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ingDay
個人專輯
推文:Facebook Plurk
 
< 愛情 >
< 第 1 集 >
  輸入集數 1/1
5/26/2004 8:16:50 PM
<陪我看海, 好嗎?>
 

<陪我看海, 好嗎?>

火車其實是一種很多缺點的交通工具.
搭著從新加坡到馬來西亞的吉隆坡, 所需的十個小時路程和一個搖擺的車廂, 讓我有這樣的領悟.
我的位子附近都是空著, 氣氛無形中感覺到有點寂寞.
畢竟現在并不是學校假期的月份, 人的數量在何處自然也會較少.
耳機的歌其實我聽得并不佷清楚, 多虧火車在努力的聲音把我的賓崎步聲音變成了伍佰在唱日本歌了.
看著車窗外的天空, 好久沒有這樣不會熱的晴天了.
突然我又有新領悟.

我好像好久都沒有這麼空閒了.

其實我也真的好久都沒有放假了.
以下是我在申請假期時老闆說的話.
"你不愛公司了嗎?"(好像有流著眼淚)
以下是我在假期前早回家遇見同事時所得的評語.
"你不是住在公司的嗎?"

在新某某工業嶇的公司當任電子工程師已經兩年多了.
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間小房子, 但卻很少呆在那兒. 除了夜里在那兒睡一覺, 我似乎都很少在家.
相信有一天, 假如有位小偷入了我的房子, 我會很多天后才發現而又無法說出我不見了什麼.
我是習慣把我大半的時間留在公司, 但別誤會我是工作狂或是公司的加班費高, 我更強調本人不是愛公司或住在公司.
也許我只是不喜歡回去那間房子, 或該說我怕回去...
但別擔心, 我并沒有和鬼故事扯上任何關係.
想熱鬧時我會到處逛. 時不時也會與于德及柯俊三個人到"咖啡豆"店吵吵几回合.
相信天下間也只有這兩位傻瓜會不陪他們貌美如花的女友們而浪費時間在我這位所謂的死黨.
想清靜時, 我也會來"咖啡豆". 不同的是伴我的卻是几本安靜得多的書本和多位我不認識的"咖啡豆"店的客人.
我只是不喜歡一個人在房子里.
曾經一個人時愛回憶的我, 便是如此的不喜歡一個人.
或著我只是不喜歡回憶過去, 我的過去.

回憶, 曾是重要的寶藏.
綾, 妳也是. 但不是曾.
但也是我不敢再打開的寶藏...

夜色的黯淡, 使火車站出來的我不禁需要一會兒才讓眼睛適應周圍的環境.
隨手停了輛計程車.
在車里, 我把手機從褲袋拿出時, 突然記起柯俊的話.
"小子, 到了那兒打個電話通知我和于德. 好讓我們取消明天把你家產變賣, 分了你的書, CD, 貴的衣服, 便宜的丟掉, 還有..."
搖一搖頭, 我無奈的按了几個號碼.
"喂." 聽到柯俊挺斯文的聲音.
"我不是莉灑, 不要對我發出娘亢亢的聲音."
"漢凱? 去你的! 你還沒死嗎! 那麼遲了還沒連絡, 我還以為要去買夜報來看看有沒有火車跑出軌道的新聞! 還敢罵我娘亢亢!! You XXXXXX"
其餘的問候我相信沒有必要翻譯. 也許累了, 所以並沒有回敬他.
"現在要去哪里?" 他的英語名詞想必用完了.
"酒店, 不然睡街啊."
".........."
"干嘛那麼靜?"
"不是直接去找她嗎?"

就這樣的剎那間, 我內心的沖動又被喚醒了.

"柯俊, 我要卦電話了, 幫我告訴于德我到了吉隆坡了."
"等..."
"我回去時再連絡你們."
輕輕按了卦扭后, 心里便很想見綾... 便是這我壓制不了的沖動使我回到我逃離的地方.
回來的決定是對的嗎...
突然間我記得綾曾這樣對我說:
"漢凱, 這世界沒有所謂的對或錯, 我和你之間也一樣"
這句話, 我用了好久的時間才明白.

<開始>

一九九九年. 是很特別的一年. 那一年便是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年.
由於這樣, 好多人都有很特別的想法. 例如有人相信世界末日便在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所以拚命地想把他們的理論傳播. 也有人相信會有怪事發生在世紀的末日, 如天空會有飛碟出現...
或許要怪電影的影響...
就這樣雖然是年頭, 每個人都想著年尾的最后一天.
那一年的我卻沒有那麼好心情去期待或幻想.
那一年由於世界經濟蕭條, 使馬幣價值大跌, 出國升造的計划當時便如南坷一夢般消失了.
經過父親沒有掩飾的發表及母親熱烈的勸告, 無奈下我被逼向一間有適合課程而不用出國的學院報名. 也因此喜歡化學的我被逼對著電子學的理論.
假如要我開開心心的接受這一切, 我想我會寧可去相信那一年是世界末日.

我報名的學院里, 只是我的課程已經有大約百多人. 由於馬來西亞學院數量挺多, 所以一個課程可有這麼多學生加入是有點意外的.
我其實不是一個很勤勞的學生.
我有一個原則 : 我深信沒有必要的事, 我是不會去做的.
我不愛每天溫書, 只因我相信學生的生活並不該只有上課和讀書而已.
我也不愛聽課, 尤其當發覺教授們所說的我都可以在書本上找到后, 我便常在課堂里上另一位教授的課.
那位教授姓周, 簡稱周公.
也許內心深處, 我依然無法接受我努力了那麼久卻讀不到我想去的英國大學. 氣餒使我不想再相信努力了.
所以學院開始的那一段日子我有點無法適應, 但是好運吧, 我認識了于德和柯俊.

于德是一個和我有很大分別的人.

于德是一個很勤勞的人.
有些人讀書時間占了他們超過一半的時間, 人們會說他們勤勞. 我會說他們比別人沒事做.
有些人上課時會拚命抄和記下教授所說的一切, 人們會說他們勤勞. 我會說他們注意力好.
有些人能把前一天教過的課程完完整整的記得, 人們會說他們勤勞. 我會說他們記憶力好.
但有些人便是如此地過著他的每一天, 讀書如是他的習慣, 努力便是生活.
于德便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我會說他是一個很勤勞的人.

于德和我也一樣由於經濟問題而去不到他夢想的美國大學. 他原本想當心理學家, 所以他和我一樣愛看書, 加上我們都愛看張曼娟和劉墉的書.
剛開始認識于德是因為我愛和他借筆記, 尤其我人在心不在的課程.
加上我也曾花了無數時間研究后, 發覺于德的筆記在全班里可以算最完整和擁有令我相當滿意的筆跡了. 人們常說醫生的筆跡很差, 但其實工程師們的筆跡離差的定義並不很遠.
當時的報酬便是于德每天都會搭我的順風車回他家 .
于德當時也許和我不熟, 所以似乎有點愛拒人于千里的壞習慣.
他從不愛與我和柯俊混在一起, 所以每當我邀他去喝茶時, 他會說:" 少喝, 少喝."
而我和柯俊平常時最愛便是浪費時間在茶亭喝茶和聊天.
從國家大事到我家有太多螞蟻都可以談個不停.
唯一問題是人數只有我和他是有點太少了. 所以于德對我們來說是一個美麗的數目, 不擇手段也要把二加一合成三.
經過我和柯俊商量後, 我們便索性不邀而直接把他掀進我們要他去的地方.
例如要去喝茶, 以下便是計劃的步驟:

1. 讓他進了我的車.
2. 把車開到喝茶地點附近. (柯俊當然會先到)
3. 要驚訝地記起約了人喝茶.
4. 大方的問于德不介意一起.

結果時間一久, 于德也習慣了我和柯俊的無聊而被我們感染了. 後來的喝茶活動反而是他安排的, 現在的也是.
有時我和他也會常呆在快餐店里看書及順便享用一下店里的冷氣, 當沒錢買書時, 我和他會站在附近的書局里看免費書.
這便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吧.

但唯一于德不會和我及柯俊一起時, 便是當我和柯俊踢足球時.
記得我第一次約于德踢球時, 他告訴我:
"足球? 二十二個人為了一粒球拚個你死我活, 你不會覺得很愚味的嗎?"
過后我便告訴他這個他認為愚味的運動, 讓在利物浦球隊的奧文可以買了一街的房子, 而在曼聯的貝肯可以如英國的王族般建造自己的王宮.
他的反應便只有搖頭, 和我考試時遇到不明白的問題時一模一樣的反應.
所以過後為了避免于德頭痛, 我便不敢再約他了.

其實我一直都忘了告訴于德, 我是由於足球而認識了柯俊.

柯俊當時是學院球隊的隊星, 只因年輕一輩中他的球技可是數一數二的, 雖然他和我同年同課程, 但由于他比我早入這學院就讀, 所以勉強點他可以說是我的學長.
當時的我是個愛挑戰自我的傻瓜.
我第一次加入學院球隊時, 柯俊便是我的第一個對手.
我愛當前鋒, 而柯俊卻是最學院里最厲害的後衛.
我記得我拚了好久, 終於好不容易搶到球, 當正奔向龍門時, 柯俊便擋在我的前方.
那時我是好興奮, 嬴了眼前這最強的後衛我便可是學院球隊最強的前鋒, 所以我選擇在柯俊面前射球, 望可過他和守門員直入龍門.
哪知龍門我倒沒射中, 球卻倒狠狠地射中了柯俊的"小弟".
後來柯俊有整一個星期沒有出現在球場.

當柯俊回來時我向他賠罪了好久, 幸好他挺大方告訴我不要掛在心上.
但當我們開始踢球時, 我才發覺不要掛在心上的似乎該是他, 只因每一粒球離開柯俊腳時都很肯定都會朝我的方向快速飛來.
那一天我身體好多部份都中了球, 90%來自這大方的球星.
但想一想是自己犯了這井水, 所以沒什麼好怨. 所以比賽完后, 我便特地跑前去和柯俊握手. 他當時的表情是有點驚訝, 但過後他對著我笑了好久后說:
"你是一個好奇怪的傢伙, 哈哈!"
"我也覺得, 但請明白以後我會盡量把球還回你的."
柯俊瞪大了雙眼看著我, 而過後我們倆人都笑了好久.
後來, 我球隊的隊長把我拉到一旁.
"小子, 傷得重嗎?"
對於隊長的突來的關心我是有點受寵若驚的.
"我..還好的."
"哈, 你果然有種, 夠膽量挑戰我隊的最佳後衛, 不虧是我眼中最好的新人, 我欣賞你!"
"...謝謝."
"不過..."
"不過?"
隊長突然捉著我肩膀說到 :"嗯, 不過假如你再弄傷我隊的最佳後衛, 我對你的欣賞會變得好少的."
"哈?"
然後他以極度威脅性的語氣說到 :"少了還不要緊, 怕是當我們要參加一年一度的全國學院杯時, 突然間沒有了那麼重要的後衛, 隊友肯定會對你很不滿的, 而我呢, 我想我到時會很難幫你出頭的."
"啊?"
"所以那時萬一你被人打傷了, 就不好了."
"呃?"
"所以你要小心啊, 畢竟我真的挺欣賞你的!"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 而隊長走時還加了一句 :" 記得喔." 然後他大聲說到 :"你以後有一天一定是最好的!"

對著柯俊, 我們可以輕易地對對方開懷談任何事情, 只因我們都較相信對方的真誠.
當踢球時我依然是他的對手, 而球依然時不時飛向對方, 當然只在隊長沒看到的時候.

柯俊當時也是好多女孩的暗念的對像, 也只因年輕一輩中他的樣貌算是數一數二的.
記得那一年的情人節, 學院舉辦了賣巧克力和玫瑰花的義賣會, 而假如再加少數的錢便會有人幫忙運送到目標的手中.
結果那一天柯俊促促收了十多盒巧克力, 十多枝玫瑰花.
還好他有我和于德願意為他分享了十多盒巧克力, 但事后他似乎并不怎麼感激我們的大方幫忙.

終有一次柯俊遇到了一個名叫俐愛的女孩向他示愛.
當時柯俊很坦然的回答:
"對不起, 我不能接受妳."
那女孩聽后便亮出她水汪汪的眼睛問柯俊:
"為什麼? 是我不夠好?"
"不, 妳很好."
"那麼是我不夠美嗎?"
"不, 妳是挺美的."
"那麼定是我的示愛讓你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孩!"
"啊? 不是這樣..."
"哇... 你心中一定是這樣想的!"
"不是的...我不是..."
"那麼為何我沒有機會當你的女朋友... 為什麼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 那麼我有機會了嗎??"
"啊!?"
" 我真的對你來說挺美的嗎??"
"呃?!"
"柯俊, 我對你來說有那麼好嗎?"
"我...哎..."

這便是一頭狼和一頭羊的故事, 故事大概便是述說一頭狼如何把一頭有點善良但卻很呆笨的小羊騙入肚內. 也許這位女孩該改稱為"厲害".

當事故后柯俊告訴我和于德時,我便與柯俊開了個玩笑,一個挺自殺性的玩笑.
"我教你,改天你告訴那位女的你是位同性戀者,她定嚇跑的!"
當時的我和于德的確笑得好大聲,但后來,我卻笑不出了.
几天后,在課堂時我開始發覺我的周圍除了于德和柯俊,附近的坐位都是一片空的.過後我還特地坐前一點,結果那兒的人們紛紛換位子,似乎我是危險人物般.
後來每當我一步入男廁時,里面的人一看到我都會面無人色,接下便是亡命式的逃離,有的人甚至連褲子未穿好或拉鏈都未拉便狂奔離開.
我那時便開始有點懷疑,但對朋友的智商我還有點信心的.
但當隔壁班有點娘亢亢的男孩開始對著我拋媚眼時,加上那些暗戀柯俊的女孩們一看到我便如遇上她們的殺父仇人,甚至嚴重到有一次我差點被背后飛來的一個空可樂罐轟炸到.
此刻那點信心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柯俊! 你到底跟那位俐什麼的女孩說了什麼?!"
"呵? 還好你教我那麼好的方法,你不說我都忘了有這一個人, 哈哈哈!"
"哈? 你...你真的告訴她你是..."
"哈哈, 她聽到后好一陣子傻了, 想起都好笑, 哈哈!"
"那麼你還告訴她什麼???"
"呃, 啊她那時死命纏著問我現在有沒有和哪位男孩, 未免她再煩我, 我便說有."
"有?!"
"是啊, 哪知她更難纏, 要我告訴她是哪位男生."
"你不會..."
"哎, 所以為了清靜, 我便借了你的名字, 哈哈!"
"什麼??!!"
"哈? 有問題嗎?"
"哈?!他xx!! 柯俊!! 你這混小子! 你給我吶命來!"
柯俊的命我那一天並沒拿到, 但我倒是問候了他家人和跟他談了好一陣子的熱門英語如"Fxxx", "Dxxx", etc etc etc.

這個時刻,我終於明白我這位朋友可以是位單純得很嚴重的傻小子.

其實在我們三個人之中, 唯一于德有戀愛經驗. 于德曾說是他在國中時曾愛上他的一位學姐, 但詳情他不愿提, 而我和柯俊也沒問. 他只說他只知那位學姐如今在新加坡工作.
柯俊和我倆在感情方面都是清白得佷.
唯一柯俊和我不同的是, 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要求的女孩是要擁有什麼條件.
記得我曾問他的夢中女神必須是如何的.
"哦? 其實我要求很簡單, 面貌嘛...不需太美, 有林青霞的一半就夠了, 當然她一定要擁有一束烏黑的長髮, 就像王祖賢那樣, 性格嘛..普普通通, 文靜, 善解人意, 我需要她時時一定要在我身旁, 但卻不可以太纏我, 而且..."
我和于德搖一搖頭,溜到一旁, 丟下那位要求簡單的王子在一旁繼續傾訴他的夢公主.

關于我. 我是個從來不愛想關于我自己的感情世界. 對當時的我, 感情的空白是幸福的.
只因愛情對我來說是陌生的. 我的習慣使我不會接觸陌生的事物.

第一年的課程人們都愛把它稱為蜜月年, 只因課程的每個科目只要你智商不低和肯多努力一些, 要過關都不是問題.
所以年尾時于德拿了總分最高. 柯俊也考得挺好的. 唯一讓教授們驚訝的便是我的名字竟然也在十大最高分的學生名單里, 尤其是那些我從未試過聽課的教授們更顯得似乎有點失望.
也許我該感謝于德...
只因記得他認識我不久時, 曾和我談起無法出國深造的心情.
"有必要那麼失望嗎? 雖然天經常都不會如我們所願, 但那不代表我們便要放棄.
然後他拍拍我的背, 告訴我 :"想當那一種人, 是我們的選擇."
他這句話, 一直都深深地刻在我心中, 讓我離開了自我埋怨的日子.
于德很像一位大哥, 這是我心裡一直都存有的感覺.

的確, 有你們伴我的日子我才學會我是那一種人和想當那一種人.

就這樣我和這倆傻小子過了我們的課程第一年.
暑假也隨著而來了.

暑假的到來, 目的便是為了讓學生們可好好利用這三個月的時間休息和充電, 但我卻在那段時期為了我的補習班忙碌不停.
原本我只是為了賺多點生活費,所以便拜託朋友的幫忙介紹收了几位初中生當學生.
剛開始是挺輕鬆的,一個星期只補習兩個小時.
但後來鄰居們一聽到我在教補習,紛紛開始都要求我教他們的子女們. 每個都說我學生時代的優秀成績他們早就知道,所以一直都想請求我當他們子女的補習老師, 只是一直沒機會, 直到此刻.
但畢竟我和他們當了鄰居太多年了, 他們理由便只是為了由於我家靠近, 加上可以跟我母親殺價為最基礎的理由, 只是一直沒機會, 直到此刻...哎.
結果在短短一個月里我的補習班從一個星期兩小時變成每天六小時, 從一個星期一班變成每天需要補習三班的學生. 剩餘的時間也往往忙碌于準備補習時的課業.

假期期間, 我完全沒有見過于德和柯俊.
于德在暑假一開始便回去了他的家鄉了. 他老鄉在新山, 由於新山位於新加坡附近, 所以他寄來的email往往都在描寫他在那兒的美好時光.
其實于德為何老往新國跑, 我是明白的. 我不明白的只是他的學姐在他心中是多麼重要.
而柯俊的下場在我們三人之中最慘. 他老爸是間小公司的老闆, 他曾與他老爸爭吵得挺嚴重, 原因便是柯俊的老爸要他讀商業, 但這小子的固執最後使他老爸讓步了. 柯俊便是這樣的人, 他固執時可以任何後果都不理. (但事實上, 我們三個都是)
畢竟生意人從不做虧本生意, 所以他老爸過後開了個條件, 那便是每逢假期規定他一定要到公司幫忙和學生意的技巧.
結果柯俊每天都被逼乖乖地幫他老爸學習打理生意.
每天不到太陽下山他便無法踏出他老爸的公司, 所以想約他喝茶都無法, 只因疲累使他一回到家便呼呼入睡了.

暑假里我都是一個人的, 或許平時的我會覺得寂寞, 但這段時期的忙碌使我並沒有時間想任何東西.
後來忍不住之下和不想再唱周華健的"忙和盲", 我終於只選了几位學生繼續補習, 其餘的我都以無法應付我的學業為理由推辭了.
還好我母親一聽到這個理由, 都紛紛為我出馬平息了鄰居們的抗議, 也讓我可以歇了口氣.
暑假不知覺中也只剩下兩個星期了.

終於那時全世界的人類都一起步進了2000年.
還好沒有奇怪的事發生, 即使很多人會為此感到多麼失望.

那個中午, 是2001年, 新年的第二天.
那個中午, 是一個很悠閒的一天.
也許太悠閒了, 我駕了老爸的國產車回去了學院.
那個中午并不炎熱, 只是有點溫和的感覺.
學院的學生們大多數都在放假, 剩餘的不是上著課便是在食堂或圖書館里. 當我習慣地走到足球場那兒時, 除了花花草草, 便只有鳥兒們會在那兒閒言閒語的吵著.
人說天氣會影響人的心情, 我是贊同的.
我的心情那時似乎是挺好的, 也許好天氣, 也許是由於難得的悠閒.
不知為何, 在一棵大樹下, 我躺在有點干燥的草地上.
望著朵朵的白雲, 我開始有點懶洋洋的感覺了, 眼睛也隨著慢慢閉上. 過了多久我并不清楚, 我就這樣地睡著, 似乎周圍無論任何事都與我無關. 我只能感覺到風不大也不小, 而好像也感到那天空特別的藍, 有點像大海那麼藍.
關著眼也能知道天空有多藍, 是不可思議的, 但都講是感覺, 感覺有時便是沒得思議的.
那時我聽到有個陌生的聲音問道 :"你是這兒的學生嗎?"
聲音聽來好像是位女的. 並不清楚這位她何時和為何在我身旁, 也沒打算弄清楚, 為了打發她便問她:"有事嗎?" , 而慢幔的我睜開我雙眼.
通常人聽到這個問題, 都會禮貌地解釋或回答, 但這位女的回答卻是 :"喂, 好像是我先發問的, 對嗎?"
我的第一個印象便是她是否來找架吵的.
"喔? 是嗎?"
"禮貌上你該回答我先吧?"
"法律上卻沒有這條規律吧?"
"沒有又如何呢?"
其實此刻我是100%相信這位小姐是來找架吵的, 無奈地我也清楚我的"午睡"是已經炰燙和給她喝光了.
"妳想如何呢?" 我問道, 是語氣是加了三分的狠. 眼睛此刻才開始適應太陽低下的光線.
"先生, 你是否都愛以問題來講話的嗎?"
"小姐, 這問題我想該由我來講出來較適合吧?"
我此時看清了女孩的臉, 而我最初注意到的便是, 眼前這位女孩是對著我笑的. 她并不是想像中的有張可惡的臉, 反而她的笑容, 好美. 結果那三分狠也一樣炰成燙給她喝了.
望著一個人不出聲, 而她依然笑著對著你, 是很尷尬的, 所以腦筋轉得比平常快好多倍, 問題只是它也平常不爭氣好多倍.
"我認識妳嗎?" 是有點呆和過時的問題, 但我還是問了.
女孩依然微笑著, 她用手指指著我說道 :"認識的話, 我還需要問你是否這兒的學生嗎?"
對著她的問題, 剎那間我有點理解什麼叫"串".
"我想假如我不是的話, 我想我不會在這兒吧?"
"那知你是否那兒來的傻佬呢?"
"傻佬?" 我瞪著我眼前的女孩.
"不是傻佬, 怎麼會在太陽當空時睡在那兒呢?" 女孩又微笑地問回我.
我想了一會, 是有點道理. 腦筋又轉了几秒后我便問回:"啊... 那麼妳便是傻婆吧?"
"傻婆?"
"不然怎麼會那麼大膽靠近一個傻佬還問了那麼多問題呢?"
女孩此刻也睜大眼睛瞪著我, 隨著便是她開朗的笑聲. 眼前這位女孩除了笑容美和有點"串", 她的笑聲, 是很甜.

"我是."
"你是什麼?"
"我是這兒的學生, 傻婆."
"喔! 還好, 我快要以為我真的遇上一個傻佬了, 哈."
"是嗎? 我倒覺得我真的遇上一個傻婆了."
女孩哈了一聲后, 索性坐在我旁邊.
我也給她的大膽嚇到了, 便又在腦海思索了好久她是否認識的人, 但失敗使我再次問她:"小姐, 我們不認識的吧?"
"妤綾."
"什麼?"
"我名叫妤綾, 人家都叫我綾, 你呢, 傻佬?"
我鈍了一陣子. 眼前這位女孩除了笑容美, 有點"串", 笑聲甜, 她的名字, 佷特別.
女孩望著我, 拿起她的手在我面前揮一揮.
"喂? 你發什麼呆, 傻佬?"
"叫綾的小姐, 我名叫漢凱, 不是傻佬."
"哈哈, 啊? 朋友叫我了!"
她就這樣急沖沖的跑掉了, 但離開前她敲了我的頭.
望著她跑開, 離開一直到她的身影不見了, 我依然還在發呆. 時間是有在走著它的節奏, 但似乎我的節奏暫停了...
我就這樣呆呆的坐立著.
當我從呆呆的狀態回復時, 我的周圍都沒有人了.
"啊." 發夢的感覺當時是那麼的強... 直到...
"原來是發夢." 我便這樣告訴自己, 也這樣的相信著.
頭部是似乎好像有給人敲過的感覺, 所以我的結論只有這個夢好真.

假如是夢也許會更好...

過後暑假的最後几天, 我除了吃便只有睡. 差不多每個時刻我都如沉入了冬眠, 當然除了老媽叫我吃飯時.
冬眠期間我並沒有再夢到那位夢小姐, 人們常說越想夢到的事物往往都不會夢到是有道理的. 我想她? 不懂, 只因我并沒有思考這個問題.
時間便這樣過得好快, 尤其有天柯俊和于德這倆傢伙, 一個打我手提, 另一個同時間打去我家電話, 我便知道暑假結束了.
第二年的課程也隨著開始了.

假期后開課時, 每當朋友們在校園見面時都會習慣性地問:"假期如何, 好玩嗎?"
這一個問題, 我的學院的同學們見到我時也會一樣這樣發問, 我也會習慣性地笑著說:"還好啦."
但我身旁的兩位仁兄卻有挺極端的方應. 一個一聽到這問題會滿臉恐懼, 剎那間說不出話, 除了:"老爸... 我還欠老爸什麼工作未完成..." 然後便會呆立在原地好一陣子. 另一位, 一聽到這問題便會雙眼淚汪汪似的, 過後便消失好一陣子才會出現, 但眼睛卻有點紅紅的.
所以比起他們倆, 我是幸福多了.

第一課, 如每一年的開課, 教授們都會集在我們的課堂為我們簡介今年我們要選擇的課程.
早前于德曾向我們課程的前輩們確認每年的課程其實是來來去去那几科而已, 完全沒有更改的. 但教授們依然以他們完美的演技努力地介紹每一科課程, 便如這一年的課程是為了我們特別安排的, 而身為這課程的學生們仿佛都該流著眼淚感激學院和眼前的這班"偉大"的教授們.

我依然如常坐在于德和柯俊的後方, 覺得無聊, 我習慣地關上我的眼睛.
要我對著教授的講詞, 我想有點像以下的情況 :
1. 老闆對你說他的愛情故事.
2. 飛機引擎起火時, 機長對你說笑話.
3. 牛突然對你唱歌.
所以, 我的回應是聽不進任何東西, 而反應是打算要入睡了.

"傻佬, 怎麼我每次遇到你都是關著眼的?"
聽到這句話后, 我是有很強的熟悉的感覺. 一時間, 我想不到我何時聽過這聲音和語氣...
"喂!"
不情願地打開了雙眼. 看到了她.
當以為已經不會見到一個人而剎那間又見回她, 而又坐在我隔壁的位子那麼近, 一時間我無法反應.
冷靜下, 我的腦立刻用了三秒的時間進行分析.
我的結論是 : 我還正在發著夢.
最正常的反應 : 關回雙眼繼續睡.
結果過後, 我的後腦便給人狠狠捶了一下.
"啊!!?!!! @ # % $ &!"
"怎麼罵髒話!? 那麼快就不認得我啦?!"
再次打開雙眼時, 我是再次看到她. 此刻我注意到她的頭髮原來好長.
"喂!"
我也注意到她除了笑容美, 其實她的臉, 眼, 鼻, 耳, 什麼都美.
"喂喂!!!"
此刻我的腦又用了三秒的時間進行分析, 似乎, 她好像是真的坐在我旁邊.
"喂喂喂!!!"
腦海是有點亂, 但口卻自然地說出了 "妤綾?"
"記得啦?" 她笑著說.
"我還以為我發夢." 我自言道.
"發夢?"
"我還以為妳只是我夢中的天使..." 這句話我還沒說完, 她便開始笑個不停, 直到教授的"咳咳"了几聲, 她才用雙手蓋著嘴巴小聲的笑.
她極力控制下對著我說到:"哈, 你這個傻佬挺可愛的, 哈哈, 我只聽過人家叫我美女, 但還沒有人會叫我天使的, 你還真會開玩笑, 哈哈."
答案是挺可惡地"串", 但依然感到臉有點燙燙的, 而眼睛還是無法離開她.
我是開玩笑的吧... 心里也是這樣問自己.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 我把視線移向前方, 果然, 有倆對眼睛不懷好意的望著我.
"啊? 唉..."
的卻是忘了這兒有兩位不該在的人.
"你們好, 我名叫妤綾, 今天剛加入這個課程, 多多指教."
于德和柯俊都忙回答和自我介紹, 而我, 只有在一旁無奈地說著 :"哇叻..."

快餐店里的小孩好像都是特別吵, 從食物到玩具他們都要和父母的意願搞反台的.
可是此刻他們吵鬧的程度卻慘敗在我左右的三個大小孩.
從上完課到現在, 于德, 柯俊都和妤綾便如太久不見的老友般談個不停, 好像忘了認識她的時間并不超過几小時. 而我卻好像只有扮演在旁的喝著汽水的小角色, 只有聽著他們談話的份.
觀察了妤綾的人一會, 發覺她是挺直性子的. 似乎她心理想什麼, 口自然地會隋著說出來. 好聽, 她有點單純, 難聽, 她有點傻痴痴的.
"妤綾, 你懂嗎, 我從來沒想到漢凱會有認識什麼美女的, 但, 哈哈我要對他改觀了! 哈哈!" 柯俊不理他的薯條還在嘴里等他吞下, 說個不停.
"謝謝你的誠實, 哈哈, 你也挺英俊的嘛, 想必一定很受女孩歡迎吧?" 妤綾邊吃邊說到.
我望著于德, 後者也是無奈地對著我搖搖頭. 不錯, 在這裡可以形容為傻痴痴或單純的人似乎不只一個.
"好啦, 我的美女和俊哥, 要講話便不要吃個不停嘛! 你們現在的樣子會使擁護你們的人哭泣的." 于德講道.
"那麼妳有沒有姊妹啊?" 柯俊突然緊張地問到.
"啊? 你問來做什麼?" 妤綾懷疑地說.
"沒辦法, 妤綾妳真的很美, 妳的美貌和獨特的個性, 我得承認妳是我喜歡的Type."
妤綾睜大雙眼, 然後問道 :" 是嗎?"
"真的, 妳簡直靠近我夢中情人的定義了...可惜...."
"可惜什麼?" 妤綾又繼續問說.
"可惜我卻不能碰, 畢竟兄弟妻不可碰."
我聽完這句話差點真的把口中的汽水噴出來.
"所以我無奈地唯有寄望妳會有姊妹嘛!"
妤綾望著柯俊, 過後又望著正在咳個不停的我, 便哈哈地笑, 過後便擺出了思考的樣子一會, 然後對柯俊說 "雖然有道理, 但請原諒我這樣回答."
" 不!"
" 關!"
" 你!"
" 事!"
過後她又開始笑個不停了.
"不要這樣嘛!" 柯俊委屈地抗議道.
我對著兩個像及了在快餐店的樂園里吵吵鬧鬧的小孩們, 除了喉嚨由于剛才差點給汽水啃死后的不舒服, 我突然也覺得有點頭痛.
"哈哈, 妤綾不要理他, 他給別的女孩寵壞了, 以為每個女孩都順他意的." 于德笑著說.
"哈, 是嗎? 于德, 你呢? 有問題要問我嗎?"
"有啊, 為何妳可以突然加入我們課程的第二年的? 照規則每個人都要從第一年讀起的."
"我是從外國大學轉過來的, 那兒我已經是第三年的學生, 所以來這兒讀回第二年已經是很委屈了."
外國回來? 我心里想也許是由于經濟問題吧, 才會被逼從外國轉到本地的學院, 畢竟最近這種事是司空見慣的.
突然我感覺桌低下有人踢我, 然後我聽到于德小聲地對我說 :"出點聲, 不要傻呆呆坐著."
我傻呆呆? 雖然心低是有點不服氣的, 但我也覺得我是有點呆的, 有點怪, 今天的我是怎麼了...
過後又聽到妤綾和柯俊的笑聲.
"傻佬, 你的朋友們佷可愛呢." 妤綾捉著我的衣角說到.
"漢凱! 為何以前你認識妤綾卻不曾介紹給我! 甚至不曾告訴我!" 柯俊問道.
在我正想要回答時, 我耳已聽到妤綾替我回答了.
"他也是第二次和我見面而已."
柯俊聽了后便以無法相信的表情望著我, 而于德的反應也好不了多少.
"傻佬, 載我回家可以嗎?"
妤綾依然保持著她的招牌笑容, 對著她, 我好像忘了"不"是如何講的.

後來在車里, 柯俊依然和妤綾吵吵鬧鬧的, 而于德依然保持微笑的坐在我車后, 有時更會為前座的妤綾介紹我們的學院, 課程之類的事物.
而我這位司機便靜靜地駕著我的車.
好不容易終於杷于德和柯俊送回家. 當然不用問為何我會對他們這麼優先寬待, 畢竟載他們何時何地都可, 但可以和一位美女同車的機會卻不知何年何月才會有的.
"傻佬, 你太靜了." 我聽到妤綾小聲地說道.
"傻婆, 只是你太吵了."
"啊, 終於肯出聲啦?"
"我有不出聲嗎?"
"還敢問? 我剛才還以為你啞吧的!"
"是嗎? 哈."
眼睛雖然忙望向前方, 但始終感覺到妤綾的雙眼是疑視著我.
"還敢笑! 剛才見回你時還真的以為你不認得我了."
"不認得也不出奇嘛, 我們畢竟見面才一次而已..." 口中這樣答, 但心卻清楚我是不會不認得她, 原因我卻無法解釋.
"又不見我忘了你!"
我其實也想知道為何她記得我, 但卻不知為何沒有想問的感覺.
"你記性好嘛."
"錯! 該說你這種傻佬少有少有, 所以記得 "
是嗎? 也許我根本無法拒絕任何她給我的答案.
"傻佬, 那麼你要載我去哪兒? 這條路不是去我家的."
"是嗎? 那麼請問傻婆妳何時告訴過我妳的地址呢?"
"你不會問啊?!"
"那麼是哪兒呢?" 我開始摧她, 畢竟我現在是沒有目的地駕駛在路上, 加上車油是本人零用錢換回來的.
"可以載我去吹吹風嗎?" 妤綾又拉著我的衣角問到.
我是一個不愛穿長袖衣的人, 但偏偏母親卻覺得穿長袖衣的人會給人有個斯文和老實的印象, 所以我的衣櫥老是以長袖衣為主, 雖然不喜歡但不想費時和花錢買衣服的人是可以適應任何服裝的.
但那麼久以來, 從來沒有遇過有人那麼愛拉我的衣角的.
是她的習慣嗎? 我不懂, 也沒有想懂的感覺.
"妳定是聽太多張學友的歌了, 好吧, 妳打開車窗."
我聽到風聲從她身旁傳來, 她還真是難得的聽話.
"好啦! 你要帶我去哪兒?"
"妳不是要吹吹風嗎?"
"是啊?"
"妳感覺不到風在吹嗎?"
妤綾靜了一會, 然後以她超高音的聲調喊道 :"你賴帳!"
"哈哈, 那麼傻婆, 妳想去哪兒?"
"我想看海."
海? 我傻著了, 也開始很懷疑她的正常程度.
"傻婆, 無論妳離開馬來西亞多久, 妳也該記得最近的海灘也需要至少几小時的路程呀!"
妤綾便靜了一陣子, 然後又以若無其事的語氣說:" 那麼有什麼好地方可以讓我開開眼界嗎?"
"沒有."
"那麼你愛去的地方呢?"
"小姐, 你不擔心我是壞人的嗎? 難道妳不覺得其實我們并不是真的算是認識的嗎?"
妤綾又開始靜了下來. 其實我很想望清楚她的表情, 但相信我在馬來西亞要可以安全地駕駛, 便無論什麼理由都不好將視線離開前方, 哪知隨時會有車, 人或動物跑出來.
好, 不談我祖國的馬路如何, 那時的我是有點不知所措的.
"可以下次嗎? 我今天還要回去教補習?" 我望她可以接受這樣的答案吧.
"你是老師?" 她睜大雙眼問道.
"是補習老師."
"一個不聽課, 上課睡覺的人是老師??"
"是補習老師!"
"哈哈."
她便開始這樣笑個不停, 無奈下再次摧問她的地址, 望可快快送她回去.
很可惜的, 她並不是一位很好的反向指導者...
"轉左!"
"左!?"
"啊! 立刻轉右!"
"立刻?!"
"啊, 超過啦!"
"妳又不早說!??"
結果經過走錯三次的路, 錯過兩次的右轉和四次的左轉和差點撞到三輛車, 我終於到她家了.
"謝了, 傻佬."
我忙於拿著紙巾抹頭上流下的冷汗, 還好能勉強對她笑一笑.
"哈, 明天見!"
"明天見." 望著她進入她家里后, 我再次開著老爸的老車往油站的方向.
我肚餓, 但老爸的愛車也一樣...
看來這個月會是一個困苦和貧窮的日子.

人生很像一條路, 而每個人都會和不同的人走在一起.
小時候, 陪我們的只有父母和兄弟姊妹. 後來漸漸長大的過程, 有不同的朋友出現和我們一起走, 有的會是所謂的過客, 來得快也去得快, 也有的會伴我們好久好久.
妤綾來得佷快, 快得我無法阻擋.
或許該說我並不曾試過阻擋.

過後的日子, 我們的三人党被妤綾加入后便改名成了四人幫. 也許用加入是有點不適合, 闖入反而比較真確.
每天妤綾好像都習慣跟著我們三人. 無論喝茶, 看戲, 任何休閒的游樂或讀書, 忙寫報告, 她都在我和于德他們的左右. 其實別誤會她沒有別的朋友, 想和她做朋友的甚至多得很. 妤綾開朗的性格使得她在學院里很受歡迎, 同級的學生都認識她.
女同學愛和她談服裝, 只因妤綾似乎在外國學了不少這反面的智識. 妤綾在男同學那方面更受歡迎, 甚至男學長們也長找機會約她, 特別是那些自以為和 Tom Cruise 或 Brad Pitt 有點 "像"的男士, 但妤綾卻一個接一個地拒絕了, 所以有時當聽到正和妤綾談天的男生突然高喊 "為甚麼!?" 柯俊和于德都會感嘆又一顆脆弱的心給打碎了.
不懂為何妤綾就是只喜歡和我們混在一起.

上課時, 妤綾時常坐在我身旁. 別人眼中看來是我是挺讓人羨慕的. 不過我的苦, 似乎只有自己知.
那段日子我每天都睡眠不足, 由于課程越來越重, 報告也越寫越多, 無奈下差不多每天晚上我都忙著開夜車, 所以在課堂里睡覺的次數提升得比平常多. 于德和柯俊對我這習慣都是習以為常的, 但妤綾卻不是這樣想.
"我爸常說, 身為一位學生, 無論成績如何, 都應有尊師重道的好習慣, 老師說一便一, 二便二"
我聽后差點問道:"妳老爸是孔子的傳人啊?"
"所以教授便如教師一樣, 對我們來說應該把他們當成再生父母, 要尊敬他們, 所以他們說的東西無論多麼無聊, 都得聽, 懂嗎?"
我想假如教授們聽到這句話, 他們會淚流雙眼, 一把鼻涕地想對妤綾父親的美好教育跪謝.
所以憑著這理由, 只要我在課堂里一睡覺, 妤綾便會狠狠地往我頭上敲.

妤綾有一個可惡的愛好, 她很愛敲人家的頭. 她高興時, 她會輕點敲, 她生氣時, 她會以她忿怒的能量化為力量, 狠狠地敲, 而本人便是她最愛敲的玩物.
所以我得再次強調 :
1. 我是最可憐的受害者.
2. 不要羨慕我.

各位男士們, 記得假如有女士對你如此無理, 你是可以倥告她騷擾或特意傷害他人身體的. 當然假如那位女士是位美女或你是自願的, 那就另外討論.
我屬於哪一纇?
我是作者, 你是讀者, 所以我有權不答.

學生的生活, 有時是很無聊的, 也許因此學生的愛好特別多.
對於我, 一個睡了的人便不需要理會任何感覺, 所以每當我有無聊的感覺時, 我便會選擇入睡.
"漢凱, 你很像某種動物呢." 于德時常這樣告訴我, 但他和柯俊對於我的習慣是見慣不慣了, 所以都懶得理我.
但妤綾對於我的這個人生哲學卻很反對
"人生苦短, 睡便如在浪費時間."
結果每當她感覺無聊, 我便會感覺到忙碌.
從看戲, 逛街, 購物, 到她需要人談天, 我似乎便是她獨特的人選.
"妤綾, 妳沒有別人陪妳的嗎?"
"幹嘛, 不願意陪我啊?!"
"啊? 不是的..."
"不是便好."
所以對於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我選擇不再重复發問.

妤綾很愛看日劇, 而我其實也很愛看日劇.
有著同樣的愛好, 可惜我和她卻擁有不同品味.
妤綾對愛情故事情有獨中, 而我卻偏愛的是獨特和少有的故事.
"漢凱, 不懂欣賞愛情故事的人, 專家說這種人是挺冷血的."
有天, 妤綾突然這樣告訴我.
"哪位專家說的?" 我好奇地問回.
"姓妤的專家."
我那時對著她的答案有點氣絕.
"所以為了勉你成為冷血動物, 我以後有新日劇便去你家看."
是的, 平常人這樣說時會加句 "好嗎" 或 "好不好"
可惜, 妤綾不是平常人.

就這樣妤綾開始在課堂完后常去我家, 當然每次都會帶著她想看的日劇.
也許這樣做除了妤綾高興外, 其實也引起我母親的注意.
"兒, 她是你女友嗎?"
"不是, 朋友而已."
這個問題和答案, 我似乎重复了太多太多次了, 但母親還是依然會重复地向我發問, 好像只要一天我不回答是, 她是沒有罷休的打算.
而妤綾似乎跟我家的這位老人家挺合得來.
"阿姨, 你看這傢伙真可惡, 明明喜歡這位, 但卻和另一個訂婚!"
"是啊, 真頂不順他!"
心低剎那間自我投訴道, 頂不順的應該是我吧...
妤綾便是如此容易和母親打成一片的, 母親以前每當我看日劇時都會說 :"你這中國人華語片不看, 偏愛看這些!" 但從妤綾來后, 她似乎也看個不易樂呼似的.
也許是由于妤綾不厭煩地為她講解每個情節.
後果, 我的點心或午餐開始時常變成招待客人的食物, 特別是妤綾當客人時.
"媽!" 我每次都會抗議.
"別那麼小家子氣, 人家無論如何過門都是客." 母親每次都會這樣回答.
"是啊, 是啊, 我是客人呢!" 妤綾每次都會邊吃邊開心地說道.

妤綾其實是很情緒化的.
她的心情有時可以從晴天剎那間變成雨天, 而又可以突然之下回復大熱天, 差不多已經無法以邏輯來分析她了.
有天, 我向妤綾投訴后, 她很冷靜地向我解釋道 :"這不叫情緒化."
"那麼叫什麼?"
她想了一會, 然後微笑地答說 :"獨特."
"......."
後來我決定不要再和她討論她這獨特的個性.

那一天, 陪著她看木村和常盤貴子主演的"Beautiful Life"的結局篇.
當時戲里有一幕, 木村面對著已離去的常盤貴子的屍首, 在朋友安慰時, 他都保持著冷靜和理性, 一直到所有人離開, 他開始為他愛人的屍首化妝, 而漸漸地他開始不停地哭...
那一刻是很感動, 當時的我也無法自控地流著淚, 可是當我感覺在我身旁的妤綾開始緊捉著我的手時, 我才發覺, 妤綾已經在哭泣...
劇完了, 她依然一直不停哭, 我唯有安慰她, 告訴她那只是戲劇, 可惜她有如什麼也聽不進耳般...
也許我的錯覺, 我感覺她的表情有點像戲里的木村.
戲里的他, 哭是由于需要, 需要把心低的悲痛哭出來般.
而當時的妤綾便會給我這種感覺.
妤綾對著我時都像很開朗, 此刻我開始懷疑她的開朗是否只存于表面而已...
但我後來始終沒有問她.
也許我怕自己只是一場誤會, 或也許, 我只是缺少一份勇氣來發問.
也許當時的我是應該勇敢地問.

那時的我, 是覺得妤綾需要我的陪伴, 也許由于寂寞...
可是漸漸地我也是開始怕寂寞, 尤其在開始習慣于她的陪伴的生活里.
習慣在哪兒, 都有她在我身旁.

對妳的感情便是這樣地生芽了...

"傻佬, 于德有女友嗎?"
在圖書琯忙著溫書時, 妤綾突然問我.
我搖一搖頭.
"沒有?"
"啊, 不是沒有..."
"有?!"
"啊, 我... 不懂."
"你不懂?"
"是的..."
妤綾以無法相信的表情望著我, 然後又往我頭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啊! 痛的啊!"
"不痛的話我敲來干嘛!"
"我又說錯什麼?!" 我無辜地問到.
"你跟他那麼好朋友, 你竟然告訴我你不懂?!"
"男生是不會在意這些小事的, 啊啊!"
過後雖然我有點昏昏的感覺, 但我依然依稀聽到妤綾罵到 :"去你的男生! 我呸!"
不錯, 適當的時候, 妤綾也是會罵粗話的.

(注 : 粗話 = 粗俗的話)

其實并不是我不想告訴妤綾, 但我只是覺得于德的感情是他的私事, 不應隨便告訴別人, 即使那個別人是妤綾.
無奈下這是我當時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來打發妤綾.
可惜的是, 妤綾並不是一個那麼好打發的人.

"漢凱, 陪我到車站接人好嗎?"
有天, 妤綾突然問我.
那天我是覺得有點懶, 但對於妤綾, 我很難說不, 可是篇個理由我想我還可以.
那天的天氣并不好, 雖然只有几朵烏雲, 但我深信等一會兒大雨一定會來臨, 所以在溼溼的馬路上駕車會變得特別困難.
"胡扯的理由." 妤綾嘟起她小嘴說道.
老爸最近告訴我的這輛車又開始有老毛病了, 所以不可亂跑, 加上火車站離這兒是真的太遠了.
"更扯的理由, 前天才聽說你和柯俊和足球隊一大幫人成群駕車不知跑到几十里外的地方吃海鮮!"
程教授的報告明天要繳了, 我為了未來和前途, 所以今天會挺忙的.
"剛才你還跟柯俊說要借他的報告, 亂扯一場!"
老媽說今晚的鹽用完了, 要立刻買, 不然將沒有晚餐吃了.
"扯夠了嗎?!" 妤綾的語氣突然讓我感到強烈的殺氣.
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 我只有點頭答應.

駕著車去車站的路程上, 我一直追問妤綾要接誰.
"是我媽媽的妹妹的表妹的親戚的哥哥的奶奶的朋友的孫子的堂哥的..."
當妤綾不想告訴你一件事時, 無論你如何試, 都是白費工夫的.

到了火車站, 妤綾像只從籠里逃出的鳥兒般飛快地沖出了我的車. 還好她還有耐性等我把車子泊好, 不然我過後便要去醫院和警局.
我匆忙地鎖好車子, 畢竟父親曾說過這輛車子有何不策, 我條命也好不了多少, 所以嚴父不一定會出孝子, 但肯定是個會珍惜性命的孩子.
半跑半走到火車站里, 我趕忙東張西望的, 希望沒有讓妤綾給跑丟了.
到底是誰那麼重要到妤綾會那麼心急...
難道是...
心里剎那間開始變得好亂, 不知要如何鎮定下來, 為甚麼會這樣? 我到底怎麼了?
是她親戚嗎? 腦海突然出現了電影里那些表哥的樣子, 有金成武, 劉德華...
搖了搖頭, 該嘛要理是不是她親戚?
難道是她外國的男友? 腦海又出現了Tom Cruise, Brad Pitt 們的樣子...
"傻佬!"
聽到她的叫聲讓我終於回過神來.
想太多了, 是她的誰似乎與我無關, 畢竟妤綾對於我, 她誰都不是.
而突然間, 我也明白, 我對於妤綾, 我也是誰都不是...
呼吸開始變得很慢, 很困難...

"傻佬啊!"
"啊?"
"發什麼呆!?"
感覺突然好多了, 我便把表情立刻收拾, 微笑地答她 :"妳要等的人到了嗎?"
"讓我介紹, 這是杏荷"
這時我才發現有位陌生的女孩站在妤綾旁邊.
"你好. " 那位叫杏荷的女孩笑著說.
人家說美女的朋友通常也是美女, 我有點相信了. 心低是有點輕鬆了不少的感覺.
"還好不是男..."
"什麼?" 妤綾靠過來問道.
反應快讓我能及時問回妤綾 :"她是妳的?"
"朋友啦, 怎么, 看到人家是美女口水都開始流啦?!"
我的反應有時是挺快的, 所以一聽到妤綾的話, 我的手已經快速地往口抹了.
雖然還好沒有流口水, 但我的頭立刻又挨揍了.

"有天我由于妳變白痴, 那時看妳如何內疚!" 我在車里終於忍不住地開始埋怨到.
"傻啦, 對於色狼的傻佬, 剷除后慶祝都來不及, 怎麼會內疚呢?!"
"我老遠載妳來這兒接人, 感謝聽都沒聽到, 還罵我色狼!?"
"對於色狼, 社會只有剷除, 絕對沒有人會去理會他的過去是好人的!"
不知為何我心低有股衝動想和她吵.
"沒有良心的傻婆!"
"想找架吵啊!?!"
我一句, 妤綾一句, 把老爸的老車便成了戰場, 還好我還能在戰爭的忙碌中依然集中精神駕車, 不然隨時從戰場飛上天堂.
"哈哈."
我聽到杏荷在後座笑個不停, 過後她對著我和妤綾說 :"你們倆好可愛."
"哪裡可愛! 像他這樣小氣的男孩沒資格說可愛!"
"像妳這種過份粗魯的女孩難道就有資格說可愛啊!"
"死漢凱!" 妤綾大聲地喊到后便不出聲了.
我也靜了下來, 剎那間我有點累的感覺.
"你們整天這樣吵架的嗎?" 杏荷又道.
我和妤綾誰都不出聲.
這是妤綾和我第一次吵架, 我到底怎麼了...
心低又開始告訴我了, 對於她, 我誰都不是.
心突然有點痛, 為甚麼會這樣. 我開始越來越不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了.
"妤綾,要回妳家嗎?" 我聽到杏荷小聲地問.
"告訴那位司機我們要去金河曠場見朋友, 願意的話便跟來, 不然放我們在哪兒都可以!"
"妤綾 不要這樣嘛." 又聽到杏荷說到.
我并沒有出聲, 只把腳加力地踩, 把車加快地跑在高速公路上.
過了十多分鐘的寂靜, 我把她們終於送到寬場門口.
妤綾只是不出聲地走出車門, 再把車門狠狠地關上. 杏荷隨后從另一個車門下車, 她出車前倒是有禮貌地說 :"謝謝你, 不要怪我表妹, 她從小給寵壞了."
我勉強地笑說 :" 習慣了."
"是嗎? 不過, 你倒很疼她, 那麼生氣還能忍著來順她的意."
順她的意, 是的, 從認識她到現在, 我好像都這樣做著, 為甚麼...
"不和我們一起進去?"
"...今天, 不了."
"那麼再見了."
"再見."
杏荷揮一揮手就把車門輕輕關了.
過後回家的路上, 我開始感覺累. 我以為是長途駕車的後果.
可惜我那天的以為, 卻錯了.

我以為對於我, 她什麼都不是.
而對於她, 我什麼也不是...

隔一天, 妤綾并沒有來上課.

在課堂時,于德突然問我"你和妤綾吵架嗎?"
"算是吧."
柯俊突然加把嘴進來說:"難得, 難得, 還以為像密糖和蜜蜂的你們原來也會吵架."
"你也想找架吵是嗎?"
然後那小子就哈哈笑個不停, 不錯這便是俗間出名的幸災樂禍.
雖然我是想不理他們, 開始睡我的午覺, 但我看到于德的表情好像有話說不出的樣子, 所以有點不忍地問回他 :"你要問什麼?"
"有几個問題, 希望你會誠實答我."
"啊? 好的."
"要像華盛頓那樣誠實."
"呃? 好..."
"要像司馬光那樣勇敢!"
"勇敢?? 為甚麼?"
"要像孫中山那樣明智!"
"你要講什麼???!"
"妤綾在你生話中, 她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有點像見到太陽的雪人, 我的回答能力溶解了...

"她在你心理是什麼角色? 普通朋友? 好朋友? 還是女友?"

心里的感覺也開始麻木, 然後沒有知覺了...

"漢凱, 你喜歡她嗎?"

然後, 我的心像沉入了海洋, 一直往下沉...

"漢凱, 你有種壞習慣, 你只要覺得沒必要的事, 你便會忽視它的存在."

我聽到柯俊的聲音...

"漢凱, 其實我和柯俊都覺得妤綾是喜歡你的, 不是嗎?"

我也聽到于德的問題...

"不然她也不會跟著你到處跑."

她是為了我嗎...
那時我才明白其實我心低是從沒有思考過, 我和她屬於哪一種關係.

"漢凱, 我們去找她, 好嗎?" 一回神便聽到于德問我.
我想講不好, 但我沒有說到.
心低是多麼地想見她, 但同時也多麼怕見她.

過後從學院到妤綾家的路程, 于德一直伴著我. 或許該說好聽叫伴, 難聽便叫硬逼. 路程中只要我有少許他不明白的動作, 他會立刻按著我的肩膀, 好像很害怕我會逃離似的. 感覺上我便像個要犯, 而于德便是運輸我的警員. 還好柯俊有事要忙, 不然他肯定程機會把我綁成木乃伊.
對著妤綾的家門時, 其實我也開始害怕我會逃離.
還好沒有任何奇怪的感覺, 倒是于德似乎還緊張過我.
"妤綾! 妳在嗎?" 于德邊按著門鈴便喊道, 而我只是靜靜地呆在一旁.
我終於明白了待人宰的心情是很無奈的.
終於過了几分鐘后, 門慢慢地打開了.
我腦子開始一片空白, 我一直思考要如何反應.
看到走出來的人時, 我是有點失望了.
"漢凱, 要進來嗎?" 杏荷喊道.
"杏荷, 妤綾在嗎?" 我提高聲調喊道.
突然我也聽到于德在我旁喊說 "杏荷!?!"
過後我並不明白于德為何有此反應, 他如失控般奔進妤綾的家.
"于德?!?" 我也聽到杏荷的反應出呼地和于德一樣那麼驚訝.
而我站在那兒傻了般, 不停地捉頭, 嘗試明白兩人是認識的嗎?
"傻佬, 快過來."
我聽到妤綾的聲音, 只見妤綾站在杏荷背后向著我招手.

我坐在木椅上, 望著妤綾. 當她望回我時, 我不禁地把視線移開. 我和她都沒有出聲, 妤綾家里的氣氛是有點怪怪的.
望著坐在客廳的于德和杏荷, 他們彼此似乎便如吋步不離地, 雙眼從剛才至今始終是望著彼此.
在當時, 我心低的好奇心給了我一個機會對妤綾開口.
"杏荷...為何認識于德的?"
妤綾的表情便是嘟著她的小嘴, 然後一手指著我說道:"肯講話啦?"
對著她, 當我不知如何回答時, 我學會了如何回應, 便是不要理她的問題.
"綾, 他們何時認識的?"
妤綾過後對著我擺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然後說 :" 難得今天你會叫我綾..."
也許妤綾心情好或氣消了, 她微笑地對著我說 :"傻佬, 難道你還想告訴我你不懂得于德以前曾喜歡過一位大過他的學姐的事?"
"啊? 妳為何..." 是有點驚訝為何妤綾會知道, 畢竟于德似乎只告訴過我和...
"為何懂? 難道你不清楚柯俊并不懂什麼叫秘密的嗎?"
是的, 那一刻我真的在心低狠狠地詛咒了柯俊, 還好我每一個詛咒都沒成真, 不然我會挺後悔的.
"杏荷, 是我的表姊." 妤綾繼續說道.
"以前當我在歐洲讀書時, 她時常過去探望我, 那時的她是在新加坡工作."
"有几次在晚上的時候, 我不小心聽到了她哭..."
"後來我問了她好多次, 她才告訴我, 傻佬你懂得于德和我表姊的故事嗎?"
我搖了搖頭.
妤綾望著我, 也跟著我搖了搖頭, 但她的表情是有點無奈的. 過後她告訴我 :"傻佬, 你的壞習慣要改, 不是每件你覺得沒必要的事, 你就可以不理它的."
我當時覺得這句話好熟悉.
妤綾望著于德和杏荷的反向, 然後繼續說道 :" 告訴你一個故事."
"有一位男孩和一位女孩."
"女孩的年級比男孩大, 所以他們同校, 但不同班."
" 雖然同校但兩人并不認識彼此. 一年一年的過去, 在女孩在校園最后一年時, 通過朋友, 他們認識了."
"也許性格的靠近, 他們成了好朋友, 一天一天的過去, 他們變得越來越接近."
我佷靜, 只是聽著妤綾的聲音, 看著她的每一個表情.
"男孩愛上了女孩, 女孩的心也給了男孩, 他們開始很像云跟天空, 任何事都無法將他們分離."
望著妤綾的眼神, 她那時的眼神是有顏色的. 當時她雙眼深處的顏色很灰.
"男孩有天送給了女孩一玫戒指, 他要女孩等他畢業后嫁給他, 女孩聽后好開心, 只因她以為只要他畢業, 他們便會得到幸福."
"幸福?" 我自言道.
妤綾並沒有聽到, 她只是繼續說 :"但有天, 男孩的母親出現在女孩的家."
"男孩的母親?" 我迷惑的問道, 然後我望著于德.
"男孩的母親要求女孩離開她的孩子." 妤綾依然沒聽到我的問題, 她繼續說著她的故事
"離開? 為甚麼?" 我提高我的聲調問道.
妤綾的眼睛終於望回我, 然後她答說:"傻佬, 每一個母親為自己的孩子做每一件事都會以他的前途為第一位, 假如男孩和女孩結婚后, 他還能讀書嗎? 一個連大學都沒讀的人, 你覺得他可以找到一份好工嗎?"
雖然無奈, 但妤綾講得不錯.
社會的進步使競爭變強了, 現在我想在街上的行人, 十個有九個大學畢業文憑的, 所以沒有大學文憑的人的卻是很難跟人競爭的.
"所以女孩明白后, 雖然不捨, 但她選擇離開."
"為何女孩不告訴男孩?"
"傻佬, 你該懂男孩是位多麼固執的人."
嗯... 無法否認. 于德對於他執著的事情, 他是從不讓步的.
有多少人會為了一個人不停地奔跑在兩國之間, 我想很少吧.
"女孩另一個理由便是, 男孩還需要兩年的時間畢業, 女孩怕他們的感情經不起時間的考驗, 所以她寧可選擇離開, 也不要日後的痛苦."
妤綾這次把視線離開我, 也離開于德他們, 然後她把雙眼關上. 過了一陣子, 她才說 :"今天他們証明了他們的感情是經得起考驗的."
我望著于德, 我為我這位好朋友的幸福感到開心.

"傻佬, 你談過戀愛嗎?" 妤綾突然問說.
對於妤綾有點唐突這問題, 我有點難為情回答.
"沒有吧?" 妤綾靠近我繼續問到.
無奈下, 我唯有問回她 :"不關妳事吧?"
不知為何, 我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妳, 要不要和我試一試?"
妤綾轉著望我, 而過後她依然這樣呆望著我...
人很少有機會那麼清楚自己在發呆, 但那時的我的卻是很清楚自己是呆住了, 沒有反應, 腦筋也像止步了.
妤綾望著我一會, 突然漸漸靠近我.
對著她的臉越來越靠近我的臉, 除了感到臉上的熱度越來越高, 我也感到我的心似乎快停了...

"哎呀!"

我摸著我的頭罵道 :"傻婆, 幹嘛又打我!"
"誰叫你想骯髒的事!"
"哪有?!" 我抗議地喊說.
"沒有? 不然為何色迷迷地望著我!"
"我..."
由于不知如何回答, 我唯有以最老套的答案來回答.
"跟你開玩笑的啦!"
"開玩笑??!"
"啊呀!!!!!"

當時對著妤綾, 我努力地把表情控制著, 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然後接受她的搥打.
但是心低在那一刻, 雖然只是一會, 卻感到無法形容的感覺.
我是開玩笑的嗎...
過后, 我搖了搖頭.
是錯覺.
當時的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不想自己迷惑和猶豫, 那時的我告訴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妤綾笑瞇瞇地對著我, 我想她也正為杏荷和于德的幸福開心著.

可是當望著妤綾的眼睛時, 我卻發現她的雙眼, 依然有著深深的...灰色...

過後的日子挺平靜, 就像地球每天都會如常地轉動, 那麼平常.
杏荷一個禮拜后便回到了新加坡, 而于德和杏荷便這樣開始了他們的長距離的戀愛.
每天于德開始除了忙功課, 應酬我和柯俊, 他也需要每晚忙著上網寫電郵給杏荷.
有時候柯俊會好奇地問他常在信中寫些什麼, 他都會答說 :"情書忌是隨便說給人聽的."
"快說說看嘛, 讓我學學几招嗎!"
"別傻啦, 以你的智慧沒有可能學到的."
過後便會聽到他們兩個的吵架聲, 有"沒義氣", "你很多事"等是最常聽到的.

我和妤綾便如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依然愛跟著我, 吵我, 更時常敲我.
我的心便這樣習慣著和她一起.

"傻佬, 對著我你會悶嗎?"
有天在課堂里, 妤綾突然這樣問我.
"對著妳會變傻."
"傻?"
"有時會感到無奈."
"無奈??!"
"甚至更會感到痛."
"痛???!!" 妤綾開始舉高她的手.
"但從來不會悶."
妤綾的手突然停止在我頭上, 然後開始摸著我的臉.
"謝謝." 她以很美很美的笑容說道.
而我那時再次了解, 妤綾的笑容真的很美, 很溫柔.

習慣在一起是戀愛嗎...
對當時的我, 只怕這問題對于我便像問我, 到底是先有雞, 還是先有蛋?
不想頭痛, 所以我幾乎不會去想.

各位, 是先有雞, 還是先有蛋呢?

在課業和報告的協助下, 時間便像加速的快車. 第二年漸漸到了尾聲了.

每一年, 課程的尾聲永遠是學生們最怕的時候, 只因考試會隨著它而來, 尤其是當看到平常時都在悠閒的傢伙們突然間開始出現在圖書館里或靠近于德問課題時, 這和下雨前烏雲一定會出現的道理是一樣的.
為了可以順利繼續就讀最后一年, 每個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了,
當時學院更嚮佈只要可以拿到成績最好的學生, 可以得到100%贊助最后一年的學費.
在我周圍受這個消息影響最深的便是于德和柯俊.
一個為了不想老爸擺佈, 一個為了愛人和自己的未來, 兩個便像要把他們不很老的小命給拚盡了般. 除了吃飯, 上廁所和入睡, 他們都會呆在課本前, 而圖書館便是他們的奮鬥的地點, 而他們在努力時似乎比平時更凶暴, 尤其是對於打擾他們的人.
"去你的XXXYYY, 想我敢掉你XXXXYYYY #@" border="0">

($%&*" border="0">
(#@"
這便是柯俊說給其中一位受害者聽的句子, 而那位學生只是不小心碰到柯俊而已.
所以那段時間找他們倆是挺容易的, 但似乎除非想給他們殺掉, 不然每個人都會盡可能不靠近他們.
我當時也在忙碌于明白很多課程上的問題, 每天都花不少時間在書本里反覆不停地理解和明白, 有時家里的書不足時, 我便會在學院的圖書館繼續找我想要懂的試題.
我腦里也許裝得太多太滿了, 我開始對一切都很模糊, 反應也開始變的很慢.
平常還好, 但當走路撞到人次數越來越高,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最糟的卻是我完全是在事后很久才發現.
"傻佬, 你還好嗎?"
我經常聽到妤綾這樣問我, 我經常都只是以微笑代答帶過.
"不要太拚啦, 只要努力一點, 以你的報告書的分數已經足夠讓你通過啦!"
我也是經常聽到妤綾這樣對我說.
其實我并不是追求好成績或祈求有人贊助最后一年的學費, 或著該說我根本不在乎我的成績會怎麼樣.
即使我沒有一個愛逼我的老爸或可以讓我努力的愛人, 我也會努力.
假如有原因, 那我便只是不想以後有天當我望著鏡子的時候, 我會對著鏡里的自己後悔今日為何沒有努力.
小時候我經常很容易後悔. 當有蘋果和梨子吃時, 選擇了梨子我會後悔為何沒有選擇蘋果, 而選擇了蘋果我便會問自己為何沒有選擇梨子.
考試也許并不可以和"蘋果及梨子"的例子比較, 但我清楚至少有努力過的自己, 是不會後悔. 這便是我的原則或壞習慣...

考試期間需要整個星期, 包過週末.
每一天, 每位報考生便像行屍走肉般走進考場, 然後以更淒慘的樣子走出考場.
一個星期的考試是很疲累的, 但考完后的那一天卻是很美麗的.
考完最后一張試帣時, 我們几個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考得如何?" 于德不停地問柯俊.
柯俊只是拚命搖頭, 雙眼似乎有點水汪汪的.
望著這快要哭的人, 我懶得去理.
也許不認識他的人會誤會柯俊考得很差或糟糕, 也會說我是冷血的人, 畢竟他是我的好朋友.
但是以前第一年考試后的第一天, 他也是這樣的表情.
那時我還以為他會不及格, 所以從考試后到成績出的前一天, 我差不多每天都在安慰他.
"不要那麼失望, 考不好無所謂的, 畢竟最多嘛, 啊... 讀多一年而已嘛!" 我當時傷勁腦筋來勸他.
我還記得他還回答我 :" 假如我不能跟你和于德一起讀下去, 記得要跟我保持連絡..." (他好像還流著淚)
隔一天, 柯俊的成績排名只在我後面三名.
我望著他時, 他既然夠膽說 :"哎呀, 我還以為我考得比你好, 哎... 真可惜..."
這一生, 我想我詛咒最多次的人便是柯俊.

"漢凱, 你考得如何?"
我是聽到妤綾的問題, 我又只是笑一笑當回答.
"考完試了, 要去那裡玩?" 柯俊突然興奮地問.
"新加坡!" 于德也興奮地提議.
我和柯俊望著彼此然後齊齊答到 :"不要!"
"為甚麼...?" 于德佷無辜地問.
"幹嘛我們得陪你去新加坡拍拖? 浪費我的錢!"
"柯俊! 你這樣想我?! 你懂得新國是多麼美好的國家嗎?! 你既然誣賴我為了杏荷才提議的?!" 于德的表情便像火山爆發的情境.
"去你的! 沒有杏荷, 新國對你來說跟美好一點關係也扯不到吧!" 柯俊的表情便像龍捲風降臨的情境.
"去不去?!!"
"不去!!"
"夠膽講多一次?!!!"
"一次? 多几次都可以, 不去! 不去!! 不去!!!"
"...不要這樣嗎, 陪我去嘛... 一個人在那麼長的路途是很無聊的... 來嘛...陪我去嘛... "

火山似乎輸得佷慘...

我無奈地搖頭, 對著眼前這倆小傢伙, 我不提議一個地方, 他們遲早會煩死圖書館所有的人.
"去浮羅交怡島如何?" 我還沒有想清楚, 我的口卻自然地提議了.
"好啊!" 柯俊答到.
"...不要...沒有杏荷..."
我沒好氣地說 :"你不會問杏荷可不可以一起去啊?"
"啊? 好主意!!" 過後, 于德便像一陣風跑掉了, 想必是去打他的長途電話吧.
"混球! 有異性沒人性!" 柯俊狠狠地罵到, 然後他轉頭對著我說到 :"好啦, 我也得去約隔壁班的班花啦."
說完也像一陣風吹完不見影了.
無奈地我是得再次承認, 物是以纇而集的.

我轉身對著妤綾, 對著她小聲問說 :"要去嗎?"
妤綾頭低著望著她的書,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也沒有望向我.
"要去嗎?" 我未免她聽不到而再次重复了我的問題.
"...傻佬, 約人家是這樣問的嗎?"
也許不好意思, 或也許是天生的愚笨, 我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啊, 這不算是約你啦! 我是..."
還沒說完話, 妤綾便突然站了起來, 拿起她的書本, 往圖書館大門走去..
這一連續而成的動作把我嚇呆了, 一時間不懂如何是好.
她生氣了嗎? 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
當時的自己不停地問, 但卻沒有什麼答案.

當我的腦筋回復冷靜時, 妤綾已經離開圖書館了.
我把桌上的書本匆忙地抱在懷裡, 然後沖出了圖書館大門.
站在門外, 東西南北的方向我都望清楚, 可是卻沒有妤綾的蹤跡.
"她會去了哪兒..." 我不停自言地問到.
很想和她解釋, 只因我不想她誤會我.
當我想到我曾答應妤綾今天會載她回家, 我立刻想到停車場...
就這樣我連電梯都沒有等便跑下學院的樓梯, 一層接一層不停地跑.
整個蕁人過程中我的心開始亂成一團, 而我只是祈禱...希望她是在那兒等我...
不算約她, 只因我們早已約定了...

到了停車場, 眼前除了几位要開車離開的學生, 并沒有看到妤綾.
我的心開始更亂, 後悔, 擔心, 無奈等心情同一時間把我的心填滿了...
腦中突然想報警, 但還好理智是存在的.
畢竟為了一個失蹤几分鐘的人而煩到警察先生, 我想假如我是那位警察先生, 我會把這樣的人丟進監牢冷靜几天.

無奈下, 我離開了停車場.
腳部開始有點疼, 畢竟一口氣從八樓的圖書館又跑又跳到最低層的停車場并不是很好的運動.
不自覺地, 我走到球場旁.

風又開始微弱地吹起.
我望著球場上的小草擺動時, 我看到在場地另一旁的大樹.
那棵大樹並不特別, 只因吸引我的注意, 是在樹下的那個人.
我走到她身旁, 然後坐了下來.
"妤綾."
她企圖把雙眼關著, 但淚依然流在她臉上, 一滴接一滴, 便如快形成了一條淚河...
心開始感到疼痛的感覺, 而慌亂下自己開始胡亂地解釋個不停.
"對不起, 我不是不想約妳..."
"而是...而是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嗎...?"
"忘了嗎? 我曾答應帶妳...去看海的...?"
"所以不要生氣好嗎...?"
我不停地講, 不停地說, 只因我不想看到妤綾的淚, 更不想看到她傷心的樣子.

可惜我的以為其實是錯的, 而且很早便錯了.

"傻佬..."
望著妤綾, 周圍隨著她的話靜止了, 那一刻動作不再存在, 連我的呼吸也變得好慢好輕.
"謝謝你...可是..."
寂靜間, 我只聽到她的聲音, 而心低開始湧著自己并不明白的感覺.
"...對不起..."
對不起?
當時我便如人偶般只是這樣呆立著, 沒有反應, 無法反應.
"我知道你是記得我們的約定..."
妤綾的淚水流得更急, 而她似乎也不再企圖控制, 也不再掩飾.
"但我..我其實...根本無法面對我的過去..."
心低不停地警告我, 妤綾的話我是不該聽也不該明白.
"... 我也無法忘記..."
可惜腦筋卻不自控地開始分析妤綾的每句話.
"我無法忘記他..."
他?
心低開始不停地問, 而腦海也開始隨著問題每一次的重复而波濤不止.
而妤綾的眼神中的灰色比任何時刻都還要清晰...
"...我根本無法忘記康立..."
那是第一次, 我聽到他的名字.
我的眼睛望著妤綾, 我的心想著妤綾, 而我的理智也開始明白妤綾.
我的以為的確錯了.
只因我明白了.
妤綾的淚並不是為我而流的, 而是為了另一個他.
一個叫康立的人, 她無法忘記的人.

一個我永遠也嬴不了的人...

過後的日子以正常的速度慢慢的走過, 無論我的心情是好, 是壞, 是開心或是傷心.
年尾漸漸的逼近也代表學院的第二年快要結束了.
補習班的學生們在那時正需要面對他們的年終考試, 由于需要經常為他們加課補習, 學院最後的几堂課, 我便沒去了.
也沒有再見到于德和柯俊, 還有妤綾.
也許是自我保護, 我幾乎把妤綾推到心低的最深處, 完全沒有想起她.
也許于德會告訴我這是逃避, 但當時的我, 需要的是時間.
在為學生們忙碌完考試后, 我終於歇一口氣, 而同時我也把補習班結束了.
本以為自己的日子會如此很平靜地過, 至少在課程的假期里.
可惜, 我的如意算盤打不嚮了, 由于我的兩位老友終於也沉不氣了.

"你沒事吧."
柯俊一見到我便冒出這樣的一個問題.
假如這個問題在平時, 我會毫無疑問地覺得是關心而感到感動, 但很可惜, 在我聽到這個問題時, 是有一只手正狠狠地挎著我的頸.
柯俊是一名運動員, 所以可以肯定他的力道是挺不錯的.
"啊.啊啊.. 柯....柯俊...放手...!"
還好我的這位老友并沒有乘假期空閒時打算把我幹掉, 放手后除了不停地咳外, 呼吸終算回復正常了.
"玩什麼!!?" 我對著柯俊罵道.
"玩? 小子, 你可知于德和我多麼擔心你嗎?!!"
"好久都沒有見你去學院, 假期開始后也不肯跟我們聯絡, 我們還以為你出了意外... " 在一旁的于德終於也開始問道.
"沒有去學院還好, 不連絡也罷, 幹嘛這几天連手機也沒開過!?"
"漢凱, 有事是應該找朋友的吧?"
"要失蹤也該通知一聲嗎?!"
"我們是朋友吧?"
"他媽的, 你想學小龍女般不食人煙還太早呢!你以為現在玩失蹤很酷啊?!! "
對著他們可以把一連串的問題和責罵以一口氣發表, 我是很佩服.
我的心, 當時是為我自己有這兩位朋友, 高興和感動.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 幹嘛那麼擔心我, 我沒事呀!"
我清楚我提高了聲調來說, 有點像在掩飾.
我開始明白什麼是心里想的是和說的不一樣的.
我是沒事嗎? 我其實也不很清楚...
于德拍拍了柯俊的背, 後者無奈地走開了.
柯俊不是一個聽話的傢伙, 至少我說的話, 一百句里可以肯定, 一百句他都不會聽.
不過對著于德難得那麼嚴肅的臉孔, 我想我也會乖乖地照做.
"漢凱... 杏荷告訴我了... "
面對著于德. 我想當時我的面容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告訴你什麼..."
于德和我便這樣沉靜了好久, 然後我才聽到于德問我.
"你想聽妤綾的故事嗎?"

那一夜, 我幾乎都沒有入睡.
到了清晨的兩點鐘, 我開始有點厭倦地躺在床上.
我清楚記得我本只是打算去喝杯水, 可是起身后我卻忘了自己為何拿了老爸的車鎖匙, 也忘了如何去到老爸車里, 如何開了車, 毫無目的地奔飛著.
我感覺到自己是很累, 只是沒有睡意.
在車里, 我幾乎是沒有思考.

"漢凱, 你懂嗎, 妤綾在外國讀書時曾與一個澳洲的華僑學生談過戀愛."

腦里一直重复著于德告訴我的每句話, 重复又重复, 開始渴望有個地方可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好像叫康立, 當時的他們是同一間大學和同一系的."

我不自覺地把車速度漸漸放快, 便像心低開始要求我徹底地發洩, 不再壓抑.

"杏荷告訴我, 他們兩似乎是已經決定畢業后便在澳洲結婚, 居住."

我開始感覺眼睛的視線有點膜糊, 也開始感覺到淚水流在臉龐上, 我開始問自己, 我該流淚嗎...

"去年的年中, 他們去康立父親的別墅旅遊, 由于別墅靠近海洋, 妤綾很開心, 更主要的是妤綾聽朋友說看到康立買了求婚的戒指..."

我知道我的車是有點失控, 只因開始有點勉強地閃過了一輛接一輛的車, 也不停地超過一輛又一輛的車.

"但康立卻在那一次的旅行出了意外, 去世了... 好像是在海里發生意外..."

理智終于回復時, 我把車停了在公路旁.
我靠著車椅上, 我突然感覺到心低的不甘心, 和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痛.
我終於第一次對自己承認.
何時何地開始, 我是這樣地愛上了妤綾.
而我開始哭了, 一直地哭...

哭, 也許由于心痛, 也許由于不甘心, 或也許由于累, 但肯定是由于妳.

"漢凱."
聽到柯俊在我背后叫我. 也許有點累, 所以只舉起手掌擺了几下.
"我買了啤酒, 要喝嗎?"
我搖了搖頭, 依然望著迷霧一片的前方.
"別這樣, 人說喝酒是傷心的好解藥."
云頂山下的夜景其實很美, 特別是吉隆坡的方向, 夜燈及高樓的火光讓人感覺到身存在夢境中.
突然開始不自禁地問自己, 我算是傷心嗎?
"真的不喝?"
我再次搖頭.
柯俊沒有再問, 他靜靜地坐在我身旁. 也許氣候的冷, 使我有點睏的感覺.
"不如你睡一會吧."
我始終沒有出聲, 迷霧開始把我周圍的視線淹蓋, 感覺到便像世界只剩下柯俊和我. 然後, 我聽到柯俊在打開他的啤酒罐.
"想踢球嗎?"
踢球? 我有點懷疑自己在聽錯.
"想踢球嗎?" 柯俊把問題再次地重复, 這一次望著柯俊的嘴在動, 我想自己該肯定不是聽錯了.
柯俊發覺我以很懷疑他精神正常程度的眼神望著他, 笑笑地解釋道:"有想過嗎, 假如妤綾是你在球賽要爭奪的球, 你會像現在這樣那麼沒有點鬥志嗎?"
我依然望著柯俊, 依然懷疑我的這位朋友到底要說些什麼, 依然懷疑他的精神正常程度.
"假如明明在你眼前的球, 只是由于它在人家的腳下, 你便不會搶嗎?"
然後, 他開始大口地喝著他的啤酒.
我不禁開始笑, 想必把喜歡一個人的情況比喻成足球, 我想眼前這位大哥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漢凱, 那位球員已經出場了."
我開始笑不出了.
"漢凱, 我不是叫你搶別人的東西, 假如妤綾的前男友在世, 我是絕對不會對你說這番話."
柯俊把他手中的空罐捏扁, 然後狠狠丟向附近的拉圾桶, 也許太大力, 使到罐子掉進去時不停呯嗙地發出聲音.
"你比別人幸運, 只因你遇到你會愛上的女孩."
過後, 他和我都只是這樣地坐著.
公園開始變得很靜, 加上沒有人會學我和柯俊無聊到深夜駕車飛上來在這兒發呆.
"漢凱, 假如我有你這樣幸運...有機會遇到妤綾這樣的女孩, 這一輩子...我都絕不離開她."
聽著柯俊的話, 我的腦里像有個鐘聲嚮起了, 此刻, 我才明白我眼前的這位老友.
"柯俊, 你喜歡妤綾?"
柯俊依然保持著他的微笑說道:"哈哈, 我見她第一眼時好像已經告訴過你了, 哈哈."
"有嗎..." 有沒有, 此刻其實也重要嗎?
"漢凱, 你也不曾告訴我和于德你喜歡妤綾, 我們為何卻也懂呢?"
我剎那間腦袋當住了...
"漢凱, 不是每件你覺得沒必要的事, 就可以不理它的..."
這是我第三次聽到這一句話, 而我已經無法不承認了, 我也無法反駁柯俊...
"柯俊, 我喜歡她, 但我卻清楚她是不會和我一起的."
"為什麼?"
我發覺我的視線有點模糊, 是霧嗎? 也許不是, 只因我感覺我的臉龐有點溼的感覺.
"她也許喜歡我, 但她愛的是他."
"他已不在啊!"
的確, 他已不在, 也許只因如此, 他才會永遠地在, 在她心中.
當時, 我是這樣地深信, 而這份相信使我離開了那兒.

"何時?!"
"下個星期一"
于德望著我, 呆呆地說不出話.
"為什麼?"
我笑著不答他, 只是喝著我的可樂.
"你哪來的錢?!"
"沒聽說過嗎? 銀行最近有貸款給那些想出國的學生, 所以我便和RHB銀行簽了合約, 回來后找到工, 我才開始付還貸款的數目, 利息好像是..."
"為什麼?!!" 于德突然喊道.
快餐店的人開始望向我們的方向.
"于德, 想出國一向都是我的心願, 你比誰都更懂."
"可是... "
于德又開始說不出話.
我打開手中的信給于德看, 是英國大學的批准信.

通過學院的幫忙, 不錯的成績, 加上我向院長死纏爛打后終於答應推薦我, 我向這間大學申請了我課程的最後一年在那兒完成.
終於成功后, 母親和父親都很反對, 畢竟讓獨生兒子出國對他們來說最好不會發生.
但也許我第一次那麼固執于我的決定, 他們沒有辦法只好答應了.
"你要答應我好好讀書." 母親是這樣告訴我.
"你得好好完成這課程." 父親也這樣告訴我.
得到他們的答應, 我終於可以放下心里壓力的包袱.

而朋友, 我只是告訴了眼前的于德.
"她懂嗎?"
我搖搖頭.
"別告訴她, 我的決定與她無關."
"什麼叫與她無關? 你還不是由于她..."
于德沒說完, 我便答道:" 于德, 認識妤綾是我的福氣, 喜歡上她是我的感覺, 而離開這兒是我的決定, 不要再把她硬拖進我的生活."
于德望著我, 從他不滿的眼神, 我清楚我需要好好地告訴他.
"于德, 你告訴她的話, 我會和你絕交."
于德傻住了, 也許他想不到我會這樣威嚇他.
"對不起, 但..."
我只是重复了同樣的一句話.
"我的決定與她無關."

過後的一個星期里, 我似乎忙壞了.
收拾行李, 加上需要安排在英國的住舍和準備些日常用品, 使我差不多累垮了.
于德和柯俊約了我好多次我都無法赴約, 雖然明知會被他們狠狠地詛咒, 但我依然無法抽出任何時間.
但也許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開始很少想起妤綾.
也許我已經接受, 我和她是不會再見面了.
但, 事以愿違是常發生的, 尤其在我身上.

那一天, 我記得我正忙于把剛買的物品從老爸的車里運輸到我的行李箱里.

"漢凱."

那天的天氣很熱, 所以當時的我以為從我背后的聲音只是我的幻覺而已.

"漢凱."

我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時, 我也明瞭我一直都在壓抑著那股思念.
轉身時, 我看到妤綾站在我大門前, 而在她和我之間, 只有籬笆門.
我呆著了, 一個沒有期待會再見到, 但卻很想念的人, 突然出現在眼前, 我想呆, 是挺正常的反應.
"好久不見..." 也許變呆的還有我腦袋, 所以才會說出那麼無聊的話...
"好久不見..."
妤綾的眼似乎加了些黑眼圈, 而她的頭髮有點亂, 她依然穿著她習慣的牛仔褲和普通的T-Shirt, 依然...對於我...依然那麼美.
望著她, 我感覺到時間有點變慢了, 周圍好像都沒有任何事物, 只有妤綾, 便像我的眼里, 也只有她...

"出去走走好嗎?"

在車里, 我和她并不多話, 或該說幾乎沒有說話.
"啊.."
"...呀..."
這些不算話吧.
車子的收音機傳來优客李林的"不知所措", 也許挺適合當時的她和我.
"漢凱, 我..."
我感到妤綾一直望著我.
"妤綾, 還想看海嗎?"
人的一生有很多奇怪的決定, 例子如有人會在深夜里突然決定要沖涼, 或如一位几十年的煙客突然決定開始戒煙.
而我并不明白為何, 但那一天, 我突然有這樣的決定.
妤綾沒有回答, 我也沒有望她.
"我, 想看海..."
然後, 那是我第一次握她的手, 那時她的手傳來的感覺好溫暖, 溫暖到我發覺我已經快要流淚了.
"陪我看海, 好嗎?"
還沒流淚前, 我記得我是這樣問她的.

整段路程, 我沒有說話, 而妤綾沒有出聲, 我也始終沒有放開妤綾的手.
心低是有好多想告訴妤綾的話, 可是我卻無法停止問自己...何必呢...
感覺告訴我, 她一直都在望著我, 但我始終沒有望向她.
我好想可以說這是因為我需要注意駕駛, 可惜事實只是, 我沒有一份面對她眼神的勇氣.

車子在小路奔奔跳跳了好一段時間后, 我們眼前的情景才出現了一片藍, 藍藍的天空, 藍藍的大海.
只見許多的岩石把原本的沙灘給淹蓋了, 所以在這兒只有海, 沒有灘.
這地方人們都稱為八號橋, 位於基隆海港旁.
把車停在路旁, 息了引擎, 抽出了鎖匙, 而妤綾依然靜靜地坐著.
"妤綾, 該下車了."
妤綾並沒有反應, 她的雙眼幾乎沒離開望向大海.
我沒有再催她, 只因我發現了她的眼睛似乎已經是流著淚了.
然後, 過後, 妤綾開始哭了, 她把臉靠著我的肩, 然後一直哭.
而我, 便只能不動地讓她靠著.
此刻我終於說服了自己, 妤綾的心一直都在傷, 而我的出現并沒有讓她學會如何痊癒, 我始終沒有改變任何事情...
而我記得, 我過後插進了鎖匙, 開動了引擎, 然後把車子駛向回家的路線.

過後我記得我也是有流著淚的, 對嗎?

"去那兒后, 記得寫信給我."
"到那兒后, 我會Email你們的."
柯俊突然對著我大聲說道 :"我不要Email! 那只會讓我有冷冰冰的感覺, 難道我們的友情不值得你提筆嗎?!" 然後他便像陣風消失地跑開了.
于德望著我無奈地笑一笑說道:"難得我們的這位萬人迷的王子會為別人而哭了."
"...是啊..." 我那時是有點無奈. 也很不知該講什麼.
母親靠近我, 然後為我拿著背包. 她吩咐我說 :"好好照顧自己的行李, 不要不見東西."
然後父親也在一旁說道 :"在別人的地方一切要小心, 畢竟我和你媽媽并不在你身邊."
他們便一直一句接一句地告訴我, 此刻我突然感覺到自己一路以來是多麼幸福, 一直都在他兩老的照顧下長大, 一直都受著他們的保護... 的確, 我一路來都很幸福...
"傻孩子, 假如在那兒太幸苦便回來, 錢并不重要..." 母親這樣說著, 她自己也開始淚流滿臉了.
"好啦, 又不是他不回來, 來, 我們去一旁買些東西給他在機上吃, 也讓他跟他的朋友可以多集一會."
父親拍一拍我的肩, 然後便帶母親離開, 留下我和于德.
"妤綾知道了." 于德突然說.
我并沒有驚訝, 畢竟我也猜到為什麼妤綾會在那一天突然來找我.
然後于德從他懷裡拿出了一封信.
"這是她給你的, 漢凱."
"她說她無法來送你機, 她還說..."
我知道即使于德再說下去, 已經有結果的問題是不會有改變的...
"于德, 幫我好好照顧她, 好嗎?"
于德突然開始搖頭, 然後他答說 :"幹嘛要我照顧?! 明明是你的, 為何自己不照顧!"
我無奈地微笑答他 :" 我多麼想她可以是我的..."
于德對於我的回答啞住了. 然後, 他和我便這樣寂靜下來.
"漢凱, 該上機了!" 聽到父親在不遠喊道, 也意味著飛機已經準備好了.
"于德, 幫我好好照顧她, 好嗎?"
我依稀記得, 于德是點了頭...

靠著飛機里的椅子, 我開始睡覺了, 而是從一進入飛機后.
也許我真的是太累了, 當我醒來時, 飛機已經離馬來西亞好遠了.
也許離遠, 心中的感覺也開始淡化了, 但也許只是由于高空的空氣使我有這樣的感覺而已.
我把口袋里的信拿出來.
妤綾在信封上沒有寫任何東西, 只是畫了個很普通的笑臉.
我小心地打開信, 然後望著信里的每個字...

漢凱,

傻佬.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這樣叫你, 就像沒有人會和你一樣叫我傻婆. 即使有, 那個人是肯定活不了去告訴任何人的.
傻佬, 傻佬, 傻佬, 傻佬, 傻佬! 你真的傻得好厲害!
假如我沒有叫我表姊逼供于德,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知道你將會離國讀書.
為什麼... 我可以問你嗎. 心低是挺矛盾的, 想知和怕知便如冤家在吵個不停, 不過還好你是那種不會告訴我答案的傢伙, 但是, 我想知道的是...
你在生我的氣嗎?
傻佬, 得空嗎?
聽我說個故事好嗎? 是我的故事.
但我想除非你捨得把我這封信給丟了, 不然你是沒有選擇的.

1998年, 我去了澳洲讀書, 也是我第一次出國, 進入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異鄉.
那時的我, 該如何形容呢...性格有點懦弱, 有點怕交談, 尤其是外國人, 在那兒, 我很少朋友, 或該說, 幾乎沒有朋友.
當時的自己, 除了讀書, 還是只有讀書.
認識他, 是意外. 記得當時的我正趕去圖書館, 為了可以更快, 我便跑向操場上, 只因假如走普通的路線便需繞一個較遠的路圈. 當時的他是在練球, 他是當時大學的足球隊的球員之一. 是意外, 真的是很意外, 我不小心地撞到他了, 只因他那傢伙竟然躺在操場上, 而我一時沒注意...
當時的他臉龐雖然表露出痛楚, 但他依然可以保持他的笑容問我趕著去哪兒, 還和我說對不起和解釋他躺著是因為練球到太累了, 望著他的表情至今我依然感到好笑. 他真的是一個爛好人, 只因假如是我無辜地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撞跌, 我會罵他罵到他跪地求饒的.
也許欣賞他難得的爛好, 我便這樣認識到他, 他的名字叫康立, 是當地的華僑.
他便是我在那兒的第一個朋友.
他很照顧我, 從社交到功課, 他都不停地幫我. 他教我如何與當地的學生相處, 如何習慣, 如何讓自己不隔離...日久了, 我和他開始漸漸地生了情.
我第一次懂得自己愛上他, 便是在我有次不小心生病的時候.
記得當時的他是我第一次見到變得那麼地不冷靜. 他一直在我宿舍里陪著我, 照顧我. 忘了一天里我聽到多少次... 好點了嗎? 會不舒服嗎?
似乎只要我的燒不退, 他便永遠當只熱窩上的螞蟻.
最后看我熬得太幸苦, 他終於忍不住了, 他竟然背了我跑到附近的醫院. 在他背后靠著時, 我清楚我和他是分不開了...
和他一起, 我只有幸福, 而他便是我的幸福.
可是, 只是這份幸福在一天內, 消失了...
那一天, 他帶我到大學不遠的海邊, 只因他知道我很喜歡看海...
那一天, 海很藍, 天空也是. 我當時的心情真的很好, 只因我感覺前所沒有的快樂, 特別是在他拿出求婚戒指...
那一天, 他竟然向我求婚, 我真的好開心...
在我就要答應他時, 我們聽到了從海洋方向傳來了有人在喊救命, 而他沒有三思便已經跑向海洋去救人了. 一切都只是几秒的事故, 而他這一去, 也沒再回來了. 而我只是在那時站著, 望著, 傻著... 什麼也做不到, 包括說話...
警員告訴我他在海里遇到了熱浪, 不見了... 連屍體也找不到, 很諷刺的是那個喊救命的人竟然沒事, 只因他身上本來就已有救生圈, 喊救命只是由于他不小心給浪帶離海灘太遠而已.
漢凱, 我的人生的中心點便這樣地剎那間消失了. 而當時的我除了哭, 也只能哭, 只因當時的我根本無法接受...
在我房, 我哭, 在大學, 我哭, 在他家, 我依然哭...
他父母親雖然不怪我, 但我依然無法原諒自己, 假如沒看海, 假如我不喜歡看海... 這一切便不會發生...
後來, 表姊來到了歐洲, 回去時她也把我帶回到馬來西亞, 而她的理由只是怕我挨不下去. 也許, 當時的我的確已經有結束自己的生命的決定...
回來后, 我把我自己隔離, 從家庭, 朋友, 任何人.
直到父親說服我, 只因我雖然傷心, 但依然我得把學業完成.
想了好久, 真的很幸苦, 但我說服自己得忘記一切.
報名的那一天, 我看到了有個人在操場上躺著, 我以為自己開始有幻覺了, 還是上天對我開始憐惜而讓康立回來.
當我發現是你而不是康立, 漢凱, 我無法騙你我是好失望的... 但我還是決定想認識你.
也許是由于我在找你身上想找康立的影子... 我曾經很希望我真的可以找到, 當時的自己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想什麼...
但, 日子久了, 我也懂了, 漢凱, 你是你, 不是康立.
你有你的缺點, 你很容易疏忽, 有時很無聊, 廢話很多, 還有更多更多.
但漢凱, 我是這樣地開始喜歡上你.
你有你的體貼, 你的溫柔... 啊... 眼淚幹嘛開始流個不停了...
漢凱, 我始終無法正視我的感情, 無法面對. 我無法說服自己, 康立是屬於過去了, 我的心是有你, 但他存在依然那麼強烈.
在你約我看海時, 我當時的心情是好開心也很傷心. 開心, 你記得我們的約定, 傷心, 我還是沒有勇氣面對康立離開的地方.
也在那一刻, 我才明白, 心里的痛楚是還在, 心里的傷痕也未消失...
我想我假如這樣地和你開始, 對於你是不公平的, 但同時, 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 即使只是朋友...
但知道你要離開時, 我才清楚原來心低最不好受的, 是你吧?
面對我, 很幸苦吧?
這是你要離開... 的原因吧?
... 我真的寫不下去了... 凱.. 對不起, 我真的很想... 但我... 辦不到. 騙不了自己, 也肯定騙不了你.
好好照顧自己, 好嗎?



飛機依然飛翔在雲端的上方, 太陽的消失使飛機內渐渐開始暗了下來. 馬來西亞, 真的已經好遠了...
我的心情此刻便隨著光線的消失而流失著.
只有自己懂, 自己真的未曾生過她的氣.
自己也比誰都還清楚, 這樣下去, 我和她只會更痛苦.
離開, 是為了不再讓自己欺騙自己, 也不想她再迷惑下去.
畢竟愛情并不是人生的一切.
也许这是逃避.
沒有辦法可以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了, 所以算了吧.
我是這樣地說服自己, 但依然, 為何我还在流著淚...

只因不想妳和我, 繼續自我欺騙...

在英國, 我的生活開始很忙碌.
我依然繼續任讀電子工程. 也許習慣了我開始的事物, 我便會習慣地完成的.
每天早晨, 為了自己可以健康, 我開始有了晨跑的習慣. 畢竟在外國病倒是挺高花費的, 而我這位未做工卻已經債痕累累的人, 是必須非常注意這一點, 也一定要省下這一點.
靠近中午, 我不是在課堂忙著明白教授的話題, 便是在大學的圖書館泡著一大堆的書. 在那兒, 我才明白外國的教育是真的很不同, 學生靠的必須是自己, 沒有所謂的筆記會準備給你, 畢竟要明白任何東西, 只有你自己學習如何在那茫茫的書攤中尋找. 為了不弱人后, 我停止了在課堂時跟周教授學習.
下午, 我在宿舍的附近找了份工作, 在一間書店當售賣員.

每天的日子其實過得很快, 而我只是這樣企圖在習慣下努力生活.
在每個假日時, 我開始愛往海灘跑. 雖然每次都只是在那兒呆呆地坐著看海, 但不知為何我依然習慣了這樣怪怪的愛好.
後來, 在大學同學的介紹下, 在週末, 我還有份工作. 就是到附近的海港幫人洗遊艇.
這份是很冷門的工作, 也很幸苦. 人家常以為一騪遊艇很小, 但是可惜的是在英國有錢是很多, 所以大遊艇也是很多.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這份工的薪金真的很不錯.
也許這樣地靠近大海, 我也不介意.

在那段日子, 除了家人, 我只有和于德保持連絡, 但往往都只是以電郵通信. 由于家里沒有電腦, 所以每次我都只能匆忙地在大學的電腦室里上網, 但時間卻有限制性, 每次只有一小時.
他信里通常都在向我投訴他想杏荷的心情, 然後便會告訴我柯俊那小子的壞事, 如愛上了某某學妹, 然後好干不干, 為了知道人家住那兒, 竟跟蹤人家回家, 結果給警察以企圖不良捉去問話, 當然報警的便是那位小姐.
每次看著于德的信, 我都記起柯俊告訴過我每電郵不及普通信件, 只因它給人的感覺是冷冰冰的. 但是, 對於我來說, 感覺是人給的, 而寫信的人只要有付出真心, 電郵或信件, 我都會有感動. 而我往往在那時才清楚, 自己是多麼地想這兩位朋友.

有時于德也會有這樣的几句話.
"她告訴我, 要你照顧自己, 她最近廋了, 她母親也告訴杏荷說, 她最近開始不愛說話."
每次看到這些消息, 我都會得好一會才可以回信.
而每次, 我都清楚自己還是那麼想她...

和依然愛著她.

<后記>

靠著八號橋的木椅, 我才發覺這個地方并沒有什麼改變.
但只來過一次的我沒有什麼資格判斷吧, 加上上一次我連車都沒有走下.
我習慣地感受著海風的輕吹, 無論在哪兒的大海, 它的風都是一樣, 一樣地舒服.
但今天的天氣似乎并不是很好, 只因我的臉已經感覺到雨點的碰觸.
我站了起來, 望著周圍, 還好不遠有個小亭.
而慢慢地走的我, 比起在我身旁快速地跑過的人們, 我凡而像有點不適合在此情此景出現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由于父母親在我在英國讀書的那一年, 決定搬回家鄉, 檳城住, 所以在我幾乎沒會回去吉隆坡的機會, 和理由.
在我讀完書前的几個月, 于德畢業了. 那小子一讀完書便跑到新加坡打工了. 也這樣他終於完了他想和杏荷每天相見的心願.
我讀完書后, 回去了家鄉好一陣子, 後來在于德的介紹下, 我來到了新國的一間公司開始當任電子工程師.
那兒的老闆是個好人, 我上班的第一天, 他便告訴我說 :" 我最喜歡你這樣的新人, 只因我清楚你們是任何事物都不推辭的, 努力便像你們的天性, 好好做, 你定有出頭的一天."
然後那几天, 我便由于這位好老闆的關照, 每天忙到深夜才能收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把耳機放在耳朵, 按了懷里Discman的Play扭.
人說下雨天是不適合聽慢歌, 是有理由的, 也有人說下雨天是不適合聽情歌, 也是有道理的.
孫燕姿的"遇見", 是慢歌, 也是情歌.
海風在那天變得很強, 強得讓我的眼有點痛, 痛得開始有滴淚水流下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新國工作了大約一年多, 柯俊便像陣風突然出現了.
"我們終於可以聚在一起了!" 剛見到他時, 他是這樣對我們說的.
然後, 他便暫時和我一起住在我租的房子.
一個星期后, 本以為他要回去了, 突然他告訴于德, 他會過去和他一起住一陣子.
"我們又可以多聚久點了!" 柯俊又這樣告訴我們.
然後, 又一個星期后, 他始終沒有離開.
終於在一個天氣很好的日子, 我和于德決定對這傢伙好好審問.
"我只是想和你們多聚些日子!"
"我只是想多認識新加坡!"
"我只是想看看這兒的天空有何不一樣."
"我只是想吸一吸外國的空氣..."
那一天, 除了把柯俊綁在我房子外的鐵柱整整几個小時, 我們真的沒有對他幹任何事情....
柯俊的理由, 他好像曾經這樣說.
"為了友情, 我無論如何都會跟著你兩的."
所以, 他過後又在我房子外的那枝鐵柱多混了几個小時.
當然, 他真正的理由是由于他老爸要他繼承他的公司.
"人生是有很多選擇, 所以我的選擇是要擁有自己的人生."
當時的他是冒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也因為這句話, 他有了我們這兩位老友的支持.
他的選擇後來得到他父親的認同, 畢竟父子是沒有隔夜仇的, 當然條件依然有的, 那便是在特定的日子他一定得回家.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把耳機收起.
突然想好好地聽周圍的聲音. 雨聲, 浪聲, 風聲...
感覺告訴我, 是的, 我回來了, 實實在在地回來了.
剎那間我才明白.
是的, 自己的心一直都存在著思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也許自己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我開始在公司里更努力.
從新人一直努力到開始有不同的任務不停地批在肩上, 我依然盡我所能完成能力範圍的每一件差事. 後果, 我時常在公司里忙著, 除了當我病倒, 或公司已經沒有事可以讓我忙.
同事們開始都覺得我是工作狂,畢竟很少人願意把那麼多的時間都給了工作.
也許那段日子里, 我開始沒有不開心, 也開始沒有開心. 麻木便是我在那段日子學會的生活,
"漢凱, 你變了."
于德有天這樣告訴我.
"是嗎?" 我沒有任何答案, 只好反問他.
"回去找她吧."
也許不想答, 所以我沒有出聲. 于德和我, 也許真的是認識得太久, 也太明白彼此了.
"為何倆人明明喜歡, 也想念, 卻要這樣?"
手中的咖啡似乎有點苦, 苦得讓心蒙上一層心痛的傷口.
"回去找她吧." 于德再次重复.
"你和她逃避得太久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把懷里的信拿出. 不知覺地我開始折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在新加坡國的第二年, 于德和杏荷終於結婚了.
他們的婚禮以簡單的儀式在教堂舉行了, 而他們也只請几位朋友和較熟悉的親戚們來觀摩.
那一天, 我是伴郎.
那一天, 我意想不到的緊張.
那一天, 我以為會相見.
但妤綾並沒有出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把手伸出小亭外, 而雨水開始不停地滴在手掌上.
那一刻, 我好想淋雨.
下一刻, 我已經走了出去, 而雨水已經開始淋在我身上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的心情在那一天, 假如可以形容, 也許只有很糟, 或很差...
但也許真的太久沒有這樣的感覺, 反而自己有點鬆了口氣的感覺.
原來...自己還會有感覺...
而對她, 感覺依然在.
在杏荷快要上新郎車時, 她突然招手叫我過去.
"妤綾給你的."
然後她便留了一封信在我手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傻佬, 想我嗎..."
背后突然傳來這樣的一句話.
聲音是很熟悉, 或該說, 我想念這聲音太久太久了.
然後, 她在雨中走靠近我.
"你終於回來了..."
那刻的我和初遇她時很相似, 我完全不懂該如何反應.
但我突然感覺心低感覺到的酸, 讓淚水已經失控了.
然後, 我只是抱著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那時我打開手中的那封信, 我只是望著這樣的一行字.
~陪我看海, 好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而她也只是抱著我.
"傻婆, 我回來了."


<結束>


  投票 。 討論
  回覆 。 轉寄
  此篇作品還沒有人討論唷∼來討論區新增一篇討論吧!      
  TOP

v7.2 Since 1999, eWriter All Rights Reserved,版權所有,轉載必究 v7.2。建議調整螢幕解析 1024X768。
站內文章內容請勿重製、盜取及非法使用,謝謝您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