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你喜歡刀鋒劃過皮膚的感覺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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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悲的雨帶來一陣昏天黑地的悲樂，象徵音律的血濺在地上，劃出一
到鮮紅的痕跡。很美，美的殘酷。
「哇啊啊啊啊啊！！！」一道血噴灑出來，灑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名男子手無寸鐵，手臂流出大量的血，滿臉驚恐，跌坐在地上，他
的妻子面露恐懼，蜷曲的角落，發抖。
「你喜歡血嗎？你喜歡刀鋒劃過皮膚的感覺嗎？」
手持匕首的年輕男子，用嗜血的舌，舔過沾滿鮮血的匕首，留下一道
痕跡。
「你….什麼？刀….刀…刀鋒..皮膚…喜歡…血？」
恐懼與痛楚佔據了男子的身心，男子努力想站起來，面對恐懼，保護
妻子還有腹中的新生兒，男子雖挺立的身體，但卻因恐懼而顯的語無
倫次。
蜷曲在角落的女人害怕的流下眼淚，卻擠不出一字。
鴉雀無聲，恐懼占滿這間陋室。
「來吧！」此時在不遠處打雷了，一切才剛開始而已。
年輕男子反手握住匕首，瞳孔放大、瘋狂至極的表情。
「為了….我..的妻子與腹中的….孩子….我…我…跟.你拼了！」
男子隨手拿起原本放置在一旁，用來挑水的木棍，衝向年輕男子。
「有時，正面迎向敵人是很愚蠢的行為，尤其是在恐懼的時候。」
年輕男子不慌不忙的抓準男子左下方的空隙向上突刺，男子面目猙獰
的倒下，右手遮住鮮血滿溢的傷口，在地上呻吟。
蜷曲在角落的女人看到這一幕，昏了過去。
「阿…阿….哇阿…呼..阿…嗚阿！」
「很抱歉，你因為戰勝不了恐懼而讓我有吃了你的機會。有遺言
嗎？」
「請..你..讓我的..妻子活下去…嗚阿…阿…..！」
「考慮，再會了！我的朋友，我的摯友。」
此時，打雷了。一道光在一瞬間，不偏不移的照射在年輕男子的臉
上。
「無…墜..！是你！….嗚阿！」
「被你看到啦…..這樣也好….讓你看清楚….我是這麼
的……….。」
無墜俯視著在地上痛的無法動彈的男子，眼中有一絲的悲哀。
「無…墜…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
「閉……嘴！」
無墜在男子身上劃了一刀，另一道新的血痕附在快凝固的血跡上。
〝好美的血……..美的無法自拔。〞
男子因劇痛而縮起身子，即使痛但還是努力的擠出幾個字。
「無墜….你..是…怎…麼..了？你………很..開..朗….樂觀的..
不….是嗎？」
「閉嘴！閉嘴！閉嘴！」
咻！咻！咻！匕首揮動的聲音。
「哇哈！啊啊啊…..哇哈！無…墜！」刺耳的慘叫聲。
咻！咻！咻！…….匕首劃過空氣的聲音，而慘叫聲隨著匕首的舞
動，劃破寧靜。
淒背的雨，下不停。
過了不久，無墜停下動作，靜靜的看著再也開不了口的男子。
〝耳鳴好重阿….是因為外面的雨，還是你的慘叫聲呢？〞
屋內成了血池，男子坐在血泊當中，兩眼失神。
無墜又在男子臉上劃了一刀，血濺在他的臉上，悄悄的滑了下來，留
下一道血痕，缺的是─慘叫聲。
「我….是…這麼的…..污穢。」
無墜跪在血泊中，望著沾滿鮮血的手，匕首從他手中掉落在血池中
央，濺起血花，發出清脆的聲響。

「哇哈哈哈…哈哈..哈。」諷刺的笑聲。

突然，門悄悄的打開，發出長久失修的聲音。
無墜不慌不忙的拿起匕首，站了起來。
「誰？」冷靜。
「你說呢？」是男人的聲音。
這時門完全打開，雨灑了進來，因天色昏暗且頭髮遮蓋，看不清他的
面容。
「快說！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要先報出自己的名字唷！」
「無墜。」
「光。」
「你的目的是什麼？」
無墜警覺性的緊握匕首，準備好打鬥的姿態。
「我只是聞到『污穢』的味道。」
「…………………。」
面對光的無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污穢這二字迅速在無墜的心中生
根。
光望著無墜身後的屍體，嘴角揚起。
「無墜，你覺得這樣做很好玩嗎？」
〝我…必須下手為强….堵住他的嘴巴！〞
「……..好玩？何只是好玩？」
無墜握著匕首衝向光。
「面對一個比自己強太多的敵人，正面突擊是很愚昧的行為。」
光迅速側身，抓住無墜手腕的關節處。
「呃阿！」無墜因劇痛，匕首從手中滑了下來，此時光打了一個訊
號，村中的自衛隊衝進來，迅速將他逮捕。
「……那你覺得…….這樣做..好玩嗎？」無墜背對著光，看不清他
的表情。
「當然，好玩！」
當無墜消失在光的視線時，光拾起地上那一把匕首，用雨水洗淨後放
入口袋，然後走出血腥味濃厚的屋子，留下負責清理善後的士兵。頂
著雨，光找到了村中唯一的旅店，租了一間小房間，隨意打點一下，
便匆匆入睡。

隔天，雨過天青。
今日的天氣很好，沒有一絲的微風，晴的好虛假。

〝…..幾點啦？〞
光的手摸一摸放在一旁的懷表。
〝……………………..兩點？..下午…..兩點？…天阿！〞
光迅速站起身子，更衣。
收拾好一切，準備走出房間的光看到門縫下有一封信擱在那裡。
光拿起信，草率地看了一眼。
〝….村長要謝我？真是無聊….但這樣也好…呵呵。〞

「光先生，很感謝您的協助，托你的福，妖怪奇譚的傳言終於終止
了。你有什麼吩咐或請求我們會盡力效勞的。」
村長圓渾的身材及豐潤的臉龐，溫和的口語讓人感到舒適。
「不會，……請問…這一種情況發生多少次了？」
「好久以前就出現過類似死法的屍體，但因手法殘忍，誤以為是山中
的野獸。」
「嗯，這裡的法律如何制裁這類的犯人？」
「這裡是由東北方風磨城所管轄的區域，\治法權在那，這裡最多有
也只有自衛隊。」
〝風磨城？那裡…或許能……遇到她。〞
「……那昨天的犯人呢？」
「明天城中的士兵會來，將他帶到城中審判治罪，我們現在要先做好
看守的工作。」
「那…今晚的看守工作，可以交給我嗎？」
「這太麻煩您了！」
「這是我唯一的請求，可以嗎？」
「………………好吧！既然您這麼說了，就麻煩您了。有你出馬，犯
人絕對連逃都逃不了。」
「是這樣嗎？」
「嗯？你剛剛有說什麼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今晚的月光，亮的過分，為陰暗的牢房帶來一絲光線。
「今晚，是我來看守你唷！」
光坐下，背靠著牢門，仰望月娘。
「……..光嗎？」
「沒錯！」
「呵呵..。」
無墜走到牢門，坐下，背一樣靠著牢門。
「還恨我？」
「不恨，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懲罰。」
一片寧靜，背對著背，只有一道門相隔。
「………無墜，你是不是有『東西』不見了？」
「你……什麼『東西』？」
「小筆記本。」
「………………看過內容了嗎？」
「看了。那天我很不湊巧的在報上看到妖怪奇譚，又很不湊巧的撿到
筆記本是你做的，而我只是想要跟你玩個遊戲，才去報案。…….不
過，我沒有說出筆記本的事。」
「呵呵，我真笨，居然會把犯案過程寫下。」
「是為了得到紓解嗎？」
「嗯？」驚訝。
「像你這一種犯人，會把犯案過程紀錄寫下來，是因為壓抑的心情無
法紓解，無法表現在面容、無法找人訴說，最後只好將犯案過程記錄
下來，然後頻繁閱讀，透過這一種管道，心中的壓抑才能紓解。」
「…………..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平凡普通的人。」
「騙人的吧….。」
「哈哈！」
「那….你喜歡…當刀鋒劃過皮膚的感覺嗎？我喜歡用這一種手法殺
人，只是因為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刀峰劃過皮膚的感覺….。你
呢？」
「說不喜歡是騙人的。」
「果然不是一個平凡普通的人。」
「是這樣嗎？」接著光開始翻閱那一本小筆記。
「你用這一種手法殺人，隨時間的增加，也越頻繁。」
「是..阿，控制不了。」
「從一個月一次、到一個禮拜一次、到兩至三天一次。」
「嗯…..光…幫我看看，這樣的生活持續多久了？」
「我看看筆記的日期…..，兩三年有了！」
「我一開始殺人時還很恐懼，到現在我似乎是為了要劃破別人的皮膚
而活。」
「在其中，快樂嗎？」
「只要望著別人的皮膚漸漸滲出鮮血，我才能感到我是活著的，接著
聽到那淒零的慘叫聲、濺到身上那還存有一絲溫熱的血，就有無限的
快感，恐懼、背叛、犯罪、痛苦、快感混雜在一起的感覺，好複
雜…..。」
「背叛是人的本性阿！而越完美、越喜愛的東西越想摧毀他，這都是
人隱藏的黑暗面。」
「呵呵……沒錯，我第一個用這樣的手法殺掉的人，就是我一生中最
愛的女人，看到她，我心中就有一中很強烈的雀躍感，想毀了她！」
「你第一次沾血，就是她的血？」
光翻到第一面，第一個名字是一位女子的名字。
「沒錯，既然沾了血不管洗了多少次，根本無法洗淨，最後只好再用
鮮血淋瀝。」
「用血洗淨血嗎？」
「嗯….。」
「多少也會有一點自我厭惡吧！」光把筆記本收起，望著月。
「都被你說中啦…，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為什麼我會有這樣污
穢的靈魂呢？但是，到現在，這樣的生活使我的觀念更加扭曲。」
無墜無奈的低下頭，無奈的笑著。
「觀念？」
「自然界中，有吃者與被吃者，我別無選擇，我只能當吃者的角
色。」
「你知道『蛇吞了青蛙，但自己卻又被老鷹吃了』的道理嗎？」
光向月亮伸出了手，月光從五指的縫隙灑了下來。
「既是吃者與被吃者…..嗎？…呵呵。」無墜用手掌蓋住了雙眼，苦
笑。
「你想被誰吃呢？」
光拿出無墜的匕首，拿起來看了看，月光的反射下，詭異的光澤。
「！！……呵呵，你說呢？……………你能….殺了我嗎？」
〝月光，好像要把我吞噬了。〞
「不能，我不做這種無聊事。」
「哈哈…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最後……我問你一個問題。」
光收起匕首，很正經的問著無墜。
「問吧！此時我還有什麼是不敢說的…..。」
〝等等…..最後….？〞
「……….你後悔嗎？」
光的手把身旁的一株垂手的花兒，捏碎。
「………………不後悔！」
「很好，去選擇你的結局吧！」
「什麼？…選擇？…..我還能選擇嗎？」
「當然。」
光打開了鎖、拉開了門，在月光下四目相對。
「你的行為的令人難預料，光。」
無墜消瘦的臉龐，擠出一絲笑意。
「你應該知道，我不站在任何人那邊的，只不過我想這麼做罷了。」
「謝謝，只是這恩情無法報答。」
「哼，快走吧！無墜。」
「等等，過一個小時後，你可以來找我嗎？東方樹林直走….便
到。」
無墜笑的真淒涼，這恐怕是他最後一個笑容。
「當然好。」
「還有……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你...。再會了…。」悲傷與絕望。
「去吧！」
望著無墜的背影，似乎這一切都是幻影，不是真實的。

〝呵呵，該去找他囉！。〞過了一個小時，光往東方樹林走去。
走過層層的樹林，走了良久，聞道的是刺鼻血腥味，看到的只有一個
墓碑及一具屍體，無墜。
無墜倚靠在墓碑上，墓碑上的名字是筆記本裡第一個名字。
屍體的心臟位置有一個血十字架，致命傷是用一把小刀刺進咽喉，兩
手沾滿鮮血，墓碑上還有一個用鮮血畫成的心形。
〝最後，你選擇用自己的血洗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血劃下生命終
點。真有趣….。留這一天也挺有價值的。〞
光拿出無墜的匕首，微笑。
〝那，這一把殺過無數人的匕首，也用你的血來洗淨吧！〞
光準確的將匕首射入那十字的中心，直擊心臟。
〝無墜，無罪，真是諷刺阿！〞
〝這具屍體，不久後也會被猛獸發現吧！〞

光離開了城鎮，往東北方走去。


「我也喜歡當刀鋒劃過皮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