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朋友(下)
~鏗~~
<喂,鳥窩文你還在發呆阿,都綠燈還不快走阿.>綠子敲了敲我的安全帽在我身後說著
<阿~~~,我又忘了.>
<等下你不是要帶我去見你母親嘛?還這樣慢吞吞,等下會被你媽罵.>
<喔.>
我會被罵嗎?呵呵,我看是綠子自己一個人在窮擔心,其實自我出外上班至今也快2年了,跟母親的聯絡大多是透過電話溝通,回到老家次數只用十根指頭就可數完;說來也真抱歉,自己居然會懶到連回去看母親的時間都空不出來.
但也因為多了綠子這位女朋友,讓我每星期能夠回家時間乍時縮短不少.
因此我想利用這次農曆新年時間,公司放給我幾天長假,自己就想抽空出來.
電話中的母親也得知我交了一位女朋友,便直說要見見是那位幸運的女孩當了我的女朋友;剛開始我將母親的要求說給綠子聽時,還深怕綠子不會答應,結果出乎意料地她卻很爽快答應.
...
穿過第七大道,轉了幾個小彎,眼前有一座小小的村莊,那就是我的老家.
粼粼的池水,依依的楊柳,地上舖滿了剛收成的稻草,停下來看看,村旁什麼時候還多了一個圍籬圍成的小竹園,那裡還擺著一座大理石做成的茶桌,我看,想來又是那隔壁的王老伯所做,平日愛好下棋園藝的他必是如此.
<唉喔,子文好久沒見到你了呵呵.>
<呵呵林媽我也是很久沒看到妳.>
跟鄰居一陣簡單的寒喧後,我把自己的近況告訴給林媽聽,在我小時候,她是最疼我的,幾乎可以說是我的半個媽媽.
<對了,子文你身後的那個漂亮小姐是誰阿,還不快介紹一下.>
林媽手指著我身後那個身穿水籃色套裝的小姐,今天還特別盛裝打扮,舉止端裝賢淑,就像是一個淑女,她....就是綠子.
<她阿是我最近交的女朋友名叫綠子.>
我笑笑對林媽說著,還不忘對綠子作勢,要綠子跟林媽打聲招呼,可是沒想到今天的綠子卻為之啞然,說不出半句話來,結果還是我替她說話.
其實也不能怪綠子,她可能也是因為第一次來到我家,難免會有些陌生而緊張,可是我想也有可能是幾個星期前跟恐龍他們一行人出去玩時,所留下的後遺症.
..
幾個星期前,我跟恐龍他說好要去赤勒山上的許願池裡許願,他跟我都順便要帶自己女朋友出去玩.
那天,綠子仍舊穿著她那水染的牛仔長褲,黑色T袖打扮極為中性.
反觀看看恐龍的女朋友,穿著極為淑女化,她長的算不錯,一襲粉紅色的套裝,還拿著一把小洋傘幫恐龍遮陽,相當體貼.
赤勒山並不高,也不過才200多公尺,爬到頂端有座許願池,相傳過去這裡曾經有過一次大乾旱,搞到民不聊生,這時有位和尚出現在這座山林裡,向當時的許願池裡發了個願,結果當晚這裡就下起了大雨,因此許願池之名也為之傳開,現在更成為坊間求平保安的聖地,恐龍今天約我到這,也是這個原因.
要爬到許願池裡,得先走過999層樓梯,沿途上,你可以看見遍遍竹林,翠翠青葉,落山風一吹,風過林稍,竹葉飄落,有些淡淡輕愁,許許涼爽.
在我身後的恐龍兄,跟他女朋友兩個人卿卿我我的,他的女朋友還不忘用面紙幫他拭臉,走累了,恐龍還會停下腳步等等她,真是的,經過這麼長的日子不見,恐龍兄何時變的如此溫柔.
反觀我身旁的綠子,居然還用著懷疑的眼光看著恐龍對我說著..
<天阿,有沒有搞錯,今天太陽又不會很大,沒事拿什麼陽傘,遮給誰看,還有今天不是要爬山,穿裙子過來不怕弄髒,還有走沒幾段路,就喊累,鳥窩文現代社會就是有這樣的弱女子,才會讓今日社會的男女地位變的很不平等,女性一定要自立自強不是嘛?>
<阿~~~是吧.>(說不出話)
有時我實在會想想,若綠子也變成那樣弱不禁風時,她會不會也對我這樣說.
爬到山頂,可以看到有不少觀光客集中在一個水池前,那就是許願池.
許願池並不大,但池水卻相當清澈,池中還立有那位老和尚的銅像,還為它寫了碑文.
在現場還有座石牆,它有通靈的能力,當民眾在池水中許完願望後,都還要再來這觸摸石牆,表示你有來到現場,據說那位老和尚許完願後,就有碰觸這座石牆,雖不知是真是假,但先人都已經做過,那身為晚輩的我們也還是得依循古例.
我就跟綠子還有恐龍他們在那個池水中,默默在心中許完願望後,再前去碰觸那座石牆,一旁的綠子似乎很好奇的問著我..
<喂,鳥窩文我問你,你許了個什麼願望.>
<阿~~~我,要說嘛?>
<恩一定要說.>
<那好我說了,我希望妳能變的溫柔點,ok.>
這只是一句玩笑話,我並不把它當真,其實我真正許的願望是.....希望我週遭的每個人都能健健康康.
<綠子那妳呢?>
<......>
綠子好像還停頓在我剛剛的玩笑話中,但我並沒有多說什麼,反正我會試想著她應該是不以為意吧.
<呵呵不告訴你,那天時候到了,我一定會告訴你.>
<時候?????>
搞不懂綠子這句話的含意,但想想應該不過類似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等等老套字眼,我便不再追問下去.
結束了今天的行程,我跟恐龍決定先去山下的店面休息一下順便去上個廁所.
點了份餐點,恐龍跟她的女朋友仍是親蜜享受著他們私人時間,彷若四下無人.
我知道綠子看的頗不是滋味,我還很大膽問她..
<綠子,我問妳,要不要我來餵妳吃阿,免得妳看的受不了.>
<不了,我不習慣這種感覺,要吃就自己吃,有手有腳,沒必要人家餵.>
<喔.>
我知道綠子在吃醋不說,看她那種不乾脆的使白眼神情就能明白,綠子雖然對於一些瑣事是相當積極直接,但對於感情事就很不直率.
我也是如此,每每遇到一些緊要關頭,卻又顯得事不關己,就像綠子所說<<不要太黏她>>,那些甜言蜜語要從我們口中說出可真要付出多大的毅力才可行.
進餐到一半時,我跟恐龍兩個大男人,先行離開到男生廁所,看著我身旁的恐龍,我很好奇問著..
<恐龍,你好像變了很多,不像之前我所見的你那樣浮華.>
<喔呵呵,我想應該是我女朋友給我的改變.>
<是喔.>
<恩沒錯,女生是用來疼的,而不是擺著好看.妳知道我能認識她,我頓時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我實在不能忍受沒有她的日子.>
<恩>
<對了,鳥窩我能跟你說句不客氣的話嘛?>
<恐龍你直說沒關係.>
<你的女朋友,那位叫綠子看起來跟你相處不是很好是嘛?>
<會嘛?>(挺質疑他的說法.)
<我是這樣覺得,女生還是要溫柔點,才會惹人憐,妳那位女朋友卻硬是不吃那一套,反而還喜歡事事搶在你面前,對我們男生來說,這是種不尊重的態度,而且她給人的感覺總是冷冷的,不太好接近,我想這種女生,你還是趕快放棄,我不太看好你們.>
恐龍會這樣說,我其實是一點也不生氣,因為那是他還不了解綠子,因為世界上的女生不一定都是這樣,有些喜歡被人寵愛,有些卻不是那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世界,我們又那能一以概之.
可是我又對綠子了解多少??
<男女交往本來就是要互相了解對方,親近對方,真正要相處後,才會知道她的好或壞,整天膩在一起也未必是好處,多留些空間給對方不也是種相處.>
<喔~~~鳥窩,看起來你也變的很多呵呵.>
<過獎,彼此彼此,呵呵.>
在廁所內我跟恐龍兄兩人嘻嘻哈哈中,說完自己的私人問題,又回到自己女友身邊,接續著另一段話題.
用完餐後,我跟恐龍兄在彼此互道珍重再見後,約定下次再見時,就各自離去.
我在準備牽車途中,這時綠子卻像有心事拉著我的衣角問我..
<鳥窩,我很認真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你真的覺得女生要溫柔點才好嘛?>
<恩,我是還好,但一般男生通常都喜歡溫柔點的女生.>
<不是的我是問你阿.>(綠子不太高興我的回答)
<阿~~~若說真的,如果妳能溫柔點倒也不錯呵呵.>
<....>
綠子並不說話,說真的,我還真怕她生氣,其實不管她變的怎樣,綠子還是綠子,我喜歡她絕對不是因為她的外在,而是她的內心,不論她溫不溫柔那都是其次.
..
也因為那樣,綠子有幾個星期不太理我,幾次電話打去也都簡單帶過,所以在我說自己母親想要見見她時,我還一度擔心她已對我膩了,但事實證明...是我想太多了呵呵.
但今天的她還真的很是安靜,從我來到村落至進入家裡,所說的話不超出10句,實在不太習慣她的改變.
這時,我走到自家的三合院前,推開了大門,母親人還未見到,滷豬腳的撲鼻香味卻已經把我給吸引走.
那香氣撲鼻,肉質鮮嫩的味道,我從去年過年後就很久沒吃,真的想要馬上就動手.
不多久,母親從廚房中中端來鮮魚湯,便開始歡渡我們一家團聚的時刻.
<綠子,來,妳吃吃,這滷豬腳味道真的很好吃,妳吃看看.>
<是阿綠子,吃阿,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中.>
<....喔謝謝我就不客氣,謝謝伯母.>
綠子真的變了很多,說句話是文謅謅,連夾塊肉都那樣慢吞吞,吃起來是慢條斯理,還把肉切成一片一片,實在不像之前我看到那個豪爽的綠子.
說真的..我還真的很不習慣.
<綠子,妳現在是讀那裡?>
<我,目前就讀夏目二專國貿系.>
<恩那妳之後有要考慮往這方面發展嗎?>
<...抱歉呢,伯母我還沒想到.>
<恩沒關係,慢慢來反正日子還很長,無須太急.>
<恩>
<對了綠子妳覺得我們家的子文如何阿.>
<阿>(我差點把嘴中的豬腳給吐出)
天~~母親臨時插入這句話,我真的嚇到,實在不知道綠子會如何解釋..
<子文他不錯阿>(天阿,人變了就算了,連對我的稱呼也變了,真不知她到底是說真還是說假)
<是嘛?>母親的臉色並不是太好,好像不太滿意綠子的回答,她又接著說..
<綠子妳就直說無妨,其實我知道妳的個性不是這樣子,子文之前就在電話中告訴我妳的個性.我覺得女孩子就應該像妳這樣大膽創新,這樣才是最棒的,綠子放自然些,我相信妳不是這樣子,我是不會反對女生過於活潑.>
<是阿~~~~~~>(綠子的嘴巴張的超大,好像要把她剛剛所偽裝的一切,都給掀掉)
<恩綠子,妳就說實話吧.>
<那好我就說了,那個子文,喔不應該說鳥窩文阿,他阿沒事愛發呆,膽子又很小,做事情常常出鎚,又非常好色....>(哇這位大小姐霹靂趴拉講一大堆.>
<那有,綠子你少亂說阿,我那有這樣>(不能讓她再講下去,不然我的乖孩子形象就全都不見.)
<鳥窩文,你閉嘴鳥窩文,再吵我就殺了你.>
<阿~~~~~>（不敢說下去)
<恩罵得好,男人不能寵,要罵,看來我家的孩子以後就得多多麻煩妳照顧好>(哇連母親都這樣說,我想我真的栽了)
就這樣,全家在這一片嘻笑聲結束這一頓晚餐.
..
夜幕低垂,寧靜的黑夜中,蕭瑟的晚風,遙望天邊,那閃爍的星子不停對著我們望著,就像雙靈明透徹的眼睛一樣.
我打算先在家中,睡個一晚才離開,已經好久沒有睡在家裡,那種熟悉的感覺我也好久沒有感覺到.
我就坐在院外的階梯前,好好仰望著夜空,這時....
~~~~哈~~~~
綠子在無遇警的情形下,在我耳邊大叫一聲,著實嚇了我一跳.
<哈哈鳥窩文又在發呆阿.>
<那有,我在看看星星阿,綠子,妳看今晚的夜空真的很美跟在夏目市看的時候不同,這裡卻顯的特別清楚,妳想若是在更大的城市裡看那星空,我想一定也會有所不同.>
<恩,真的很美.>綠子就望著天空看著..似是若有說著
<很奇怪,為什麼一樣的星空,在不同的地方會有不同的面貌呢?>
<....我想這就好比人,在不同的生長環境下就有不同的境遇,像一顆心,在這純樸鄉下所長大孩子,內心一定是相當清明,就跟我一樣>
<少來,你少做白日夢.>
<呵呵,那在大都市成長的孩子,因為被那緊張的生活步調打亂自己的內心,整個人頓時會變的灰暗不明,就像再大都市裡所看見的星空一樣.>
<恩,鳥窩文認識你這麼久,你今天講的話是最有含義.>
<呵呵過獎.>
<呵呵>
講到這裡,我跟綠子都笑了起來,這時我才想到一件事,不說實在對不起自己..
<對了綠子有件事要跟妳說聲抱歉.>(我肅起自己的臉)
<什麼事阿,鳥窩文,你的臉為什麼變的那樣正經.>
<阿~~~有嘛,算了不開玩笑,我對妳上次在許願池的事跟妳先說聲抱歉.>
<是喔為什麼.>
<老實說不管妳是否變的怎樣,是溫柔還是兇悍,我覺得妳就是妳,我不會改變對妳的感情.那天我在許願池所許的願望,就是希望我認識的好友都要能身體健康,天天快樂就好.>
<......>(綠子似乎聽的有些出神)
<但尤其是妳,妳阿少吃一點甜點,這樣對牙齒不好,還有油炸食物那會治癌,知道嘛,不管如何妳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不希望妳變的怎樣.>
<你.....>(綠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知打那來的勇氣說那些話,但我是真的很關心她才說的,絕對不是隨便說說.
只是為什麼我的臉卻感到有些發燙,眼睛卻直愣愣望著綠子的眼睛,眼前的綠子那時給我的感覺卻是那樣動人美麗,我就像一隻蜜蜂,尋到那可人的花蜜,一心想去探掘.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不停誘惑著我的內心,不知為何,是我主動向前,還是她主動向前,覺得兩個人的鼻尖似乎有些微碰觸,正逐漸朝向雙方的嘴唇靠近.
在萬籟俱寂下,靜靜地..靜靜地,我們兩人彷若不受影響,沒有多去思考什麼,只想要接近對方的朱唇.
就在離對方的嘴唇不到1公分的距離,就快要達到目標時,這時..
<子文,綠子吃西瓜阿.>
母親的呼叫下,立刻驚醒了我們,雙方在驚嚇之餘仍不忘對著對方靦腆地笑了一下,連忙趕緊進到屋中,剛剛的情形就當做從沒發生過.
今晚的夜色特別迷人,綠子也是如此.
雖然認識她至今,我從來沒有黏過她,或是給她什麼,但是我知道這也是我們雙方之間的相處之道.
經過1年多的交往日子,彼此雖然還是保持著淡淡的情誼,但我仍舊相信..她是喜歡我.
綠子,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一個令我難忘的女朋友,在我的人生故事中因為她的出現而顯得精彩.

~~愛之所深 用傾注的海水也填不滿
情之所榮 用發燙的熱火也燒不完~~

~~~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