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地•愛】

 透明な愛って何？愛は見えないものなのに、
なぜ、それは透明だとわかるの？
それは、愛の意味がわかる人の心にあるから。

 「透明的愛是什麼？愛明明是看不見的，
為什麼，會知道那是透明的呢？
答案，存在於瞭解愛的意義的人的心中。」 


【透明地•愛】一

『喂。』
『喂。』
「喂喂？」
『清…..清……..』
『燁…….。』
“沙啦………………………….！”
 「收訊不良，聽不見，你？妳？說什麼？」 
『為什麼聽不見呢？』 
「什麼…？」 
『為什麼─────────！？』尖銳的吶喊聲刺穿層層厚牆，突破障礙，強烈地震了過來。  
「唔啊…！」像是被那道聲響震醒了一般，我述地睜開雙眼。
耳邊殘留的，剩下現實中時鐘滴答滴答地響。
「嗯。」我依然枕在枕頭上，右手臂靠上了額頭，感覺像是根本沒睡著過般清醒。
剛才的吶喊聲已不在，但我卻清晰記得剛才我聽見了什麼。
可，雖然記得，卻也只記得那些不清不楚的，像是廣播斷訊那樣的，又像是電視機沒了信號那樣的。
「沙啦沙啦……」我望著輕灰藍色的天花板，喃喃說著。
「我怎麼會聽到，你是誰？」依然自言自語。
夢裡的那聲音，是男是女？感覺好熟悉，又不像只是一個人。
「清…..燁？」  

不知道幾天了，這陣子經常作相同的夢，起初，夢裡出現一支白色的手機，被放置在一張黑色方桌上，方桌上空無一物，只有白色手機。突然，手機響了，刺耳的鈴聲響了好久，然後斷了，手機的顯示燈依固定的間隔時間閃爍著藍色光芒。
那樣的夢持續了幾天，每夜我都以為是自己睡得太熟，半夜有人打電話來沒有醒，卻因此夢見了手機鈴響。可是卻不然，因為每次有人打電話過來，我都一定會被吵醒，或者頂多有幾封簡訊。後來索性關機睡覺，卻依然夢到同樣的夢。
有一天，夢境改變了，在夢裡我感覺到背後傳來一股溫暖，視線模糊，但仍看得到自己正趴臥在一張偌大的純白雙人床上，我感覺到有人趴臥在我背上，並從後方輕輕擁著我，我感受到她的體溫，嗯，是的，是”她”，是個女孩子，我的餘光可以稍稍瞥見她長長的髮絲正散落在床上。
她的臉輕輕靠在我的耳邊，輕聲對我說話，我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麼，無論夢了幾次都聽不清楚。只知道她說似乎說了個「你」字。直到最近，每晚被吶喊聲驚醒，雖然已經夢了好幾晚了，卻還是有點吃不消。

究竟發失什麼事呢？我。

我伸手拿取放在左邊櫃子上的電子鐘，顯示小時與分鐘之間的兩個光點隨著秒數閃爍：「03：47」。
「什麼啊！？」我忍不住皺了眉頭，這種時間醒來，搞什麼？
我將時鐘擺回櫃上，側身將雙腳放在雙人床緣，穿上室內拖鞋，起身走向盥洗室。
鏡子映照出我紊亂的髮絲，眼神看來並不疲倦，就像是我起床的時間是太陽睡過頭了似的。

沖個澡吧。

我拉下掛在一旁的白色浴巾，脫下室內拖鞋進到乾濕分離的衛浴室裡，拉上毛玻璃門，將水龍頭往上推，沒多久，整間浴室就充滿了熱騰騰的白色蒸氣。
「她在說什麼…？嘖…」說真的，我個人是挺相信夢與現實之間的關係，多多少少，一定有關聯的吧！沐浴乳的香氣稍稍緩和了我緊繃的情緒，整個人放鬆了許多。
踏出浴室，整身仍冒著白煙，我將腳上的水在腳踏墊上踩乾後，便一面擦著頭髮一面走進房間。
一進門，才發現手機上的提示燈正不停閃爍著。
我換過左手繼續擦拭頭髮，用右手翻開手機蓋。

 『未接來電2，無來電顯示。』 

根本懶得去猜是誰，於是隨手將手機擺著，往鏡子望去。
昏暗的房間，我看不清自己的臉，只覺得四周都是灰藍色的。
將頭髮擦至半乾，我推開衣櫃拿了件藍灰色的長袖襯衫，搭上灰黑色的不合身牛仔褲，將襯衫拉出腰際，繫上皮帶，右耳上的銀色耳環發出輕輕碰撞的聲響。
 按下撥號鍵。”嘟….嘟….”
「喂？出來一下吧，嗯？什麼？三十分鐘？嗯，OK，老地方見。」我用下鄂夾著手機說著，穿上黑色夾克。
掛上電話，我伸手拿了煙盒、皮夾、鑰匙，隨意塞進口袋中，走到玄關坐下，抽出一根香煙，點燃。
「呼…」我吐出一口煙，香煙的煙氣緩緩升上天花板，繞著黃黃的燈打轉，我刁著煙，穿上皮鞋，臨走前將煙灰彈入置於鞋櫃上的煙灰缸中，便出門了。已經四點二十分了，梓大概四點半才會到吧。
翻開手機蓋，又撥了一次電話。
「喂？我去接妳，妳不用騎車。」
關上車門，我扭動鑰匙，車子應聲發動，嘈雜的引擎聲在這樣寧靜的時間地點，顯得特別突兀。路上車很少，十字路口的紅綠燈都已經變成閃紅燈。
不出十五分鐘，我便抵達梓家大門。
她住在北區的一處社區型大廈裡，那附近有一間lounge bar，叫作”Oblivion”。我們經常一齊到Oblivion去喝酒聊天。 
大門應聲開啟，梓走了出來，高跟鞋清脆地踩著樓梯。
她留有一頭帶點自然褐色的長髮，髮尾的部分些許捲翹，長及背部的一半以上。臉上畫了點淡妝，勾了抹美麗的嘴角弧線，我降下車窗，她傾身往車裡看，兩側的耳環撘撘作響。
「去Oblivion？」她問。
「我想想。」我開了車門，她優雅地坐進副駕駛座，將小提包穩穩地放在大腿上。她穿著白色襯衫，罩著黑色的西裝式外套，下半身是膝以上的深色窄裙。
「Oblivion已經休息了吧？我想。」梓說道。
「嗯，應該吧。」車上的時鐘顯示：「04：43」。
「今天又作夢了？」
「是啊，一樣的。」
「青葉？」
「對，真不知道到底怎麼了。該不是妳害的吧。」
「我？為什麼？」她側了側眼，帶著笑意瞪著我。
「哈哈，我不是說青葉，是說它的上一個。」
「你說擁抱你的女人啊？」
「對啊，是妳害的吧？」
「我∼？」她無奈地笑道：「為什麼啊。」
「因為啊…」我伸手撫摸她的長髮，順勢搭上她的右肩，將她整個人拉近過來，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
「去妳那裡吧。」
「嗯。」梓應了一聲，默默地倚在我的胸前。
 我將車子停放在她家附近的停車格裡，便搭著她的腰一齊走進大廈。電梯向上，兩人不發一語，我望著鏡子裡的她，她的雙頰泛著淡淡的粉紅色，白皙的頸部、圓且大的雙眼、完美的臉型輪廓。

好像一張定格的美麗相片。 

她笑了。「幹嘛一直盯著我看。」有點不好意思的神情。
「害羞啊？」我拉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我面前，我傾下身，用另一支手扶住她的後頸………

“叮！”電梯停了下來。我轉過頭瞥向緩緩開啟的電梯門。

她帶著笑意瞪了我一眼，拉著我的手將我帶出電梯。
我們一前一後走進房裡，一進門，我便倏地將大門推上，然後拉住她的肩膀，將她的黑色外套順勢褪下。我將她緊緊地擁住，她兩手推在我胸前抗拒著，低下頭，雙頰瞬間泛上兩抹粉紅。
我伸出左手扶住她的腰，將她的身體拉向我，右手端住她的下巴，稍稍彎下身親吻了她。
梓緊閉著雙眼，神情及身體都透露出緊張。
我一面吻她，一面將手伸進她的背部，”噠！”輕聲解開內衣。
「嗯。」梓捱近我，雙手仍格擋在她與我之間。
看她依然如此羞怯的神情，我笑了笑，雙手往她雙腿一伸，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呀∼∼∼∼∼！！」她驚呼著，雙手捱住胸口。
我用腳輕輕踢開她的房門，抱著她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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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了？」房裡環繞著淡淡煙草味。
「嗯…」梓懶洋洋地提起纖細的手腕：「六點半…」
「今天第一節幾點？　」
「今天啊…嗯，八點十分，阿保的課。」
「阿保的課，那遲到一點點應該沒關係，梓，我餓了。」
「廚房裡有阿華田粉、熱水壺、幾片白吐司還有花生醬…」梓閉著眼，喃喃地說著。
我輕輕啄了一下她的臉頰，對她擺出個笑臉。
「哎唷……………..」她伸了伸懶腰，挺著胸口，將腰部曲線伸展得好纖細。
她穿著薄薄的開襟白襯衫，下半身只穿著白色內褲，看著她白皙的肌膚，竟又稍稍勾起了我的興趣。

不過還是算了。

「好啦…」她起身，整了整頭髮，便下床走往廚房。
我露出得逞的微笑，雙手往枕頭上方一伸，進入半夢半醒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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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一。」
「懈一，為什麼？」
一個留著及肩短髮、纖細、皮膚蒼白的女孩正站在我的面前。
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但我認得出她的聲音，我想，她就是”青葉”。
「妳是誰？為什麼總是出現在我夢裡？」
「我……..」女孩悲傷了起來，眼淚滑落她的雙頰。
此時，我的臉頰突然感受到一抹溫熱，
伸手一觸，我竟然也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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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懈一？」梓的聲音將我從夢中拉回現實。
「啊…」我睜開雙眼，梓美麗的臉龐出現在我眼前。
「你怎麼了？又作惡夢了？」梓溫柔地抹去我臉上的淚水。
「我…我也不知道，沒事。」我坐起身來，一旁的時鐘顯示：「06：50」。
短短的二十分鐘讓我覺得好像過了二十個小時。
「早餐快要準備好囉，梳理一下就過來吃吧。」她拍了拍我的肩，轉身走出房間。
我下了床，走進房間裡的小衛浴裡，在鏡子前端詳了一番，開始盥洗。
清新的牙膏香使我的精神好上一半，走出房門，一陣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梓正圍著圍裙煎著荷包蛋。她俐落地將煎好的蛋滑進盤子裡，我偷偷從後面擁住她。
「唉呀！你嚇我一跳耶！」她帶著笑意瞪了我一眼，便轉身吻了我一下。
「吃早餐吧。」
「OK.」 

早晨的陽光從陽台曬進了客廳，梓住在十五樓，沒有被別的建築物擋住，所以採光非常好。這是間適合兩個人居住的公寓套房，一間附有衛浴的寢室，一間可以作為更衣室的小房間，廚房、客廳相連，可以放張大小剛好的餐桌，還有一個長形陽台可以放洗衣機及曬衣服。
以一個大學生來說，租這樣的房子，肯定算是相當奢侈的。
女孩的住家，房裡的色彩果然和我的截然不同。
我家充滿了黑色、灰藍色、灰色等等，冷靜的顏色。
她的房裡充滿了咖啡色、原木色、米色等等，較為溫暖的顏色。
也透露出她溫柔的個性。

我們面對面坐在淺米色的餐桌前，開始吃她準備的早餐。
一顆荷包蛋、兩片對切並夾有起士及火腿的烤吐司，一旁放有幾個小熱狗。
她將少許蕃茄醬倒在我的盤緣。
「這樣夠嗎？」
「夠了。」
我拿起叉子，咬了一口吐司，一旁熱騰騰的阿華田正冒著白煙。

嗯，真好吃。
我滿意地笑著。

梓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只是我的大學同學，嗯，也許不是”只是”，但的確不是我的女友而是大學同學。
至於其他，要如何定義我們倆的關係，這就不太重要了。
對我來說，她是個非常好的朋友，但說要交往又是另一回事，雖然她相當美麗、溫柔，而且體貼，但我就是沒辦法答應她、給她承諾。
不過，雖然我對她的付出很微薄，她還是很喜歡待在我身邊，配合我的一切習慣，也配合我一貫霸道的個性。
「真好吃。」我掃光了盤子中的每一塊碎屑。
「嘻。」她開心地笑了。
「差不多要準備去上課了喔，已經七點半了。」我瞥向牆上的時鐘。
「對啊，準備一下該去上課了。」
「真累...」我帶著笑意看著梓。
「.......什麼啦。」梓帶著笑，刻意移開了視線，露出她一概的羞澀神情。
「沒有啦，我回家拿書去，妳休息一下就去學校吧。」我走到她身邊，低下身輕吻她的額頭。
「嗯。」她頭低低的，似乎很高興。
「我走囉。」我將放在沙發上的鑰匙一把抓起，便開門離去了。
 發動車子，音響中傳出lounge world的音樂，我點燃一根煙，沒幾分鐘，便駛離梓家很遠了。
放在車座前方的手機提示燈閃爍著，我刁著煙，伸手將手機蓋翻開。

 『未接來電2，無來電顯示。』

又是無號碼，誰啊？五點五十七分？誰在這種時間打電話來啊？我皺著眉，將煙捻入煙灰缸裡，突然覺得早晨的陽光好刺眼，於是撥了電話。
「喂？今天有幾堂課？四堂？阿保跟誰的課？喔......這樣啊，那我下午再去吧，我累了，嗯、對啊，OK，bye.」掛上電話，累積的疲勞突然一湧而上。
「回家睡到中午吧。」我這樣想著，於是便打了方向盤，將車駛入地下停車場。

 沉睡裡，纖瘦白皙的女孩又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哭了，我聽見她微弱的啜泣聲，可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僵硬著，聽見自己的心臟正冷靜地、規律蹦蹦作響。
「為什麼呢？你告訴我...」女孩悲傷地說。
「妳是......」我開口說。
「是我啊、是我、是我....。」女孩伸出瘦弱的雙手，看起來很想碰觸到我。
「是我、是我........。」  
短暫的夢醒了，在夢裡又感到度日如年。
腦海中仍徘徊著她脆弱的聲音：「是我、是我。」
我斂下眼，伸手觸碰自己的臉頰，已滿臉是淚。
  


To be continued…  



 
2006/06/09湘翎•海藍【透明地•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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