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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集--未完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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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2006 9:20:00 PM
訪蝶
附註:到底是誰在為難誰?也許,答案早就相當明顯了不是嗎?
 

黑暗像是無止盡一般延伸在陰暗的巷道內,兩旁又高又黑的牆壁不時滴著水珠和潮濕的地板所滲出的水形成一灘灘的水窪。

在這種地方的午夜十二點,自巷頭傳來陣陣腳步聲,喀、喀、喀的輕響著。腳步聲的主人似乎頗為穩重,每一步伐都極為謹慎的走著,然後,來到了巷尾,一處陰暗的不透一絲光的地方。

「妳忘了過去了嗎?」男人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嗯。我忘了。」女人的嗓音,沙啞帶著陰沉的氣息。

「是嗎?真的真的徹底忘記了嗎?」疑惑,想再三確認。

「你既然不信我,何必來?」鄙夷,極度瞧不起。

「那妳準備好見她了?」可有可無順著女人的話尾走。

「從頭到尾,都是她沒準備好見我,不是嗎?」

唉,一聲長嘆後,只聽見一陣衣物的摩擦然後是打火機的聲音。

「別在我這裡抽煙。」女人抗議著。

「哼。」男人呼出嘴中的煙霧輕蔑問著:「這一回妳想對她求什麼?」

「我要她來這裡見我。」不理會男人的不屑,女人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好一陣靜默,才聽見男人的嗓音緩緩響起:「我還是得提醒妳,不論妳有何計畫,都將註定失敗。我這麼說妳懂了嗎?」

無人回答他。

良久,那女聲才緩緩響起:「到底是誰在為難誰?」

〈〈〉〉〈〈〉〉〈〈〉〉〈〈〉〉〈〈〉〉〈〈〉〉〈〈〉〉〈〈〉〉〈〈〉〉

傍晚,一片黃澄澄的晚霞還籠罩在天際上,兩名女高中生從一處狹小的算命屋子裡頭走出來,其中一位還喃喃自語著:「如果我還愛他,那我們就還有緣份?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猜應該是妳如果繼續喜歡學長下去,那們總有一天學長也會喜歡上妳!」同學兼好友在一旁提供自己的看法。

「是這樣子的嗎?」聽起來不無道理,只是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

「好了啦,肚子餓了快找東西填填肚皮吧!」話落拉著同伴趕緊走,不然等一下趕不上補習班的上課時間可就慘了!

「好嘛好嘛!」不情不願被拉著走。

兩名高中生越走越遠,討論聲音也越來越小,然後在算命小屋前寂靜了,靜靜的,時光流逝飛竄,直到月上樹梢,黑夜整個籠罩屋子,屋內屋外皆是一片靜默。

「妳打算在外頭站多久?」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站到妳請我進去為止。」『我』隻手掀開布幔探頭望進木造的屋子,很灰暗沒有點燈帶著幽暗的神秘感,相當符合算命師的風格。

「我沒請妳,妳不也自己進來了嗎?」言蝶默然說著。

『我』信步走進屋內,極為狹小的屋子除了言蝶面前的唯一一張椅子外沒有多餘的椅子可坐,於是她只好拐來椅子自行坐下。「說吧,找我什麼事情?」

「妳的計畫進行到哪了?」言蝶不答反問。

「仍舊停在搜尋蝴蝶上頭,怎麼,妳願意回來幫我?有妳一句話可省我十年功夫。」『我』打趣說著,但也十分明白,她絕不會幫助自己,至少在她尚未解開心結前。

言蝶抬起眼眸冷冷瞅著『我』好一會兒才開口問:「要如何妳才願意放手?」

「如果妳要我來就是要舊話重提,那我也沒時間陪妳瞎耗!」『我』也冷酷應答。

「連自己的心都放棄了,妳卻仍是放不開人情,作到底真的有用嗎?」見到『我』的臉色不豫言蝶嘆口氣繼續勸說著:「妳是捨不下的,放手吧。訪蝶若就此消失也不是一件壞事情,如果妳堅持繼續到最後連妳自己也會痛不欲生的。」

「什麼叫痛不欲生?是人類的滅亡還是訪蝶興盛?」『我』赫然拍桌而起,雙眸閃耀著怒火瞪視著言蝶:「妳是蝶不是人,為何妳偏要幫人?今天我只要妳一句話,訪蝶會興盛,除了這句話以外我不想聽見其他!」

「這句話我給不了妳。」言蝶嘆氣。

「給不了也得給!」『我』彎身上前想要抓住言蝶的手,豈料她的動作卻比她還要快。

「妳抓不到我。」

這句話一出,『我』只能怨恨的瞪視著自己的手落空,抓不住任何東西,於是她惱怒開罵:「說!到底有多少事,是妳從中作梗?」

「妳知道我從不干預妳的任何事情,只是在一旁看著,卻在無意間窺見了妳內心深處…」

「住口!」『我』冷冷打斷她的話:「我的心早就不見了!」

「是不見了?還是被妳拋棄在人間?」言蝶再度搖頭嘆氣:「我是為妳好啊,明知道妳故意遺落妳的心,讓她自由成人發展,到時候,訪蝶若是壯大,人,必是首要滅亡的,妳何苦讓自己的心犧牲呢?妳真以為這樣子妳就不會心痛?妳真以為如此一來妳便無憾?妳真以為…」倏地住口,因眼前的事情而呆住。

「說呀!妳繼續說呀!怎麼不繼續暢所欲言呢?」『我』勾起冷冷的笑,雙唇噙著殘佞與得意抬頭睥睨著言蝶:「捨不得,嗯?」

「妳…」冷汗涔涔,言蝶皺眉看著自己身側鏡子裡頭的人影,「放了他!」

「要我放了他?」『我』搖搖頭冷笑:「妳不是極力想保住他嗎?妳不是希望如果訪蝶沒落了,他便有重生的機會,到時候,他便可以脫離鏡中的生活,甚至達成了妳一直想幫他完成的心願?」

「妳說得對,我是希望訪蝶…」

「住口!」『我』大喝阻止言蝶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不允許妳說出來!」

言蝶望著『我』淒然搖頭:「說不說已是定局,妳再堅持下去,不管結果是如何,到最後妳還是會…」

「我•說•住•口!」咬牙一字一句緩緩吐出嘴。

「說與不說事情都會發生,有差別嗎?」

「現在妳說了,他就此灰飛煙滅,妳說有沒有差別?」

鏡子裡的男子頻頻對言蝶搖頭,而言蝶只能回以歉然的神情,她真的無法放下他啊!

「言蝶,我沒要妳一定要回訪蝶裡頭來,我知道你有妳的難處,但為何妳偏偏不肯給我要的答案?」『我』反問這多年來她想問的答案。

「『我』,妳該知道很多事情是早已註定。一旦註定的事情,不是我隨口幾句便可以改變,再說,他也是為妳好啊。」怎麼她就是不懂?怎麼她就是不開竅?「除了此人還會有哪個人願意這樣等妳?等妳等到被妳封入鏡中,他無法再干擾妳了,為何妳還是不願放過他?」『我』當真是人心如鐵?

「我知道是註定,但仍有辦法改變,我試著改變了,而事情也開始往好走,難道身為訪蝶一員中的妳就不能助訪蝶一臂之力嗎?」她勞心勞力至此,怎麼言蝶會一直想來扯後腿?

「不是我不幫,只是我把事情看得太透徹、太清楚,再加上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妳…看著妳…妳懂我的意思,所以,放手好嗎?或者,試著就這麼寧靜安祥的過下去好嗎?」再不收手就是作繭自縛,再不放棄就是自取滅亡呀!

『我』靜靜盯著言蝶好一會兒才慢慢放開鏡子裡頭男子的頸子,她深深嘆口氣說著:「現在放手無疑是自找死路,不把事情做絕便是自取滅亡,當初會讓妳自由在訪蝶外頭,就是因為妳看得太透徹,沒想到,我千防萬防,仍是讓妳給發現了。」唇角勉強勾了一下當是自嘲的諷笑。

言蝶瞅著『我』好半天才開口:「真的不能夠寧靜過下去嗎?」

「如果可以,我也想。只是為時已晚…」

「所以,妳才放走妳的心,讓她獨自在人間,只因為倘若有一日人滅亡了,妳也會跟著一起,到時候,便算是脫離了嗎?」言蝶追問。

『我』不語只拿雙冷然的瞳眸靜靜勾著言蝶。

緩緩,鏡子中的男子轉過身去,身影逐漸消失在鏡子中,而言蝶則是眼眶積水準備來場大雨。

「哭什麼?」『我』伸出手接過言蝶為她落的淚。

「我替妳哭。」言蝶吶吶開口。

「妳還真是好心腸啊。」望著手掌中的淚珠,『我』那張模糊不清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突然有些清明之感,隨即又很快的隱去。

「相由心生,這就是為何妳老是讓人看不清的原因,妳的心沒了,怎能讓人知道妳的長相?」是呀,自從『我』的心消失後,她就不曾被誰看清過長相,為了防堵她的長相、表情洩漏她過多的思想與情緒,所以她放棄自己的心,改將訪蝶深植在體內當作自己的心,所以,她若哭,訪蝶必下雨,她若生氣,訪蝶內必定打雷又閃電…

「言蝶,妳看清楚了嗎?看清楚了我與訪蝶之間的密不可分了嗎?」『我』輕聲問著。

「是看清了,卻也深深傷害了他。」手悄悄指向鏡中男子那一處:「他等妳,很苦。」

「我等待死亡更苦。」『我』沒看向鏡子,只冷冷如此回應。

垂下眸,言蝶心知肚明,少了心的『我』不再有情感就只是一副空殼子的身軀而已。「妳走吧,我將這裡結束便會回到訪蝶裡。」

聞言,『我』微微驚訝,但隨即點頭:「有妳這句話,我相信妳一定會在訪蝶內出現在我眼前的。」只要言蝶說出口,那事情必然成真,她絕對相信!

望著『我』帶著有些輕快的步伐離去,言蝶再度望一眼鏡子,這時候來看那鏡子只是面相當普通的鏡子,但鏡子的外頭的金屬框架卻開始滲出水來…

「你為誰而哭?」言蝶盯著鏡子說著:「你若為她而哭那也不必,她感受不到。若為了自己而哭,也希望是最後一次,畢竟你再繼續癡傻下去,結局依然不會改變的。」

這些話,她曾對鏡子說過,只是他堅持不信,而事到如今他是不能不信了。

言蝶悠悠嘆氣喃喃自語著:「到底是誰在為難誰?」

也許,答案早就相當明顯了不是嗎?

鏡中,男子怔怔然的望著『我』的離去,他喟然長嘆:「她不是不懂,而是她比誰都懂我,但也因為如此,所以她才會選擇這方式對待我,是嗎?」心若死了,那一切都成空。

「你的心死了嗎?」言蝶問著。

「『我』的心流落在哪?」

「尚在人間,渾渾噩噩。」言蝶回答。

「送我過去吧,送我過去守護她的心吧。」

言蝶詫異抬眸:「留在鏡中,哪天這世界被毀你仍可安然無恙啊!」他不懂其中的道理嗎?

「請讓我與她,生死與共!」

「……」言蝶無語,輕啟雙唇低語:「就讓你和『我』的心,生死與共吧。」話剛說完,鏡中芒鋒突然四射閃耀,好一會兒,光芒消失,而鏡子也少了男子的身影。

直至月已西斜,昏暗的屋內才悠悠傳來女聲:「承我言,如你心,希望你們真的別有走到那一天的時候……」

〈〈〉〉〈〈〉〉〈〈〉〉〈〈〉〉〈〈〉〉〈〈〉〉〈〈〉〉〈〈〉〉〈〈〉〉

「卞哥哥……」小小的頭顱正趴在書桌上努力寫字。

「嗯?」卞聞聖手中翻著原文書頭也沒抬的應答。

「為什麼你常說你被人凹到底?」

「……」

「卞哥哥?」

「努力寫字,寫完之前不准說話!」

「哦……」軟軟小小的童音有抹委屈。

卞聞聖不覺暗自竊笑著,不知道為何,只要能夠讓小個子感覺到委屈他就很快樂呀……

良久之後,小個子終於把作業寫完,正在收拾書本整理課本。

「廚房裡有妳愛吃的冰甜品,妳去吃吧。」

「好!卞哥哥最好了!」小個子大叫著衝往廚房而去。

仍舊坐在地上看原文書的卞聞聖則是含笑搖頭,看來小個子這十年如一日的性子即使再過幾十年也不會有長進的!

窗外,一隻蝶輕輕拍了拍翅膀飛去,夜幕的風中似乎隱隱傳來了一女聲:「守護著她,就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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