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總是來得特別快…

　　大約兩天後，我在家門口發現了泣不成聲的小琪，無論我怎麼出聲叫她，全身縮成一團的她，也只是用顫抖的身子回應我。

　　在這雨季頻繁的夏天，隨著雨點和小琪帶來的悲傷，不禁影響著我的心情。

「妳這樣什麼都不講，我又怎麼能幫妳？不如我們去看看小麻雀吧！說不定心情會好一點。」我想起小琪對小麻雀的喜愛，也說不定，可愛的小動物能讓她打起精神。

　　不料，她是越哭越兇，當那平時活潑可愛的人如今發出如此悽厲的哭聲，我想任何人都會被嚇到吧！

　　而我，真的被嚇傻了。

　　「嗚嗚…雲庭，小麻雀死掉了。」好短的一句話，卻具有這般大的魔力，將小琪帶入崩潰的邊緣，令我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我無法想像，兩天前還好好的生命，現在居然如這場雨般冰冷。

　　「這是怎麼回事？」我幾乎是控制不了心情，像發脾氣似的大吼。

　　「因為天氣預報的關係，我原本打算先找個地點安置小麻雀，卻看到有一群國小的男生，見小麻雀在那裡，想玩弄牠，他、他們開始拿東西戳牠，然後越來越過分，我走近時，正看到小麻雀的翅膀被他們拉扯著，然後…」轉眼，那原本是傷心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憤怒。

小琪在也說不下去了，而我也聽不下去了。

　　我很佩服小琪努力不中斷的一口氣說完，同時也後悔不該問她的，叫親眼見到這種事的人重新回憶的感覺，鐵定不好受。

　　我是怎麼了？為什麼冒雨跑在街上呢？我唯一能說服自己的理由就是，我想親眼確定這是不是一場夢。

　　我跑阿跑、跑阿跑，穿過了路口。

　　跑阿跑、跑阿跑，轉過街角。

　　「喂！妳去哪啊？」身後突然地傳來紅豆的叫聲。

　　我沒有理會他，再過兩條街，我會證明這只是場夢、只是場夢。

　　「喂！妳有沒有聽到吶？」

　　沒有必要理會，反正只是場夢。只是為何，夢這麼真實？又為何，我如此不安？

　　呼、呼、呼…到了，什麼人都沒有嘛！小琪又再嚇我了。

　　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看•不•到！

　　「喂！雲庭妳到底有沒有聽見……」紅豆欲言又止。

　　說啊！你想跟我說什麼就說啊！前面什麼事也沒發生不是嗎？

　　你為何不說話？

　　雨水漸漸加大，疼痛的打在我臉上，我吃進了一些水，好鹹啊！雨水不該是鹹的，這是淚水。

　　我為何流淚？

　　欺騙事實、欺騙自己是沒用的。


※


　　《三分鐘前》

　　我的確看到了，看到一群男孩子正在刮分小麻雀的屍體。

　　其中一個還嚷著：「這嘴巴看起來好酷喔！我要這個。」說完後一扯，小麻雀的尖嘴立刻落入他手中。

　　在這樣的雨中，我就這麼看著它。

　　突然，我覺得我什麼都看不到了。


※


　　雨水浸濕了我的頭髮。

　　不知道是因為頭髮遮住了眼睛的關係，還是我沒睜開眼睛的關係，我真的什麼都看不見。

　　在眼睛從模糊到完全看不見之前，我好像依稀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子和一群矮個子扭打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