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我和妳>

認識妳, 應該是上天給我開的最大的玩笑.
和妳在同一間中學了五年, 卻在我將要離開中學的生涯時, 才安排妳出現在我生命里.
那年, 我們第一次同班, 第一次遇見妳.
見到妳坐在我不遠時, 我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向奕林訊問妳的名字.
過後, 奕林笑了我好久, 還罵我為何華文學會那麼出名的美女我也會不認識, 虧我已經是那兒那麼多年的會員.
對於奕林的責罵, 我只能傻笑, 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會員, 除了偶而幫戲劇組寫些劇本或陪那群狂熱於音樂的傢伙們忙於填詞, 我幾乎沒有好好地認識別組的任何會員, 畢竟當時的華文學會是挺大的, 而其中有的小組更是不計其數.
“你啊! 得空去舞蹈組那兒看看啊!”奕林對我說道.
“為何?”我不明白地問道.
“哈?!搞錯嘛?!難道你不知道這學校里所有的美女都是那兒出來的嗎?”從奕林的眼光似乎已經將我歸類于怪人的種類了.
然後我繼續小聲地問道:“那麼她的名字是什麼?”
“不知道.”
“哈?說了這麼多,原來你也是不懂的啊?!”
“嘿嘿, 請我午餐我便幫你拿到她的名字.”
“嗯…一言為定!”

我便是這樣用了一餐午餐換取妳的名字.
奕林過後在放學后, 便帶我到舞蹈室那兒.
當發現妳正在裡頭跳舞時, 我才明白原來我是會發呆, 也會臉紅, 特別是當奕林問我為何會看得那麼入神時.
我不懂為何妳對於我的吸引力那麼地強, 畢竟漂亮的不是妳一個, 只因舞蹈組的確是美女出眾的地方, 可是我眼中卻偏偏只集中于妳.
“奕林, 我想認識她, 你有辦法嗎?”對於這樣的要求, 我第一次對奕林提出, 而他的反應便只是張大嘴巴望著我.
“你真的少有會那麼執著呢? 你不是整天說什麼都不可強求的啊?”奕林笑說道.
我不懂如何回答奕林, 我真的從不曾會有這樣的衝動想認識任何人.
“好啦, 我幫你啦, 那麼明天的午餐…”
“我請!”
是的, 我又企圖利用另一餐的午餐來換取認識妳的機會.
在當天, 我終於知道妳的名字是嘉怡, 全名是沈嘉怡.

記得我在中學時, 習慣了很早到學校, 幾乎每天在清晨六點多我已經騎著腳車到達校園的大門了.
當時學校的校工都紛紛說我真奇怪, 還每天質問我有那麼喜歡學校嗎?
其實我喜歡的不是學校, 只是早晨的空氣.
騎著腳車, 走著當時唯一前往學校的小路, 那段時間, 我真的是很喜歡.

那一天當我進入課室時, 發覺我竟不是第一位到達的學生, 當時的我是挺驚訝的, 畢竟沒有人破過我的早到的紀錄已經好久了.
“早.”
對於妳突然的出現, 而且還對我說話, 我的反應便是很正常地傻住了.
“呃…早.”我用了好久的努力才擠出這樣的几個字, 一說完我便快速地溜到我的位子, 靜靜和傻傻地坐著.
其實當時的自己, 幾乎每一秒都在罵自己為何那麼小膽, 那麼想認識妳, 現在不是機會嗎?
“你很早來呢, 每天都是嗎?”聽到這問題時, 我才發覺妳已經坐在我身旁了.
“嗯, 差不多都是這時候.”我小聲地答道, 還好課室里的光線並不充足, 所以沒有讓妳發現我的臉已經很紅了.
“你平時好靜喔, 我和俐秀幾乎都沒有機會和你談過話呢.”
“俐秀?”我呆呆地問道.
“坐在我身邊的女孩啊.”妳微笑地說道.
我只是不好意思地傻笑, 我其實很想告訴妳其實我注意的便只有妳而已.
接著我依然靜靜地坐著, 而妳也靜靜地坐在我身邊, 我們都沒有說話.
其實,缺少了份勇氣使我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漸漸地, 課室里的人開始多了, 我才聽到妳說道: “涯明, 我得回去位子了, 得空再談啦.”
是的, 當時我才知道, 原來妳懂得我的名字.

“奕林! 她認識我的呢!”當時, 以我極度興奮的心情, 一見到奕林便立刻飛著過去告訴他了.
“廢話! 同班了那麼久, 只有你這白痴才不認識自己班上的同學!”
“呼? 那麼幹嘛上次問你時, 你說不懂她的名字?”我懷疑地問道.
“當然啦, 不然哪兒來免費的午餐?”奕林一說完, 他便開始了他整天的逃命生涯, 畢竟以我當時已經發了狂的性格, 給我捉到他, 我真的無法肯定我會對他做出什麼違背人道的事.

漸漸地, 我開始和妳有了交談.
從彼此的家庭背境到未來的理想, 我開始對妳有了較深的認識.
“你很愛寫作嗎?”記得有次妳這樣問我.
“呼?為何這樣問?”
“盛凱告訴我你好像經常有為華文學會的刊物寫小說.”
“只是寫來玩玩而已.”記得我是這樣地回答.
“盛凱說你好像曾嬴過獎啊.”
是的, 接著我問了一個我不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嘉怡, 誰是盛凱?”
“我男朋友啊.”
妳的回答讓我呆住了, 呼吸幾乎也停住了.
我不清楚我當時的表情是如何, 但當妳問我是否不舒服時, 我肯定了我的表情應該很難看吧.
心底的感覺在那時真的好強烈, 當時年輕的自己不明白那是什麼感覺, 直到多年后的現在, 我才明白, 那叫失去.

當時我的情況便只有奕林一個人知道.
“你還好嗎?”當奕林這樣問我時, 我發覺自己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世界的女孩還很多.”當時奕林是這樣地勸我.
我的回答只是無奈地對他微笑, 但心底對於妳的感覺始終沒有減少.

從那一天后的很久, 我幾乎沒有了笑容, 也許妳以為我在鬧情緒吧, 也在那段時間離我遠遠的.
“涯明, 有必要為了一個女孩那麼不開心嗎?”
奕林幾乎每天都這樣問我, 我每次只是搖頭不答.
也許該說自己無法回答.
感情一直空白的人, 對於戀愛和失戀其實都是陌生的.

終於當我看到妳和盛凱一起在食堂時, 我才發現到妳的笑容其實真的很美.
“涯明? 盛凱問你要一起吃午餐嗎?”
對於妳好意發出的問題, 我只是微笑地搖搖手而走開.
當時的自己深深地將妳最美的笑容記住了, 也開始清楚的明白了.
是的, 妳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 而我, 真的是屬於多餘的.
我是沒有必要, 也沒有資格對於妳奢求任何東西.
那時我的心情感覺好很多, 但我也開始感覺到自己的眼淚流了下來.
放棄, 原來真的很難.

後來咱們的聯考終於快到了.
那段日子, 我真的很忙, 只因幾乎每一天我都在背著不同的書, 明白著不同的數學程式.
奕林在當時倒是變得很得空, 每當我問他難道他不會擔心, 他的答案總是以神祕的微笑帶過.
便這樣雖然我和妳同班,但我們卻越離越遠, 尤其我偶而遇到妳和盛凱時, 我離妳更遠了.
當我們再次交談時, 竟然又是在一個妳早來的清晨.
“早.”這次是我向妳打了招呼.
“嗯, 那麼早便在看書啊?”
我只是微笑地點頭, 然後繼續將視線移到書上的內容, 但過了一會我放棄了, 畢竟有妳在的時候, 我的心畢竟依然會波動個不停.
“涯明, 你有想過將來嗎?”
聽到妳這樣問我時, 我發覺妳似乎有點迷惑了.
我們當時的年級便是這樣的情況, 對於未來便只有害怕和迷失, 我也一樣, 但我依然對說了這樣的話.
“未來的事, 我們只需要耐心地等, 沒有必要擔心的, 畢竟明天和今天只是在一線只間而已.”
這樣的一句話, 想不到妳聽了之後竟然微笑了.
“涯明, 你很會安慰人呢, 當你的女朋友應該會很幸福的.”
我沒有回答, 只是感覺到心底的痛加深了, 心中的悲傷也變濃了.
“當你的男朋友呢? 會幸福嗎?”
妳對於我的問題似乎挺驚訝, 但依然笑著答道:”盛凱很可憐的, 不信你問他?”
我微笑地搖頭, 然後便繼續讀著我的書.
那天其實我開始明白, 對於妳和我能給于別人的幸福, 我和妳似乎永遠都不會有體會的機會吧.

準備考試的時間很漫長, 但到了考試的日子, 時間開始變得像陣風, 快速地吹過了.
考完的那一天, 我有種死不去的感覺, 無論成績如何,對於那時的我變得不重要了.
而也在同一天, 我收到了一封向我表白的信.
其實我真的以為那是問喉信, 畢竟那信是這樣寫的.

“我敬愛的你,

考完試后, 我除了感覺到輕鬆, 唯一的便是想見你.
我們可以見面嗎?”

我一直重覆著那句”敬愛的你”, 過了好久我下了這樣的結論.
“嗯, 給錯人了, 應該是給老師的.”
一說完, 奕林已經一拳狠狠地往我頭上敲.
“啊!! 幹嘛!?”我罵道.
“你苯死了, 有老師叫王涯明嗎?!”
“呃…沒有…”
“有人會一考完試想見老師的嗎?”
“呃…我比較想見周公.”
當然我的答案又換來了几拳的毒打.
“那麼, 這封信當然是給你的啊!”
是的, 奕林便是這樣, 只有有關係到我的事, 他永遠都會那麼緊張, 即使當他毒打我時, 眼神也是充滿關心的.
“再打我跟你死過!!”當時的我當然是無法體會他的苦心的.

過後, 我並沒有任何表態, 畢竟我也不懂如何回答, 要向誰回答.
考完試后, 所有人開始忙碌起來, 只因學校為咱們高五的學生們舉辦了畢業晚會.
女學生們開始了忙于尋找晚裝,年齡只是十八的女生開始紛紛將自己打扮成可以媲美成熟女性的樣子.
男生呢, 開始忙於尋找伴侶, 畢竟晚會規定可以的話, 是需要雙人出席的.
在當時,奕林可以算是男生中的偶像了, 畢竟約他,暗示他,明示他要和他一起出席晚會的女生不計其數.
“這些女生們真的無聊透了, 受不了啦!”便這樣, 我每天聽著奕林的投訴.
這位學校里超英俊的傢伙, 我的死黨, 其實有時我還真的不明白為何他那麼喜歡和我混在一起.
“你的人很簡單.”
“什麼?”我睜大眼睛望著奕林.
“哈哈, 那是難聽, 好聽是叫沒有機心啦.”
“那不就是笨蛋嗎?!”說完我的腳已經開始往他的八月十五伸了過去.
“啊! 痛啊!”
我和這為老友便是這樣, 不過誰想到其實當初我第一次和他見面時我真的很討厭他.
“為何呢?”奕林好奇地問道.
“你的樣子串得很.”
“什麼爛理由?!”

我並沒有尋找任何人當我伴侶, 雖然我依然會去.
“為什麼?”奕林問道.
“要約的人, 我是永遠都約不到的了.”我微笑地答道.
奕林沒有說話, 畢竟和他多年的友情, 他也成了唯一猜到我心思的人.
每次望著妳小鳥依人似地和盛凱在一起時, 我開始從以前的心疼到現在的心靜了下來.
奕林告訴我那是心碎的情況, 所以才會沒有感覺.
我沒有否認, 但也不會承認, 只因我依然不懂.

“很奇怪為何你會那麼喜歡她?”奕林這樣說到.
其實我也很奇怪, 但這便是人生, 奇怪的事到處都有.

終於到了晚會那夜, 我的伴侶竟然是那位萬人迷的傢伙.
“你幹嘛不找位女伴, 你看到處的人都以為你和我搞基了啦!”
我的投訴, 奕林只是微笑不答, 但我深深地明白這位老友竟然為了避免我難堪, 選擇了推掉所有的約會.
“哈哈, 兄弟們咱們不醉不歸!”奕林充滿豪氣地說道, 當然一說完他便給訓導主任給捉去檢察他身上有沒有私藏酒精的飲品.
“唉…”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涯明…你一個人嗎?”
聽到這句話時, 我轉頭看到的是她一個人有點戰戰兢兢的望著我.
“是啊, 妳呢?”我微笑地說道.
“我…我也是.”
其實我真的不記得她的名字, 直到奕林回來.
“寧欣? 妳一個人啊?”
寧欣? 我無奈地微笑, 畢竟我對於名字的記性真的不是普通地差.
過後,奕林便和寧欣開始談著, 而我只是靜靜地吃著晚會開始擺出的菜式.
其實為何我要來? 我開始這樣問自己.
我有必要來嗎?
我無奈地搖頭, 然而接著我還是遇到了妳和盛凱.
“涯明!奕林!”妳開心地叫到.
“世界太小了.”我聽到奕林埋怨道, 我只是對他搖頭微笑.
奕林似乎明白我的意思, 他只是嘆了口氣, 然後微笑地對著妳說道: “嗨嗨!”
那一夜, 妳很美, 美得我開始覺得很耀眼.
妳快速地跑到我身旁說道: “呵呵, 你和她一起來的嗎?”
我正打算搖頭時, 寧欣突然說道: “嗯, 我約他的.”
呼?我呆呆地望著寧欣, 而妳似乎也嚇倒了, 但妳依然微笑地說道: “照顧好他喔, 他有點呆的.”
對於妳的評語, 我真的呆住了.
然後在妳離開前, 妳只是微笑地拍拍我的頭說道:”你真的很好運呢.”

我好運? 聽到這句話后, 我的心感覺到好痛…
我好運的話, 牶著妳的手的人應該是我吧?
我好運的話, 妳靠著的人應該是我吧?

我開始感覺自己的情緒的失控, 所以我只是留下一句對不起, 便走開了.
“涯明?”我聽到奕林的呼叫, 但我不敢回頭, 只因我不想他看到我的淚水已經開始流了下來.
我走出了大會的大廳, 走到了在旁的庭園, 我望著天空唯一的明月, 我的淚水開始失控地流個不停了.
此刻我才發覺原來自己依然會不甘心, 我似乎連不甘心的資格也沒有.
我無法和盛凱比, 華文學會的主席, 學校的籃球隊隊長.
但我依然很不甘心…
但又如何…

“好點了嗎?”
我轉身時, 只見寧欣正靜靜地站在我背后.
我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站著.
“原來你喜歡嘉怡的.”
“嗯…”其實我不懂為何我會回答寧欣, 也許只是心底需要有宣洩的方向吧.
“你有告訴她?”
“沒有.”我開始坐在庭園旁的長椅上, 而寧欣只是靜靜地坐在我身旁.
“為何?”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你難道沒有想過和他公平競爭嗎?”
聽到寧欣的問題, 我呆住了, 其實從那麼久以來,我完全從沒有考慮過這樣的選擇.
我無奈地微笑,然後搖了搖頭.
“為什麼?”寧欣的語氣開始有點激動.
“假如我這樣做, 那麼那便不是我了.”
“你很奇怪啊! 為何你會那麼不爭取的?! 那是你的幸福啊!”
寧欣說著, 我發覺她的眼睛竟開始流下了眼淚.
“寧欣, 妳怎麼了?”我緊張地問道, 畢竟自己從沒有面對任何女孩在我面前哭過.
寧欣沒有回答我, 她只是繼續地哭, 而我只是靜靜地在她身旁.
過了好一會后, 寧欣才說道: “對不起, 我的情緒控制一向不很好.”
“不要緊.”我微笑地答道.
“你不怕後悔嗎, 涯明?”
聽完這問題, 我和她都靜了下來, 耳邊依稀可以聽到晚會的音樂開始嚮了起來, 似乎舞蹈節目已經開始了.
“其實我很相信命運.”我開始說道.
寧欣也許給我突然開口嚇倒, 她也只是靜靜地聽著.
“我也很相信緣份, 能認識你們是緣份, 是命運為我安排的好事.”
“涯明…”
“愛上她, 也是命運給我的笑話吧, 但寧欣, 妳覺得妳都可以輕易地察覺我喜歡嘉怡, 而嘉怡她會不懂嗎?”
“啊…”
“為何她會說今天的那句話呢? 很簡單吧, 這便是她拒絕我和提醒我死心的方式吧.”
“但是…”
“寧欣, 假如盛凱和嘉怡的緣份是命運注定的, 我想我這多於的人物沒有必要加入和打擾他們吧?”
我望著寧欣, 然後笑說道: “我相信命運應該也有安排多一位屬於我的緣份吧.”
“和屬於妳的緣份.”我是這樣微笑地對著她說, 也許她明白我的意思, 所以她只是哭著點頭.

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時, 奕林似乎正和某位女孩跳著慢舞.
盛凱也在跳著, 但不是和妳.
妳只是坐在奕林的位子, 似乎在等著人.
“不跳舞?”我好奇地問道.
妳似乎給我的突然出現嚇倒了, 但很快地妳微笑地說道: “要跳嗎?”
“我和妳?”
“是啊.”妳似乎開始微笑地說道.
“有必要嗎?”我自言道, 也許我太靠近妳了, 我想妳應該聽到了, 所以我聽到妳說道: “嗯, 絕對有的, 涯明.”
其實我不是位好的跳舞伴侶, 但妳似乎很開心.
我和妳便這樣跳著, 在人群中, 到遠離人群.

“妳很開心.”我微笑地說道.
我和妳便這樣地站在大廳的一旁, 我和妳都停止了舞蹈.
“涯明, 我們畢業了.”
“是啊, 好快.”
“我們以後便沒有什麼機會見面了.”妳小聲地說道.
“是啊.”
“我想出國讀書.”
我沒有反應, 或該說我不懂如何反應.
我苦笑地問道: “和盛凱一起?”
妳只是搖搖頭說道: “我一個人.”
然後妳竟微笑地問道: “要和我一起去嗎?”
其實妳是開玩笑吧, 當時我便是這樣一直告訴自己, 但妳的眼神告訴我妳好像不是.
“要去也應該是盛凱去吧, 嘉俐.”說完, 我開始走開.

原來對於妳, 我是懂得如何拒絕, 只是在於我願不願意而已.

畢業后, 我進入了馬來西亞的大學.
我選擇了就讀工程系, 雖然奕林一直問我為何不就讀文學.
“我沒有想要當文學家啊.”
“哈哈, 假如給那些每年寫作輸給你的人聽到, 他們一定會干掉你的.”
我沒有回答, 也許這便是我和奕林的分別, 我不會為夢想而忘了現實, 畢竟以如今的社會, 作家的前途是挺可悲的.
但奕林卻不同, 他會選擇夢想, 所以他選擇了離開這兒出國就讀有關電影的課程, 只因他的夢想便是當導演.
“色情片的導演? 那不需要文憑的啊?”
“你欠揍啊?!”
雖然我是這樣的譏笑奕林, 但我和他都明白, 我是絕對祝福他的.
奕林在我開始讀大學的几天后, 便出國到澳洲出了.

在大學, 我開始認識新的朋友, 新的環境.
唯一不變的是, 我還是很喜歡在清晨時在大學的學園範圍內狂腳車.
“你真的是怪胎! 哪有人像你那麼喜歡在太陽都還沒出來便騎著腳車到處跑!”
罵我的是克倫, 是我的室友.
雖然他嘴里這樣罵, 但他的腳車速度卻完全沒有弱后我很多.
“哈哈, 你很吵呢!”
“涯明! 前面!”
是的, 當時是我的第一次車禍, 只因前方突然走出一位同學, 是我唯有快速地轉方向, 偏偏我轉的方向便是朝著下坡.
“啊!”
便由於這樣我在醫院躺了整個月, 也讓我認識了艾姳.

認識艾姳的過程其實很痛苦, 只因她是負責為我打針的護士, 所以幾乎每次見到她時我都會痛喊救命.
“你給我靜下來! 別動!”
這便是她每天給我的緊告.
“哈哈, 知道痛苦了吧.” 克倫那小子似乎每次打針的時間都會準時出現.
“XXX, 小子, 山水一定會相逢的!”
“哈哈, 別生氣啦, 出院后最多請你看戲.”
“你說的喔!:
“也請這位護士姐姐又怎麼樣?”
“好啊, 你們說的哦!”是的, 當艾姳這樣答我們時, 我和克倫真的呆住了, 而我在那一次的打針出奇地沒有任何反應.

“涯明, 今天你父母將你家里的信寄來給你了.”
“你為何知道是我家寄來的??”我懷疑地問道.
“哎呀,打開不就知道啦!”克倫微笑地答道.
“我一出院, 我肯定立刻把你給宰了!”
克倫邊哈哈大笑邊順手丟了一包郵件給我, 然後離開了.
望著那些信件, 多數都是奕林寄來的, 讀了他的信發現似乎他在那兒過得挺不錯的, 信中還有不少他在那兒的照片呢.
然而當我看到其中一封沒有回郵地址的信時, 我的心靜了下來.
打開后, 我開始讀著.

涯明,

你還好嗎?
這兒似乎已經接近秋天了, 原來我在這兒已經半年了.
來了這兒, 我發覺到原來我的英語是挺差的.
你知道嗎, 原來來了這兒, 我開始思念很多事情, 然後我才發覺原來過去, 真的已經過去了.
盛凱, 和我分手了.
原來走了那麼久的感情, 我和他始終逃不過距離的問題.
我哭了好久, 即使提出分手的是我.
我傷心了很久, 雖然傷心的好像應該是他.
現在的自己, 很想念以前的日子, 真的很想念…
算了, 現在的你, 在做什麼? 讀著大學? 談戀愛了嗎?
我下個月會回去渡我的夏天假期, 你會在那兒嗎?
假如可以, 我們可以見面嗎?

嘉怡.


讀完后, 我不懂自己該如何反應.
“女朋友寫給你的?” 艾姳突然問道.
“嗯, 我曾經也很想.”
也許我的答案太迷糊, 艾姳只是睜大眼睛看著我.
“妳有男朋友嗎?”我微笑地問道.
“嗯, 沒有.” 艾姳搖頭地答道.
“那麼我可以約妳嗎?”
“呼?”
其實當時的自己不懂為何自己會對艾姳開口, 但只是在艾姳照顧我那麼多天, 我只是想找機會感謝她而已.
“…可以.”

和艾姳的約會其實挺可愛的, 由於她的年級大過我, 所以幾乎要我安排的都是她在辦.
“看戲?”
“啊, 好啊.”
發問的是艾姳, 答的是我.
和艾姳一起, 也許我和她都沒有要求的人吧, 我們約會, 拍拖幾乎都是只是一起看戲, 看書, 談天.
“明, 你接吻過嗎?”
“沒有, 妳呢?”
“嗯, 和以前的男朋友.”
“肯定是以前哦!”
“啊? 吃醋啦? 那麼要我教你嗎?”
“開玩笑, 我…”
我還沒說完, 艾姳已經吻了我.
當時, 我的臉是應該比艾姳紅多了.
當時, 我才發覺自己開始愛上了她.

在我大學快畢業時, 不知為何我決定了寫信給妳.
信里其實很簡單, 唯一多出的一段字便只有:
“我曾經, 很喜歡妳.”
那是我唯一對妳的告白, 也屬於最后的.
那年的我們, 到如今也已經長大了, 也改變了.
我們人生的故事其實還很長, 唯一結束的只有我和妳的這段插曲而已.
我想妳也明白吧, 我曾經, 很喜歡的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