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幻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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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urk
8/5/2014 8:09:37 PM
< 散文.幽默.單篇 >
商品試用期  
附註:三個月...
 

「先生,您對我們商品如果有任何問題或不滿意的地方,可以於三個月內攜帶發票和交易明細前來門市兌換。」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出現,我都在想說到底是不是商品太爛,所以才會那麼害怕客人會不滿意...


我看了一下自己腰間的條碼,同時看了一下櫥窗外人來人往的人群;我突然感到有點害怕...


「這位先生您真是好眼力,我們這個商品這個月才剛從軍方那邊加工完成,目前商品出品年齡才25歲,年輕有力,買到賺到,絕對不會讓您有任何怨言...」賣場邊的機器人不斷推銷,但每個客人都沒有什麼大動作,因為他們都還在張望,畢竟對他們而言,人事的開銷就是能省則省。


我看著我鞋前的壓克力牌,上面寫著六位數的價碼,那個數字代表我的年消費值,我的薪水。


前一陣子新聞一直說有碩士級的櫥窗人只給平均每個月22K的月消費值,我一直不相信這個可怕的事實,雖然嘴巴上面很硬,但內心多少還是有些懼怕,畢竟既然要讓自己進化成碩士級,就要付出一定的光陰;重點是對於我們這種付出身體工作的櫥窗族群,年齡和工作經驗都會影響到你的價格,這可是走錯一步都會讓人覺得後悔的決定啊!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流逝,很多客人依然站在遠方觀望,感覺就像戰爭前的準備一樣,兩方勢力一列排開,但卻沒有任何人願意先行一步。


「咳咳,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我們進入第二階段。」站在天台上鳥瞰眾人的主持人看到這樣的情勢,隨即拿起麥克風打破了商場上凝結的氣氛。


話說完沒多久,櫥窗前的跑馬燈跑出字幕:「所有的櫥窗人現在開始可以自由活動。」

我扭了扭脖子,站了一個小時一動也不動,早就全身痠痛到不行。只是就算如此也沒有辦法鬆懈,因為傳說中的第二階段是官方的櫥窗展示,運氣好一點的櫥窗人搞不好這個階段就可以被選走了。


五分鐘後,擴音器的哨音一響,所有人再度回到原本位置,原本姿勢,肅然起敬;

「現在開始展示:體能。」跑馬燈上跑出來體能的符號,所有櫥窗人迅速趴下,瘋狂開始做著伏地挺身...

每個櫥窗前都有一片玻璃阻擋外界,玻璃的上方架設一條跑馬燈,跑馬燈上不時會有文字,玻璃的下方有一條掛牌,掛牌上有一個牌子,如果你想買這個櫥窗人就可以取走掛牌去結帳。


我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跑馬燈上顯示了我兩分鐘內做了70下的伏地挺身。

我喘著氣,一動也不動的趴在地板上休息,等待著下一聲哨音響起。


「BE~~~~」哨音再度響起,這時櫥窗內的地板升起了黑板,黑板上掛著一隻粉筆,黑板被掛著的粉筆分成兩半,一半的版面寫著一串數字,另一半的版面映著兩個模糊的中文字。


「現在開始展示:智力。」

那一串數字的題目是這樣的:

73=410、65=111、81=79、53=28、42=??


嗯,這是一題答對智力測驗就可以拿到150分的題目,我看不到十秒就寫出了答案;


過了智力題之後,我看向了黑板的另外一邊。

系統在確定我的答案正確之後,左邊的中文字從模糊開始變清晰:「自傳」。

我看著那個題目,好像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似的,拿起了粉筆開始振筆疾書。


時間不多,短短的十五分鐘就結束了這兩項測驗,此時開始陸陸續續有人的掛牌在這階段被拿走了;然而每被拿走一個掛牌,櫥窗內的擴音器就會傳出氣勢磅礡的音樂來恭喜這各取所需的勞資雙方。


我完成了考驗,偷偷瞄向自己掛牌的位置,貌似依然是門可羅雀...


雖然有點失落,但我還是勉勵自己要努力完成之後的每一個展示;後來,又不知道展示了幾個考驗,結果我都以自認還不錯的方式和成績過關了,但就是沒有人願意買下我。

我突然覺得有點擔心,不知道是不是我開的價碼太高?還是因為我這一批對手太強?不然為什麼一直沒有人願意買我?


內心的恐懼開始慢慢吞噬我,難道我會在這次的櫥窗秀中落選嗎?

如果落選的話,我是不是就要去選高中級就能做的工作櫥窗秀了?

那我是不是多浪費了很多年的光陰?


很多很多的想法瞬間湧上了我的心頭,這時櫥窗主持人決定要把櫥窗秀推向最後的活動高潮:「social!」

當宣佈開始"soshow"的時候,所有的顧客開始鼓掌,我面前的玻璃也在此時緩緩的升了起來...

那一天,我不知道到底和多少客人說過話;
那一天,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錄音機一樣,不斷播放著我剛剛在黑板上寫的自傳,重複一樣的動作。
有很多人不管規則,硬是要直接跳過櫥窗管理公司直接和我殺價;
有很多人直接擺明說,他就是要你去他們公司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情。
有更多的人都口口聲聲說覺得我很好,但他們還是想要給我考驗,希望我簽立「試用包條約」...

最後的最後,終於有人在我應付著這各式這樣尖嘴猴腮的顧客時,阿莎力的取走我的掛牌,同時我櫥窗的擴音器也傳出了音樂的聲音。

我...我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跑到前面看了一下到底是哪個老闆要了我。
看向收銀台,是一個年邁卻感覺依然意氣風發的老先生,從他的表情中,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好人!!

正當我正在內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幸運的同時,我聽到了那老闆在付錢的同時,同時對收銀員碎嘴了一句:「三個月一到,如果我試用的情況不好一定會拿來退貨!」

短短的一句話,對我的喜悅來說實在是澆熄了不少。
看來,我還是只能先充當試用品,因為這也是個櫥窗人必經的過程啊!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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