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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類 >
< 第 3 集--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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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靠著門板,抽著菸,仰望著清晨的天空...
「爸,我和齊兒要出門領單子去囉!」琳兒穿著厚重的衣服,口裡吐著白煙說著。
「今天就別去了吧...」爸爸默默的說了一句。
「那怎麼行?我們今天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呢!」琳兒坐在門檻上,穿著爸爸買回來的新鞋,臉上露出一抹開心的微笑。
「爸有個朋友晚點要來家裡,他想看看妳們......」爸爸把手放到了上衣的口袋,並由口袋裡抽出了一張折爛且泛黃的傳單。
「那我們今天早點回來不就得了......?」琳兒完成了手邊的工作,開始催促著小齊兒。
此時,遠方傳來了一聲宏亮的嗓音,是個男人,嘴裡唱的是一口流利的『平劇』...
『太祖爺坐江山風調雨順,全憑著駕下的文武忠臣......』這段唱詞是《大保國》裡花臉徐延昭唱的一段二黃原板,在那樣動亂的時期裡,《大保國》這齣戲可是唱出了國民黨在台灣的萬分痛楚,以及社會寫照。
父女倆的對話,被這段唱打斷了,兩人的目光一同往那歌聲傳來的地方看去。此時小齊兒也從屋裡走了出來,望著那唱戲的人。嗯,是一個身材魁武的北方大漢,臉色紅潤,穿著一身厚皮棉襖,腳下依舊走著,嘴上的唱段也不停下。
『漢高祖起義在沛縣,逐鹿中原首進關......』那大漢唱著唱著,爸爸也接下去唱了一段。
從小,我們這村裡的外省小孩,大多都是國軍撤退來台的大陸士兵,或是隨著國民黨撤退的大陸百姓。爸爸是個聯大行軍失散,因緣際會而有機會隨軍來台的學生兵。在他們那一代,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沒事就唱上兩段傳統戲曲,也許是黃梅調,也許是崑曲、平劇,至於會唱些什麼,就得看他在大陸是住在哪?或是小時候家裡喜歡聽哪樣的劇種了......
「老徐,一大早又在假扮徐延昭了?」爸爸寒喧了那大漢一番。
「非是臣在金殿談古論今,為的是那中華民國錦繡乾坤!」那大漢口裡說著戲裡的台詞,卻逕自的改成回覆爸爸的話。
「來來來,快來看看我家這兩個小鬼頭,你瞧瞧個頭還行不行?」爸爸把琳兒和小齊兒倆,湊到了大漢的面前。
「呦,都幾歲了?」那大漢蹲在倆姊弟面前問著。
「這是徐伯伯,是爸爸的同鄉,快和他打聲招呼!」爸爸催促著倆姊弟,琳兒有點害怕的躲在爸爸的身後,反倒是小齊兒勇敢的說了聲:「我六歲!」
「好,個頭小了點,但是不礙事兒......那小女娃兒呢?」徐伯伯又把頭轉向了琳兒身上。
「我...九歲......」琳兒細聲說道,此時她腦子裡想的全都是爸爸是不是要把他們姊弟倆給賣了?
「上學了嗎?」徐伯伯又問,這時琳兒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爸爸把手上的傳單拿給了徐伯伯:「可以把這兩個孩子都領去學校裡學戲嗎?」徐伯伯看了看傳單,笑了笑,搖了搖頭。
「怎麼?學校裡不缺學生?」爸爸的語氣裡透漏出了一點慌張。
「不,學校裡是缺學生的,但是你家裡也缺個人照顧您夫人...」爸爸聽到徐伯伯的這段話後,默默的把頭低了下來,手裡又點起了一根菸,逕自抽著。「男的還是女的比較能成角兒?」爸爸沉默了一會兒後,問了一句。
「這我不敢說,不過我們倒是比較希望男孩兒來。」徐伯伯開始打量了一下小齊兒。
「好,那明天我就把他送去......」爸爸吐了一口菸後,看了倆姊弟一眼。
「那到時來就報我的名字就好!」徐伯伯說完,摸了摸小齊兒的頭,離開了......留下父子三人呆立在門口。
許久,琳兒都站在門邊沒動,顯然是忘了還要領單子的事,直到小齊兒笑了笑,拉了拉琳兒的衣角後,兩人才緩緩的離開家門。
*
「爸爸,明天你要把小齊兒領去哪?」琳兒坐在門邊,看著窗外的月色,問了一句。
「送去上學,送去學戲!」
「那...琳兒呢?」
「琳兒還得在家裡照顧媽媽......」
「琳兒也想上學...」
「嗯......」爸爸沒有回答,戴上了老花眼鏡,看著手裡一張張的單據。
「琳兒也想去學校...琳兒想陪著齊兒......」琳兒嘴裡嘟囔著,眼淚便從眼框裡流了下來.........
爸爸手邊沒有動作,臉上倒是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將頭撇到一邊兒。
那晚,家裡的氣氛非常的詭異,晚飯誰有沒有胃口,但是那晚吃的卻非常的好......因為那晚的餐桌上,放了一整隻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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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妳不要哭...」夜裡,小齊兒靠在琳兒身邊,倆姊弟窩在被褥裡。
「小齊兒去念書的時候要想姊姊,知道嗎?」琳兒哽咽的說著,摸了摸小齊兒的頭。
「好...」說到這裡,小齊兒也哭了起來,那晚,倆姊弟一晚沒睡,都在哭著,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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