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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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1 集--未完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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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2003 10:53:18 PM
《諾亞歷險》
附註:序章之一•初至貴寶地(上)
 

  如果要說,人生中有許多意外和驚喜,相信沒有人會比我多了吧?
  即使是環境丕變、生離死別,我也沒有一樣少嚐過。

──摘自《諾亞物語》封底小語。


  西元二十一世紀末的地球。
  人口過剩、自然資源不足、隱隱含著危機的這裡,就是她碧諾亞的故鄉。
  諾亞的父親是歷史學者,母親則是國際武術指導教練。而因為父親是英國華僑,所以她也有十六之一的英國血統,除了髮色有些偏黃以外,諾亞雙眸的顏色也有點像橙色。
  諾亞一家三口幾乎要算是“居無定所”。因為她父親主要是輾轉擔任國際各校的大學客座教授和閒暇時鑽研一些論文研究,而母親也差不多是這樣,時常出沒於各武術試鍊場。基於以上兩項因素,他們都不可能長久定居於同一處,最多也不會超過兩年。所以自諾亞有印象以來,雖然她還不到十二歲,但是她記得他們家已經搬過七八次。
  既然常搬家,諾亞的課業還有和同學自然沒有辦法打好太大基礎。
  而課業的還算好解決,反正父親有空閒時可以教她,至少補一點;不過,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卻畢竟沒有這樣地簡單。
  先不說未足八個月便被生下的諾亞,從小就比同齡的孩子要發育地慢些,看起來更是沒有週遭朋友的活力健壯,而諾亞除了每天早晚做過母親叮嚀地健身運動外,又不喜歡常和同學出去,反而時常往父親的書房裡鑽……你說,她和同學之間能有多少深厚感情呢?
  可是對諾亞來說,這可能也算是她潛意識中的一種自我保護或是抗議吧?
  因為沒有深入交往,離別時自然也不會有太多不捨與難過。
  對於一些當時熱心承諾聯絡,最後仍不了了之的情況,諾亞已經很習慣。
  ……這樣,或許才是最好的。
  雖然諾亞有時候心中會有遺憾地感覺,但是她還是接受,因為她畢竟還是覺得自己比較重視父母。有時候到新環境做自我介紹時、和同學間相處時、要離開好不容易才適應些的環境時,諾亞有時總不知不覺地想道:是啊,只要老爸和媽咪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好了……
  但是,意外地變化來得太快。
  就在完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諾亞的父母在一場意外事故中身亡了。
  諾亞聽到消息時,只是默默地點頭接受。
  而那時,她正捧著的月曆,在一週後,上面畫有星星記號的日子──
  是諾亞十二歲的生日。


  不曉得為什麼,諾亞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來。
  (……母親曾提過“所謂哀莫大於心死”……就是指這樣嗎?)
  獨自關在房中的諾亞想著,感覺臉上似乎有熱氣的痕跡,伸手去摸,但還是沒有淚。
  關於父母去世的後續喪禮葬禮等相關事項並不需要諾亞操心,因為諾亞的父母身前有聘用一名老律師,和碧家的關係良好,他十分盡責地為諾亞處理一切。
  由於資源有限的大環境影響,如今的喪禮主要講求除了方便以外,就是要迅速──快、快、快!所以,不到三天,各種各項獎牌將盃表揚狀等幾乎算是廢物的東西,都蜂湧而來,弔念諾亞的父母,然後,不到五天,諾亞的父母就在火化後灑入大海。


  ──本來,應該就只有這樣。


  諾亞在變成孤兒後,應該是繼承父母在身前早有先見之名委託管理地轉移財產,可能繼續完成學業,畢業後繼承父業、母業等。但是……諾亞實在沒有想到,父母過世後,諾亞會突然多了那麼多地『親戚』!
  那些素為蒙面的『親戚』們從諾亞乍獲奠文消息,輾轉難眠一夜的第二天便出現;而且,還是有如蒼蠅般黏人又討厭地『親戚』。
  那些『親戚』們每一個開口閉口就是要收養諾亞。據老律師所言,他們是想要藉收養諾亞來接收諾亞名下的各種財產。對諾亞來說,沒有比這些『親戚』更加討厭地事物,但是諾亞也不確定自己是應該要恨他們還是感謝他們,因為他們的纏人攻勢,也讓諾亞沒有時間專心沉浸於悲傷。
  諾亞十二歲的生日,正逢學校舉辦的五天四夜之畢業旅行。諾亞有些機械式的整理著隨身行李,腦中卻飄忽地想到先前曾和父母熱鬧討論不知許久的情形。
  但是,沒有時間讓諾亞多緬懷過去幸福甜蜜的時光。因為她發現,那些可怕的人們已經不耐煩地伸出魔掌,老律師居然不明原因地隨著父母去世!也才幾天的時間啊?為何她就必須接受這樣接二連三地噩耗呢?
  諾亞的雙親接算是孤兒,因此兩邊都沒有什麼親戚。那些自稱是諾亞親戚的人,其實都是遠親,也不曉得怎麼知道諾亞和他們的關係,居然找來了。
  可能是因為老律師的嚴密防護,令他們這些居心叵測地人們感到不耐煩了,決定先下手為強,才將老律師除去了吧?諾亞知道這消息以後,躲在房裡面不敢出門。但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策,現在是假日,但是等她要上學時怎麼辦呢?
  諾亞想了一天一夜,在按著母親和老律師曾經教過她,如何發現竊聽器與攝影機等窺視物品的技巧尋過家中一遍後,她決定落跑。
  實在太可怕了,他們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諾亞只是隨意晃過家中一遍後,小小的身子流下一攤地冷汗。各種電器用品還有各個角落處,居然都發現有詭異地痕跡,自己居然等於是透明地呈現在別人眼前,這簡直太過分了……
  諾亞不動聲色,盡量讓自己和先前一樣地作息,但是,當凌晨時分,原本該已濛濛亮地天色,卻反而依然陰鬱並隱帶隆隆聲地時候,諾亞立刻帶著她整理好的小行李,趁著逐漸開始的雷雨掩飾,溜出了家裡。
  反正第二天天亮就是畢業旅行的日子,也算是剛好,她可以暫時不用擔心。


  頂著雨,好不容易坐上早班巴士的諾亞,仔細盤算一陣後,覺得自己在畢業旅行期間應該不會有危險,她要擔心的是等畢業旅行完,她要怎麼辦?可惜這問題已諾亞的年齡資歷來說,還是難了些。比如雖然她躲過遠房親戚們一時的行蹤掌握,但是以後該怎麼做才能擺脫他們的糾纏……等等後續,對拼命苦思仍無結論的諾亞來說,真是一個頭快有兩個大。
  算了!
  既然想不出結果──諾亞不禁鴕鳥心態起來:既來之,則安之!就先別管這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雖然諾亞會暈車,但是坐一般可以開窗,有空氣流通的車子,她還是勉強可以忍受。不過對於遊覽車,諾亞可真是沒有辦法了。所以,徹夜未眠,又淋了一陣大雨,又疲又倦的諾亞,在上車前便服下暈車藥,然後在坐定位置後,連隨身的小行李也忘了要丟上置物架,只是拿出一條薄毯,和身邊的同學打聲招呼,便沉沉睡去。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一睡,卻改變了她的一生!


  原本沉沉睡著的諾亞,突然醒了。
  不明原由地,一股極大的不安感突然向她襲來,諾亞只感覺一股冷意從尾椎竄起,直達腦心,讓以陷入深層睡眠中的她不得不被驚醒。
  (咦……什麼?)
  諾亞睜開乾澀的眼,但是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諾亞想動,但卻發現自己似乎找不到立足點。雖然可以感覺自己似乎還在遊覽車的座位上,但是諾亞仍有一層朦朧的飄忽感。
  諾亞完全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感覺這麼奇怪,暈車藥會有這種副作用嗎?
  正因為自己莫名狀態不安的諾亞,耳邊突然又隱隱聽見似乎是同學們的驚喊和呼救聲……天啊!諾亞急地快要哭出來,為什麼她的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為什麼她想要動,卻擺脫不掉那種奇怪的空間滯怠感,好像自己被一層無形的黏膜包裹住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她該怎麼辦?
  正著急地諾亞,才想到該不會是那些親戚們做了什麼,卻立刻感覺到剛驚醒她的那股強大熟悉,具有莫名壓迫感的力量向她襲來,敏感地諾亞不由全身僵硬的閉上眼。
  當那陣莫名地壓迫感襲過,諾亞突然感覺有點想流淚的感覺,那瞬間,她耳邊那驚慌失措的吵雜聲消失了,只聽到一聲如夢似幻,不知包含多少感情的呼喚──
  (諾亞……)


  在一片散發著隱隱螢光的金色地苔中央,有一塊充滿歷史痕跡的斑駁石盤。在那足有一個兩米餘的圓形石盤上,浮刻著許多美麗的花紋以及不知名的文字。
  天空中,一藍一紅的綺麗月盤,一東一西的默默撒落光芒。
  這片美麗的金色地苔,位在一座時時籠罩於飄邈雲霧中的原始森林腹地。
  穿著白色無袖上衣、刷白牛仔褲與黑色布鞋,黑色短髮披肩的諾亞不知怎麼竟然躺在石盤中央。
  諾亞正躺在石盤上,閉著眼,在她胸腹都趴有幾隻四不像的動物,但呼吸卻又綿密細長,應該是睡了吧?
  這恐怕也是諾亞父母去世以來她意識後最安穩的好眠。
  『啾哩哩……』
  一聲細小又急促地鳥啼響起。
  原來,這聲音是從一群不知怎麼圍在諾亞身邊的鳥獸群中發出的。
  『嗯……』
  諾亞的眼瞼眨了眨,顯然是被驚醒了。
  諾亞睜開眼,看來有些迷糊。她左顧右盼,瞪大了眼,觀察自己周圍的環境,似乎不懂自己怎麼會在這裡。
  (我不是應該在畢業旅行的遊覽車上嗎?但這裡是哪兒?)
  諾亞不明所以,對於自己莫名地狀態十分不解,並且也感到不安。
  她害怕自己是不是被那些可怕的親戚帶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因此她全身都僵硬著,十分警戒地注意著在她四周的動物們。
  包圍著諾亞的動物們似乎很自在,牠們輕鬆地梳理自己,或是舔啄同伴的毛羽,好似對諾亞並不在意。不過在諾亞清醒以後,原本密密包圍她的動物們,也還是不動聲色的隔了一點距離出來。
  “趴噠……”
  諾亞在思量過自己的狀況後,似乎判定這裡不是什麼安全的好地方,因此抓緊她身邊隨身用品的小背包,一個箭步,就從動物們中的一個空隙穿出去,沒命似地狂奔。
  但是在慌亂下,只是粗略判斷自己應該是在山中的諾亞,在逃難似跑離此處時,大概是沒有想到自己以後必須千方百計的想來再到這裡,當然,也不可能注意到,在她差點沒有摔倒,也因為不知名的恐懼只想到要趕緊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個銀色的小影子已經跟隨在她身後。
  『咭……』


  “噠沙噠沙噠……”
  諾亞快速奔跑過厚實綿密的落葉層的聲音不停迴響。即使因為鬆厚的肥沃表土抓地力很差,不好奔跑,而且容易絆倒,但是諾亞還是低著頭,沒命似的狂奔著。
  『──啊!』
  隨著諾亞一聲驚叫,果然,她還是被絆倒了。
  『唔!』
  諾亞掙扎著想爬起來。
  她捂著腳裸,回頭望了一下,原來她是被一根突起的樹根絆倒的。
  『咳……咳咳……』或許是因為剛剛諾亞是用火災現場力量奔跑,所以現在突然被中斷,後座力就跑出來了。她開始因為肺部的壓迫猛咳起來。『噁∼咳咳咳……』
  諾亞勉強讓自己站起來,倚在一顆足有三人圍抱的樹幹上,但還是止不住咳嗽,因此諾亞只有小心的從地上拾起剛剛因為跌倒而從她手上飛出去的小背包,從裡面取出一個巴掌大的水壺,一小口一小口的吞著水,濕潤乾澀的喉嚨。諾亞喝完水以後,努力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時候她的額上已經泛出一層薄汗,因此她便抬手擦汗。
  『咦?』諾亞瞇起眼。
  諾亞現在所在的地勢算是一個窪地,而她剛那麼一抬手時,正好發現她的現在對坡面的遠處,似有著隱隱地光源。
  『……』諾亞皺眉,下意識的前進一步後,又退了回去。她感覺一陣涼意從腳底開始竄起,心裡泛起不好地預感。(……要過去嗎?我總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況很詭異……)
  想是這麼想,可是即使手腳不停浮起雞皮疙瘩,諾亞卻還是前進了。
  (應該是這裡太冷了吧……我身邊除了一點隨身物品外,連塊餅乾都沒有呢……)自我安慰的諾亞想到一些理由支持自己向光源前進。
  (……我想我應該可以找個人問一下我在哪裡才是……這裡可真怪……)
  (雖然沒有人會再關心我,但是……嗯……總之先趕快過去吧……)諾亞胡思亂想一陣後,終於因為剛剛明明覺得即使霧氣很重,但依然明亮的森林環境開始變的模糊,而邁開腳步向光源處小跑過去。


  諾亞無語地慢慢走下斜坡,一個充滿喧嘩聲的市集呈現在諾亞眼前。
  天色漸暗,現在正是夜市開始熱鬧時。
  諾亞走到快接近市集最邊緣的小販攤子時便停下來。
  『……這……』諾亞瞪大了眼,看著眼前的市集。驚訝的低喊:『……這算什麼啊?為什麼、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出現啊……』
  『……這裡應該不是化裝舞會呀……』諾亞咬緊下唇問自己。她有些無法理解現在的情況。她雙手捂臉,緩緩蹲下,她不知怎麼接受眼前所見到的景象。『我一定是在作夢……』諾亞將頭埋在膝裡,發出細小地悶聲說著。
  遠遠地,諾亞可以看見人人往的市集十分熱鬧。
  只是,在穿著充滿民族色彩特色的人們當中,卻又還夾雜一些少數的特殊種族。那種諾亞一直以為只有在ARPG之類的故事中才會見到的種族。
  看,那些尖長的耳朵!看,那些有著動物特徵的面孔!
  ──她這是在作夢嗎?諾亞不禁打了個寒顫。
  諾亞站起來,猶豫的想著她應該怎麼辦。
  幾番思量,諾亞決定還是冒險先到市集去看看再說,只希望自己不會讓人感到太特殊就是。
  但是諾亞小心地晃了一會兒,發現她是多慮了。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她,完全──沒有人『看』過諾亞一眼。
  這是怎麼回事呢?諾亞咬著下唇,拼命告訴自己冷靜,諾亞還記得母親以前總是告訴她凡事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必須想辦法了解自己現在的情況才行。
  雖說諾亞想讓自己明白她該怎麼辦,但她心裡其實是很沮喪和感到無助的。不知不覺得,她退縮到偏僻地角落看著市集中奇妙地景象。
  諾亞在心理面做過許多揣測,她想過自己是不是在作夢,但是她的肚子卻咕嚕嚕地響著;諾亞也想過自己是不是死了,不然剛才自己在市集中晃地時候,怎麼會能穿過一些人體,不過若是她死了應該不會肚子餓,而且除了人以外她沒辦法穿過其他事物,而且動物們好像也能看得見她,感受她的碰觸。嗯……那她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諾亞苦苦思考良久,最後決定不管那麼多了,想不出結果來,就先別想嘛!總會有辦法解決的!諾亞自我安慰的想。
  於是剛開始緊張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的諾亞,在決定放開顧慮逛起市集後,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性,在看過一攤又一攤五花八門的攤販後,煩惱早就被丟到九萬八千里的腦後去了。
  『哇!』
  正熱衷於觀賞各種不知名的精采手工藝品的諾亞突然驚叫一聲。原來她似乎不小心踢到地上的石子,整個人就這麼向後面的攤子倒下去,只聽“砰”地一聲,諾亞便把人家小販的攤子給壓垮了。
  『哎……好痛喔……』諾亞頭昏眼花的爬起來。
  『&*%$……』那攤販的主人嘴裡不知叨唸著什麼──諾亞突然發現:對喔,她也聽不懂這裡的人的語言呢──,搔著頭,那看來還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略嫌粗魯的將攤子重新架好,再將要販賣的東西擺好,諾亞看得出來他有些窘,因為在他旁邊擺攤的人們都笑著,因此雖然知道他們看不見自己,但諾亞還是很愧疚地對小販鞠躬道歉。


  『我想,這應該是個類似ARPG的世界吧……』
  不知何時,諾亞居然爬上一間房子的屋頂,她坐在屋脊上,喃喃自語著。這和諾亞從小培養出來習慣可能有關,她總是喜歡待在閣樓或是樓頂想事情。
  諾亞默默地望著天空一邊已經西沉的紅月,和正值中天的藍月。這裡的天空,在滿月時似乎也是幾乎沒有星星的。諾亞看著天空,看著看著,又將目光漸漸移到地上燈火逐漸闌珊的市集,不知在想什麼,最後居然閉上雙眼,哼起歌來。
  隨著諾亞哼歌的時間流逝,市集已經收攤了。只剩下店家門前的燈火還亮著,和剛才熱鬧的模樣別有一番味道。
  『欸……』諾亞瞇著朦朧的雙眼,自言自語似的輕喃道:
  『老爸、媽咪……你們覺得,這裡是我幻想出來的夢境,還是我真的來到一個「伊甸園」……?』
  『……我……認為這裡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諾亞的眼神似乎有些模糊,焦距落在不知名的遠方。風似乎開始聚集在諾亞身邊,繞著她打轉,令諾亞披肩的頭髮也被吹得向上飄搖。
  『老爸、媽咪……』諾亞雙手捂臉,聲音沙啞的低喊出關鍵性的一句話:
  『……我……我想在這裡生活!請你們原諒我,請你們保佑我……』
  『我……我寧可在這未知的世界摸索,也不想……不想去面對那些猙獰的「親戚」!……媽咪……對不起,我逃避了,諾亞沒有做到勇於跨越挑戰和困難……對不起我沒做到!可是我會在這裡努力……』
  『嗚……拜託……就算是我逃避、我在掙扎都好,請原諒我……』
  『我想在這裡重新開始……老爸……媽咪……對不起,諾亞……諾亞沒有辦法,我不想回去……嗚咿……』聲音逐漸微弱的諾亞雙手抱膝的啜泣起來。
  這是諾亞父母過世第一次,她哭出來;而且是這樣沒有顧忌的放聲大哭。
  或許這些日子以來,諾亞承受的壓力真的太大了吧?
  從小就忍耐著環境的變動,不斷讓自己想辦法去適應。經過多次教訓,不敢放開心去交朋友,只要維持表面和諧,反正總是會別離。這樣子的諾亞,心中的重心就是她唯一可依靠的父母。
  即使是如此,對於時常不在家的父母,諾亞時常得被迫獨自看家的命運。
  可是,對於心中隱藏著不安和寂寞的諾亞來說,只要比較有空的母親能常在深夜時為了她趕回家,查看自己是否睡得安穩,這種小小的感動已經讓諾亞很滿意了。
  也許,在諾亞逐漸長大以後,她會能夠應付這種看似不得以的情況,自己尋找其他消遣或是生活重心。
  但是年紀尚小的諾亞,除了父親的書房或是逛逛書店,就已經是她除了學校以外的所有消遣。也因此,當代表諾亞心中支柱的父母意外去世後,對諾亞的打擊,不言可喻。爾後諾亞面對那些莫名其妙,素未蒙面的親戚,對她而言更是無法接受。
  這些,讓這小女孩寧可選擇再次面對環境變動,重新適應一個未知的世界,也不願意繼續留在故鄉。
  只是,諾亞大概沒有想到,自己當初逃避的問題,最後仍是必須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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