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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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2006 8:39:19 PM
難過死了
 

難過死了

我參加過一場詭譎卻美麗的葬禮。

是誰的?

請自己看下去。

而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無法理解,但是這無所謂。

因為我想寫下來。

所以我寫下來了。

你看不看得懂,不是我能決定的。

>>>

我原先只是從旁邊經過,沒有打算進去,我說真的。

我只是經過,頂多踩碎一地的落葉聲。

然後天空藍的亂七八糟。


「難過死了。」我聽到。


難過死了,在不被祝福的二月,被盛大的弔唁。

巨大的黑色玫瑰,圍繞在墓園周匝,不知道是誰所獻上的祭品。

棺木卻是白色,不是乳白不是奶白不是嫩白不是純白,是透著黑色光芒的白色,散發一陣陣難以言喻的,難過的味道。

像是珠寶就該裝在珠寶盒中,難過就應該放在難過裡面。

難過的雙胞胎妹妹傷心在圍滿鐵絲的墓碑旁啜泣,黑色手帕和白色淚珠,這是神聖不可輕犯的畫面,莊嚴肅穆。

好像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會打破這一場由沉默演出的悲劇。

噓,傷心在傷心。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被啄木鳥用行書雕刻在墓碑的最下方,這是對難過的最後評價,雖然是某位我討厭的詩人的詞句。

一隻黑貓,穿著黑絨喪服用雙腳走到前面,沒有開口,我不確定牠會不會說話,可是琥珀色的眼睛漂亮到幾乎讓人忘記了呼吸。

牠就只是站在那裡,噢,還有,表情有一些僵硬。

以上不是想像,絕對不是,都是我親眼看到。

「請問你是哪位?」一個不算響亮不算低沉不算熱烈不算冷漠的聲音,點醒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觀察黑貓的我。

「我啊?嗯……算路過吧。」我乾笑。

「難怪我覺得沒有看過你。」對方的帽子帶有黑色短紗,所以我看不見她的臉,可是她的唇邊漾起一個不開心不難過卻讓我莫名膽顫心驚的微笑。

「你是第一次參加難過的葬禮吧。」她把視線調回那具,充滿難過氛圍的棺木。

「算是。」尷尬。

「這是我的難過。」她的目光沒有離開難過的棺木。

「那這些參加者是…?」

「這些是曾經被難過幫助過的事物。」

「幫助?難過不是只會更悲慘嗎?」我不知不覺加大了音量,傷心抬起頭來用埋怨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不帶聲響的譴責我。

她的眼神終於願意轉到我身上,讓我心中湧起一點無法理解的開心,畢竟我還是無法習慣別人跟我講話時不看著我。

可是她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什麼可笑的東西一樣。



「如果,你遇到事情不會難過,你會有掙脫的勇氣嗎?」



我帶著思考一起沉默。

「那為什麼你的難過會死?」我不死心。

「好直接的問題,雖然我不會再難過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用更委婉一點的措詞。」她苦笑,眼神又回到了棺木上,彷彿捨不得浪費任何能和難過在一起的時間。

「對…對不起…」我驚慌失措的低下頭,心虛,不敢再看她一眼。

「算了,沒關係。」她又回到原先那種,不開心不難過卻讓我莫名膽顫心驚的微笑。

「操勞過度。」冷冷的,她唸出了這一個頗科學的名詞。

不適合出現在這個擺明很奇幻的世界。

「最近我難過過度,於是難過死了。」

我知道笑出來很不禮貌所以我只是繼續沉默,因為我知道只要一開口,笑聲就會不爭氣的跑出來。

「你覺得很好笑啊?」她瞇起眼睛犀利的看著我。

「不,我沒有。」我被嚇得把笑意往肚裡吞。

「我只是比較難理解把難過操勞至死這種狀況,大概是因為,我沒有難過。」我聳聳肩說。

「?!」她的眼神轉為不解。「不可能,只要是人都會有難過。」

我很高興可以扭轉原先的劣勢,我發現我漸漸開始不喜歡她那睥睨一切的態度,好像把死了難過當作什麼天大的事

「應該說原本有,但是我殺了他。」我勾起嘴角,露出一種不算天真的笑容。

「難過怎麼可能被殺死?不可能有這種事!」她近乎歇斯底里的大叫,與先前給我的優雅端莊印象大相逕庭。

毫無預警,她衝上前來抓住我的的肩膀死命搖晃,就像電視上演的一樣。

我不得不使力掙脫她的鉗制,現在我們倆只是氣喘吁吁的看著對方。

一陣沉默流竄在我們之間,然後我順了順氣,開口。

「你都能讓難過過勞死了,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對她,我開始產生一些恐懼。

「你是怎麼辦到的?」她似乎恢復了正常,從從容容整理自己的衣著,又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態度。

「不要流淚,微笑以對。」我說。

然後我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像水中的漩渦一樣,把畫面都捲到不知道哪裡去了。













而我醒了。

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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