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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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9/2007 9:28:32 AM
< 散文.抒情.單篇 >
我不要妳爱我
附註:给已经分开了的妳,这是我心中勾勒的我们的以后,不过,梦想已成幻想...
 

『我不要妳爱我了!』…早上出门前,我给妳丢下了这句话。然后,一整天,妳都没有再理过我,就连吃晚餐的时候,妳都没有正眼看过我,更别说跟我说一句话了。我想,我一定要把话给妳说清楚才行:我真的不要妳爱我了。

昨晚夜里,妳睡得好熟,连我起来喝了水,妳都没发现。我想,妳是真的累了。所以,我轻轻地起身,倒水,喝完,又轻轻地躺下,尽量不把妳吵醒。躺下后,我转侧着身,面向妳,静静地看着妳,这才想起,我好像有好一段时间都是先妳入睡的哦?也就是说,我也真的有好一段时间没有看着妳睡着时的样子啰。

记得年轻的时候,我总是要静静的抱着妳,不管我们是不是先温存过了,也不管我是不是累了,我总是坚持着一定要等妳睡着了,才肯阖眼。那时候,我总喜欢看着妳睡熟的脸,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清秀、温柔、美丽、娇羞;偶尔会露出一抹浅浅的甜笑,偶尔会轻锁妳那月勾般的双眉,妳就算是睡着了,都有着如醒时般的多样表情,让我就算静静的看着妳,都可以享受着读妳心事的乐趣呢!妳笑了,我猜:梦到我吻妳吧?妳皱眉,我猜:在挑选哪一双鞋吧?偶尔打鼾,就知道妳又有了忙翻了的一天;眼角有泪,那一天一定是我们吵了架了…我有没有告诉过妳:看着妳睡在我身边,其实也是我人生的幸福之一?

我们在一起多少年啦?三十年了吧?妳知道我这人神经就是细,老是记不得太多的细节种种;什么生日啦、结婚日啦、求婚日啦,就连咱们小孩的生日,还每年都得靠妳提醒哪!这三十多年来,我们经历过了许许多多,我们一起快乐过,也吵过,到了现在,我想,我们都没有力气再吵些什么了吧?我们把一双儿女都养大了,成家了,我们的人生责任,也算是了了,也算功德圆满了吧!

记得吗?刚生老大的时候,我在医院第一次抱起小娃儿的时候,对妳说了一句话:『以后妳不再只爱我一个了!』,记得吗?果然,妳对我的爱果真被咱们的小孩瓜分了。而且,不但有个老大来分享妳对我的爱,四年后,又多了一个老二!这一来,妳给我的爱就只剩下最初的三分之一了!虽然不愿意,但是却也没有抱怨,因为,我给妳的爱,不也是只剩下当初的三分之一?妳不也从来没有抱怨过?其实,我不但不抱怨,我还要谢谢妳,帮我把两个小娃儿都拉拔大了,成家了,各自都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了,这个,妳是功不可没的,只是我从来没有对妳说过而已!

老二结婚搬出去之后,我们其实又回到两人生活了,只是,我一直没有想到过,其实,从那时候起,妳对我的爱,又回复到那完整的百分之百了,不是吗?只是我一直都钝于察觉。虽然如此,妳其实都一直百分之百的再爱着我。而我,除了忙着自己的工作,竟也疏忽了再去找回当年的感觉,只当是日子一样过的继续生活着。直到昨晚,我又再一次看着妳熟睡的脸,我这才发觉,妳变了,变老了些,脸也皱了些,眼角多了些鱼尾纹,皮肤也不再像是当年般的细致了。我不自觉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也是!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

昨天夜里,看着妳的脸,突然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话:『爱人是辛苦的,被爱是快乐的!』…看着妳变得沧桑的脸,我就知道:妳辛苦了!妳从百分之百的爱着我,到有了小孩来瓜分妳对我的爱,又再回到了对我百分之百的爱着,而我竟是一点一滴的疏忽了:不论多少,妳其实一直都是爱着我的,所以,妳一定很辛苦!

  昨天,是我退休前的最后一天上班,所以,我只是想到,我要好好的谢谢妳,可妳也知道我这个大男人,到老终究还是个大男人,又不知道该怎样的对妳甜言蜜语,才会在临上班出门前说错了话,让妳误会,让妳生气…

爱人是辛苦的,被爱是快乐的!亲爱的,妳辛苦了,我退休后,我会每天在家里陪妳,陪妳上街,陪妳买菜,陪妳到三姑家串门儿,陪妳到六婆家闲嗑牙…但是,往后的日子,妳别再爱我了,好吗?因为,亲爱的…

我不要妳爱我了!……换我来爱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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