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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類 >
< 第 1 集--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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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此生怎麼都解不開的魔咒。 在這段關係中,她是主,他是僕,誰尊誰卑相當明確。 可他仍質疑,質疑著倘若解除了魔咒,會否產生天翻地覆的改變? 和世界上所有解不開的謎團一樣,他始終沒能找到答案。也或由頭至尾根本不存在任何答案,如同零的誕生。 一個意謂著沒有終結的開始。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讓這個零漫天捲地肆無忌憚展開,爾後演變至無法歸回原位的窘態。 是的,這是最致命的錯誤,源自於魔咒的植種。 如果沒有那窮極無聊的假期,沒有搭錯那輛巴士,故事或許永遠不會有機會開始。 他到斷氣那刻都會只是一名離不開水泥牆的城市鄉巴佬。 人鬼殊途,仙魔有別,眾生萬物一早已經界限分明。 是花素善揚起那隻柔荑的同時,讓他亂了一切秩序。班裕心中十分明白,可仍控制不住自己。 從小長在都市的班裕在鄉間迷了路,誤闖進一片私人花圃,清新淺紫藍郁著芬芳無比。午后的暖陽教人忍不住垂下眼皮,不知名的鳥聲蟬鳴加速催眠著。他睏在木屋前的塑膠椅,睜眼醒來肌如白雪潔皓貝齒深映在瞳。 花素善柔荑輕揚微笑招呼班裕品啜她親手沖泡的花茶。 從此情根深種,再也無法自拔。 他永遠記得,她家門前紫藤花開的恁地燦爛。記憶像烙在膠卷裡的影像,回頭再看竟是愈發清晰。她那娥眉微蹙螓首低垂的嬌俏模樣,再沒任何人能取代。 應著她的姓,花素善自是個惜花愛花人比花嬌的俏佳人。 百花之中,唯紫藤花最得佳人鍾愛。 班裕本不懂花,移情作用卻對如瀑布垂洩而下的紫藤痴迷了。 花素善身上時時散發一陣清幽芳香,說不上來那確切味道,可班裕牢記在心,百縷千絲的香氣中他總能尋得那抹倩影。 這似是種本能,更似是心有靈犀。 為著這心有靈犀一點通,他甚至願意拿生命去換她回眸一笑。 因為他知道,值得。 就像那天惠敏怒不可遏跩上個巴辣耳光第一時間他便上前擋下。不能怪惠敏,換作是其他女人也會同樣光火。 婚紗拍攝現場等不到準新郎,一通電話只扔下「對不起,我們取消婚約」,留下一錯愕的準新娘。班裕並不後悔,唯一後悔的是和惠敏婚約訂的太早。 或許時間是對的,但紅線綁著的並不是惠敏,而是紫藤花下的那個「她」。 他如是執著認為著。 在沒遇到花素善前,惠敏在他心中確實佔據相當份量。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偶爾耍點小任性,拗個倔脾氣,笑起來總瞇著眼。 班裕全記得,他沒忘。 記得那又如何,他的感情再也回不到正常軌道,沿途只剩下一條路直通那道懸掛著紫藤花香的檜木門扉。門後的那抹儷影日夜喚著他,班裕依戀不捨。 惠敏怒罵他鬼迷心竅,走時留下一籮筐的詛咒,最後那句是詛咒他這輩子永遠無法被愛。 那咬牙切齒的怨恨猛然吹落了一地的紫藤花瓣,久久仍迴響著。 班裕從不知道惠敏的詛咒竟是這樣靈驗,他真是一輩子活在愛人而無法被愛的輪迴裡,解脫不得。 其實,非關惠敏的詛咒,他早該明白,不過一直自欺著。 最後一次見到花素善,紫藤花盛季差不多已到尾聲,枝蔓搖曳總漾著一股淡淡的哀愁。 班裕實在鈍感,哪裡懂得花在道別離,錯以為自己過份傷春悲秋。直到那天推開門扉,人去樓空,他才驚覺自己有多遲鈍。 悵然步出門外的同時,班裕瞥見一直以來垂洩門外的紫藤花一併消失無影蹤,整個完全人傻住。 她走了,花素善還是選擇了離開。 或許應該是說───她回去了,回去了來時路,一條班裕窮盡一生也找不著的路。 花開,總會花落。 花素善從沒愛過他,與他相反的,她是個無法去愛人的女人。她的柔情蜜意最終只有門前的紫藤花有幸承恩。而他,不過只是個傻了的過路人罷了。不能怪花素善無情,便如同錯並不在惠敏身上一般。 班裕開頭也曾沮喪,後來就完全瞭解了。有些事情一早天命有數,人力是怎都無法扭轉的。 花,再怎麼也只是一朵花。 就算它再如何嬌媚,如何靈性清澈,由始至終它依然是一朵花而已。灌溉再豐富的情感,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花素善離開後,班裕總會做這樣一個夢。 夢裡,紫藤花開的飽滿,混著馥郁濃香幾乎將他淹沒。 夢醒,鼻尖猶餘陣陣花香。 而他手緊握一朵紫藤花。掀開花苞,花素善盈盈笑臉燦爛著。 班裕戀戀不捨把臉貼在花瓣上,忘情就要一吻。其實,還在夢裡。 真正醒轉過來,床邊一地的落花繽紛。夜幕星河猶低垂蜿蜒著,黎明曙光到來尚還有一大段時間。班裕只得輕聲嘆息。 究竟,這夢裡花落能知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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