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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 >
< 第 1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1/1
8/18/2011 4:32:43 PM
〈暫無〉
 








  畢業了,沒有什麼鳳凰花,沒有大家一起難過又激動的唱著畢業歌,沒有互相擁抱訴說離情,事實上,我們連禮堂也沒有走進去。
  「不去真的好嗎?」我問,喝了一口麥香綠。
  「謀要緊啦!」志文笑著,摸了一張牌。
  「對啊,都畢業了,還在乎什麼出席率?」阿平摸摸平頭,拿著牌尺試圖要反光志文的牌。
  「不用擔心啦,小樹,志文他爸是校長,他說沒事就沒事啊。」元子打掉阿平的手,也喝了一口麥香。
  沒錯,我們幾個在打麻將,而且我們還是在學校的地下室一樓,音樂教室裡面把桌子併起來,拿出麻將就開始打,從七點一早打到現在十點多。旁邊散落著吃剩的鐵板麵餐盒,還有好幾盒喝完的麥香綠。
  志文料到我們年輕人不愛喝水只愛喝飲料的天性,特別從教務處偷偷搬了一箱麥香綠。我問志文麥香綠可以這樣任他搬嗎,他說不行。
  「那是畢業餐的一部分。」志文若無其事。
  「不愧是校長的兒子,從小就懂得怎麼剝奪學生權益。」阿平哈哈大笑。
  「幹。」志文。
  其實昨天在打線上麻將的時候志文就告訴我,他明天不想去畢業典禮,只想打麻將。
  「國中生的畢業典禮我從小就看到膩了,我爸成天要我看他的學校、他的學生,幹嘛?還不是別人教的比較優秀、成績比較高,都是因為我從小就常常看那些死國中生,現在才會變成死國中生。」他劈哩啪啦打了一長串,好像很久沒發洩一樣。
  「可是我沒參加過畢業典禮啊!」我很快的回他。我是真的想要體會那種離別的感覺,我爸又不是校長,又不是每天都有畢業典禮可去。
  「阿平元子都沒有要去。」他也很快的回我,快到好像早就打好放在那邊等一樣。
  「……」我真的沒輒,因為我的朋友很少,少到如果沒有他們陪我一起畢業,畢業典禮就真的失去意義。
  當初轉學進這學校,第一個認識的是元子,他是我們四個裡面最穩重的,成績也最好。轉學那天體育課,值日生剛好輪到最後一號,轉學生自然排在最後面,而在我前面的號碼,就是元子。
  「去借籃球吧!同學。」元子拍我的肩膀說。
  「噢。」我愣愣的跟著。
  開始打球報隊的時候,元子叫我跟他一起打,他說我很高,一定很會搶籃板,其實我不會搶籃板,所以我很老實的說我不太會。
  「怎麼可能?你一看就是籃球界的王建民啊!」他笑笑的開始跟別人洗球。
  「真的啦,我真的不會搶籃板。」我著急的說。
  可是他沒理我,比賽已經開始了,他的球技很好,一陣過人以後,在籃板一公尺處跳投,可是球碰到筐彈了出來,而我站在底下杵著沒動,最後還被別人撞出去。
  「你真的不會。」元子走過來說。
  「對啊。」我傻笑。
  「那你會什麼?」
  「我很準。」
  「啊?」
  「三分線。」我接過他手上的球,走到最遠的線上,跳都沒跳就把球一丟,『刷』的一聲進籃。
  「一次不算啊。」這不是元子講的,是站在他旁邊那位,看起來很耍帥的傢伙,還染金髮。他把球丟還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他又把球丟給我,然後我又投進一次。
  ……
  「媽的怪物。」那個很耍帥的傢伙張大嘴巴。
  「還要投嗎?」然後我一丟,進了第四十顆三分球。
  全部人的下巴都掉下來了。
  「根本就是三分線之神啊!」這次是個理平頭的人,從剛才就一直不停鼓掌。
  「可是不會搶籃板,哈哈哈哈哈!」元子笑的很開心,他一講這句,所有人也都笑了。那天耍帥男跟平頭男都請我喝了一瓶養樂多,要我指導他們百發百中的秘技。
  「你一定常常引來觀眾,這招真強。」耍帥男。
  「三分王。」平頭男下了結論。
  我那時真想不到,他們會變成我的死黨。
  耍帥男的本名是梁志文,很痞也很慷慨,他只對自己認同的人慷慨,仗著校長是他爸幹盡不少勾當,也常常撂話挑釁校外人士,打過很多次架,不意外的,每場都輸。
  「你這麼弱,跟人打架只換來一身傷,除了一支支的警告小過,還能得到什麼?」我有一次這麼問他。
  他痞痞的笑了笑,眼神充滿自信的說:「大過。」
  然後他就被打了,是我動的手,他實在太過白痴。
  這樣的打架笨蛋志文,會跟模範生元子是好兄弟,我覺得很怪。
  可是他們的故事比阿平還長,也比阿平來的精采,我想以後再說吧。
  說到阿平,他就是上面提到的平頭男,是個非常愛國的人,總是大喊台獨反共之類的話,升旗的時候全班也只有他一人在唱國歌,而且他還寫了一首歌專門讚頌國家。
  「青天是我的天,白日是我的眼,滿地紅是我遍地的眼淚,台灣!我的家園!我最後的依歸!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拉……」
  聽說志文元子剛認識阿平時,阿平就唱了這首歌,差點沒把他們笑死。
  雖說阿平愛國,但就如同愛看賽馬的人不一定會騎馬一樣,他的國文非常爛。
  非、常、爛。
  「林祐平,老師知道你愛國,可是最愛國的人國文怎麼會這麼爛呢?十二分!你真的有在唸書嗎?為什麼不把你愛國的精神發揚到成績上呢?……」國文老師生氣的把阿平叫起來罰站,阿平低著頭,看起來好像在反省,其實他只是藉機打瞌睡,因為他的頭點啊點的,但看在國文老師的眼裡就像阿平已經知錯了。
  「算了,下次一定要及格啊。」國文老師嘆了口氣。真是偉大,是我看過耐性最好的老師了。
  阿平這時候都會剛好清醒,搖搖晃晃的去拿考卷,然後很有禮貌的說謝謝老師,他下次會加油,可是他根本不會加油,因為當老師開始在黑板上講解孔子的弟子有誰的時候,這老兄早就不醒人事了。
  「你為什麼不把國文學好?」我有一次把他叫醒,認真的問他。
  「噢,因為……」
  『咚!』
  然後他就倒了,很像死掉的那種睡著,我再也叫不醒他了。
  元子說阿平有『選擇性嗜睡症』,只有在國文課會睡覺,沒人知道原因在哪,一聽到國文相關的課程就會意識模糊,他自己也控制不暸,非常神奇。
  「我啊,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台灣人,所以在聽到中國文學的時候,才會腦袋空白。」他撕著雞腿,便當下面墊著被他的口水糊成一團的國文課本。
  「可是台灣人早期大部分都是從中國移民來的,你也不是原住民啊。」我曾經這麼反駁過,結果阿平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又開始唱那首愛國的自創曲,而且他其實是半個音痴,也就是五個音會有一個音是歪的,聽起來也挺痛苦的,雖然我聽聞阿平國文爛卻還是能寫歌之後著實佩服不少。
  這首歌終於結束後,他笑著說:「那都是老祖先的恩恩怨怨了。」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有道理,有沒有根據,我只知道在老師講到吳晟、黃春明這類台灣本土文學作家的時候,他也是照掛。
  兩百多頁的國文課本,就這樣被他的口水糊到畢業。
  
  結果那天我輸的滿慘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不在焉,所以丟了什麼牌就撿些什麼牌,最後怎麼輸的都不記得,整個就沒有打的很高興,只是不停的喝麥香綠,最後頻尿到一分鐘就要上一次。
  「畢業快樂!」阿平在洗牌的途中,拿起麥香綠,然後元子志文跟著舉起麥香綠,於是我也敬了他們一杯,還不小心擠的太用力灑了幾滴綠茶到褲子上。
  然後,好像,就畢業了。
  其實,也就只是一種形式的長大,我們的心靈還是幼稚的,因為我們立刻指著地上的褐色液體大喊誰誰誰偷尿尿,然後趕緊把綠茶喝完互丟空盒,就這樣玩瘋了。
  我們無法想像,高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生活,高中生又是多麼成熟,因為志文他爸是國中校長,不是高中校長,我們也無從參考,只知道,很新鮮。
  很巧的,我們都要上同一所高中,同一個班。
  所以也註定好了,我們會愛上同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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