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黑鷹的訊息
早安~~早安~~
此起彼落的問候語不斷在村中傳著,一早清晨,蒂潔諾公主站在斜斜的朝陽下,對村人說著,也聽著隨後而來的招呼聲,對這座村子來說,公主無意間的到來,她那開朗的笑聲,倒給寂靜的村莊中注入不少年輕活力.
公主搬進達坦村不過三天,她倒很適應這座村落的風俗,很快地就結交村中許多好朋友,不一會兒,村中多出一位風雲人物呢.
「你要早點兒起程是嗎?」
「恩,瞧今天東邊天空已露出乳白色的雲體,氣候應該不錯,早點出發做買賣比較適宜.」
一早,吉卡駕著滿是堆滿棉織布的馬車,要前往鄰近市集去做買賣,說是鄰近,也得花個半天多的車程才能抵達.
「是喔,為什麼要一定要去外地做買賣呢?難道這邊沒有嗎?」
「不行的,我們這間村落唯一的生計就是靠著物品交流買賣才能生活,現在正值寒冬期,許多農作物都得等春耕時才能收成,在這段期間,村民只能靠做棉布來維持生計,現在出發也得到下午之時才能抵達,再加上現場批貨,上架等等少說也要2天後才能回來.」
「恩….」
「對了,巴尼大哥,公主還要你多多照顧阿.」
「呵呵,誰叫我們公主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一個不小心又會哭哭喔」
「討厭~~~~」
離去前,吉卡仍不忘囑咐巴尼大哥要好好照顧公主殿下,布羅克還把公主當成小孩一樣處處留心著,讓在旁的公主有些難為情,還反譏著...
話後,吉卡在簡單道別下,就揮一揮手輕快地駕著馬車離開,那一去,又得要拖個兩三天後才回來.
吉卡不在那段期間,巴尼他們也確實很照顧公主,不至於感到無聊.在此時,在公主身邊也發生一段小小的插曲,間接造成那名人物與公主相會契機.
…
咚咚~~~
門外敲起幾陣響音,探出頭一看,一位長相可愛逗趣的小女孩,臉上托著兩股可愛的腮幫子,還紮著一束精心編織的小馬尾,她特地轉過身來,想讓公主見個明白,眼角邊盪間,公主一看便知是誰.
「咦~~這不是我們村中最可愛的蜜雅嗎！今天是不是無聊又要找姐姐了」
「對阿~~~我就是要找姐姐喔,我要妳陪我玩.」
「好,等會我先整理好房間後再馬上跟妳出去.」
這位名叫蜜雅的小女生,是一位年滿十歲的小女孩,從小就失去母親,生活起居皆由父親來照料,只是近來因為父親忙於處理工作事務,較疏於照顧,使得我們這位可愛的小女孩過了相當不愉快的童年生活,直到她認識了吉卡之後,在往後的生活中便多了位可以談心的大哥哥.
她很愛黏在吉卡身邊,到處找他玩,不過有時當吉卡出外工作時,她又成了一位沒人理的小可憐,透過介紹下,蒂潔諾公主也很樂意當了幾天小蜜雅的好姐姐.
對於蒂潔諾公主來說,跟蜜雅相處之時,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或許吧,蜜雅跟公主一樣,童年就缺少父母的關心,小小的心靈就得明白孤單二字,要不斷說服自己去開心的面對人生,就算真有多麼想要親人寵愛.兩者唯一不同的,就在於,公主處處還會有人照顧,就算是虛與委蛇也好,但可憐的蜜雅可就得要學會自己快快長大二字,也因如此,公主對她更是疼惜不已,.
….
坐在青青的草原上,公主在蜜雅身後撫看著她的頭髮,仔細為她綁好兩尾可愛的辮子頭,蜜雅倒是很不安份邊動邊說著…
「芙拉姐姐~~妳看天空好高好高喔,我好想知道天空上面是不是有屋頂阿?天空上面是不是躲著天使,我真想爬的高高地、高高地最好能夠爬到跟她們握手的地方最好.」
「呵呵,若妳真能飛就好了,就像天空中的老鷹….不過阿,在此之前,先讓我好好幫妳紮好頭髮喔.」
「是是是」
蜜雅說是這樣說,但心中又有話很想快快說出…
「只是姐姐,妳相信世界上真有天堂二字嗎?從小我就問我父親,我的媽媽跑那去呢?他說阿：『妳媽媽跑到天空上的屋頂,那是一個名叫天堂的地方,她就扮演著天使的角色,偷偷地望著妳喔,除非妳真有翅膀,否則妳是絕對找不到妳媽媽』我雖然知道父親是騙我,但我還是希望真的能見我媽媽一面阿,姐,我會不會很天真呢?」
「…..不,小蜜雅妳是最聰明也是最孝順的乖女孩,我阿,相信妳媽媽一定還活著,而且偷偷地望著妳看喔.」
「恩」
公主說著也思索著,若世上真有天使的話,那在天國的父母是否也知道我也在偷偷望著妳們,不經意間,公主也紮好了小蜜雅的兩條辮子.
小蜜雅的頭髮由中間分開成幾捲,幾捲打成一條辮子,尾端用著紅絲帶結起來,小蜜雅看著自己身上那兩條小辮子,很是得意的晃呀晃呀…
「姐姐謝謝妳,蜜雅好高興喔.」
「呵呵」
蜜雅高興的躍了幾下,這時,她像記起什麼東西似的,連忙跟公主提起…
「姐,我忘了跟妳說喔,下星期是小蜜雅的生日,我好希望姐姐妳能跟吉卡哥哥他們一起來我家幫我慶生喔」
「好阿,我到時一定會去為妳慶生喔,對了,我忘了問說,妳那天最想要收到什麼禮物呢?」
蜜雅嘟嚷著嘴望著天空想一想,而後有些頓著說…
「姐姐妳有聽過一種名叫蘋果花的東西嗎?我記得阿,記憶中,在我五歲生日那年,媽媽曾送給我一顆蘋果,但…..那顆蘋果長怎樣我忘了耶,只知蘋果像有長了一朵美麗的花朵,相當漂亮,我也不會說,只知道吃起來甜甜的,很好吃,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若說我生日那天真要收到那些禮物的話,那….就送我一束蘋果花吧.」
被蜜雅這樣說著,公主腦中是一片空白,她自出生來也沒吃過這樣的食物,更別說聽過.
在不明就理下,公主先是應允了蜜雅,但還是不懂那種名為蘋果花的水果(??)世上是否真有?
…
回到家後…
「蘋果花???我只吃過蘋果,但我卻怎樣也沒聽過蘋果會開花這樣的奇事.」
「….沒聽過.」
「哈哈~~蒂潔諾公主我看阿,那位蜜雅可能是幻想過頭了,世上那會有這樣的食物阿?真是折騰人喔」
世上沒有蘋果花這樣的食物,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說出,公主聽到有些垂頭喪氣.
在場的巴尼接下來講出下句話後,更讓公主感到想要放棄.
「公主,有件事, 我忘了告訴妳喔,妳聽了可別嘆氣,現在正值冬季妳有聽過蘋果在冬季盛產嘛?沒吧,就算有,又得去哪找那樣稀有的品種呢?更別說去找那個蘋果花的東西.」
這下可慌了,連唯一的希望都沒有,那又該如何送達阿,不得已,蒂潔諾公主又再度詢問蜜雅本人.
「妳確定蘋果花真的是妳生日那年收到嗎?」
「對阿,還是我母親特別買來給我喔」
「那….妳印象中那顆蘋果…花是長怎樣呢?」
「我也忘了,只知道它外表跟蘋果很像,味道是又香又甜,也不知道為什麼,它吃起來就是比別的蘋果還要特別好吃,讓我又想念起那樣的感覺.」
蒂潔諾思考似的望著望蜜雅,然後又溫柔地撫摸她的額頭,蜜雅不瞭,倒也很陶醉在公主的懷中不醒.
公主明白,雖是一顆不起眼的小小蘋果花,但說什麼也要幫這位小女孩尋找她最想要的回憶,即便用盡各種方法,也要成功.
….
幾天後,吉卡回來了,蒂潔諾公主與巴尼他們做好迎接的動作,歡迎吉卡歸來,雖然在巴尼眼中,吉卡出外買賣早已不是什麼大事,但在公主心中,身邊驟時少了位好友,多少會有些不習慣.
餐宴中,公主不斷詢問吉卡在他鄉所發生的事,以及近來日子所發生的瑣事, 不過才幾日不見,公主卻像有一整年的話要一口氣對吉卡訴說著,包括蜜雅心中那份小小的夢想,也希望能從吉卡口中找出方法來.
「蘋果花喔,我好像也沒也沒聽過呢?」
聽到吉卡如此回答,蒂潔諾臉上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若說世界上最好吃的蘋果,我目前唯一得知世上還有一個地方仍在盛產.」
「咦~~~」
蒂潔諾突又睜大眼睛仔細聽著…
「我知道在遠方,有一個四季如春的國家,那裡終年不見風雪,直至冬季已至,在那裡仍是暑氣騰騰地,而且據說在那裡出產的蘋果是打著世界上最甜美的招牌,我想在那邊或許能有一些不同的消息才對.」
「真的嘛！！」
「不過…先跟妳說句不好的消息,我所說的那個國家,離這裡有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何況中途要路過一座大峽谷,鐵定要繞道而行,若用快馬奔騎,也要花個2天左右時間才能抵達,妳想世上真有比它更快到達的方法嗎?如果有,除非是在天空飛翔,那能直接穿越那道大峽谷直達.」
「飛.」
若是那隻黑鷹在的話….他是否也會為我,不…是為她而飛呢?
公主不自覺又想起那隻黑鷹的存在,心不免有些掛念起來,不過想歸想,離蜜雅生日剩不到3天,還是沒有想到別的方法能夠順利到達.
求助無門之中,公主才猛地想起蜜雅的唯一親人,也就是她的父親,哥羅夫先生,問他總該會有個明確的答案吧.
才一有這念頭,公主連忙起身趕去蜜雅家中來去探望哥羅夫先生,但很不湊巧的,他出外工作不在家中,那一天,公主是足足等到晚上8-9點才盼到他回來.
這該說是公主第一次看到哥羅夫先生,因為以前來到蜜雅家裡都不曾見到他父親行蹤,今日一見,總認為他的外貌比實際年齡要大上許多,有些蒼老,加上身形瘦削,讓人覺得他像歷盡滄桑歸來,哥羅夫先生一見到公主到來,態度是非常客氣地歡迎公主前來.
「阿~~~原來是芙拉小姐阿,我常聽蜜雅說起妳阿,我不在時,非常謝謝妳常常幫我照顧蜜雅呢.」
「不用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
哥羅夫講起話來非常和善,讓公主覺得他感覺上算是個不錯的人.
「阿我都忘了,外面那樣晚了,天氣一定很冷妳怎麼不進來坐坐呢?芙拉小姐.」
「不…不用了,謝謝你,哥羅夫先生,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你…平常都這樣晚回來喔.」
「….唉~~~我也不願意,還不都是為了工作阿,算了芙拉小姐妳說妳有事專程來找我,那好吧我看外面天氣真的很冷,妳還是先進家中,我再跟妳談談.」
於是,公主隨著哥羅夫先生進到蜜雅家中,他們發現房裡的小蜜雅早已在床邊甜甜睡著,只一見著,兩人更是亦步亦趨地,小聲邁入房裡,不忍心將她吵起.
哥羅夫先生看著蜜雅熟睡時的模樣,心中有些百感交集,皺著眉頭對公主道…
「妳知道嗎?每當我一回家時我最想見到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
「芙拉,我告訴妳吧,那就是蜜雅的微笑,我希望每當我工作疲憊時,一回家就能聽到她最甜美的笑容,對我說『爸爸,你回家了』,我真的很想要親耳聽到,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回不回來對蜜雅來說,都已不重要,像永遠都見不著她似的,連一聲父女間的親蜜對談都沒有過,我有時想想,自己這樣的生活真的會有意思嗎?」
在與哥羅夫先生談話中,公主知道他是從事托運工的粗活,每天都要往返於各大市集送貨,早出晚歸生活早已不稀奇,自從他妻子病死後,哥羅夫先生便暗自立誓,要讓蜜雅好好過生活.如此他才會選擇辛勤工作,只是他不知道辛苦換來的一切,女兒卻是完全不知情,也讓他有些灰心喪意.
「那….哥羅夫先生你又何必讓你自己這樣辛苦,有些事情可以變的.」
「呵,芙拉小姐妳還年輕,跟妳說這些妳是不會懂,我身在這樣環境,我就有我的責任去做我該做的事,那是我生來的使命,或許我女兒現在不會明白我的苦心,但等她以後長大後就會明白.」
責任…使命,對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我來說,這些東西真的讓我覺得好遙遠,難道人都是要如此辛苦自己嗎?
公主這樣想著,並記起自己想要對哥羅夫先生所說的話.
「對了,哥羅夫先生,我都忘了問你一件重要事,妳女兒小時候是不是曾收過妳太太所送的生日禮物,那份禮物聽說是叫蘋果花?妳女兒所說是不是真有其事?」
「這…我倒忘了,我只知道我老婆以前很愛去買蘋果給我們一家人吃,但我就從沒聽過蘋果花這樣的食物,就算真有,也是在很遙遠的地方,我老婆更不可能跑去很遠的地方購買.」
「那妳女兒所說的不都是自己隨便亂想的嘛?」
「阿~~~除非……」
哥羅夫先生像想起什麼什麼事,大聲呼著,但只一下,他又沒多做表示.
看在公主心中滿是疑惑,卻從哥羅夫先生口中也問不出解答,只好作罷,最後她也只問了一下哥羅夫先生一句話…
「哥羅夫先生,3天後是蜜雅的生日,你會來參與嗎?」
「我…很抱歉我還要工作,沒空.」
「你….難道都不管蜜雅心中的感受嘛?」
「…我想只要看著蜜雅平安長大就好,其它的生活照顧我會來負責.」
聽哥羅夫先生這樣說,公主更是氣到受不了,本想親口罵他,但後來當她仔細想想自己的爺爺時,心中不免有些感同身受起來.
難道做人長輩就一定要這樣奔忙於自己事業嘛?那樣的生活真的會快樂嘛?
公主也只能嘆息,不多跟哥羅夫先生辯解,只是平靜地與哥羅夫先生道別後,有些失望離開.
傍晚之時,公主回到教堂內,跟等候多時的吉卡他們報告整個經過,每個人都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誰也幫不了誰,但重點是還是無法得知蘋果花的來由.
當晚,床邊躺臥著的蒂潔諾,仍是思考著今天所發生的經過,她漸漸有覺得大人的世界裡仍是有好多她所未知的使命存在著,而她…卻也離那份使命是越來越近了.
....
隔天一早,吉卡因為趕貨便急忙出發載貨,臨走前也允諾了公主在蜜雅生日那天一定會回來,途中他也碰巧見著了哥羅夫,只跟他寒暄幾句,因為前往地點不同,隨後都各自散開.
在此時,公主仍是跟珠兒不斷詢問著村內人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每個人都不放過,只為了打聽蘋果花的下落,但結果還是一堆令人失望的回答.
只是…在此同時,遠在他方的哥羅夫先生卻遇見一個人,讓整個事情經過頓時明朗化.
….
蜜雅家後有棵榆樹遠遠望去就可見它長長的綠手臂伸展著,在今天,晃動在茂密的樹林底下,正舉行著蜜雅的生日派對.
蜜雅生日當天,每個人都興高采烈地幫著小蜜雅準備生日宴會,連遠在他鄉的吉卡都特地趕了回來,只是…在這麼多關心蜜雅的人間,還是不見哥羅夫先生的影子.
只見那一頭巴尼特地準備十多吋的黑森林蛋糕為蜜雅祝賀,又見另一端霍克跟布羅克忙著打點現場佈置,而我們的蒂潔諾公主與珠兒正為小蜜雅梳裝打扮成一位可愛的小公主,大大的波浪捲,揪起蓬蓬的絲質長裙,一晃著步伐,小巧而輕聲,像極了一個活生生的芭比娃娃.
傍晚之時,巴尼推來了一份大蛋糕,黑黝黝的多層巧克力加上可口的奶油,絕不像是被人遺忘的東西那番寂寞,它誘人好吃的樣子,讓在場每一個人口水直流,沒那樣輕易將它忘著.
這時蜜雅來到現場,她跟在蒂潔諾公主身前翩翩走來,鼓掌聲四起,讓蜜雅的心都甜了,走到蛋糕席前,她默默為自己許下一個沒人得知的心願,準備好要吹熄蠟燭.
在蜜雅臉上,可以看到一張可愛的笑靨,但總讓人覺得她有些不放心,笑容像硬擠出來似的,她的心中仍不斷怦怦地,希望某個人能到來.知情的人都明瞭,她還是希望看到自己的父親能親臨現場關心她.
蜜雅的視線離不開遠方,不時看著他的到來,直到唱起了生日快樂歌,吃起了蛋糕,接受起每個人祝福後都是一樣的表情.
天黑了,夜也深了,生日會場也終將告一段落,卻仍不見哥羅夫先生的影子,禮物雖成堆放著,也討不到蜜雅的歡心.
不久後,眼見每個人都將離散之時,遠方那端卻見著一名中年男子急急忙忙地走來,定著眼一看,原是哥羅夫先生慌忙跑來.
他腳步慌亂間,看的出有很重要事要辦,大步走來,氣都沒喘夠,就走到蜜雅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蜜….雅…生日快樂..這是送妳的禮物…」
只見哥羅夫先生連忙搜著自己身上口袋所能裝的東西,他卻發現自己漏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有些不知所措.
「遭了…我怎麼弄丟了,真是的都什麼時候,還這樣...」
哥羅夫緊張到不停嘀咕著,在此刻,一陣鷹嘯聲呼之而過,抬頭往上看,嘶嘶嘶的叫聲,在離地數十尺高度上,一隻灰白色的老鷹體形不大,但樣子卻十分神氣地不停在空中盤旋飛舞著.
不一會兒,從它緊扣住的爪中掉落一項物品,就直落落地剛好降在哥羅夫先生的手心裡,攤開一看,竟是一棵紅通通的蘋果.
這時,哥羅夫先生似乎有點恍然大悟,像知道什麼真相,不出聲低喃著…
「終究…還是被你給捉住了.」
隨後,哥羅夫先生持著那顆紅蘋果,感性的目光對著蜜雅說聲…
「我的乖女兒…蜜雅,生日快樂,這是一份遲來的生日禮物,一直到今天爸爸才知道妳所謂的蘋果花是為何物.」
看著那顆蘋果,也不見外貌有何端倪,會跟其他蘋果相異,但剖開來看,竟發現蘋果的果核,形狀極其豐厚,有如一朵盛開的花蕊那樣結實,看起來真像是一朵鮮花,這難道就是蜜雅口中所說的蘋果花嘛?
蜜雅輕啐了一口,手指頭卻從不閒著去捕捉滴下的淚水,好像捉著當年回味起蘋果的感覺.即便是笑臉迎著人,也抵不住想念父親的思緒,蜜雅緊抱在父親的懷中捨不得也放不開,整個人都哭哭啼啼地,讓整個場面頓時變得有些溫馨起來.
「蜜雅~~我的好孩子,爸爸答應妳以後再也不會放著妳不管.」
爸爸~~爸爸~~~
蜜雅不停哭泣著,在旁的公主不禁也為此景落下淚來,她也曾試想著若自己父親還活在人間時,自己一定也會像蜜雅那樣抱住父親不放.
…
午夜,哥羅夫親自揹著蜜雅送入床邊,還不忘對她唱著安眠曲哄她入睡,直到蜜雅闔眼為止,哥羅夫先生才能安心走開.
走出戶外,看到吉卡以及蒂潔諾她們早已在外等待多時,心中實在不解為何哥羅夫會突然改變心意跑回來關心蜜雅.
哥羅夫點了頭,並想了想,對之前發生經過仍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該怎麼說呢,我在送貨途中遇到一個人,但他絕非什麼大好人,換個方法說,他可說是個強盜,一個讓人恨之入骨的搶匪.」
眾人一聽就不明白了,到底哥羅夫先生是發生過怎樣的奇遇呢?
「他阿~~~一出現,便惡狠狠得奪走我車上所有的貨物,連我唯一代步的馬車都被他劫走,有價值的東西在我身邊可說是已經完全失去,我就這樣整整步行一整夜,我是又餓又渴,甚而說有一種被人遺棄的念頭.」
說到此處,卻不見哥羅夫先生有何憂容,他反倒是很沉醉在那夜的經過.
「那一晚,我因為體力不支,早已昏昏沉沉倒在地上無力動彈,我那時也忘了是何時,我竟想起了過去,那時蜜雅母親還健在人世時,我們一家人是多麼和樂融融,我們一家都愛吃蘋果,當年我因在外有在市集中交流,多少都會購得一些蘋果回家,貼心的她從不畏艱難,還跟在我身旁一同工作,回到家中,最歡樂的事,莫過於全家人一起去分享那幾顆酸甜的小蘋果,就算只是一點小錢就可購得的物品,卻是最濃厚的幸福.」
「只是當她因病去世後,我的人生像失去一個港口,找不到可以停泊的地方,我唯一能做就是儘全力照顧蜜雅,不讓她挨餓受凍,但曾幾何時,我卻一再忽略她的感受,連做一個好爸爸的職責我都當不起,真的是對蜜雅很抱歉,想到我未來可能將一無所有時,又有誰能幫我照顧她呢?」
「就當我覺得絕望之刻,那名神秘人物不知何時卻悄悄跑到我的周圍,大笑起來,只對我說著『你阿你,你真的明白嘛?當你失去一切時,有那樣東西是怎樣帶也帶不走,你卻全然不知,還一昧盲目前進,活那樣老,腦筋還那樣想不開』,他的話中句句帶刺,相當難聽,我卻不覺得生氣,還點頭默認自己不是,靜靜去想,原來在我身旁仍有我最深愛的女孩在家等待我,我又何苦說我失去一切呢?」
「那個人也沒跟我多說什麼話,被搶走的貨物,他倒很乾脆的歸還我,他只說那都是一堆不值錢的東西,拿了也麻煩,還不如奉還給我.但在我看來,他的舉動不像是搶劫,反倒像是對我做一種測試.我也都忘了他是怎樣的人,只知道他身著一身黑衣…」
蒂潔諾聽到這裡,表情突顯得有些吃驚,她相信那是BOE所帶的一切.
「….在臨走前也不透露他自己的身份,卻很是自豪得對著我說沒有人能逃的出他所能捕捉的一切視野,我當時是想也好笑,也不去多加理會,在失而復得自己的貨物後,我卻絲毫沒有打算要去工作,反倒是飛快跑去市集中尋求當年我們家所常買的那家水果店購買蘋果,但也可能是太緊張吧,回來時卻把蘋果給弄丟了,但終究還是被奉還回來,雖不知那隻老鷹是否為他的傑作,但從現在起,我對他更是打出十萬分的敬佩.」
哥羅夫手中還握有一些蘋果碎屑,他笑著說…
「很難想像吧,這顆小小蘋果的價值不過才幾塊先帝,普普通通,而不是什麼世上最稀有的品種,但卻花了我五年時間才真正購得,從今天起,我一定會好好珍惜自己身邊那位女孩,不會再孤獨留她一個人在家.」
哥羅夫說歸說,最後對著每位愛護蜜雅的小女孩敬上最深的謝意,回報她們的恩情.
於是,大家也跟著對哥羅夫道謝後紛紛回家,蒂潔諾公主在此時,才領悟到一件事情..
真正的蘋果花,不在於它外表給人的感覺,或是重點在於傳達人的心意,原來蜜雅其實什麼都知道,只是她需要的是她父親能夠好好關心她照顧她,而不是外來所帶的優渥生活.心中那份甜甜的心意,就像一朵花一樣,永遠刻入人的心中,無法忘懷.
回程時,空中又發出幾道呼嘯聲,蒂潔諾公主晃著身子往上看,又是那隻老鷹在天空徘徊著.
不知怎了….公主似乎感覺到那個人即將出來,而且將會在她意想不到場合下與她再一次碰面.
公主明白這絕非巧合,而是一種宿命,沒人能改變的命運.
~~~未完 續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