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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008 9:36:23 PM
花言絮語
附註:桔梗的花語:『永恆的愛與無望的愛…』
 

桔梗

『永恆的愛與無望的愛…』

這裡不是診療室更不是所謂的咖啡館或者是心靈諮詢室,這裡就只是提供人們談談故事聊聊心事的空間而已…

每次她的出現總讓我驚訝萬分,雖說,其實我和她並不是那麼熟悉…

「嗨!」

一個人身穿名牌長風衣、帶著帽子、口罩和手套,讓我有總錯覺,我是不是要被搶劫了?鎮定的看上許久才認出她來,桔梗,這是我悄悄為她取的綽號。

「嗨…」我嚥了口口水有些艱澀的開口,「怎麼每次妳出現總是讓我驚訝萬分?」其實我說不出口的是,妳怎麼老愛嚇我?要是哪一天我被醫生告知我有心臟病的話她一定脫不了 關係。

「我也很不願意啊。」她一臉的無辜樣讓我有想扁人的衝動,但我知道她真的是很無辜帶著無奈的無辜。

「進來吧。」我推開門讓她跟著我進來家中。

「妳家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化。」一進到屋子裡她便開始忙著脫掉風衣、帽子、口罩和手套。

「這次又是什麼風把妳給吹來?」我放下手上的包包,將桌子上的報紙丟進垃圾桶,轉進廚房隨口問著。

她將所有的行頭全都丟進沙發椅上便跟在我身後來到廚房,皮皮的反問著:「妳說呢?」

我聳聳肩倒茶:「我哪知道。」

「妳一定知道的!」她說得很篤定。

將茶杯遞給她我重重嘆口氣承認:「我知道了又如何?」我不能夠改變任何事情啊。

「那妳家可以暫時借我避避風頭嗎?」她一臉期待的追問。

我能說不嗎?望著她的眼我只能又哀嘆一聲,點頭:「只能這樣了。」我還能有說不的權利嗎?

「謝謝。」她捧過我手上的茶杯笑得釋然也有放鬆的意味:「除了妳這裡我想不出來還有哪裡可以去了。」

『旅館啊。』我在心底悄悄說著。但想也知道,除非她有心否則她永遠都將只會是一隻籠中鳥,一隻被囚禁的可憐金絲雀。

「這次打算待多久?」坐在椅子上,我望著她詢問。

「不知道耶,反正我還是得回去。」望著窗外日落的景色她細聲回答。

「還是離不開嗎?」明知道答案的我總是會在她出現在我面前時問上這一句。

見到她每一次的搖頭總會讓我多為她心疼幾分卻也在心底罵上幾句『笨蛋』的字眼。

這一次毫無例外,她仍舊給予我搖頭的答案。

「人,總是這麼傻。」我悄聲的回答,但聲量仍是讓她足以聽見。

也許是我心腸壞,總是要讓她知道她真的是傻,傻的可以,傻到好想讓人好好疼惜她,可也是她的傻讓想幫她的人無從下手…

她沒有回頭,只是靜靜望著夕陽的餘光自她身上悄然消逝,如同她身上的幸福一樣,一點一滴的消散,至今,殘留在她身上的幸福還有多少?我不想問也不敢問。

「桔梗…」悄悄地,我的腦海中又浮現這一種花來,每次見到她之後,腦海中所浮現的就是這一種花,這種花的花語便是—永恆的愛與無望的愛。

「嗯?」她回眸不解地望著我。

我笑著搖頭輕輕啜一口水果茶。

桔梗,一個出生在地土生土長的女孩,一個最幸與最不幸的女人,她的幸與不幸都取決於一個殘忍又深情的男人身上,這樣的結果,是當初誰都想不到的,也是誰都不願意樂以見到的。男人的殘忍成就一個傻的可以的女人,而男人的深情也造就一個幸福女孩,兩樣悲喜將她的人生點綴的精彩萬分,往往這一刻是天堂下一刻便成了地獄…

桔梗所喜愛的男人便是大家所謂的有錢人,而他的身份更是大有來頭,一個英國排行有名的貴族紳士世家。

我相信男人真的將桔梗放進心底,否則不會處處為桔梗著想,但我更相信男人永遠都無法擺脫貴族世家的束縛,即使男人有心想拋開一切與桔梗遠走高飛,命運的齒輪仍舊以最無情的緩慢運轉速度將兩人緊緊拉扯進一圈又一圈的糾結齒輪之中。

「他還是老樣子?」直到最後一絲夕陽的餘光消散在桔梗的周身,我才又開口。

「嗯。」她緩緩移動腳步來到我的面前,低頭望著我詢問:「妳認為他還能夠有改變嗎?」

「不能了。」我帶著歉然緩緩搖頭。

「是啊,既然他已經這樣決定了,我們就沒有回頭的機會…」她深深嘆口氣轉身去開燈。

室內的燈光在亮開的同時,我也捕捉到她眼眸中一閃而逝的光芒。

「妳的孩子呢?」我又繼續不怕死的詢問。

「跟在他們爸爸的身邊。」

「也是在英國?」

「除了英國,他們還能在哪?」她苦笑。

「也是…」我低頭望著杯中只剩下一半的水果茶,「妳的家人呢?還是不諒解?」

「諒解?」她偏頭望著我,「妳能夠容許自己的女兒未婚生子還沒名沒份的跟一個已婚的男人糾纏不清,讓人們在背後指指點點說是被包養的嗎?」

我沉下臉:「我沒有女兒。」

「我知道,我是說如果…」她笑著繼續說:「每天偷著屬於別的女人的男人的溫柔,每天等著別的女人的男人的來到,每天孤單望著日出與日落只能在夜中抱著棉被悄然啜泣…」

「妳再說下去我可就要趕人了。」我冷下臉僵硬著嗓音提醒她。

「呵呵,妳都無法接受我家人怎麼能夠忍受呢?」她回過身將身子摔進椅子上。

「離開他啊。」我忍不住聲音大了點。

「離得開嗎?」她閉上眼緩緩碎語:「我真的離的開嗎?」

「放棄孩子、放棄這一段感情,妳的行情還不錯只要不太挑剔我想妳總會找到一個好歸宿…」

「別試著想把我趕出這裡,真的不要把我趕出這裡,除了這裡我找不到其他能夠讓我好好放鬆心情好好睡上一覺的地方了…」

我閉上嘴,不再說話。

良久,直到我的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抗議後我才又開口:「晚餐想吃點什麼嗎?」

「嗯,幾點了?」她的眼仍舊是閉著的。

「八點多了。」

「是嗎?」

我知道,她的身邊從來不會有計時器,也許一般人不會懂,但我懂,只要不去看時間就不會知道時間過的有多緩慢,更不會知道她等待了多久,還要多久她才能夠見到男人和她的孩子。

「我去弄點吃得吧,妳繼續坐,無聊的話有電視可以看…」

「現在打開的話是不是都是關於他的新聞?」

「嗯…」我想了想,「我想妳可以看電影台,他再厲害也不可能出現在電影中的。」

「說得也是。」

轉身進入廚房之際,我又望了她一眼,這單薄又蒼涼的背後究竟包含著多少孤單?

誰說二奶好當?我眼前這一位可是痛苦得很吶!

男人的身世背景不是桔梗可以匹配得上的,儘管兩人互相喜愛卻終究敵不過男方家人的反對,曾經的私奔也是無疾而終,在男人娶妻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檯面上變成地下化,儘管男人的老婆不去追究這一段感情,但男人的家族勢力仍存在著強大的反對聲浪,尤其反對的那一位還是家族中最有權力的大家長…

我曾問過,既然知道沒了名分和希望,為何如此注重感情的妳還能夠繼續下去?

桔梗回答我:「愛情不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

這答案讓我無言以對,的確,在愛情面前最聰明的人也會變笨,倘若我遇到了也是如此吧…

於是,兩人的愛情持續地下化,就連生了孩子為了讓男人有正式的扶養權,桔梗還得放棄孩子的一切, 佯裝孩子是男人在孤兒院領養的,讓男人帶著孩子到英國扶養教育,每年就只有幾天可以見到孩子,每年就只有男人來的時刻才能夠相聚。

為了這男人她的身段和感情已經如此卑微,看在他人眼中除了不捨、不忍和笨蛋以外,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說法。

『笨蛋』只要她出現在我眼前,我的心底總會不斷浮現這兩個字來。

「上次他對我說過,只要大家長過世他就會和元配離異和我永遠一起。」不知道何時她來到廚房門口這樣對我說。

我手上的工作一頓又繼續洗洗切切,隨口答她:「哦?」

「昨天的新聞,妳看到了嗎?」

「嗯。」

「雖然大家長過世了但是在三年內他都不能夠有所動作,我還能夠等他三年嗎?」

「妳想等就可等。」我仍舊沒有停下炒菜的動作只是聲音大了點回答她。

「是嗎?」她沒有離開廚房仍舊望著我。

「妳想來幫忙嗎?」我回頭望著她詢問。

「妳常看著我念著『桔梗』這種花,是有什麼意思嗎?」她來到我身邊幫我洗著洗碗槽裡頭的餐具。

「…」我裝作沒聽到繼續我的炒菜動作。

「菜會被妳炒爛的。」她搶過我手上的炒菜鏟替我將青菜裝盤。

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我笑著半開玩笑:「能夠吃到妳親手做的菜的人一定很幸福!」

淺淺的笑浮現在她臉上,那笑不淡卻帶著些無奈:「這句話他也曾對我說過,所以現在我都不煮飯菜讓他吃。」

愕然出現在我臉上,我又碰到地雷了嗎?

「妳知道嗎?我上次去了一趟醫院,醫生說…」

這一次,除了愕然以外,我的眸底隨著她的話語慢慢浮現了難以置信以及淚水…

〈〈〉〉〈〈〉〉〈〈〉〉〈〈〉〉〈〈〉〉〈〈〉〉〈〈〉〉〈〈〉〉〈〈〉〉

所謂的三年說長其實不長,說短其實也不短,三年中的春夏秋冬交替不斷變化,但唯有我心中的那一朵桔梗仍舊不變的持續綻放、再綻放。

從那一次和桔梗聊的最多話的那次,那一天她並沒有和我一起用餐,因為男人雇請的保鑣找到了她,並將她帶回那個名為『他們的家』的家中,他們的家其實是孤單的代名詞,一個永遠只有女主人存在的家哪會不孤單?

三年內,我也曾見過她幾次,只是時間並沒有那麼久,通常都是短暫的停留旋即就走,幾回過去在最後那一眼,我驚覺我心中的桔梗已經開始凋零…

有人說,桔梗的花語是—永恆的愛與無望的愛。

這也是我常常望著她心中會突然想到的一句話,她的愛情哪時候會開花結果?是否會和桔梗的花語一樣永恆又無望?

這一日我和往常一樣攤開報紙便見到了頭條新聞…

下午,門鈴準時響起。

望著她臉上興奮的神情,我也替她高興,所幸她的等待終於有的結果。

「哪時候要公開?」我的意思是,你們哪時候要結婚?報紙上的頭條便是男人和元配離異的消息。

「他說…他說最晚下個月我們就可以公開了。」她眼中發亮的神情令我也跟著興奮起來。

「婚禮會在本地嗎?還是在英國?」

「兩地都要辦。」她開心地說。

「是嗎?終於讓妳給盼到了。孩子呢?」

「孩子歸他扶養,所以等我們結婚,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讓孩子喊媽媽了。」

是啊,明明是孩子正統的媽媽,但面對自己的親生孩子還得讓孩子喊她一聲阿姨,她千盼萬盼的那一聲媽媽終於盼到了。

「那妳的身體…」我悄悄地詢問。

「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妳能夠忍下去嗎?」看著她越漸消瘦的身子我懷疑男人可能沒注意到嗎?

「再怎樣,我都熬過去了,這一次我也不會例外!」

望著她眼中的慴慴火光,我選擇閉口不語。

他們的婚禮,果真在下個月如期舉行,盛大又熱鬧,報紙上頭她燦爛的笑顏,至今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我想今後我不會再見到她了吧?

那個被我名為『桔梗』和『笨蛋』的女子…

〈〈〉〉〈〈〉〉〈〈〉〉〈〈〉〉〈〈〉〉〈〈〉〉〈〈〉〉〈〈〉〉〈〈〉〉

桔梗的花語始終是—永恆的愛與無望的愛…

如同『桔梗』一般的女子,在婚禮一年後因為癌症過世,新聞的篇幅如同她的婚禮一樣大篇,相片仍舊是她結婚時的幸福模樣,不同的是,一次報喜一次報喪…而我只是拿著報紙望著窗外的夕陽餘暉,默默為她祈禱,祈禱她的來生不用再這樣辛苦。

也許,我的眼早已看穿,這朵一直活在我心中的桔梗花朵,也是如此存在男人的世界中。

也許有人會說,屬於桔梗的幸福是在她結婚後的那一年才實現,但我會說,從遇見男人的那一刻開始,桔梗的幸福已經存在卻也在悄悄消逝。

〈〈〉〉〈〈〉〉〈〈〉〉〈〈〉〉〈〈〉〉〈〈〉〉〈〈〉〉〈〈〉〉〈〈〉〉

「妳知道嗎?我上次去了一趟醫院,醫生說…我罹患了肺癌。」

「多嚴重了?妳有去治療嗎?」我緊張的追問。

她緩緩搖頭:「人,活的越久貪的越多,所以我打算就這樣。這一生我還是沒有後悔愛上他,能夠為他生下兩個孩子雖然孩子只能喊我阿姨,但只要見到他和孩子們活的快樂幸福我比誰都要高興,就算要我這一生永遠無名份我也甘願,就算要我的人生這麼消失我也無悔…」

這一次,除了愕然以外,我的眸底隨著她的話語慢慢浮現了難以置信以及淚水…她的語氣如此淡然和絕望,是否她已經看到了她的將來是那無望的愛?

她的愛是永恆的持續著,但回應她的卻也是無望的繼續,永恆與無望的角逐賽最後是誰勝出?

得到她最想要的卻得賠上她一輩子的人生,真的值得嗎?

「值得嗎?」那時我確實問了。

她望著我,細聲回答:「只要他曾經愛過我確實將我放在心頭,就是值得的。」

於是,屬於我心中的那一朵桔梗,便是這樣綻放又如此凋零,是否她在男人的心中也是這般的綻放和凋零?還是仍舊持續不變的綻放、再綻放,直到男人生命結束那一刻?

無人知道,我也不想探究,就讓這一段關於桔梗的故事悄悄深埋藏在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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