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另一位女孩
經過整整兩年的打工期間,我有種感觸,該是好好停下自己的腳步,要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
為什麼要這樣說呢?其實也是因為自己的省吃儉用,我倒為我自己存了一筆為數不少的儲蓄.
那筆儲蓄應該拿來做什麼?要讀書嗎?要創業嘛?一時間也還不太清楚.
但我總不能一輩子靠送報紙跟當小弟維生,想想我的未來是否真的也靠它們嘛?那我可不要,至少也得找個比較安定的工作再說.
相同的,剛畢業的綠子也面臨同樣的問題,就是求職,但是她至少比我還要有利,二專畢業的她,求職上絕對會比我還要順利.
有一段不算短期間,我回到自己的老家中,要好好陪著我那許久不曾好好照顧的母親,要一盡孝道,只是萬萬沒想到,在某一天,在家中我得知一個重要消息.
那就是...我居然多了一位生父及亡兄.
而我也為了答應母親的承諾,便想去一探自己那未曾謀面的父親,這本是一個簡單的單線問題,不就是看看自己的父親,問他過的如何,就這樣而已.
但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我在那裡居然會結識她,也是一個在我生命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女孩.
她的名字叫做.........真希.
.....
情人節當天,我急忙地去尋找要送給綠子的禮物.
腦袋瓜裡一直想著,應該送巧克力還是要送項鍊還是........
唉~~~別再想了,乾脆點,就直接去我第一眼所看到的地方,直直地走在馬路上,花了約10秒鐘的時間,很快地答案揭曉....看看店門外的招牌<<花語小店>>不用想也知道,我來到一間花店.
說真的,若能重新選擇一次,我絕不會考慮送鮮花,因為我是那種很實際的人,送花給女生,沒幾天,鮮花就會凋謝,那還不如買一些巧克力填飽一下自己的胃口,還比較有用.
我猜想綠子也不會喜歡那種禮物吧.
走到那間店門外,本來想要乖乖離開,但一時間卻被這春天的花園中給吸引住,無知無覺.
一盆盆的杜鵑,鏽球,杏花,菊花等等,擺在門外,那美的顏色,美的地方都讓我陶醉.
繽紛的顏色點綴五彩的花瓣,每種花都有著其不同特徵,不同的個性,也有著不同的生命.
我很喜歡這間花店給人的感覺,蓬蓬勃勃,欣欣向榮,佇足於都市荒漠中,它美化了自己的店面,也美化了巷弄街坊.
於是自己的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定,好吧,就決定送花.
我是不太了解每種花所代表的花語,以及它們的稱謂,畢竟是第一次送花給自己的女朋友,去年的情人節,我忘記補送給她,今年說什麼也要買些禮物送給綠子.
可是該買什麼呢?曾聽坊間中都是買一些玫瑰花或是杜鵑花來表示,但我卻覺得太過於老套,不想流於通俗,想說,要買就買不一樣,要有特色才行.
正在躊躇不決的我,這時就有一位女生悄悄走到我身旁,不斷盯著我看,著實讓我嚇了一跳.
她綁著一頭小馬尾,穿著紅白相間的裙裝,手上捧著一束鮮花,身高不會太高,長相相當甜美,當我看著她時,就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好感,很親切,像許久不見的好友般.
可惜的是在她臉上我看不到一絲笑容,相當憂怨,讓我一時間也為她動容.
她看看我許久,像是要將我完全看透,讓我有點不好意思,想要避開她,不久,她的口中幽幽地說出了..
<好像,你好像以前我認識的一個人.>
<認識?????是喔呵呵真巧>
真是奇妙的感覺,從一位可愛的小女生中說出這句話,倒是有些奇妙.
<是喔,那我請問妳,那個人還在嘛?>
<..........>
她好像不太想說,眉頭深鎖著,我看了看後,才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便連忙的說..
<對不起,我好像又亂說話.>
<不沒關係,反正他人走都走了,我也不想要太眷戀過去.>
<喔.>
他走了,是表示他們已經分手,還是表示他的人已經離開人世,我也不便多問,很想趕快避開這個話題.
<阿,小姐我請教一下妳手上捧的是什麼樣的花?>
我指著她手上的鮮花,花形巧小且可愛,花朵呈細長的鐘型,每朵花均向上開放,並有單雙瓣之別.
花色呈嬌滴滴地粉紅色,從它身上可以感覺到幽幽淡淡的花香.
<喔它是人稱的小蒼蘭又別名為香雪蘭,它代表著純潔,天真的意思.>
<喔,那妳是打算送給人嘛?>
<不,我只是要把它放入我家的花瓶中.>
<恩,看起來妳好像對鮮花有一定程度的研究,我正好有個問題要問妳,方便嘛?>
<方便阿,你說來聽聽.>
<我打算要在今天的情人節裡送我女朋友鮮花,但我又不想送那種市面上常賣的鮮花,因為我女朋友是個很特別的人所以要送些特別的東西來陪襯她.>
<女朋友.....看起來你對她真的很照顧.>(不知為何她語氣中好像有些失望)
<阿~~~~呵呵算吧,但她常常都欺負我就是了.>
<恩那好,我相信你是個不錯的情人,我來幫妳選吧>
她便在眾多花叢中,開始幫我尋覓著我所要的鮮花.
一種顏色紛紅鮮艷的美麗花朵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它有種令人難忘的味道,聞一次就難以忘記,實在很難用筆墨來加以形容.
它的花形多變且注目,風格極為獨特,相當符合綠子的感覺.
<這種花叫做天竺葵,它的花語很多,但也包括愛情,一般都是應用於窗台花槽,要送人的話比較少,我問你你會想要嘛?>
<恩~~~~~好我要,反正只要不是玫瑰花都行.>
<是喔,為什麼呢?>
<不知道,可能我恨透那個鮮艷外表下所隱藏的刺,一不注意就會被它給刺傷,那種虛偽我看了都討厭.>
<人的心太過於浮華,很容易被那虛榮的景象所勾引,卻完全忘了它內地所包含的危機.越是名貴的花也越易凋謝.越是一路順利走來的人生,也越易經不起挫敗.>
這是我的奇怪論點,那位女孩卻很專注地聆聽.
<......你跟他真像,你知道嗎?他以前也曾對我說這句話,而那天竺葵過去他也曾送過我,我有時候還會天真的想你到底是不是他.>
<........恩>
這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場面,雖然我是頭一次認識那位女孩,但隱隱約約都會感覺到自己跟她間有種說不出口的感覺.
這是人們所稱的緣份嘛?在花花世界裡人們總會不經意碰到一個驚喜,在追逐著歲月列車的軌跡裡,你會無知的走過那些車痕,感嘆它的流逝.但也會從這些車痕中學會成長,學到轉變.
遇到綠子時,我承認她是我的第一個驚喜,而眼前那位聊不到10多分鐘的可愛女孩又好像是我的第二個驚喜.
為什麼胸口中會隱隱作怪,對她我無法稱之為喜歡,但卻有種相惜的感覺,她對於過去那個眷戀的愛人,始終忘不掉.
她想把我跟他做一個比較,這雖然是很不禮貌的事,可是在我的心中卻不曾感覺到一點氣憤,反而還很想要知道她的心上人到底是怎樣的男人.
但往事一但湧入心頭,那種痛苦,不安的感覺實在讓人感覺沉重,深明此道的我,跟她的聊天是始終避而不談她的過去,甚至於打趣問她一些花卉的問題.
直到在我打包好天竺葵後,她倏地從自己的脖頸取下一條銀白色的銀製心型項鍊,並放置到我的手心裡.
<你我相識算是有緣,這條項鍊本是他所送,可是每當我掛上這條項鍊,就會想到他的一切種種,那真的很難受.>
<你也有一位女朋友,我真心希望透過它來轉達我的祝福,不要學我整天活在他的陰影下,久久難忘.>
<我的名字叫做真希,說不定那天真有緣會再度相逢.>
真希....她就叫做真希....
<恩,我的名字叫做子文,很高興認識妳,但很抱歉,這樣東西我實在是不能收下,實在不好意思.>
我在簡單自我介紹後,便作勢要將那條項鍊還給她,畢竟第一次見面,實在沒道理接收別人的禮物.
但她的表情卻很是五味雜陳,說不出她是生氣,還是高興,只能說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確定吧.
<子文......這真的是命運嘛?連名字都麼像,我想這真的是命中註定,你....才是最具資格的擁有者,我想透過你將這條項鍊送給你最心愛的人.>
<不要再說什麼推辭,子文,你就收下吧.>
<......>
我在她剛剛說的話中一直不斷思量著她背後隱藏的意義,自己很想問卻說不出口,這時真希看了看手上的手錶便很匆忙地說著..
<子文抱歉我有點事要先行離開,若真有緣吧,那天或許我們會再度見面,掰掰.>
<掰掰...真希>
她這句話講的很快,快到讓我來不及反應就離開,這真的是一場.....意外的邂逅嘛?
離開店外,已經看不到她那嬌滴滴的身軀,心中不免有些可惜,可是卻又多些希望,好像有一天我跟她在不久後會有再度相逢的一天吧.
這時我看了看她送給我的項鍊,中間掛著心形的銀色平板,內裡雕刻相當漂亮.翻到背面,裡面似乎寫著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非得張大眼才能看的清楚.
內容是幾句簡單的詩詞,寫著..
~~能否站在妳的面前 說我愛妳
請妳看著我的雙眼 不要離去
想到妳 我的眼淚就會不自覺落下
離開妳 我的世界像會悄然地逝去
在火紅的楓樹下 我不會忘記那場約定
在不捨的別離中 我也一定要堅持下去
冬季的楓葉雖已逐漸凋零 只要妳肯等待
春季的楓葉將會變的茂盛 我將擁妳入懷~~~
很感性的詩詞,我感覺到真希的那個愛人是個相當專情的人,那種依依不捨的感慨,讓我覺得感動.
真希所愛的他就是這樣的人嘛?
阿~~~~~~~~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我還要跟綠子赴約呢,都什麼時間還在到處亂想阿.
..
急急忙忙中,我快速地抵達與綠子約會的地方,在夏目公園中,我遠遠就看到綠子在涼亭中等候多時.
<喂鳥窩文,你好像遲到了喔.>
<阿~~~抱歉,因為忙的要選購妳的禮物.>
話說完後,我將手上的天竺葵送至她手中,她看了看笑著說..
<喔~~鳥窩文你倒挺有心的,選了一朵如此奇特的花朵給我,好我問你,這朵花是什麼名字,還有代表什麼意思?>
<阿~~~~~那我說了這是人稱的天竺葵......>'
我將真希對我教導的知識一五一十報告給綠子聽,綠子聽來相當滿意..
<喔鳥窩文想不到你倒挺有心的,看不出來喔.>
<喔呵呵綠子過獎.>
<咦~~~~>
<怎麼了綠子?>
綠子眼光突然望著我脖頸上的項鍊,阿我都忘了先摘下它來.
<喔~~~鳥窩文你居然隱瞞我.>
<阿~~~~~隱..藏...什..麼.>
我的語氣正不斷顫抖深怕她誤會,說是別的女生送的,但事實不就是如此,阿該如何是好,但沒想到綠子反而說著..
<喔~~你隱瞞我那脖子上的項鍊,是不是想要偷偷送給我阿.>
<阿~~~是吧.>
<謝謝你鳥窩文,那我就收下了.>
綠子很主動摘下我脖子上的這條項鍊,並很開心的觸摸著.
原本打算不要將這條項鍊轉送給人,畢竟那是別人的東西,有點不太方便,但看到綠子這樣高興,我也就認了,就當我這個擁有者送給自己心上人.
綠子在看了看項鏈後,也有注意到背面的文字,這時候的她卻是無言以
對,有著很深的思緒.
<鳥窩文這是你的意思嘛?>(綠子突然插口)
<阿~~~我....>(不知如何解釋)
<雖然感覺很美,但太悽愴了,雖然我不喜歡,可是卻又放不掉,鳥窩文你真的會讓我為你這樣做嘛?>
<.....>
怎麼做,我也說不出口,因為那不是我的本意,這又該如何解釋.
<算了,你不說就算了,但我還是很謝謝你的禮物.>
<喔.>(鬆了一口氣)
<那走吧,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那麼那個獎勵呢....>
我很想跟她討一個獎勵,就是之前在我老家裡那未完成的吻,相處那麼久我連她的嘴都還沒碰過,真的很想體會,但是卻又不知啟口..
<喔獎勵阿,好的,鳥窩文你的眼睛閉上吧.>
<阿~~~真的喔.>
聽完後,我很開心地合上雙眼,本來想說美夢會成真,但沒想到,換來的,竟然是她的一隻手掌按著我的嘴巴,隔著掌心飛快吻一下,根本沒有感覺.
只有一股硬梆梆的輕微撞擊,一點都不浪漫.
<阿~~~你耍我綠子...>(我是既好氣又好笑)
<哈哈,鳥窩文你想要我的吻呢?你就慢慢等吧,那一天本小姐想開了,就自然會送上去.>
<阿~~算了算了,還是去吃飯較實際,肚子都快餓死了,呵呵呵.>
<呵呵呵>
..
坐在餐廳的我們點了三份套餐,想當然爾,綠子一定是吃兩份,我吃一份.
對她的吃法我是很早以前就已經領教過,也不想多說,只見她狼吞虎嚥地快速吃完一份套餐,我也才不過動了幾口,她在拿了衛生紙後稍為擦拭一下嘴巴,嘟嚷著問我..
<對了,鳥窩文,你看看我有沒有改變阿.>
<阿~~~~>
我抬頭望去綠子的全身上下,好像只是衣服穿的較樸素,其他方面也沒多大改變.
<不知道呢?>
<笨,鳥窩文兩雙眼睛是做什麼的,你看看我的頭髮.>綠子指了指自己的頭髮.
<阿~~什麼時候妳染成黑色頭髮,我都不知道呢?>
綠子過去的那頭金黃色的頭髮,瞬間染回黑色,看了她那頭金色頭髮這麼久,變回來後反而有些不習慣.
<唉~~別說了,我前天才剛找到工作,是當外務公司的助理.>(綠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哇~~真的喔那恭喜妳阿,綠子.>
<是嘛?那間公司很愛管東管西,一下不準我染頭髮,一下不讓我穿異樣的服裝,做的工作還不都是送送公文,擺明當一個花瓶,煩都煩死了.>
<...綠子這就是社會吧,工作本來這是這樣,容不得妳說不.>
<恩,我當然知道,唉能做多久做多久吧.>
<呵呵加油吧.>
<對了鳥窩文,那你呢,以後決定要如何呢?>
<我阿,還不太清楚,我想等過幾天在見完自己的父親後再打算.>
<對了,昨天對你家人若有不當言語,請你原諒.>(咦綠子也會說抱歉呢?>
<沒關係的,那又不會怎樣.>
<恩,對了鳥窩文你能告訴我那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都搞暈了,什麼時候你多了個老爸跟那個已死..喔不哥哥.>(綠子很快將那個死字帶過.>
<喔~~~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也是前幾天才聽母親說的,過程....>
我將整個流程簡短地說給綠子聽,這種故事其實也沒怎樣,不過是千里尋父那樣的說法,只是...若當我真的見到父親後,自己真的會跟他說聲...
<爸爸,好久不見.>
之後我們在這間餐廳裡聊了許多的事,像未來的生涯規劃,以及工作上的種種問題,直到店內的人數逐漸稀少,感覺很空曠時,才知道店內快要打烊,我們之間也聊了大概有2-3個小時.
<時間很晚了,綠子該回去了.>
<恩,沒錯要走了.>
<......>
<......>
我們兩個人突然間感到有些奇怪,互相認識這麼久很少不開口,也不知道為什麼..
<鳥窩文,我問你..那個意思....>(綠子很小聲說著..)
<阿~~~~什麼意思?>
<阿沒是拉,好了我們還是走吧,別待太久.>
<喔>
走出店門外,綠子在跟我一聲簡單問候後,我們就各自離去.
其實我也明白綠子心中的想法,那付項鏈中的背後意義,但我也不想回答,因為我覺得那是很沒有意義的事.
反正也不是我刻的,我也懶的說出真相,就把它當成一般的詩詞吧.
只是最後萬萬沒想到,這句話的最後結果,在將來的某一天,竟活生生地出現自己身上,想逃也逃不掉.

~~為什麼 楓葉是火紅 那是我的思念將它燒成
為什麼 楓葉會紛落 那是我的離去讓它造成
為什麼 楓葉會稀疏 卻是我人已不再的訊息
親愛的 我多麼想用那股思念在我離去前告知我會再度回來~~
~~~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