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兒
個人專輯
推文:Facebook Plurk
 
< 科幻 >
< 第 24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24/46
4/12/2004 8:30:08 PM
藍色月亮
附註:今夜的月不圓 篇
 

  歐斯提亞市政大樓 市長辦公室

  辦完公的麥威,疲倦的伸個懶腰,凌亂的桌面顯示出方才的忙碌,收拾好文件的他並不急著返家,反而點上一根菸,望著迷濛白煙,無言。

  他知道這是逃避。

  深吸了口嗆鼻的煙草,麥威緊皺的眉心微微紓解。時間將近午夜,但他卻不想回去面對妻子接近病態的質問……她已經發現了,他的戶頭裡少了很多錢。

  幾乎被提空了。

  彈掉煙蒂,麥威以兩指夾著菸,閉上酸澀的雙眼小憩。

  讓他再待一下吧,等蜜雪睡了再回去……明天還要送孩子上學,她不會太晚就寢的。

  「躲在這裡抽悶菸?這不像你。」好聽的嗓音破空響起,睜眼的麥威,瞧見倚在門邊的美麗女人──伊南娜。

  早已習慣她無聲無息的來去,麥威僅是捻熄殘菸,淡淡的開口道:「晚了,怎麼還來?」

  燈光的照射下,伊南娜未施脂粉的面容有些蒼白,眼底下的黑影淡淡浮現。她譏誚的微勾唇角,逕自在他辦公桌對面坐下。

  「找你。」

  微蹙眉心的麥威,心煩的看著眼前這令人又愛又恨的女人,「我手邊沒錢了,蜜雪把戶頭凍結,我提不出現金。只有支票,要嗎?」

  她每回來無非是為了錢,一回又一回,金錢的數目越來越大,超出能力所及的要求令他難以喘息,每回在她走後,他只留被掏空的無奈。

  伊南娜是最甜的蜜糖,亦是最美的毒藥,這幾年麥威總是後悔,假如年輕的自己把持住,那一夜的錯誤就不會產生,而現在亦不用生活於煎熬之中。

  是誰將誰逼入了絕境?有時候,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死她好得到解脫……

  伊南娜臉色沉了下來,冷冷的答道:「我只要現金。」

  「伊南娜……別為難我……」他的雙眉再度緊鎖。

  「還有公款,不是嗎?」美眸不帶半點溫度,她語氣冷漠的毫無起伏,「潑酒節節慶那筆,夠了。」

  「這不行!」想也不想,麥威一口回絕。

  這幾年來無論手頭多緊,他總是堅持公私分明,薪水可以預支,但公款不可亂動。挪用公款是一項重罪,假若沒有即時補上款數,他將會吃上官司、摘去職位。

  遭到拒絕的伊南娜眸色更冷上三分,「這是最後一次。連帶的,我幫你解咒,今後你不再受制於我。」吃了秤陀鐵了心,這回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他將錢吐出來。

  麥威神色訝異,臉上有幾分心動。

  「沒有人可以解開我下的血咒,除了我。」揚高了下巴的伊南娜,毫不客氣戳破他心中打的主意,「退隱的老巫女沒這本事,血的牽絆還是需要主人才解得開,否則你只會自循死路。」她所修習的言章術與血共生,除非她願意解,或者她死亡,否則詛咒將會伴隨著麥威一輩子,而他這一輩子,不會太長。

  帶著威嚇的言論令麥威暗自心驚,這回,他沒有猶豫,「好。」

  當場,麥威取出妥善收藏的款子,收過錢的伊南娜也不多言,取出一支銀針以及一只瓷碗,分別在他十指尖各扎一個洞,血液沿著指緣流進碗裡,這當中,伊南娜默念咒文的朱唇未閉。等鮮血滴了三分之一碗,她亦在自己的十指扎洞,當血液到了半滿時,她停止默咒,將紅豔的液體遞給麥威,要他一口氣喝下。

  鹹腥的液體不怎順口,嚐在嘴裡,除了腥澀更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像後悔、又像解脫……

  一口飲盡,血咒就該血液解,怎麼來、就怎麼去。他們曾經是兩條平行之線,因為命運作弄而有了牽連,如今再度歸回正軌,步向不同方向的兩人,將會越離越遠。

  收好碗、銀針,伊南娜深深看了他最後一眼,墨瞳一如從前閃著妖艷,但這回卻不再冷漠,千言萬語寫在眸子裡,映入了男人的身影,投射在心版上、落下痕跡。

  「保重。」她的語氣裡,有感激。

  「伊南娜,為什麼需要這麼多錢?」五年來,他首次詢問,卻是在她要離開之時。

  女人淡淡一笑,「為了我的女兒。」

  說完,她不管麥威一臉錯愕的表情,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亮的聲音,慢慢的,越來越弱、越來越弱……

    #

  擠上最後一朵奶油花兒,伊南娜將食物擺在大托盤內交給路。

  「三號、五號、八號桌,別送錯了。」她輕喘口氣,揮手抹去香汗,不經意流露出的嫵媚讓少年恍神了一會。

  見他站著不動,伊南娜不禁蹙眉,「發什麼呆?對了,上完菜去叫戲潮來廚房幫忙。」

  過幾日就是歐斯提亞市的傳統節日──潑酒節。每年這時總會吸引大批遊客湧進當市,而旅店及飯館則搭上順風車,藉機發了一筆小財。

  路點點頭,端著盤子轉身離開廚房。

  為了療養傷腿,戲潮已經好幾天沒工作了,但今晚真的忙不過來,若不叫她出來做事,伊南娜可能會累死在廚房裡。

  當手邊的事告一段落,路走到戲潮的房門口,輕輕的叩門。

  等不到回應的路,開口道:「戲潮,我要進來囉?」

  門沒落鎖,推門而入的少年發現戲潮並未開燈,就著門外射入的光線,他隱約瞧見少女背對著門坐在床沿。

  「怎麼不開燈?伊南娜說……」扭開桌燈,昏黃的光線照亮了房間,看著少女顫抖著身子,路猛然閉上嘴。

  戲潮只是呆看著掌中僵硬的小小身子,眼眶乾乾的,沒有意料中的淚。

  「戲潮……」路蹲在她身邊,看著那逝去的小生命,無聲的嘆息。

  就算她有心照料,野鳥,終究是養不活的。

  「牠死了……」她好輕好輕的說,彷彿害怕太大聲會嚇到膽小的鳥兒,可是,她的手中沒有生命,只有冷冰冰的軀殼,它沒了靈魂。

  「早上還好好的……胃口還那麼好……我以為可以照顧好牠,等牠會飛了,就可以回家……都是我太不小心了……竟然拿廚房的水給牠喝……」少女喃喃的說道,虛弱的嗓音裡有掩飾不了的自責。「我早就知道不可以讓牠喝的……都是我的錯、我的錯……」

  她不該一時懶惰而沒去河邊汲取牠習慣的飲水,她害死牠了啊!

  捧著屍體的手有點顫抖,指間也慢慢褪去溫度,很冷、很痛心。

  水?

  隱約的,少年想到了什麼,但當下他卻不願追問。

  路將戲潮的幾柳黑髮撩到耳後,雙掌將她和鳥兒包圍,看著她的眼很仔細的說道:「不要難過。牠身為鳥兒的緣分盡了,靈魂擺脫了身軀的束縛,眾神會給『他』一個公平的審判,『他』會重生的,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而我跟牠的緣分也盡了,是嗎?」她問。

  「我不知道。」少年溫和的回答,「妳跟鳥兒的緣分是盡了,但也許會碰到『他』的轉世也不一定,只是我們不曉得是『他』,『他』也不會記得我們。」

  戲潮看著他,臉上有一絲釋懷,「真高興你這麼告訴我。」

  路點點頭,接著開始低聲吟唱起祈禱的咒語,語調很輕很柔,淡淡的藍光包圍在他們的指掌間。在他的引導下少女打開手心,掌中小小的身體被光點包圍,慢慢的淡去,漸漸的化為透明。在這之中沒有死氣,很安詳,很平靜。

  藍光中夾雜了幾許幽綠,彷如水中氣泡,很快的消失不見。

  眼尖的少年留意到這個不尋常,金燦的眸子不自覺瞇起。

  戲潮靜靜的看著消失在指尖的小身子,藍色光點浮上半空、飄出窗外,最後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

  她知道,冥府女神收走牠的靈魂了。

  調整一下情緒,戲潮輕移下床,套上鞋子往門邊走去,「走吧,該去店裡工作了。」

  「等等。」在她要開門的當兒,路忽然將她扯進懷裡,彎身在她耳邊低語道:「最近不要吃店裡的東西、不要喝店裡的水,記住,一滴都別碰。」

  她不解的仰首,可同伴的表情不像在說笑,那雙金黃色的眼睛,有她再熟悉不過的認真。

  「先別問為什麼,等我弄清楚了……」下文含在嘴裡沒說出來,路僅是搖搖首。

  門外,伊南娜縮回本要敲門的手,微垂的墨眸閃過一抹若有所思,面無表情的艷容,讓人猜不透她心底的意念。沒有驚擾裡頭的人,店娘無聲離去。




==============================================================
這篇沒有斷頭" border="0">

(_" border="0">

因為開學太忙了~所以寫得很慢
但慢慢爬還是會爬完的

  投票 。 討論
  回覆 。 轉寄
  此篇作品還沒有人討論唷∼來討論區新增一篇討論吧!      
  上一集 下一集 TOP

v7.2 Since 1999, eWriter All Rights Reserved,版權所有,轉載必究 v7.2。建議調整螢幕解析 1024X768。
站內文章內容請勿重製、盜取及非法使用,謝謝您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