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新進保鑣

趙鈞毅的爸爸，趙大勝，也就是趙氏集團的創業者。大約六十歲左右，雙眼偶爾露出目光如劍，一看就知道是個精明的生意人，不過，不久前發生了車禍，他變得行動不太方便，公司交給了趙鈞毅管理，自己退居為董事長。只有重大的董事會議或投資會議，他才親自主持。

「鈞毅，你妹妹在美國也快要回來了，公司方面你也要準備一下。」

「爸，我已經安排好了。上回阿姨說她想要退居幕後，這次芳怡回來，剛好可以分擔阿姨的財務工作。等芳怡熟了以後，您和阿姨就可以享清福了。」

趙鈞毅口中的阿姨，就是趙大勝的繼室，萬鳳姿。十幾年前，他的母親意外過世後，趙大勝不久就再婚。繼母很照顧趙鈞毅兄妹三人，而且是趙大勝在商場上得力的住手。在趙家的家運興隆和親情聯繫上，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很好，你這樣的安排很好。」趙大勝點頭，「對了，上次你提到的鍾正豪，調查的怎麼樣？如果人品不錯，就去找他來。現在時代不同了，你必須有人在身邊保護你。」

「鍾正豪這個人不錯，原來是個私立學校的體育老師。最近為了保護他自己的學生，打傷了一個流氓學生，對方的家長在學校很有勢力，所以他被開除了。我想，這個禮拜就去找他談一談。」

「不過，當一個老師，會動手打傷學生，這種人好嗎？」趙大勝看著他的兒子。

「其實，不算是鍾正豪打傷的。那個學生攜帶凶器攻擊鍾正豪，但被鍾正豪躲開了。反而，那學生收勢不住，跌倒在地，他自己的刀片割到了自己的大腿。」

「嗯，這樣看來，這個鍾正豪的身手真的很不錯，那你就找他來吧，我也想見見他。」

「好的，我會儘快找他來。對了，爸，弟弟的事－－」趙鈞毅欲言又止。

「你弟弟，我會跟他講的，你把客戶抓緊就好，不必擔心工廠的事情，我會處理的。還有，你出去時，請老王把車子準備好，我要出去一下，晚上我不在家裡吃飯。」

「好的。」趙鈞毅點頭告退。

於是，趙鈞毅離開了客廳，走向門口，準備下樓。進了電梯門後，他忽然想到女兒今天幼稚園有活動，趕緊在下一層樓出了電梯，往自己的家裡移動。

趙鈞毅的公寓和他爸爸的同在一棟大樓，平常吃飯，他們都得上樓一起用餐，一般宴客也在樓上。他爸爸的那層樓幾乎整個打通，只有趙大勝自己的公寓，另開了一個門。自從趙大勝行動不便後，平常重要的業務報告，都在那一層樓的大廳裡舉行。

「鈞毅，你回來了，我們快要來不及了。」一回到家，趙鈞毅就看到老婆焦急的臉色，他的心裡更加不安。

「欣茹，對不起，讓妳等了很久。不過，我晚上公司臨時還有事，不能參加女兒的活動。妳趕快叫小李開車送妳們過去，真的很抱歉。」趙鈞毅滿臉歉意。

「喔，好的，沒關係。」欣茹的臉色瞬間黯淡。

趙鈞毅看了，心中有愧。

※　　　　　　　※　　　　　　　※

兩天後，在同一個俱樂部裡。

「趙總，跑跑腿，打打架我可以，但我可能做不來保鑣。而且，我也閒不住，叫我整天不做事待在你的身邊，我也受不了。」鍾正豪搖頭說著。

「你不用叫我趙總，我們的年齡差不多，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趙大哥。」趙鈞毅笑著，繼續說，「既然你閒不住，不然這樣，就請你當我的貼身秘書，平常麻煩你替我傳達公文，出門時，就得麻煩你跟在我的身邊。」

「好的，」鍾正豪點頭答應了，「不過，我沒有當過秘書，如果做的不好，請多多包涵。」

「委屈你了，叫你替我跑腿，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你什麼時候準備好，就搬到家裡的大樓來。我爸爸也想見你。」

「我想我隨時都可以報到，不過，趙董事長要見我，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不知道我應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比較好？」

「見我爸爸，不用什麼準備。至於服裝，公司上班時，比較需要注意服裝儀容」在家裡，就不必太拘束了。更何況你是來保護我的，如果穿的礙手礙腳的，也會影響到你的身手。」

「服裝和我的手腳倒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我想我明天可以去公司報到，然後，晚上再跟著你回家見董事長。你看這樣如何？」

「好，老弟，就這樣說定了。」趙鈞毅拍拍鍾正豪的肩膀。


鍾正豪和趙鈞毅兩個人走在一起，年齡和身高都差不多，也同樣的英俊瀟灑。趙鈞毅略高，可能超過了１８０，他的笑容常開，有種經歷過社會磨練的圓滑。鍾正豪則瘦了一些，臉上的表情比較少，有一點讀書人的味道。如果不是那一天看到他在酒吧的身手，不會知道他練過武。

他們在電梯的門口和一個年輕人錯身而過，那年輕人很恭敬地向趙鈞毅問好，年紀大約是大學畢業左右。

「趙大哥，請問這個年輕人是誰？」

「他是新請來的司機，李凡，我們都叫他小李。人很盡責，就是沉默了一點，這點跟你有點像。不過，他很用功，還在讀空中大學，所以晚上或是他上課的日子，如果需要交通，大多是老王出車。」

「喔。」

「正豪，你看到有什麼不對嗎？我們遇到了不少人，你都沒有問過他們。」

「沒什麼，只是感覺不太一樣，有空我再自己和他聊聊，看起來，他的體格很結實。」

「嗯，小李平常也去健身房運動。不過正豪，你不必太緊張，把每個人都當成了壞人。就麼久了，我也只不過遇到上次酒吧那件事而已。其實，我們家有個認識很久的叔叔輩的朋友，如果出了什麼事情，他好像都蠻有辦法的。但是，那些事都是我爸爸自己處理，我從小不必操心。」

「喔，他大概交遊廣闊，人際關係很好吧。」鍾正豪隨口應著，臉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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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了趙大勝，趙大勝給他的態度，大概在鍾正豪的意料之中。趙大勝是個典型的生意人，說著應酬式的對話，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吃晚餐的時候，有一個人引起了鍾正豪的注意－－趙鈞毅的弟弟，趙智強。

還沒見到趙智強以前，鍾正豪已聽說兩個兄弟的性情不太一樣。見到了後，鍾正豪才覺得他們兄弟倆人幾乎是南轅北轍。趙鈞毅穩重有禮，趙智強卻很跋扈，跟他在一起，很快可以感覺到他的身上正在發光，整個人好像就要踏到別人的頭上似的。不過，趙智強很聰明，對事情的反應很快，可能比他哥哥還要快很多。

「你就是鍾正豪，聽說你的身手很好。」趙智強問。

「還好。」鍾正豪點個頭，沒有否認。

趙智強也點著頭，但他看鍾正豪的表情，就會讓人覺得他不像在看人，倒像在看一個物品似的。這時，鍾正豪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算是不慍不火，而他的眼光雖然內斂，但他並不退縮迴避。

半晌後，趙智強的臉上露出了豪放的笑容，說聲，「好，不錯。」伸手拍了鍾正豪的肩，「來，我們兩人乾一杯。」

鍾正豪跟著笑了笑，舉杯一飲而空，先乾為敬。

「正豪，你可別喝得太猛，被我弟弟灌醉了。」趙鈞毅在旁看了，反而過來警告鍾正豪。

「謝謝趙大哥的提醒，我還好。」鍾正豪平靜地說。

「老哥，你那有每次都幫別人說話的？」趙智強抗議。

「智強你自己說，進到我們家的新人，有誰不被你灌醉？」

趙智強聽了哈哈大笑，他看了鍾正豪一眼，笑得更得意。而鍾正豪回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這時，趙大勝坐在客廳的對角，他注視著鍾正豪的一舉一動，眼光非常的銳利，看不出他的心裡正在想什麼。

另一個人也引起了鍾正豪的注意，萬鳳姿。她在趙大勝的身邊，所表現出來的，總是一副委婉溫柔的模樣，很難看出她是趙大勝在商場上的左右手，掌管了所有的財務大權。當鍾正豪的視線落在萬鳳姿的臉上時，發覺她的眼光也是比一般女人還要柔和。鍾正豪暗忖，不論趙大勝多麼威風霸氣，萬鳳姿的柔情剛好可以綁住了他的心。

鍾正豪不覺想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