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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9/17 下午 07:32:36
< 散文.抒情.單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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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母親迷上了一種秘密宗教, 她口中的老師彷彿宇宙神者似的,通天達地 還記得在一個星期天的下午,陽光普照, 母親領著我到離家很遠”宗堂”,說是要給老師把個脈。
在燦爛的陽光之下,我們來到那棟公寓卻像似發了霉一般, 陰陰慘慘的灰綠色至今我仍是忘不了。 跟著母親的步伐,一階一階的踏向隱身在這民宅四樓的宗堂, (其實說穿了不過就是那個老師的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只覺得 兩個人的腳步聲震天作響的,噠噠噠,像極了某種引魂出竅的異教歌曲; 家家的門戶緊閉,只有位在四樓的這一間大門敞開, 地上的灰看得出來它極少被關合過。
「媽,其實我好得很。」 母親沒有理會我小小的反抗,事實上從進了公寓的大門開始 她的笑容幾乎沒有停過,母親的動作很輕,卻很難逃脫, 就這樣拽著我進入了那扇掉了漆的紅色大門。
說實話, 那種住家式的宗教壇堂真的很詭譎。 到處瀰漫著怪異的花草香卻夾雜著壁癌的濕氣, 整屋子盤桓著層層圈圈的煙霧繚繞在身邊, 總覺得有人在對著我笑,妖嬈的輕笑,絲毫感覺不到神佛的肅嚴, 只覺從脊椎刺進了一股氣,毛骨悚然。
等我回過神來,一位身穿長袖長裙的婦女,我想約莫四十出頭吧, 從她佈滿細紋的脖子和額頭推斷出來的,奇怪的是她緊繃的眼角, 詭異的上揚弧度;她領著我和母親走進了其中一間房。
房中間有一只大書桌,旁邊的書櫃擺滿了簡體字和一些奇怪的異國文字 (我想應該是文字)的書籍,至於牆面則是掛了一張慘灰色的圖片, 像是經文繞著一尊神像,我在坐下前快速的打量了這個鬱悶的房間; 母親打了一下我的背,我只好將手臂反轉慢慢的遞向那位母親口中的老師, 看起來不過二三十的男子,貌似清秀卻留著一搓大鬍子, 兩個顴骨邊異常的消瘦凹陷;兩指輕輕壓上我的脈搏, 「氣虛,膽寒異常。」我憋著呼吸不敢輕動,只覺得 我整個生命都被掌握在他的兩指之下。
他又領著我們走出房門,走向廳堂, 接著點起了一支香,在我的身邊揮舞著,明明是很嚴肅的表情, 我卻總覺得有人帶著笑意;灑了我整身的灰後,他將香插回恭奉的 圖像前(因為我總覺得那圖可不像神。)接著拿起轉輕輪開始搖動, 口中不停的碎碎念,便不再看向我們。
那位中年婦人又出現了,母親遞過紅包, 婦人收下後什麼也沒多說,領著我們到門口, 示意可以離開了。
在離開那扇紅色的鐵門時,我忽然想到了, 房內那幅掛在牆上慘灰色的圖片,像極的一張咧嘴衝著我笑的臉, 還有那雙眼角緊繃上揚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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