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整整一年的愛情獨角戲，

毀滅了愛情，卻成就了友誼。

你眼神中那無法隱藏的憐惜，

正是我無力跨越的模糊地帶。

現在，我懂了。

原來這只是你一個心疼妹妹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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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喜歡妳。」

「……嗯？」我不斷苦笑著。現在應該是有點蕭瑟但卻又熱到讓人想發飆的秋天吧？怎麼會是個促使纯情少男向我告白的季節呢？我無限放大了雙瞳，無言的望著眼前的這個學弟。我相信以我現在的吃驚表情應該和平時的冰冷模樣有一點出入吧！

「學姊，我加入學生會其實都是為了妳！雖然妳平常看起來總是冷冰冰的……但是我就是知道妳是個善良且熱心的人！平時都是妳在照顧我們，我也希望妳能給我一個機會照顧妳！」就某些角度而言，學弟的這個告白方式也算是夠有誠意的了，但我想我早已無法讓自己再去依靠任何人。

如此一來，我就再也不會害怕失去，無論如何，至少我都會擁有我自己。

我韓季霏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我自已！

但，曾經還是有那麼天真的想過：「如果可以，我願意變成你的東西。」

「……抱歉，我的這裡……有個人，從不曾離開過。」我指著自己的左邊胸口，猶豫了一下後對眼前的學弟娓娓道來。其實，我喜歡關京燁學長的事情，幾乎全學生會的學長學姊們都知道了吧？！我是一個藏不住秘密的人，也許這些日子以來帶給學長不少困擾了吧？！

學弟很有禮貌的點點頭並謝謝我後故作不在乎的離開，但他的背影卻被隨風飄落的幾片葉子襯托的相當悽涼。

看著這樣的他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我很明白被拒絕的感覺有多麼難受，但卻從來不知道拒絕別人其實也不會比較好過。所以我常在想，我認為學長總是毫不留情的重傷我，更屢次讓我覺得很難堪。可是他呢？是否是拒絕我一次，他就跟著難受一次？

「唷！賣相不錯嘛！這是第幾個啦？」柳曦臣打斷了難得會認真想些人生哲理的我，且一開口就是用這種百分之一百在諷刺我的語氣說話！

「你偷看？！」我失聲尖叫著，只差沒拿起掃把追打他這個該死的偷窺狂！

「我偷看？真是難聽！我可是正大光明的站在一旁，可沒有躲在哪棵樹後面。」柳曦臣挑起了他的濃眉嘴角微微上揚，口中說的辯詞只是意圖把自己的偷窺行為合理化。

「少囉唆！懶的聽你說這些歪理！我要回教室了！」都已經一年了，柳曦臣還是仍然沒有任何長進，對自己說話的內容依舊不懂得斟酌！但說真的，他的溫柔反而會讓我無法適應，也承受不起。

「明明就不是那種個性，卻又在那些學弟面前故作姿態！就憑妳也不配當個冰山美人。」

「你說啥－－？！」就在我轉身準備離開的這一刻，他說出了這一句話，而這句話讓我的情緒分子起了重大的反應，可能只要再添加一點言語上的刺激就能輕易讓我引爆。誰都不能理解我的痛苦何在！我的神情之所以會冰冷是因為我並不快樂！而當個男生眼中的夢中情人也不是我的目標，何必裝呢？

隨著漸行漸遠的我們，

快樂也越來越微渺了。

「妳別再擺出那副樣子了，這不是我認識的妳。」柳曦臣走到我面前，輕輕撫摸著我辛苦為學長留了整整一年的披肩長髮，選擇忽視我的憤怒。這樣的我就像是帶刺的刺蝟，而他就像身體被貫穿也無所謂似的，依舊選擇擁抱我。

而在氣頭上的我，當然也就完全不解風情，就這樣當場揮開她觸碰我的那隻手，以報復他對我造成的不愉快。

「我才不是裝的！你從來沒有試著了解我的感受……我一點也不快樂……難道你在痛苦之時還是可以逼迫自己微笑嗎？！」柳曦臣，他就像我的哥哥、我最親密的家人，在他的面前呈現的是最真的我。對他，我可以任性、可以無理取鬧，因為他依舊會將我的一切全全包容！不論好與不好。

他不發一語，只是靜靜的將我再次攬入懷中。包容我的脾氣竟成了他最大的職責？柳曦臣是個會讓我情緒崩潰的大壞蛋，卻也是個為我付出毫不留餘力的大笨蛋！

我有哪點值得你這樣對我？但我不問你到底為什麼，更不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只因為害怕聽到你親口說愛我……。

曦臣，你還愛我吧？

沒有？別欺騙我！

至少，我知道自己不是沒長眼睛的笨蛋。

我又再一次的在柳曦臣的懷中落了淚，但諷刺的是我每一次淚水的決堤都不是為了他，他一定知道！因為剛才拒絕學弟的那句話，我相信他也聽到了。聽到這一句話的柳曦臣是否覺得彷彿又體驗了一次殘忍的拒絕？

我雖不會苦苦糾纏已拒絕我的學長，但並不代表我可以很乾脆的將他放下，也許我對愛情就是這麼的死心眼。明明無法忘記卻又抵死不肯繼續跟隨，這種羅曼史般的矛盾就是我令人心疼的地方吧！

「欸……」我和他就這樣沉默了一節課，而我率先開了口，想和這個陪我翹了整整兩節課的癡情狂說說話。

「幹嘛？」也許是我就這樣靠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的行動備受限制。我看的出來他很害怕自己若動了一下肩膀我可能會移開我的腦袋不再依靠著他。他所謂的溫柔是不會掛在嘴邊的。

「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回答我。」

「給妳問。」

「你是不是還喜歡我？」同樣為直腸子的他，是不需要任何一絲婉轉的。對我或是他而言，去臆測別人藏在心中的另一半想法時，才是最痛苦的。

「別問這種問題，白痴。」

「……噢。」看來，要他坦白承認他還是愛著我的，是一種相當大的考驗。而這場愛情的試煉，殘酷到連柳曦臣都膽怯了。

「那我問妳一個問題，妳也要老實回答。」柳曦臣依舊維持著僵硬的軀體動作讓我依靠。

「不准你亂問。」

「妳真的還喜歡那傢伙嗎？」果然，他的問題正中我的紅心。我沉默著，因為我無法給他一個合理的回答。

「我也不想回答。還有，他是學長，請給他一個應有的尊重。」我冷冰冰的說著，因為他的問題又再次將我逼向痛苦的絕盡。我離開了他的肩膀，眼神中盡是怨尤。

我們又沉默了，直到這節下課鐘響前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開口說話。而下課鐘聲響的那一瞬間，我們便很有默契的同時起身、同時慢步走回教室。柳曦臣雖是走在前頭，但卻會故意放慢速度，三不五十的回頭看我有沒有跟上他的腳步。他，依舊是這麼的溫柔，不管到了最後我將會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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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妳到底上哪去了？真是不幸！剛剛的兩節課老師都有點名耶！」允歆一路從門口跟到了我的座位，滔滔不絕的說著。

我除了沉默著也只能一昧的傻笑。我還能做什麼？雖然事隔將近一年了，她跟柳曦臣之間的相處模式依舊，但我仍然看的出，她看待柳曦臣時眼神中透露的那一點不同。允歆還是喜歡柳曦臣的。她雖不說我還是可以得知，柳曦臣的笑容依舊讓她無時無刻的活在痛苦之中。

「其實，妳愛亂翹課、上了哪去溜達我可管不著！我只是義務轉達妳一件事情！」

我拉開了椅子坐下後翹起了二郎腿：「請說。」

「就是，在妳翹課的那段期間學長有來找過妳，他說有話要和妳說。誰叫妳有事沒事就翹課！妳罪有應得！」話說大小姐啊！我翹課又有哪點礙著妳了？說話這樣不客氣！我看八成都是因為在課堂上沒有人陪妳聊天，就故意講話刺激我吧？

「學長……？難道是『關京燁』學長？！」我難以置信的驚呼著，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舉動太過高調，竟然引來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力，當然不外乎柳曦臣。在這時的我，偏偏又這麼剛好的和他四目相接，我心虛的撇開頭，害怕讓他察覺到我閃爍眼神中努力隱藏著的悸動。

「呃……不然妳是還有多少學長啊？妳就不能低調一點嗎！」允歆被我的反應震懾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頻頻閃躲著旁人的視線。

「我知道了！謝謝妳！」我一聽到她親口確認後我變迫不及待的跑出教室，到了門口回過頭送她一個燦爛的微笑。

現在的我，

終於有個理由可以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