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３】尋找應士仁

隔天，藍天雲很早就醒來，比平常早得多。心裡頭掛念著應士仁的事，輾轉翻身，無法再睡。

唯恐吵到虹玉的睡眠，他起床走到戶外散步，順便打了兩趟太極拳。

剛好旅社的老闆路過，很讚嘆地說，「藍先生，你的太極拳打得真漂亮。我以為年輕人不再打這種老玩意的。」

「見笑了，胡亂打打，並沒有什麼名師指導。」

「說真的，我覺得那些名師打的，說不定沒有你來的漂亮。現代人，太多人出了名，並不見得有真正的實力。藍先生，你在這兒不會住太久，不然，我一定要拜你為師，好好學學。」

藍天雲聽了不太好意思，後來，他教了一套八段錦給旅社的老闆。對方非常認真，還特別抄了筆記，把所有的細節和注意事項都記載下來。好難得！在現代工商社會裡，這樣認真的學生也很少見了。

不知應士仁現在怎麼樣了？


等藍天雲回到旅社房間，虹玉已梳洗完畢。白色上衣，卡其色長褲，頭上紮個馬尾，看起來很清爽。

虹玉一看到藍天雲走進門，開心地投入他的懷裡，「哥，你到那裡去了？人家想你。」緊緊地抱著他。

藍天雲低頭親一下她的臉，「虹玉，妳近來好像比較會撒嬌。」撫著她的髮。

「這樣你喜歡嗎？」她的臉紅紅的。

「當然喜歡，不管妳怎樣，我都喜歡。」藍天雲的鼻子在她的髮上摩擦了幾下。

「明慧呢？明慧也常常撒嬌嗎？」她怯怯地問，藍天雲不喜歡她拿自己和明慧比較。

「妳又來了。」藍天雲輕輕捏一下她的臉，但未生氣。

「跟我說嘛，我只是覺得，我－－我說不定應該跟她學。」

「傻丫頭，妳是妳，妳有妳的優點，我就是喜歡妳本來的樣子。」

藍天雲低頭親著虹玉的眼，鼻子，耳朵，小嘴，脖子.....

而虹玉輕嘆，雙手環繞在藍天雲的脖子，等待他的熱情.....

。。。。。

等他們重整服裝儀容後，兩人挽著手離開了客房。

在走向應士仁房間的路上，他們兩人的心裡有種犯罪的感覺。因為應士仁正處在喪女的悲痛，他們兩人卻還熱情纏綿。


藍天雲輕輕敲著應士仁的房間，但沒有人應門。他和虹玉反覆叫了幾聲，仍然沒有人回答。虹玉心裡覺得有點奇怪；藍天雲卻開始擔憂起來。於是，他們快步走到櫃檯，請問老闆是否看到應士仁。

「喔，他出去好一陣子了。」

「他有沒有說去那裡？」

老闆搖頭，但他說，「不過，他走往海邊的方向。」

兩人一聽，道謝之後，藍天雲馬上拉著虹玉奔向海邊，他的心裡害怕，擔心應士仁在傷痛之餘，做了什麼傻事。


到了海邊，只有海風和海浪陪著紛亂的岩石。這麼一大早，根本沒有任何人出現在海邊，連覓食的海鳥也顯得少了。隔日之間，人物和景象似乎都改變了。

(怎麼辦？)

「哥，你好像很擔心的樣子？」虹玉不解地問。

「嗯。」藍天雲應了一聲，臉色很沉重。


藍天雲在心裡自責，不該貪戀情欲，而忘了關心應士仁。他撿起了一塊石頭，奮力丟向海上，濺起的波紋隨即消失趨平，但他心裡的激動卻難以平靜。

「哥。」虹玉輕聲叫著。

藍天雲沒有回答，但他大大呼出一口氣，彎下腰，又往大海中丟了一塊石頭。

「哥，你在生氣對不對？」

虹玉看了藍天雲的樣子，雖然不確定藍天雲為何會這麼自責，不過，她不忍坐視藍天雲的煩惱而不顧，只是，她也找不出個法子來替藍天雲分憂解勞。

「嗯，我太不小心了！我對我自己很生氣！我不應該掉以輕心的。」

虹玉緊握著藍天雲的手，出言安慰，「哥，我想，我們到處找找。如果找不到，我們再到山上去找。我覺得，應先生不會尋短見的！」

藍天雲苦著臉點頭，心中充滿無力感，還是不斷在責備自己。

(怎會如此大意？昨晚，早已看到了應士仁受到的打擊，竟然沒有加以防備！)

他們從海邊找到了山上，但是，依舊找不到應士仁。雖然有人看到他走向海邊，也有人看到他走向山上。可是，找遍了他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沒有看到任何蹤跡.....

難道？應士仁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