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托邦之夢- 1.風起雲湧
(一)




美國華盛頓白宮總統辦公室裡,一位衣衫楚楚的男人,看著天上的星夜出神,面上帶著一絲愁容.
"杜根先生! 緊急會議快開始了, 請你準備一下吧. " 總統祕書道.
"好了, 我現在便來. " 總統應道.
"就這樣子去?" 祕書望著身穿睡衣的總統先生奇道。
"沒錯，咱們走吧。"
"果然是一代溫和派的作風，開會也這麼隨便....."祕書心裡偷想著。

白宮會議室裡，總統杜根向著眾人發言:
"嗨！各位同事，美利堅合眾國的棟樑，我們很不幸，活在這邪魔橫行的世代裡。我們的敵人多番挑釁我們，侵害美利堅的利益。他們神出鬼沒，無所不用之極地襲擊我們美利堅的設施甚至人民的生命。今天，我們其中一個敵人，同時也是我們敵人的敵人，烏托邦革命軍URA。他們向美國政府發出要求，要求幫助我們防衛"石油開發計劃B"裡的設備，目的是為了防止中東恐怖分子籍阻延我國石油供應以利壟斷石油市場，影響全球賴以外來石油供應的國家的生計。各位對於他們的要求意下如何呢？"
會議室裡一時議論紛紛，過了一會，國務卿起來發言：
"我認為，我們應該接受他們的要求，他們對我們這些神出鬼沒的中東敵人有一套剋制的辦法，也許我們必須承認他們的優勢，他們有能力做到部份美利堅做不到的事。......."
"對，我也贊成。" 中情局局長接著發言，"我們與中東鬼子的"石油戰"(註1)已打了幾年，還是無甚進展，政府內已出現主張跟中東鬼子認輸的聲音。儘管如此，我們絕不可以向中東鬼子認輸，否則美國將失去一切，唯今之計就是與URA聯盟，借助他們的力量對付中東鬼子......."
"我贊成，也許我們不知道URA為什麼總是能料敵先機，多番阻止中東鬼子的計劃，但他們是我們唯一的大幫手，我們現在不能大軍壓境把中東夷為平地，只因顧慮著他們手上的核武器。如果能借URA這個無國界的組織之手，甚至資助他們對付中東鬼子........我相信他們心裡也明白，中東鬼子才是最妨礙世界和平的人，請記住，世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怕核武器。唯獨URA不怕......."戰略核部隊上將發言道。
隨後也有幾位官員發表相似的見解，唯獨佐治．愛迪生上將發表與眾不同的言論，
"同儕們，我記得我的下屬念祖中校曾跟我說過一個中國故事：千年前的的中國，也就是我們的十字軍時期，中國當時是由兩個大國統治，位於南方的大國勢力較弱，又不甘受北方的大國欺壓，與之同時中國國境北面崛起了一個國家，那個遊牧民族出身後來幾乎征服了全世界的蒙古帝國，於是南方大國聯合蒙古帝國消滅了那北方大國。結果蒙古野心不只於此，最後把南方大國也併吞了。我不知道諸位怎樣看這個故事，我只知道，我們美國不會做出如南方大國的行為。URA，一個無國界組織竟有讓全世界頭痛不已的能力，我相信只要他們不是上帝派來的，就是背後有國家全力支持，然而我們對人家的背景一無所知就貿貿然請人家作保安，誰知道他們不會籍此竊取美國的祕密呢？如果我是URA的決策人，我會籍此掌握美國能源的供應詳情，然後有朝一日一舉將它全都暫停掉，到時URA就會浮出水面，以救世主的名義在地上建立他們所謂的"烏托邦國"，繼而將全球"烏托邦化"。這是他們的最後的目的，一且美國倒台，世上還有誰能對付他們呢？事實上極端社會主義只會為人類帶來災難。上世紀有共產黨，如今有烏托邦。我們必須堅持原則，不能與他們同盟。我建議立即拒絕他們的要求，並加緊防備他們。至於中東鬼子，我們可加強宣傳政策，另外命令以色列停戰並讓巴勒斯坦人建國，簽定互不侵犯條約等等....總之絕不能讓URA參與美國內政....."

語畢後會議室內一陣吵雜，議論紛紛。到了最後，杜根總統最後宣布通過URA要求幫助美國防衛"石油開發計劃B"裡的設備。美國政府這一決定，到底會對日後的世界造成何等影響呢？




白宮外的世界並不因裡面的緊張而受到絲毫影響，"大苹果"紐約仍然是那般 "香脆可口"，車水馬龍，行人熙來攘往。國際機場裡，何大衛背著紅色的大背包，經過接機室，張目嘗試找出那位答應接機的朋友，忽然有人用廣東話喊著他的名字，大衛回頭一看，只見一位陌生的長得很清秀的妙齡女子，，對著他回畔一笑。
"大衛先生，終於等到你了。"
"請問你是誰？"大衛道。
"我叫鄭雅，你的朋友告訴我臨時有事不能來，所以托我看著照片上的人來找你。你看看。"
大衛心道,"鄭雅......這名字好熟...."大衛看著鄭雅手上的照片，果然是自己和那朋友的合照。
"哦，真不好意思！要麻煩你來接我。我的朋友還真是...."
鄭雅應道, "不要緊吧，我聽過了你的介紹，我早就會會這位候斯頓大學社會系的優等生了。"
大衛臉色頓時一紅，道,"請不要這樣說，這只是朋友往我臉上貼金，不能算真。"
"車在那邊，我們走吧。"鄭雅道。
大衛坐上了鄭雅駕駛的房車，向西前往曼克頓區。曼克頓區是紐約市的經濟中心，"911"之後，美國用世貿大廈的遺骸於原址建了一座大紀念碑。剛巧鄭雅的車由北至南經過此處，
"國殤啊！那幫中東鬼子還真視人命如草莽。已經廿一世紀了，還堅持著原教旨主義。唉......."大衛望著紀念碑，歎息道。
"你是第一次來紐約吧，每一個初來此處的美國人，都會發出相似的感慨。"鄭雅道。
大衛無言，怔怔地看著紀念碑從自己的視野裡消失，心境忽然像老了幾歲般。

汽車緩緩地駛過炮台公園，穿過華爾街，擦過市府大廈，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中國城(China Town唐人街)。大衛放眼一看，霓虹燈下的中國域掛著各式各樣的中文字，彷彿回到香港一般。汽車駛過包里街，馬上看到唐人街的標誌──孔子像，和背後的孔子大廈。往下城區走約一,二分鐘，只見豎立在路中心的林則徐像在遠眺高望，鄭雅把汽車泊了，然後帶大衛進入附近一所紅色公寓一單位裡。
"這是你朋友的家，他今晚大概是不會回來的，請自便吧。"鄭雅道。
"Hey！請等一下，他甚麼時候會回來？"大衛欄著鄭雅，說道。
"他有事去了市郊，我想明天下午才回家吧。"鄭雅道,"那麼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有甚麼事就打電話找我，號碼是212-416205。"語畢即向大衛道別。
大衛目送著鄭雅高佻優雅的身形，長及腰部的秀髮隨著下樓的動作如海浪般擺動著，大衛心裡蕩漾著，自從與香港的雲斷了音訊後，這次還是頭一回心動，大衛斥責自己:"怎樣可能，自己向來從不為美色所動，除了雲...."

大衛拖著疲累的身軀躺在床上，腦海裡一片混亂，一時想著社會學的功課，一時想著 "911"紀念碑，一時又想著鄭雅的回畔一笑，一時又想著臨上飛機去候斯頓時小雲的海誓山盟.......輾轉反側，大衛很久沒有渡過一個如此漫長的夜晚了。



幾千公里外的香港.....
"承信！你最近在幹什麼呢？居然敢"蛇王"！~平時工作態度已經夠散漫了...你再這樣的話，等著收大信封吧......"
上司喋喋不休地罵著，黃承信自知理虧，也不作解釋。其實他心裡有說不出的苦......

一月十日那天，承信如常坐著郵車，開始他的工作- 派信。"長沙灣道大南西街21號..."承信負著一個滿載信件的肩包，舉步登上一層商住兩用的樓宇......
"嘩....這是甚麼回事，大白天居然那麼黑！不是拿我這個遠視眼(註2)的開玩笑嗎？"承信自言自語道。
承信在摸黑上了三樓，在最後一個階級失去了平衡，"砰"的一聲向前摔了一個"狗吃屎"，信件滿瀉一地。承信把它們都撿起來時，突然聽到了一個包裝破了，露出銅絲，地址寫著"長沙灣道大南西街21號3樓A座"的郵包裡發出了類似"滴達、滴達"的聲音，承信感到一種無形的害怕，直覺告訴自己，這不會是件好東西。
與之同時，A座的大門打開了，面前的是一位很高大的男人，虎背熊腰，雙目炯炯有神，前臂之粗壯連白人都較之遜色，看來有能力單臂將承信扔下樓去。他的視線瞄了那郵包，忽然頓了一頓，面上露出與其強壯的身體不符的緊張神色，隨即向承信大吼：" 快走遠些！這是郵包炸彈！"
承信頓時方寸大亂，兩腿一軟，連逃跑的勇氣也沒有了，呆在原地怔怔看著那人。 這時，那人從口袋裡拿出工具組合(註3)，檢查著那郵包，不一會功夫，剪刀一揮，炸彈的引線應聲而斷。那人從炸彈裡取出的信管，把它拿回自己的單位裡。
那人道： "如果剛才炸彈爆了，你現在去了天國。你幹嘛不逃呢?"
承信應道："我跑不動...."
那人笑道："哈哈~虧你還是個大男人呢~現在已經不是叫你去拆炸彈了，只不過是逃跑而已。你連跑路也不會嗎？"
承信道："不是的..."
那人搶道："那就是嘛！不會跑路的小鬼，你叫甚麼名字呢？多大了？"說畢把門關上，承信戰戰兢兢地坐下......
承信道：'我叫黃承信，20歲，你呢？"
那人道：'我嘛！我叫劉念祖，31歲，念祖的意思就是念及祖先，不要忘記中國人的血統。"
承信道："你不是中國人嗎？"
念祖道："嗯，我是美籍華人，我以前是當海軍陸戰隊的少校。"
承信驚道："噢！怪不得你會搞炸彈呢！以前我也想過去報台灣的黃埔軍校，可是人家不許，說我不是當地人云云.......可是我確實是台灣出生的人呢，真遺憾......"
念祖看了承信一眼，笑道："要當就當美軍，當國軍你不怕解放軍打來嗎？你真的相信美國人會幫台灣？不會的，現在台灣獨立黨(註4)鬧得那麼兇，美國人是最會看利益的，我不相信我們美軍會幫台獨分子打伐。另一方面,我看你這個料子能當兵？你說說你有什麼條件當兵？"
承信正色道:"我要保衛國父建立的民主政權，不容獨裁共黨欺侮！我沒什麼強，自問還會開槍，會戰略。 "
念祖奇道："你這小子...還真的...有趣！開槍?你膽子太小了，行嗎？我倒想看看你的"槍法" 呢！"
承信道："好呀，你有槍嗎？"
念祖聽罷轉身回到房間，拿出二個盒子。
"一個是左輪，另一個是半自動的，你會那個？ "
承信看著兩個盒子裡的東西，說："點22口徑左輪吧！點44"沙漠之鷹"後坐力太大了，對了！這是真槍嗎？"
"不，這是仿真的，射塑膠彈。點22是娘們用的槍，男人嘛，用大伙一點也沒關係吧。你，把槍拿著，瞄準花瓶，看看你怎樣拿槍。"
承信右手迅速拿起左輪，站了個右側身，槍身與手臂成一直線，槍口絲毫不動地指向花瓶，雙目注視著照門前的準星。
"對！無論速度和姿勢都做得不錯，常玩wargame嗎？"
"嗯...是啊,我是用手槍跟人家拿自動武器的玩。我嫌自動步槍太貴了，動輒上千，我把錢都花在防具上。"
"玩"一槍死"(註5)的吧，若果"打power"的話，就算你是百步穿楊也鬥不過自動步槍吧..."
"嗯...."

兩人談了將近兩個小時，臨走時承信忽然想起自己的工作- 派信。到了這個時候，能夠做的事只有回到郵局，給上司狠狠修理一番。

(本節完)







(註1: 石油戰不是真的常規戰爭,而是一場無所不用其極的資源爭奪戰,加緊建設自己及破壞敵人的石油計劃)
(註2:遠視眼患者通常也會有夜盲的症狀)
(註3:工具組合即是我們說的瑞士軍刀,內有不同的工具,例如刀子,剪刀,鉗子,鑽子等等)
(註4: 台灣獨立黨是民進黨及李登輝一手培植的台獨勢力,現積極準備總統大選)
(註5: "一槍死"是wargame界術語,意思是中了一槍便要即時退出戰場.其它規則還有"二槍死", "打power", 即是不斷開火直至對方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