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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理 >
< 第 23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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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輸送管道,像是無邊無盡似的。
妮妮耳邊只聽到「咻咻」的風聲,以及「咕咚咕咚」身體撞擊金屬的聲響。
她蜷縮著身軀,雙手死命地抱著,那條從歐式自助餐廳偷來的法國麵包,她從前天晚上就沒吃東西,早已餓得頭昏眼花,渾身沒力氣。
這條法國麵包,可是她今天的午餐、晚餐和明天的早餐,萬一她現在不小心鬆開了手,她又得一整天餓肚子。
在這個與世隔絕的狹小空間裡,妮妮感到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
在黑暗之中,妮妮朦朦朧朧地聽見了遠方的海潮聲。
她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腳底下正踏著一片海灘。
這海灘是由純淨的白沙所構成,一望無際的沙灘,看起來好美,好美!
她往大海的方向望去,碧海藍天的美麗景緻,感覺就像在拍電影似的。
「哇∼啊!∼」妮妮輕聲驚呼。
海風吹來,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地深呼吸,海風中帶有淡淡的鹽味,聞起來好溫暖,好舒服啊!
這時候,海水突然拍打在她的小腿肚上,她忍不住全身直打抖嗦。
「啊!好冰啊!」她快樂地轉身尖叫著。
幾隻小螃蟹快速在沙灘上爬行而過,這勾起了妮妮的玩興。
她快樂地撲向小螃蟹身旁,學著牠們橫著走路。
小螃蟹跑得飛快,一會向東,一會向西,害她也累得直喘氣。
「啊!不要跑!等等我啊!」她高興地大喊大叫。
沿著小螃蟹逃走的方向看去,妮妮看見有人正朝這邊走來。
一位陌生的男子,從海灘的另一邊走向這裡。
這男子頭上戴了頂遮陽的大草帽,他穿著夏威夷衫,打著赤腳,慢慢地一步一步沈穩地走著。
等男子來到了妮妮面前,她終於看清楚男子的長相。
「你是誰?」妮妮問,她同時在心裡想著:
「他怎麼長得,跟電視上的歐陽業好像?」
男子和藹地對著她微笑,他說:
「我找妳好久了,我的女兒。」
「你是我爸爸?」
「是的,女兒,我終於找到妳了。」
「爸爸?!……」妮妮不敢置信地輕喊著。
「乖女兒,妳看那邊是誰來了?」男子指向妮妮身後不遠方。
妮妮轉過身去,一位美麗的女子出現在海灘的另一端。
女子正跑步前來,她在離妮妮約三公尺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她張開雙臂呼喊著:
「妮妮,到媽媽的身邊來。」
「妳是……媽媽?」妮妮遲疑地問。
美麗的女子點了點頭。
妮妮看不清楚對方的臉,那種感覺,就好像隔了層面紗似的。
「妳真的是我的媽媽?」妮妮又問。
或許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妮妮的右腳突然踏了個空,她掉下地底去了。
「碰咚」身體撞上金屬的聲音。
疼痛感再度傳遍全身的神經末梢,與輸送管道內壁的一個猛烈撞擊,將妮妮從幻夢中拉了回來。
她實在是太累了,連續好幾天沒有好好地睡上一覺。
長虹飯店是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飯店,隨時都有人四處走動,妮妮只能隨便找個地方躲著,然後睡了兩、三個小時,又得趕緊換地方躲藏。
疲憊的身心,導致她一閉上眼睛,就做起夢來。
這個奇怪的夢,已經困擾她好多年,從她兒時有記憶以來,就不斷地重覆做著這個夢。
也因為這個夢,妮妮才想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
在她模糊的記憶中,她依稀記得,自己並不是現在這對父母的小孩,也就是說,她並不是父母的親生女,而是抱來的養女。
想解開謎團的意志力,支持著她勇敢地活下來。
她相信總有一天,她能解開這個謎,見到夢裡的爸爸和媽媽。
今天的這個夢,似乎和往常有點不同。
夢裡的那個爸爸,竟然變成了歐陽業。
可是,她能不能在長虹飯店裡,見過歐陽業本人?而他,究竟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
妮妮完全沒有把握,也不敢多想,她現在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地心引力繼續拉著妮妮往下掉,好像要將她拉向地底深處,吸進黑暗的深淵裡,快速的摩擦力甚至劃破了她的手腕。
妮妮沒有哭,也沒有流淚,因為多年來的風風雨雨,早將她鍛鍊成意志堅強的女人。
她的淚水早已流盡,她的感覺早已麻痺。
肉體上的傷痛,哪裡比得上她內心的創痛呢?
緊接著,妮妮聽到低沈的轟鳴聲,通道前方傳來了刺眼的光芒。
妮妮還沒有準備好,整個人就隨著一團換洗的衣物,筆直地掉進一個大型的集衣箱內。
「哎喔!」她輕喊了一聲。
連忙從堆成小山的換洗衣物裡,奮力地探出頭來。
「這裡是?」
環目四望,到處矗立著洗衣用的巨大機器,轟隆隆的蒸氣聲,以及滾輪轉動的聲響不絕於耳。
「啊!我的法國麵包!」她喊著。
她好不容易從衣物堆裡,找出她寶貝的法國麵包。
她忍不住先咬了一口,然後一邊啃著法國麵包,一邊隨意地四處張望。
她沒有看見任何人,於是很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決定把這裡當成臨時的祕密基地,下次再遇上了壞叔叔想抓她,她只要躲進這裡就好了
就在她搖頭晃腦,巡視祕密基地各部位時,她聽到了「吱吱∼」的叫聲。
一隻灰色的小動物,沿著電線管路快速奔跑著,小動物跑進了妮妮眼簾,牠停了下來,伸長鼻子晃動著。
「哇!是小老鼠耶!好可愛喔!」她高興地喊著。
「吱吱∼」小老鼠回應著,似乎聽懂了她的話。
只是,這隻有靈性的小老鼠,注意力似乎只停留在她的法國麵包上。
「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肚子餓了,你想不想吃麵包?」
妮妮剝了塊麵包給小老鼠,很快地,她就跟小老鼠混熟了。
「好吧!從今天起,你就叫小灰吧!」她點了點頭,又說:
「小灰來這裡,來姊姊這邊玩。」
妮妮伸出了右手臂,小老鼠先是嗅了嗅她的手掌,接著,一陣小跑步,小老鼠爬到了妮妮的頭上。
「哎啊!好癢啊!你不要亂動,要乖乖的。」妮妮快樂地笑著。
這時候,房間的另一端傳來了開門聲,鐵門被開啟了,安東洛夫和梅仁琪一同走進了這裡。
看見眼前這兩個陌生人,妮妮趕緊蹲下來,她手腳併用,偷偷鑽進換洗衣物的小山裡。
安東洛夫狐疑地對梅仁琪說:
「妳聽見奇怪的聲音嗎?」
「什麼怪聲音?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快談正事吧。」梅仁琪回答。
「等等。」
安東洛夫賊頭賊腦地在空中亂聞,他抽出了藍波刀,小心翼翼地走向妮妮所躲藏的地方。
他奮力往換洗衣物堆揮刀,這刀刺得凶猛,藍波刀的刀尖,在妮妮額頭前一閃而過,相距不到兩公分的距離,差點就傷到她的鼻子。
突然間,一隻小老鼠跳上了安東洛夫的臉,這隻小老鼠,就是剛才被妮妮馴服的小灰。
「吱吱∼」小老鼠尖叫著。
「啊!老鼠!滾開!快滾開!我最討厭老鼠了!」安東洛夫一邊大喊大叫,一邊胡亂抖動著。
小老鼠趁亂跳上電線管路,「吱吱∼」叫著逃走了。
「呵呵呵,笑死人了,我不知道你竟然會怕老鼠。」梅仁琪大笑。
「有什麼好笑的,每個人都有弱點嘛!」
他收起藍波刀,走到了梅仁琪身邊,兩人開始一陣熱吻。
「妳甩掉那個小子了嗎?」他問。
「你在吃醋?呵呵,你是說那個,叫范特西的記者嗎?」
聽到范特西的名字,妮妮趕緊往前鑽,她想聽聽他們兩人在講什麼。
躲在衣物堆中的妮妮,偷偷地向前窺視著。
安東洛夫突然伸出右手,拉扯著梅仁琪的頭髮,他惡狠狠地說:
「妳聽清楚了!我只要回答,別向我問問題。」
他說完,放開了手。
梅仁琪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一臉怪笑著。
「這兩個人一定有問題,準是一對變態。」妮妮心想。
「我已經甩掉他了。」梅仁琪說。
「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嗎?」
「我之前懷疑他是怪盜黑傑克的本尊,不過,他並不是黑傑克本人。」
「理由呢?」
「他這個人太笨了,簡直比豬還蠢,他不但運動神經不行,頭腦也不靈光,像他這種智商個位數的大笨蛋,怎麼可能是怪盜黑傑克呢?」
聽到這裡,妮妮生氣地嘟起了小嘴,她臉頰已經鼓得像河豚一樣大。
「雖然范特西叔叔,就像她說的一樣笨,可是,她也不能一次全說完啊!總得要替人家保留一點形象嘛。」妮妮心想。
「嗯,好吧,既然他不是怪盜黑傑克,那我們就談那件事吧,凱薩廳那裡妳都準備好了嗎?」安東洛夫問。
「準備好了,那個叫林真舞的女警,實在是太沒有警覺了,她還不知道那個刺客是我們安排的。」梅仁琪怪笑著。
「嗯,很好,我沒有看錯人,妳果然是辦事的料。」
梅仁琪趁機黏了上去,她親暱地摟著安東洛夫,又說:
「那事成之後呢?你會帶著我遠走高飛嗎?」
「那當然。」
兩個人接著又是一陣熱吻,害妮妮直看得臉紅心跳。
「我該走了。」安東洛夫說。
「這麼快就要走了?人家還想親熱嘛!」
「不行,我怕那隻老鼠會跑回來,我們還是暫時分開吧。」
安東洛夫說完就走,梅仁琪跺了跺腳也走了。
「凱薩廳?咦?到底是什麼東西準備好了?」妮妮狐疑地歪著頭。
她拿出了法國麵包,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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