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成一團的報紙，和著清潔劑把玻璃擦得好乾淨。
咖啡廳裡冷氣開著送風，悶熱的感覺讓穿長袖的我出了汗。
新鮮的水果一袋一袋擺在吧臺上，架上好幾十個水杯新裝了開水。
其實已經厭倦這樣子的壓迫感，就算每天早上來到店裡，東西都會換新。
忙碌的巔峰時段令我暈頭轉向，只想把工作快點做完，好讓我停下步伐，就像在電腦中按下重新整理一般。

大清早的中山公園，即將邁入冬天的太陽不再熾熱，而是溫暖，真正的溫暖。
這樣子晨跑真的好舒服，如果身邊有一個好友多好呢?不過她在睡覺吧。
身為舞蹈班的我特地選了偏遠一點的涼亭，熱了身開始劈腿下腰兼拉筋。
從下腰的角度世界是反的，但那也只是眼睛看見的而已。

如果一切都反了多好呢?
好嗎?
不盡然。
至少我想要一項是反的。
如果我們在一起是好的。

不懂你在想什麼，可能我想得太複雜讓自己更模糊而已。
[本來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是妳把它想得太複雜了。]
[啊...真複雜......。]
[複雜就別想了，趕快回家洗澡睡覺吧。]
講了約半個小時的手機。

如果我長大了會這樣想嗎?
會跟你一樣，把以前覺得複雜的東西變得簡單嗎?
不到那個時候不知道吧?
所以我不說你也不會知道吧?
但其實你知道的吧?
就算我沒說也好......
因為我的眼睛代替我說了。
但其實你看不到的吧?
就算我不敢一直直視你也好......
但感覺敏銳的彼此其實都知道的吧?

其實根本不用說，說了也只是催化劑。
不是分手的催化劑，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開始過，但我的感情早已開始好久好久。
到底什麼時候可以說呢?
就算決定要說，在你面前的我能夠放下一切告訴你嗎?
可以嗎?我真的不敢確定。
就算想著"現在不說，什麼時候才要說呢?"的想法也不一定可以的。
哪有那麼容易!
才不呢，不容易的......對我來說。

[我愛妳。]
這句話由螢幕出現或由電話出現，哪句才是真實的呢?
這可以從語氣聽出來吧!但螢幕呢?用看的看得出來嗎?
自己看到的就是對的嗎?
我用了好多的問號是因為我真的不知道，就像我在端咖啡一樣，哪桌啊?忘了耶。
然後被罵了。

就是這麼簡單。

不愛你!我才不愛你勒!走開。
然後哭了。

就是這麼簡單。

哈!是很簡單，問題是你說過不愛我嗎?
沒有，反而像下腰的視野一般，反了。

[我愛妳。]
[其實我有在喜歡妳的。]

我該從哪裡看出來或聽出來，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告訴我!

哈，你根本不會告訴我，因為你真的好複雜。
複雜到想把一切變得簡單的我也沒辦法分辨，到底要不要信你?
在你眼裡的我是單純的，在我眼裡的你是複雜的。
但，有時候你卻沒辦法很簡單的告訴我一切。

好想像其他人那般的翱翔天空但我抓不到訣竅。
還是說其實我很清楚怎麼飛卻還是停在你的肩上呢?
咦，可能不是肩上喔，是更低的地方，又或許是更遠的地方。

太杞人憂天就像這樣會消極的自貶身價。
哼，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做，有什麼好珍貴。
但這樣子做讓自己的藍色部分愈來愈大了，這樣好嗎?
不要到最後連心都變成藍色的!更不要連體溫都變到零下...
好可悲呀，熱騰騰的愛心蛋糕就是要趁最新鮮的時候慢慢吃下口的。
冰過了還好吃嗎?硬了，冷了，死了，沒有一點口感。
[你怎麼不直接丟了?你不覺得很難吃嗎?]
[很好吃。]
你的回答我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繼續做著等著放冷的蛋糕，繼續唱著愛情的陳腔濫調嗎?
我是很甘願啊!
不過千萬不要浪費食材，會遭天譴。
也千萬不要再不知所措，會讓人更撲朔迷離。

不知所措的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你知不知道船長亂了陣腳，船員會跟著緊張啊?靠...你當然知道。
等你發號施令，很笨，很傻，很蠢，很癡。
但當了兩年多的小船員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船長了你說怎麼辦?
該怎麼辦?
繼續跟著船長在暴風雨中行船，繼續在一旁裝作什麼都不在意嗎?
這點我不甘願!
因為你的指示好不清楚，無意的拐彎抹角，其實我知道你說什麼，內心聽見的跟身體力行的還是有距離。
殘破不堪的船什麼時候才會靠岸?
什麼時候可以遺棄舊的船支跟著你來到新的船上呢?
看不見的未來呀!就像不知道新的船會不會平穩一樣。

懷念1999年那甜蜜的聲調，想念淡淡純純的愛。

那塊熱騰騰的蛋糕，我們分了吃了吧，好不好?
就在2001年年末。

~The End~

[盼]Fish-海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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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