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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004 11:41:44 PM
千年番外篇─冥冥不動心
附註:風吹過 雲飄過 你我曾經過 只是關於這裡的記憶卻只停留在我腦中 雨下過 雪落過 誓言曾說過 只是關於這樣的承諾卻只有埋於我心中..............
 

「當她的故事結束,僧侶會敲響山上的大鐘通知這個村子裡的人,到時候大夥兒都會知道。」撫著長髮坐在山坡上說著。

「死了就死了說什麼故事結束,人類說話都這樣子嗎?」搔搔耳朵不耐煩的說著。

「有一天你會懂的,當你說這句話時的感受。」她含笑望著他。

他有點驚訝,明明她就在自己眼前怎麼突然變的好模糊,好模糊,像是隨時會消失一般,他一急伸手一抓抓住她的肩膀,雙眼直直的看著她。

她輕笑著,一隻手撫著他的臉頰說道:「冥臣,我會好好記住你的臉,下次再遇見你,我不會再這樣子離開你。」

冥臣不發一語緊緊的將若秋擁入懷裡。

山上的鐘聲在此時響起劃破附近的寂靜,一聲聲的迴盪在空曠的山坡間,這兩人的耳裡。



嗚...冥臣蹲在河邊用水拍打自己的臉,想起那兩個人不知道又追羅剎追到哪裡去了,要不是那兩個該死的傢伙自己也不會無聊到不知道該做什麼!

冥臣看著河中的倒影自己的樣子沒多大的改變,雙鬢是白了一些,但,容貌上是不變的,還要等多久才可以遇見她?會不會到時候她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而自己已老態龍鍾了呢?

唉...不想了。

冥臣從河邊站起,望向對面的風景,那座山上的鐘已被放下,那裡的暴發戶也已落魄了,在這幾百年的日子裡,既不能為她報仇所幸選擇眼不見為淨,讓自己昏昏沉沉的睡上一覺,直到那兩個人從天而降狠狠的砸斷自己的雙腿,才讓自已在夢中醒來,這真是悲慘啊。

冥臣轉身走回樹林裡,看著那兩個人留下來的紀念品,是幫自己包紮雙腿的布條,上頭還沾著容修塵的血和容宇的淚。

「這什麼東東啊!」冥臣看著容宇遞給自己的布條問著。

「幫你包砸雙腿的布條啊,很有就紀念價值呢。」容宇滿臉笑容說著。

「你在諷刺我是不是!」冥臣危險的咪起雙眼念著:「諷刺我這妖怪竟會再你們手上弄斷一條腿嗎?」

「啊,這...我沒這意思。」容宇雙手趕緊揮了起來。

而冥臣則把眼光轉向容修塵,那個只會固定不動的女人身上。

容修塵被容宇放在石頭上安安穩穩著的坐著,她嫻靜的心沒有一絲害怕反而遞給自己一抹笑容來。

冥臣嚇一跳,這女人不是已成了木頭嗎?怎麼自己會認為她可以動呢?

容修塵嫻靜的笑依舊在自己的心裡綻放著,她眼中說不出來的意思自己大概也明白,雖然沒說出口,但,對於那兩個人自己應該是同情過多吧。

如果當時自己有能力的話也不會讓她就這樣子離開了。

冥臣竟開始羨慕起容宇和容修塵了,不管情況如何糟糕至少他們還能夠在一起,而自己呢?

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睡在自己的老巢,一睡就幾百年,就連區區兩個人類也能把自己的雙腿打斷,妖怪做成這樣子實在也甭做了。

若秋還好嗎?她現在在哪戶人家呢?會不會像她遇見自己時一般命苦?偶爾,夢境裡她會對自己微笑也有時候會出現她必須離開自己時那抹淒苦。

冥臣躺在自己的老巢上,望著上方的雲朵,這裡沒有山上那般清楚的可以看到每朵雲的樣子,翹著剛痊癒的腿,冥臣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再來睡一場大覺呢?

睡吧!反正自己也無所是事。

冥臣翻個身繼續往夢裡鑽。

夢裡頭若秋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即使所有的夢境都是過去也沒有關係,至少,至少自己還是可以看到若秋。

當月光爬上樹梢,冥臣正巧夢到這樣的夜自己被獵人追殺,躲進這片樹林裡,雖然獵人不在追趕但是他就緊守在這片林子外頭,叫自己走不出去覓食也無法療傷,可惡的獵犬,大家都是四隻腳的何必這般殘忍在自己的肚皮上硬是咬出一個窟簍來。

正當冥臣奄奄一息時遇見了若秋,她小小的手捧著一些水泉到自己的嘴邊,冥臣顧不得其他立即張嘴喝掉,那一次是自己第一次遇見若秋。

往後的時日,若秋會帶著食物和水給自己,而獵人也以為自己早已死在這片林子裡頭,便不再追趕帶著獵犬回去。

當自己的傷漸漸痊癒,會自己走出這片林子,就見到若秋坐在那片山坡上,吹著風。

「妳知道我是妖怪?」冥臣坐在若秋的身邊問著。

「知道啊。」若秋頭也不回的回答。

「那你還救我?」冥臣有點不敢相信,妖怪呢,人人得而誅之的她竟然會救自己!

「不管是什麼,都有他活下去的意義和道理,上天創造了你,你就被賦予一種使命,除非完成使命否則,生命不該被放棄。」

「去,說一大堆有聽沒有懂。」冥臣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總之,妳救了我,我就不會傷害妳。」這是自己最大的讓步,被人類所解救的妖怪無論如何都要反噬,妖怪沒有知恩圖報的心。

雖然如此,但冥臣發現自己的眼光始終追逐著她的身影。

是什麼原因呢?

難道只是因為她救了自己嗎?

冥臣躺在新蓋好了巢穴裡,看著正從遠方走來的若秋,她的髮始終都是散的,沒有髮帶綁起,隨著風飛揚,這模樣真讓妖怪移不開眼睛。

好吃的獵物!

冥臣望著若秋說:「妳都不用工作嗎?」記得這附近的村子並不富裕小孩子應該都得跟著父母親工作才對。

「我的責任是等死,不需要工作的。」若秋的臉上掛著沒有任何喜悅的笑。

「等死?」冥臣搔搔頭不解的問:「妳身上有病?」可是看起來又不像。

「我是被收養的陪葬品,這個村子裡的習俗。」若秋躺在冥臣的身邊說著:「小時候家裡窮,父母為了弟弟可以吃的飽將我賣了,原本以為賣給人家做長工的,沒想到卻是賣給人家當陪葬品。」

冥臣側身看著若秋問著:「我還是不懂。」她的樣子真的很誘人,模樣真好吃,舌頭在嘴唇附近舔了舔,就是不敢靠近。

「買我的人家有一位老婦人病重,她即將死亡,但這村子似乎認為,只要在死時有個活人陪葬,到了底下這人生前所犯的罪孽,都可以讓陪葬的人代替他受過。」若秋望著天空眼皮漸漸感到沉重。

「妳可別睡啊!」冥臣慌亂的叫起來:「到時候妳睡著了我又肚子餓會把妳給吃了的。」

若秋銜著淡淡的笑說:「吃了我也好,總比待在那陰暗的墳墓中等待死亡來的好。」說完人漸漸睡去。

冥臣不斷的看著若秋,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她的話自己聽的不是很明白,但心中卻感到一鼓無奈和悲哀。

吃她吧!

心底有個聲音這樣子說著。

吃了她,減少她活著的痛苦,不就算是還了她的救命之恩了嗎?

是啊,聽到心底的聲音這樣子鼓吹,冥臣張著嘴緩緩靠近若秋。

對啊,吃了她,一口咬斷她的頸子,喝著她的鮮血,滿足你身體內的渴望,讓她解脫俗世的煩惱吧。

心底的聲音不斷響起,冥臣也靠若秋越來越近,整張臉幾乎就這麼俯到若秋的頸項上頭,嘴巴緩緩張開,冥臣的人類樣子也漸漸還原成一隻狐貍的模樣。

張嘴!咬下去!享受殺人的快感,用你的利牙撕裂她的肉體,喝光她的血。

冥臣瞇起雙眼,撕裂她的肉體?這麼樣真醜!

別猶豫了,吃了她吧!你是妖怪吧!妖怪怎麼能夠讓人類從身邊逃走呢?

等等,冥臣偏頭想了想,這聲音真的從自己的身體內發出來的嗎?

瞇起雙眼,不悅的從樹上跳下來,一襲雪白的薄紗和誘人的胴體就擺在冥臣眼前。

「浩白!妳來做什麼?」冥臣看著眼人的大美人兒開口問著。

「沒想到你窩囊到這地步!」浩白蹲下身子看著若秋,嘴巴發出滋滋頭還煞有其事的搖了搖。

「沒妳的事給我滾!」冥臣懶得跟浩白說話,直接下起逐客令。

「滾就滾吧!反正依你的頭腦你終其一生也不會明瞭為何我會棄你而去,而為何我會要你吃了這女孩!」浩白擺擺手站起身來說著:「你寧願讓她用她最不想死的方式死去,也不願讓她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你的食物?」

「別讓我趕妳第二次!」冥臣的頭又漸漸路出了狐貍的樣子。

「好吧!好吧!」浩白識相的退了幾步說:「我知道你是妖怪中的打架的佼佼者,但是論起腦袋,我可不能保證!」說完轉身跳上樹枝離去。

冥臣望著浩白離去的身影,開始想著浩白的話語,知道自己腦袋不怎麼靈光,但真要打起架來,自己可還未曾輸過。

繼續看著若秋,冥臣又慢慢的走回到她身邊然後很小心的將她抱在懷裡,跟著若秋一起睡覺。

直到冥臣睡到打起鼾聲來,草叢才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這聲音像是一隻老鼠的發出來的,冥臣不想理會牠,他越來越不喜歡追著老鼠跑,他還是認為若秋比較可口。




轟隆隆的雷聲伴隨著傾盆大雨,冥臣一路上狂奔,跑到那個死老太婆的墳墓邊,動手開始掘墓!

冥臣想都不敢想,那天下午他和若秋聽到山上的鐘聲響起之後,若秋已經好幾天沒來找他了,而自己以為她在忙,哪知道今天傍晚他偷偷爬到附近的樹上想看看今天若秋會不會來時,

就聽見幾個小孩子的低語說那個被買來的女孩已經去陪葬了。

當下,冥臣拔腿狂奔,直直奔到村子裡,看看哪戶人家有掛白燈籠的,立即衝進去見人就咬,他不管他是不是會被殺死他就是要找到若秋。

當他見到身穿華麗衣服的男人後立即咬住他追問若秋的人。

那男人用厭厭一息的樣子告訴他若秋被埋在自己母親的墳墓裡,昨天才下葬的。

雨,在那時候開始狂下。

冥臣不斷的奔跑,照著那男人說的地方,一路狂奔,直到他看見了新墳。

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不見侵蝕著冥臣的眼,他的雙手始終沒有停止挖掘。

而被冥臣咬傷的男人的家人,帶著一大群的村子追到這裡,看見冥臣呆若木雞的樣子和已被挖開的墳墓,大夥兒氣的用粗重的棍棒在冥臣身上狂打起來。

冥臣沒有反擊,只是跪在那裡看著若秋雪白的容顏。

一個村人邊打邊喊:「我就知道這婊子跟你有一腿!下賤的僕人竟妄想妖怪會來解救她脫離陪葬的命運,我就命人在下葬前先把這婊子關在這墳墓裡,讓她先死去代替我母親受生前的罪過!」

冥臣緩緩抬起頭,看著說話的男人,他的眼變的又大又紅,嘴裡的利齒冒了出來,手腳上的尖銳的爪子也長了出來。

大夥兒看見這樣子下的拋下木棍轉身逃離的現場,冥臣伸手一撈就撈到其中一個打他的村民,張嘴一咬那村民的頸項隨即斷裂身首異處。

冥臣追了上去,見一個咬一個,他要幫若秋報仇!

他不能讓若秋白白死亡!

腦子無法思考的冥臣瘋狂的追殺村民,嘴嚐的是村民的鮮血,還有些肉塊的碎片塞在爪子裡,他無法停下這快感,他知道妖怪的本能正駕馭著自己,但心有個地方正冒出極小極小的聲音,那聲音他聽不真切,但又很像某人的聲音,像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的傳來。

突然間,冥臣一轉身,就看見在那墳墓旁似乎站著一個人,那人的身影....那人的髮....那個人正在對自己招手!

冥臣跑了過去,越來越近時他終於看清了那個人。

若秋?

若秋在那裡!

若秋沒有死!

冥臣的爪子開始收起,利齒也漸漸消失,還有他那滿嘴鮮血也被自己的衣服用力抹去,雨沖刷著他身上的血腥,他不敢靠近,好怕好怕若秋嚇的消失ㄧ般。

冥臣筆直的站在那裡,不敢有任何動靜,直到雨漸漸變小雷聲停止,他才慢慢的走過去,每一步都異常小心,雙眼注視著那身影,只要那身影有個動作冥臣就立即停下腳步觀望。

那身影沒動過,冥臣也在距離身影三十步之遙停了下來。

浩白從另一端走了過來,緩緩搖頭念著:「為何會是這女孩?當年我解除我們的婚約棄你而去時,你也沒這般瘋狂過。」心底還有點羨慕這女孩子呢。

冥臣看著浩白威脅的說著:「讓她安息!」

浩白有點瑟憟的縮下肩膀隨即讓若秋的遺體緩慢的躺回墳墓裡。

「多管閒事!」冥臣拋下這句話轉身走回他的老巢。

浩白搖搖頭走回另一端自己男人的懷裡問著:「我若真的被他殺了你會這般瘋狂的為我報仇嗎?」

男人不及開口隨即被浩白的手捂住。

「別說了!這不吉利話還是別說了。」浩白看著冥臣背影緩緩念著:「你始終脫離不了你父親的路子,是吧。」說完跟著男人離去。

冥臣躺在自己的老巢裡,無神的眼看著漸漸亮起的天空,而他緩緩閉上雙眼,良久良久......嘴裡才唸著:妳的故事結束了,而我的卻得繼續走.......





風吹過 雲飄過 你我曾經過
只是關於這裡的記憶卻只停留在我腦中

雨下過 雪落過 誓言曾說過
只是關於這樣的承諾卻只有埋於我心中

青青草芽緩緩長成樹
小小泥沙漸漸堆成坡
這千年來緊守的承諾只能停於我

我以為我說的夠多
卻不見你真的聽得懂
當漫天的溫柔飛舞
誰都可以從我身邊將你掠奪
我才明白只有我不懂你說的天長地久

我以為千年的守候
可以為我帶來你的溫柔
當漫天的愛情飄過
誰都可以擁有你深情的承諾
我才明白了解千年來的執著都只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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