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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2010 7:55:18 PM
《天使書Ⅰ人•間》Revisions2010
附註:Book I:2 路西斐爾於耶穌前的叛變
 

《天使書Ⅰ人•間》
The Revelation of Angels - Vol.1 DESCENTION
by 羽蕭 Zephon W.


章節壹之二•【路西斐爾於耶穌前的叛變】
Book I : 2 - Betrayal of Lucifiel at the Birth of Christ



我的名字是席凡──

──我是第二階的智天使,職務是守護生命與知識之樹。

我們這些專職看守伊甸園的天使,也有著「樂園天使」之稱,也因為我們擁有僅次於第一階神前六翼天使的強大力量,時常也被喚作「守護者」……但是請不要將我們和人間的「守護天使」混淆,我們,更和從前的「看守天使(Watchers / Grigori)」有著天壤地別。

如今的看守天使們早已失去了絕對光的祝福,被囚禁在冰光塔那直深入地獄的第三層塔底,永遠,為他們所犯下的錯而懺悔。

或許,看守天使們所犯的罪,並沒有重到該被如此懲罰的程度:他們或許應該敬守本份,默默守護人類,不該對人類動了凡心,更不該對人世產生了歸屬感,竟擅自傳予天文、地理、醫學等知識……但是,最大的負罪者還不是偷食了禁果的人類自己?

擁有自主靈魂的看守天使,戀上同為神之子女的人類,真有如此之過?

也許,他們所犯下的最大罪名,是違反了絕對光的計畫,擾亂了人類的命運之線……因而,成了第一批大量被打落的「墮天使」。

無論如何,我個人的想法並不重要──絕對光就是絕對,祂所言,就是該被信任且執行的;沒有天使會有二心,若有了二心,就理所當然不會再是天使,那絕對光的侍者了。



「席凡。」



一道輕柔卻優雅的聲音在我身後喚,回過頭去,只見一名超然的六翼天使踏著薄雲向我行近。我認得他,那高貴而為眾天使所敬重的天使長、那天之君王席下的首席天將,而我,則有幸是隸屬於他的親兵。

我單膝跪在地上,躬敬地低頭,頌揚那崇高的名字:「路西斐爾大人。」

路西斐爾走下雲霧,輕輕踏落我所看守的伊甸園菀,朝我淡淡一笑:「不用多禮,席凡。」

他拉起我的身子,而眼神,卻落在我身後的生命與知識之樹上。

「絕對光召集眾天使,怎麼你還在這?」

「這是我的職責:不休不眠,日夜守護生命與知識之樹……敢問大人您又為何在此?」

路西斐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辨的神情,如似有著點為難。須知路西斐爾是除梅丹佐之外最接近絕對光的天使,其高貴與純然更凌駕於四大天使之上,應該也是如絕對光本身般無所不知,又怎麼會有事令他為難呢?

路西斐爾此時自顧一笑,輕輕在我肩上拍了拍:「我是依絕對光的話,來拿智慧果的。」

我點點頭,知道此時的確有新生的天使要被贈予名號,只是沒想到他的命名,竟隆重到要召集所有天使,智慧果,甚至要派路西斐爾親自來取!

我知道路西斐爾看穿我的訝異,但他仍是笑著了點頭,「祂在等呢。」

「是!」事不宜遲,我飛上生命與知識之樹頂端,尋獲一顆成熟的果實後,輕展開羽翅、射出羽絲,將那顆智慧果緊緊纏在羽絲中,隨著羽枝一顫、一收,將果實拔下,然後輕輕放在路西斐爾的手心中。

「嗯,我們走吧!」路西斐爾點點頭,轉身踏上雲朵,開始飄離,卻不望回頭看我一眼,示意要我一同前去,「絕對光說是『全部』的天使。」

不敢再有絲毫猶豫,但在臨走之際,我仍顧慮著自身的職責,伸手折下背上半邊的羽翅,插在園菀入口的泥地上,頓時,它幻化成為一雙巨大的翅膀,將整個園菀包裹在層層厚重的羽絲中──

暫時,代我守護伊甸園。

隨即,我振開自己所剩的半邊翅膀,跟上了路西斐爾。



還沒到冰光塔,卻已能見得所有的天使依照階層,聚集在外。千百萬的平天使環繞在最外層,發出一陣強烈卻溫暖的天使之光,而下級天使、中級天使等則隨著該階層的領袖,在以光之湧泉為中心的廣場上,佇立在塔前,高聲歌頌著那崇偉的神、最敬愛的父。

我和路西斐爾飛越了眾天使群,直來到了冰光塔的大門口,在那,迎接我們的是同樣位屬高階的「座天使(Thrones)」群:他們在那高嵩的大門前象徵性地一字排開,直深入門內的長廊,堅守著祂的永恆權位。

我們收起了羽翼,落在長廊上,然後隨著淨生殿的大門為我們所開,一陣更為燦爛而漫爛的柔光,頓時滿溢!

跟隨著路西斐爾入內後,我在所屬的智天使群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我的視線仍是緊隨著路西斐爾,來到了淨生殿的中央。只見在眾天使的視線交匯處,那仍在水柱中受洗的靈體,仍是一團異常耀眼輝煌的光團──那新生的天使還未形成。

梅丹佐站在水柱後面,而四大天使則佇立在平臺石階下的四角。當路西斐爾來到石階前,便將智慧果交給了象徵著生育與傳承的加百列(Gabriel),而取替加百列的位置,和米迦勒(Michael)與其餘的七創世天使等,象徵性地鎮守四方。

此時,整個天堂已沉浸在悅耳的聖歌與光芒的環抱之中。我看著加百列盛著智慧果走上石階,來到那未形成的天使身邊,在梅丹佐前單膝跪下,雙手奉上智慧果。

一如以往重大的新生與命名儀式,梅丹佐以主祭司的身份從加百列手上接過智慧果,等著那新生的天使蛻變成形,並宣告他的名字後,才再讓那新生的天使享用智慧果──但是,這原本尋常的一切,卻在梅丹佐接過智慧果後,隨著一道金光的乍現,變成了極為不尋常!

不合常理地,泛銀帶金的聖光如降雷般,道道劈落在淨生殿中央的平臺上,只見梅丹佐頭一仰,整個人竟化成千萬道華光,而在光芒此起彼落之間,億萬種不同的光彩飛舞!我身邊,是一陣驚嘆,放眼望去,只見個個天使的眼角,都泛起了淚光!

天使,本是不會哭的,但在見到那熾盛的輝光時,不知怎麼著,無法形容的喜悅超脫了我們所被賜予的身體極限,竟致落下了眼淚!

那是父的輝光。

梅丹佐本來就是絕對光的分身,而此時,祂則藉梅丹佐展現在我們眼前。

溫和的光暈慢慢擴漲著,華光此時凝化成一對巨大無比的翅膀,將那新生的天使交裹於其羽絲中。智慧果也泛發著光芒,飄懸在那新身的天使身前,然而果實卻彷彿承受不住那強烈的熾熱,氣化了彩雲,沾染上那金黃的羽絲,頓時彩光在整個翅膀裡流轉,更順著那千百萬羽絲的交纏,匯流入那未成形的天使心口──羽絲、彩光、天使,竟全搓揉在了一起!

剎時,在一陣恰如超新星誕生所產生的激光中,一個身影赫然成形:他雙手交疊在胸前,輕垂著頭,站在黃金翅膀的環抱中間。

「這是我的兒,耶穌。」在每個天使的靈魂裡,都聽見祂宏偉的聲音:「我要你們像膜拜我一般,膜拜他、擁護他、服從他。」

當絕對光再次打開那對金黃翅膀的同時,耶穌也睜開了眼,而他的風範首次展現在我們眼前──

──而我只是震驚。

耶穌,他有著一張溫文儒雅、寬容慈善的臉,捲雲一般的銀髮襯落他兩頰,深邃的眼中蘊藏著無比的仁德與賢能……但是,我的震驚,卻並非止於此。部份,是因為眼前的耶穌,並無屬於我們天使的象徵:沒有階層光、沒有翅膀、沒有福音旋繞。他看似一個「人」、一個「聖靈」,卻又比其超然,整個人就像是光的化身一般。

但讓我最震驚的卻是──他的容貌與神態似乎,和路西斐爾相仿……

我不禁轉頭望向路西斐爾,卻未見他有任何的表情,依然只是帶著那靜靜而淡淡的微笑站在一旁。當所有天使的目光都朝向新生的耶穌時,只有他仍將眼神鎖在地上。

「耶穌,我的兒呀,好好記住眼前的天使們!」

隨著耶穌的環視,祂叫喚著每一層的天使階稱,當被叫喚之時,該階層的天使群便一同朝耶穌跪拜。轉眼從第下級天使,逐一至上級天使,終於輪到了最崇高的第一階六翼天使群:

「熾天使(Seraphim)!」祂喚。

此時,幾乎所有的天使都早已跪在地上,連同我所屬的智天使在內,而當熾天使之階層被叫喚之時,含四大天使在內的七創世天使,以及祕境天使拉結爾等其它熾天使,也隨聲跪倒──

──除卻路西斐爾。

頓時,整個世界彷彿少了聲音,只剩下一片錯愕的寂然。

「熾天使!」祂加重語氣,再次叫喚。

依然,路西斐爾只是帶著笑容,垂著頭,動也不動。

「路西斐爾,你竟違我的話?」

直到此時,路西斐爾才抬起頭,慢慢走到耶穌的身前,草草躬身行了一禮後,赫然轉過身背對了他,明顯地示意了反抗!

「路西斐爾!」

路西斐爾臉色不變,但由他所主導的驚駭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是一齣悲劇戲曲為達高峰前的凝聚點,他沉默片刻,而在全天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時,這才朗朗詠送出古早前那第一位墮天使的絕對禁忌話語!

「是您曾經說過,我們的膝,只能臣跪於您之前!」路西斐爾伸出手,如同創世時,那名天使背指著亞當般,指著身後的耶穌,重覆那千年前同樣的話語:「何況,憑何要我這由聖火所生的天使,跪一個由塵沙所造出的身軀!」

他的話一出,我們既是呆愣、又是驚恐。誰都知道當時那名天使講出這番話之後的下場,卻不懂得有著崇高地位的路西斐爾,為什麼竟明知故犯地挑釁了絕對光,再次講出了那淪為撒旦──不,唯喚「古蛇(The Serpent)」──那禁名天使的最後言語?

路西斐爾低頭看著跪倒在地的我們,眼神中,散發著一種無比的自信與勇氣:那去逆天、抗神的勇氣!那股氣勢,全然展現了為何他的名號是如此響亮、地位是如此崇高,他每一字每一語,竟是多麼有魄力!。

「我的兄弟呀,有誰跟隨我!」他朗聲問道。

出乎意料的,在路西斐爾的巡視下,竟然真有天使無顧忤逆對光而追隨他!

第一個從跪倒的天使群中站起身的是別西卜(Beelzebub),路西斐爾的隸屬天使之一。隨著別西卜,比列(Belial)、馬蒙(Mammon)、摩洛克(Moloch)等,各階亦是出名的天使也隨之站起,因而,更是引起了眾大天使群們的效仿!頓時間,由上級天使至下級天使,幾近天堂三分一的勢力,全都加入了路西斐爾的陣容!

「路西斐爾!你、你們!」米迦勒不禁大怒,當場拔下背上一根羽枝,化成他著名的烈燄寶劍,而在米迦勒的帶頭之下,其餘的創世天使們也展開羽翼,準備好隨米迦勒的一聲令下而開戰!

「你們都給我住手!」祂沉聲道,令得米迦勒等不得不將自己的能力收歛。

「路西斐爾,枉費你是我最鍾愛的天使!」


祂又沉聲對路西斐爾道:「我給你三天人界的時間去思量你的所作所為,若你懺悔,你還會是我的孩子。」祂一頓,卻是嘆了一口氣,「但你再也不配坐在我的權座旁,而我將取走你的名號作為懲罰!」

語畢,一枝黑色的羽絲從金光中射出,穿透了路西斐爾的胸膛!

路西斐爾悶哼一聲,忍著難當的痛楚,用他那強大的意志力不讓自己倒下,但他的胸口則像是顆漏了氣的球,光點不斷從中飛射出,然後消失……頓時間,他背上的六對羽翼像是凋零的樹,一支支羽絲因失去原本的光芒而凋落……

「路西──」別西卜驚呼,卻發現喊不出他的名字,「路西──路西──」

「路西──法!」他按住自己的胸口,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之前的名號,因而不禁狂笑:「從今之後,我的名字是路西法!」

他眼神一變,嘴角卻微微一揚,忍著傷卻硬是挺起了胸膛,絲毫沒有怯懦地大步離開了淨生殿。

三分之一的天使隨著路西法霍然離去,而我……亦是其一。



路西法並沒有屈服,率領著跟隨自己的眾天使們,和由耶穌與米迦勒所統帥的天使軍團,大戰了人界整整九天九夜的時間。在這場史無前例的大戰中,死傷無數,但路西法與別西卜等人卻是越挫越勇,雖敗猶榮──

──敗?

是的,我們敗了,路西法的主軍被耶穌和米迦勒所擊破,終於被逼落天堂死角,打落了地獄。

我呢?

我,則是殘存的最後一批逆天使之首,縱然知道已無勝算,但無論是死,或是被打落,那也要是轟轟烈烈的!於是,在我的率領下,我們這最後一批逆天使將自己翅膀上每一根羽絲都焚以烈焰,以血祭之術,將自己的生命能量作代價,化身成超越自身階級限制的「血淚天使(Blood Angel)」,並以疾光之速衝撞冰光塔,執行最後的敢死行動──毀滅天堂!



※        ※        ※



我不知道這場戰爭最後是怎麼結束的,或,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但當我輾轉甦醒之際,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殘缺不全,更早已疼痛得失去了任何的感覺。

「席凡?」

「路西法大人!」努力睜開眼,那仍模糊的恍然世界裡,我認出他的聲音。

「告訴我,你恨神嗎?」路西法問。

我呆了呆,卻毫無猶豫地答:

「不,我愛載祂!我從沒有想過自己能像人類一般決擇自己的路、自己的命運,和擁有違抗天的勇氣。但是,我終於知道了,絕對光亦給予了我們那同樣贈予人類的禮物!」

「嗯!」路西法笑了聲,「若是如此,那如今所舉便不算是徒勞無功,只是可憐了大家……」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著。

直到這時,我的視線才開始逐漸清晰,思想和處境搭上線,我抬頭,正好與路西法四目相對。他的眼依然深邃,但令我訝異的是,他的懷中竟抱著一個看似半個天使,又半個人類的小女孩。

路西法見著我的眼神,剎時也看透了我的疑問,於是逕自解釋道:

「她是這場戰爭中無辜的受害者……或說,她是看守天使所遺留下的悲劇。天堂不要她、人類歧視她,只有地獄才是她的容身之處……」他輕嘆一聲,這才緩緩接續:「只是,好不容易找到棲身之所,卻遇到我們這場天使之戰,可憐了她……隨著她生命之火的消逝,我們的希望或許也隨之滅絕……」

抬起頭,他看著這黑暗與火燄所築起的地獄中,那如今遍地死傷無數而哀號的逆天使──不,已是如今的「墮」天使們……

「但願只有如此,祂才能明白……我們的愛……」

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我看見隨行的墮天使們,有的早已經放棄了希望,仰著天,任著火燄的侵蝕,而有的則獨坐在一邊,眼裡只剩迷惘……

我努力一笑,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爬到路西法的跟前,用我殘存的一隻手,輕觸了觸那小女孩的唇¬──還有著氣、有著溫度呢!我望向路西法,道:「我知道我的存在已在終界,但是,若她能喚醒希望,那一切便還沒有絕望……無論您的使命是甚麼,我相信您!」

我一笑,伸展出了自己只剩枯骨般的半片血紅羽翅──然後伸手猛然拔起,無顧那無比的巨痛,咬牙插進了那小女孩的肩頭……

翅膀,是一名天使的能力,縱然這半張智天使的翅膀已救不回殘缺不全的我,但卻足以挽救她──那一個半人半天使的小生命……

「去吧,路西法大人,用她不肯向黑夜屈服的生命,喚醒我們的希望!」

我道,發覺那小女孩正慢慢甦醒了過來。我瞧著她,驚覺她那對偏藍帶紫的眸子,竟是如此得攝魂……在我漸漸暗淡的世界中,像那最後的曦光。

「妳……叫甚麼名字呢?」忍著痛,我笑著問。

她伸出了手,朝我趨近,摸著我背上斷羽的傷口,又看了看她肩上那我所贈予的半片斷翼,她漸若明亮的藍紫色雙眼,更也閃動著琉光,彷彿知曉我為她所做的奉獻……

朱唇輕張,她握住我的手,細碎的聲音挾雜著淚,説:「艾瑪席斯特……我的名字是,艾瑪席斯特。」

「嗨,」我無力地一笑,「我引以為傲的天使名是:席凡──」

──這一切,就如流星的殞落般,消逝在永無天亮的黑夜裡……



但死亡,卻是優雅且平靜的。



“O, not in cruelty, not in wrath
The Reaper came that day;
‘Twas an angel visited the earth
And took the flowers away.”

「死神那天來了,但既不殘忍,亦無苦恨;
 就好似天使般降臨,摘走了一朵花而已。」

──朗斐洛(Longfel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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