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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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28 下午 02:47:03
< 散文.抒情.單篇 >
螢火蟲,閃爍
 

  想起昨天翻到的報紙,很巧的看見了一篇小小的報導,是有關於螢火蟲的。
  回想起小時候,那是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爸媽帶著我們全家一起去看螢火蟲,那真的是一個相當美好的經驗以及回憶,我們的目的地是郊外的樹林裡,那麼天然的地方是我們很少會去駐足欣賞的。泥土地、高聳且密麻的樹、大塊的尚未因風化而形成碎屑的岩石,一吸一吐的空氣都溢滿了大自然的呼喚。
  那次是團體的行動,導遊拿著手電筒帶領的大家往樹林深處走去,一步一步,黑暗的周圍讓我的意識昏昏沉沉。走了好一陣子,導遊總算是停下腳步了,他吩咐大家盡量不要嚷嚷大叫,這樣會嚇到螢火蟲。我跟姊姊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螢火蟲的模樣,四處搜尋著。忽然有人輕呼:「這裡這裡!有螢火蟲!」仔細一瞧,樹上、岩石上,甚至是我們揮手的黑暗中,漸漸的染上那一閃一閃美麗的染料,青青黃黃,帶點青草綠,帶點螢光黃,帶點憧憬的金色,螢火蟲就這樣驚人的登場了。
  我張著大眼,驚訝的看著這美麗的一切。原來,除了家鄉田野的美景外,樹林的夜晚是這樣的美麗而虛幻,滿片的閃爍僅僅的烙印在我的腦海裡,無論是導遊指著樹上的光點還是我靠近岩石上的光點,這一切都美的不可思議。姊姊輕輕拉著自己的上衣走向我,她說:「妳看,螢火蟲在上面喔。」姊姊的衣服也染上了閃爍的染料。
  不過在這些美麗的外衣下,還是有些殘酷的事實。我跟姊姊開開心心的抓住一隻螢火蟲,輕輕的合在手心中,我跟姊姊帶著莫大的期待將手指展開,仔細一瞧,竟然是隻酷似蟑螂的蟲子!我跟姊姊驚嚇的甩開雙手,想把那隻不知名的蟲子甩出自己的記憶,殊不知,那才是螢火蟲的真實面貌。幾年後回想起那隻驚險的經驗,都忍不住的要嘲笑自己的無知。
  國中的某一天夜晚,我和我的兩位鄰居到後面的田野小路去散步,走著走著,突然看見在田野上方飄浮著一小點的光點,牠慢慢的飛動,在我們眼前毫無目標的振翅。我跟我的鄰居則是看傻了,這個光點是什麼呢?看多了都市怪談故事的我們,第一個想法竟然是──鬼火。很快的,這隻傻傻的昆蟲打翻了我們的謬論,輕巧的略過我們身旁,徜徉而去。我們呆然的望著他離去的路線,在似乎看不見滿天星空的夜晚裡,想起了另一種會發光的生物,螢火蟲,我們遺忘的名詞。
  或許牠並不是一隻螢火蟲,只是某隻……沾上了螢光劑的蟲子,但我心底深深的認為,牠,就是那麼一隻孤獨的螢火蟲。牠在這片沉默的田野裡,拍著翅膀找尋自己失散的夥伴,在這塵世載浮載沉,在人類的笑語跟破壞之間,尋找一個能讓牠們呼吸的棲息地,在這邊睜著驚奇眼睛的我們,殊不知,是我們剝奪了牠們的空氣。
  這片我們與大自然一起共存的世界,早就被人類的無情扯壞了天平,我們與大自然間的平衡正在傾斜,悄悄的,大自然的不滿情緒正在膨脹,而我們,卻自以為是的盡情霸佔這片用許多生物的性命換來的土地。螢火蟲漸漸的少見了,不只牠們,許多特殊的品種、許多本來快樂生活的物種,都漸漸的消失在這塊曾經是牠們棲息耳語的土地。
  我心中按耐著一些疑問,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螢火蟲那樣美麗的閃爍呢?
  但我想,牠們可能會問:「什麼時候,人類才會把我們的空氣還給我們呢?」
  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我可以再次去感受螢火蟲自由飛舞的那種美麗,讓牠們不再哀傷的迷失,而是帶著牠們特有的光芒,在我們身旁愉悅的圍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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