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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異 >
< 第 1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1/2
7/25/2004 7:40:44 AM
T.A.N.G
附註:黑夜有黑夜的國度,黑暗也有黑暗的規矩,有人打破這個定則,就有人負責將其送回軌道,將脫軌導正的人是誰?說法眾說紛紜,有人說是一個小男孩,也有人說是一名充滿野性的女子,而最廣為人知的講法則說:那是一名少女,跟一隻黑貓...
 

石之聲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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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 人若是承受了過度的悲傷 就會變成石頭
石頭在日復一日的哭泣下將化為塵土
人生於土 也死於土
一旦化為塵埃 就再也無法回到人間
而能枉顧這個定則回到世界上的
那就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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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時代•某島嶼∼

  綠意,茂盛的樹木生長著,這是一座尚未取名的小島,島上有著各式各樣的生物,突然,一陣倉皇的跑步生在叢林間響起,驚走了正漫步於林間的動物。
  「快!他們往這邊跑了!快追!」
  憤怒的吶喊應和著人群踩踏大地的聲音,被追逐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
  「走這邊,」男人緊牽著女人的手,鑽入了鮮為人知的小道,看到女子氣喘吁吁的樣子,不禁關懷的問:「妳還跑得動嗎?」
  「嗯。」堅定的微笑。
  之後,兩人繼續了他們的逃亡,而身後的追趕聲,久久不散。
****
  他九歲那年,遇見了年僅五歲的她,那個時候,他是族裡再普通不過的小男孩,而她是族裡的小巫女,那個時候,他正在取水,而她迷了路。
  『你是誰?』她說,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怕生的直盯著他。
  『我是亞各。』提著裝水的桶子,他說,回視對方的眼,『那妳又是誰?』
  『攸路。』小女孩開心的回答,只因為他看著自己的眼睛說話,這對她來說是很新鮮的經驗,在族裡,哪個人敢抬頭直接看巫女?更別提跟她說話了。隨後,她燦爛的笑著然後試圖走向他,可是才剛踏出一步她就被自個兒忘了拉起的過長裙擺絆倒,『呀啊──』
  ──砰!
  物體掉落地面的聲音響起,不過她不覺得痛,因為有人即時丟下水桶在第一時間衝過來當她的肉墊。
  『啊…痛痛痛…』支起身子,亞各的屁股傳來了意料中的抗議,不過跟自家屁股比起來他比較在意懷中的人,拍了拍趴在他身上的小女娃,試探性的叫她,嗯,她剛剛說她叫啥來著?『妳..妳沒事吧?呃…攸路?』
  『你叫了我的名字?』攸路興奮地撐著他的胸膛看他,完全忘了剛才絆倒的驚嚇,眼眸閃著喜悅的光芒,像是發現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似的,『你叫我攸路?』
  巫女的身分很高貴,除了族長跟長老之外根本沒有人敢直呼其名,而就算是族長或長老,他們也都會帶著敬意稱她攸路小姐,這讓年幼的她曾一度以為自己的名字叫做〝巫女大人〞而不叫攸路。
  『呃,對啊,怎麼了?』被那對精靈般的大眼盯著瞧,亞各有點不自在的回答,他不懂,為什麼只是叫了她的名字會讓她看起來這麼快樂,只知道那對閃著靈光的大眼從那一刻起烙進了他心底。
  『你叫我攸路,你叫我攸路!』第一次有人這樣直呼她的名字,她好高興好高興,之後,女孩抱住了男孩,開心的笑著,在銀鈴般的笑聲中,天空傳來了鷹的叫聲,動物也聚集了過來。
  那天,他九歲她五歲,那天,他從隨後跟來的族人口中知道了她是誰,那天,亞各的心裡悄悄下了決定,開始了過去他曾排斥的練武。
****
  「呀啊!」逃亡的奔跑中,女人的腳被樹根絆倒,在摔倒之前跌入了男人懷中,「謝、謝謝你。」
  「沒事吧?」男人緊張的看著她,在確定對方沒事之後放鬆的調侃,「妳真的很常跌倒呢,看來大地之母非常喜歡妳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低下頭,她有點羞窘的說。
  「我倒是很感謝大地母親讓妳常常跌倒。」
  「啊?」
  「不然初次見面的那天我就沒辦法英雄救美了。」
  「笨蛋!」
  女人賞了他一拳作為搭救謝禮。
****
  她十歲而他十四歲那年,族裡要替巫女補選護衛,他從眾多候補中脫穎而出,從那天開始,他正式走進她的生命裡。
  『你的一生將奉獻給神的橋樑,』一個老者的聲音在場中響起,『報上你的名字。』
  『亞各。』恭敬的垂首,他說,換得座上人的一句疑惑。
  『你是亞各?』披著頭紗遮面的巫女像是聽到了什麼大事似的起身,接著在眾人驚訝的眼神注視中走到場中,走到他的面前,『抬起頭讓我看看。』
  語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場中單膝跪地的亞各,不知道這個毛頭小子為什麼能夠得到巫女大人如此注意,當下,有人嫉妒有人羨慕。
  亞各聽從的抬起頭,深棕色的雙眼跟同色髮絲都跟巫女小時後的記憶一樣,頭紗下,巫女笑了,甜甜的,愉悅的笑。
  『交換來自巫女的庇護,亞各。』她摘下了珍珠白的月牙耳環交給亞各,然後從他身上取走了他的項鍊,此舉,又讓周遭出現了一大堆抽氣聲,那是只有在選擇武子(巫女的貼身侍衛)的時候才會有的動作。
  『巫女大人,您就這樣決定武子不會太草率了嗎?』主持長老有些慌張的說,『今天的目的只是──』
  『──這是天意。』稚嫩的童音成功堵住長老的諜諜不休,沒人看到她頭紗下的笑顏有多麼燦爛,『走吧∼亞各。』
  『是。』他的臉上揚起笑,這五年來的苦修沒有白費,起身,他跟著巫女離開。
  那天之前,雖然動物們會替兩人傳遞信息,但身分的差距讓她跟他的距離宛如天地,那天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同了,她是巫女,他是武子,他們寸步不離。
****
  「不要!不要傷他!是我要他帶我走的,別打了!別打了!」被捉住的女人哭喊著,看著男子隻身對付一群人,看著他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她覺得自己的心快碎了,偏偏自己無法幫他,只能呼喊著,「大家住手啊!亞各!亞各!」
  「巫女大人,請冷靜,您被武子迷惑了,請別擔心,我們會幫您處理的。」抓著她的人恭敬的說著,嘴角浮上妒恨的笑,「只要武子死去,那麼他對您的迷惑就會消失了。」
  「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被迷惑──啊!!」努力掙扎可是逃不出對方的牽制,而眼前的情況讓她驚聲尖叫,崩潰的淚水瞬間溢出,只因她瞧見了一把刀正狠狠的穿過男人的左肩,「不要!亞各──!」
  隨著這聲尖叫,天空在眾人面前劈出一記落雷,強光一閃,巫女跟被喚做亞各的男人從所有人眼前消失,只留下一圈焦黑的土地跟四散的血漬。
****
  他十九歲她十五歲那年,天空藍的刺眼,太陽嬌豔的烤著大地,旱象隱約地浮現,這個小島,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雖然水源還算充足,但是再這麼下去大家都會完蛋。
  『巫女大人,您看見了什麼嗎?』長老緊張的看著巫女,她剛剛結束火占。
  『放心,一切都會好轉,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考驗。』巫女隔著頭紗輕聲說著,『到了真正緊急的那個日子,我會為大家求雨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震,其中,尤以站在巫女身後的男人為最。
  『巫女大人的情操,我們全族沒齒難忘。』長老跪拜著,然後離開。
  接著,巫女以靜修的名義遣退了其他人,除了武子之外的侍者、護衛,全都下去了。
  『不要這麼做。』在眾人離開之後,武子向來的冷靜破碎,上前緊捉住巫女纖細的手腕,『不管妳怎麼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妳被拿去祭天!』
  為大家求雨?這話說的可真文雅,事實上那就是活人祭,而祭品正是象徵著神之橋樑的巫女!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是他擁有能夠預見天象的力量,知道只要再過段時間就一定會下雨,族裡的水源還夠撐到那時候,根本就不需要舉行活人祭啊!
  『亞各…』巫女慢慢掀起頭紗,露出了花般的容顏,『我相信你的說法,畢竟那也跟我的占卜結果一樣,但是我必須消去長老們的不安。』
  『長老們不會等到那時候的!他們一定會急著在下雨之前就舉行活人祭!』他太了解那些長老的心態了,要不是巫女尚未達到可以獻祭的年齡,他們搞不好已經準備好祭典事宜了,『妳再過半個月就滿十六歲,可是要下雨至少還得等一個月啊!』
  『我會試著跟長老們溝通…』
  『攸路!』低吼出對方的名字,亞各看著眼前麗人,『妳別那麼固執,這樣下去妳會白白犧牲的!』
  『不會的,』攸路輕笑的撫上他的臉,然後以任何人都聽不到的音量小小聲的低喃她方才火占看到的內容,『因為在那之前,我會被你帶走。』
  『妳說什麼?』聽不清楚攸路在說什麼,亞各湊下來聽,卻被對方的一吻震去了神智,雙眼呆愣的睜大,『妳…』
  『沒什麼。』偷襲得逞,攸路的嘴角掛上了微笑,幸福的那種。
****
  海浪拍打的聲音,空氣中傳來潮水的味道…鹹鹹的,而除了鹹味之外還混上了一絲血腥。
  「亞各?亞各?」巫女攸路顫抖的押著他的傷口企圖替他止血,可是卻沒有多大用處,「亞各,你很痛嗎?還好嗎?張開眼睛,不要嚇我啊…」
  「唔…」虛弱的呻吟從男人喉中發出,俊秀的臉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他輕輕推了推守在身旁的女子,「趁現在走吧…那道雷…神幫了我們一把,等一下就會下雨了…」
  「我不要…我不要…你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死命搖頭,攸路的眼淚不停的落下,而此刻的天空,烏雲正在聚集,他們知道這樣的天象代表什麼,那表示在無意間,天神已經將亞各的鮮血視為代替巫女的獻祭,提前了降雨的日期。
  「攸路…」感覺到生命不斷流逝,他不捨的想替她拭淚,但此舉卻讓他的血沾上對方的臉頰,「如果上天願意放我回來…我們再見吧…」
  祭品的肉體在死去的時候會化為灰燼回歸大地,且靈魂不會落入輪迴,而是被提到天邊。
  「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攸路看著亞各逐漸變成煙灰的身體,強烈的悲傷讓她幾乎說不出話來,接著,亞各拉下她的臻首,用最後的力氣給予她一個傾注愛意的吻。

  「再見…我愛妳。」

  她十六歲而他二十歲那年,天空降下了歷年來最大的一場雨,雨聲中參雜著悲哀的哭泣聲,那天,她失去了他,那天,巫女攸路失去了蹤影,那天,東邊的海岸多出了一灘血漬跟一塊石頭,而有人說那塊石頭,會流淚。

人若是承受了過度的悲傷就會變成石頭
石頭在日復一日的哭泣下將化為塵土
而帶著思念的塵土繼續在那裡等待,只為了守著一個誓約

『我在這裡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下去,等你回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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