨越不了,別說一輩子了就算是幾生幾世也還是連不起接不上的。
他垂下頭低聲喃著:「我是海她是天,我們之間只有遠望才能夠在一起,一旦靠近了才知道彼此之間的距離有遠。」
「……」我喝了一口咖啡並不接話。
「妳知道她的過去吧?」
「很不幸,多少懂一點點。」
「她的家人都是死於元宵?」
「的確,原本她也該一起的,但她和朋友一起先行出去,所以那場死亡車禍她才沒跟上。」
「然後她後悔、痛苦、自責著自己,怪自己、怨自己、埋怨自己多少年來不曾放棄折麼自己?」
「可以這麼說。」我並不想否認他的話,他將她看的很透徹。
咖啡裡頭突起的漣漪讓我驚訝但並沒說出口,有些事情需要讓他自己好好整理心情,縱使流淚那也是一種宣洩。
「海不會懂天的蔚藍,天也不會懂海的深邃。你是海,我是天,無法化為風與雲,所以•絕戀…」他低喃出手上紙張裡頭的字句。
我靜靜看著他沒說話。
「如果她的心可以不要在夜裡向我呼救…如果,我的眼可以不要追逐著她的身影…」海是深邃的,藏在大海之中的是他對她的情,那麼的廣大那麼的深沈,既然對情他已經如此付出了他又該怎麼收手、如何收手?
「你怨自己救不了她?」我開口輕問:「每一個夜晚當她向你呼救,你卻幫不了她。每一年當她想在元宵節那天跟隨著家人得腳步而去卻始終沒有那勇氣時,你也幫不了她。」
「我該怎麼幫她?她與我根本沒有交集啊!」他受傷又難堪的低吼。
一種碰觸不到的絕望與不甘正包圍著他吞噬他那顆想在逐漸破碎中努力拼湊的完整的心,卻不知道不管如何修補心碎了就是碎了,怎麼補都不是原來的那一顆。
「解救不了她便不要關心她,這只會讓她更痛苦。除非你能夠眼睜睜看著她死去,否則,別干涉她。」
「我如何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他將頭埋進膝蓋上雙手抱著頭哀號著:「我如何能?」
不能就別戀。我想這麼說卻只能將話噎進嘴裡。
「告訴我不愛她的方法,就算只有一小時也可以。」他抬起頭雙眸中盈滿哀求的注視著我。
我輕笑著搖頭,世上哪有這種藥?哪有這種方法?若有我早發財了吧。「愛她使你痛苦,那麼你是愛上這種痛苦囉?」
他臉上的苦笑如同一杯沒有加糖的純咖啡一樣。
「每年你都會在她家樓下陪她吧,她哭多久你就陪多久,你的手再怎麼伸長也無法碰觸她的背給不了她一點安慰。而今年的元宵也一樣。不是嗎?」
他驚訝地瞪著我,眼中是不可置信。
我笑出口揮揮手:「這些事我自己猜測的,你若沒有如此就當然是玩笑話,你千萬別當真呀…」
啪,的一聲,我的玻璃桌子些微振動微瞇起眼瞪著那個突然站起男人。一股錯愕浮在我的臉上,他的眼中有火光那是一種希望,並且那希望還在逐漸擴大中,是我的那一句話使他有如此大的轉變?
「謝謝妳提醒了我。」他激動的朝我道完謝抓起外套轉身就走,而我一頭霧水中,現在是怎麼了嗎?
「等等,你…」我摸不著頭緒,這人怎麼走的這麼急切?
「謝謝妳的咖啡,香醇濃郁卻是盈滿苦澀滋味,那味道就像是我初碰愛情時所聞過最香的一杯咖啡,但那滋味便是我來之前的心情,嚐過咖啡後卻讓我豁然開朗…」他低頭手指輕觸唇角,那裡沾有可疑的褐色液體。再抬起頭他充滿自信的淺笑:「謝謝妳。」
僵著一臉的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對我自己泡的咖啡的稱讚,那不過是一般的咖啡豆下去煮的…嗯,難道他那杯與我的不同?同樣我的手煮出來咖啡滋味會不同?
不知道他何時離去,我只顧端視他之前的那杯空的咖啡杯以及趕緊再去倒一杯咖啡出來品嚐,這滋味真有他說的那麼動人嗎?我皺眉不得其解。
隔天,我一手抓著電話筒一雙眼直盯著電視的新聞報導,主播正在報導一篇殺人的社會新聞,某位男子因為求愛不遂便將該女子刺死在家中,隨後男子點火自焚…兩人皆無生命跡象…
等等,這該不會是…
在看到主播報導出這兩人的名字時,我傻眼心中更是一涼,他選在元宵節當天送她一程嗎?這是殉情吧?我內心暗付,而且很有可能是我不小心促成的,這…我瞄一眼擺在櫃子上頭的咖啡機,心底有點毛毛的。
關上電視機我握著電話筒輕問那頭的人:「喝過我泡的咖啡,你,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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