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之三

「拔山破玉經天嘯，潔皎月明玲瓏照……」

傳功、吟詠、山巔、清明之境、泥丸穴、歲月流逝、渾沌訣……
我是辛自然，與林棻、海洋三人困在斥陽之境已兩年有餘〈喔！佑楨當然不能算在內啦，他本來就知道這地方的〉，雖然那猥褻死老頭說斥陽之境的時間週期與外界的時間完全是平行、沒有任何交集的，在這修煉根本就不影響現實中的生活，但是在與現實生活完全隔離、食衣住行都得自己解決的環境背景下〈你以為猥褻死老頭會煮給我們吃？拍寫！基本上他是個只要把食物丟到鍋子裡面煮熟就能吃掉的人，因為當楹棻很害羞地把她煎的破了好幾個洞的「荷包蛋」端上桌時，老頭那副驚為天人、熱淚盈眶的感動表情，唉！我終於了解為啥佑楨會對學校賣的噁濫黑心便當讚不絕口了。〉我依然無法習慣於去強行壓抑自己想家的念頭。

是的，好想老媽的紅燒肉啊！

另外，我還發現生活在在斥陽之境裡的我們，身體其實還是會變化、成長，長期的嚴格幾近於嚴厲的武術訓練讓大家的身體的結實不少，我的下巴甚至還悄悄冒出了幾根鬍鬚、圓滾滾身體開始出現的趨於倒三角形的變化、肉肉的拳頭也漸漸浮出骨架跟一層厚厚的拳繭……儘管沉浸在成長的喜悅中，但是在我心中卻無法不浮現出另一個隱憂……我們會不會終老於此，或是……我們有幸逃出此地時已垂垂老矣……

其實老頭在我們進來之後並沒有真正教我們什麼武功招式，只是每天不斷反覆的對我們傳功、導勁跟講古。
內功？要是你有那種內功又不用跑來跑去、跳上跳下根本就不累，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原本應該很靜態的內功修習其實並不比哼哼哈哈的拳法輕鬆，內功的複雜程度跟一般武俠小說描述的很不一樣，除了複雜的筋脈穴道圖要記，還有控五行〈操縱自然元素之力，搞的好像魔法〉、凝精魄〈累積、鍛鍊精神力量，超能力？〉、煉兩儀〈肉體強度與力度控制，這次真的像武功了〉等等神話才有的東西〈老頭本來就說他是司北之神啊！〉還有陣法學、符籙學、兵器學、觀測學、還有一堆奇奇怪怪的「盤古界隱規則」。

緊湊的練功生活並不容許我們想太多，因為斥陽之境裡的險惡生存環境會逼迫著這些太複雜的思緒，從你腦子裡自動消失，活著跟哲學思考之間是沒啥好選擇的……
現在的我，正待在師父家後方的小山洞裡〈也就是我跟海洋的寢室〉，抱著從前幾天那株差點勒死林棻的摩訶巨藤上剝下揉製成的葉片，默默地用匕首紀錄下這一切，我想師父知道我在幹嘛，他似乎是不太記較我紀錄下這些東西，對於我試圖記錄下我在斥陽之境中所見所聞一事，師父總是睜隻眼閉隻眼。

「自然！師父喊集合啦！就在絕情崖之巔！〈原名前塵崖，崖下又剛好有個前塵湖，所以在小小佑禎看過「神鵰俠侶」之後就都這麼叫了〉，快快快！林棻已經畫好輔陣了，再不快跟上你就得自己爬上崖去啦！」洞外傳來海洋的呼喊，我急忙放下手中的葉片，跑出洞去……

絕情崖之巔
「狂風捲……奔雲飆……情義相許……生死相交……」
「樽中月……笑裡刀……人生百年……不復垂髫……」
猥褻死老頭坐在一塊巨大山石上，抱著酒罈子醉醺醺的唱歌，滄桑的低沉嗓音，吟詠著帶有濃濃大漠氣息的豪放旋律，歌聲帶著若有似無的金鐵交擊聲以及戰馬的嘶鳴，很有一股醉臥殺場、笑看人間的飄逸，其實滿好聽的……如果不是要在這歌聲下跳崖，或許會更好聽……

「師父……你確定這樣不會有事？」
連自小就跟隨師父的佑楨都無法相信，本已瘋癲的師父還能有這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潛能。錯愕著看著師父。
「廢話！想要徹底使渾沌訣與你們的身體融為一體，這種壓迫性質的潛力爆發法才是最好的方法啦。哈哈哈！」
師父一如往常，坐在不知道哪搬來的太師椅上，一臉老氣橫秋、邊挖著鼻孔邊仰天大笑。
「哪！一人一只戒指，別忘記要把本命劍帶著，要用時再把沁力灌進去就行啦！」
師父輪流把幾只質地、樣式與本命劍相同但屬性不同的古樸戒指交給大家……
「師父你剛剛挖鼻孔沒洗手耶……。」
海洋發著抖、一臉嫌惡地接下師父手中的戒指。
「海洋！嚴肅點！」
所有人早對習慣那個總是搞笑的老頭會忽然變的很嚴肅的情緒變化，他在講課跟傳功的時候都是十分慎重的。
「噫……呀！」
死老頭一陣長嘯。
啪！啪！啪！啪！四聲清脆迅速掌擊聲混合著四道自背部灌入的加持渾厚熱流。師父親自將咱四個一人一掌送下崖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幹……」
佑楨在高空中其實跟普通人也沒啥兩樣，多年的功底在半空中一點幫助也沒有，只能發出與楹棻同樣高亢的尖叫聲，而平時沉默寡言的海洋則選擇用最乾脆的字眼直接帶過，而我？呵呵，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