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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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45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45/46
2/4/2006 3:56:59 AM
藍色月亮
附註:罪神番外篇 當他們相見
 

  當默雅隨著小二走近客棧後院的廂房時,老遠就聽見其中一房傳來東西碰撞的聲音。

  在小二的協助下,默雅拿到鑰匙,大方地踹開房門,登堂入室。

  然房內景象,讓他怔愣了一會。

  蘇西辮子散了,身上的衣裳多處被撕裂,殘缺的布料讓她的身子若隱若現。

  她整個人跨坐在一個男人身上,一把鋒利匕首抵在男人頸項,秀麗的小臉,有股豁出去的決然。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她絕望地吼著,憤怒的大眼死瞪被制服在身下的男人,「因為我出身不好,就要任你這種垃圾糟蹋嗎?就因為我長得和你們不同,就要任人欺凌嗎?到底誰才是雜種?誰才是真正的禽獸啊?!」

  小霸王感覺脖子一陣冰涼,原本的色慾早被這把刀嚇到九霄雲外,「蘇、蘇西兒……有話好好說……跟著小爺我,有、有什麼不好?跟了小爺……我包妳往後不愁吃穿……再也沒有人會看不起妳……」

  「不要叫得那麼噁心!」一雙水眸怒瞪著他,匕首下壓幾分,霎時間,小霸王肥油的脖子立刻見血。

  「有話……好……好說……」脖子一疼,小霸王瞬間怕得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他的貪生怕死,讓蘇西不甘得氣抖了身子,緊握匕首的掌心,不禁微微發汗。

  這種人……這種人!難道她的未來就要任憑這種敗類玩弄嗎?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本就見血的匕首壓得更深,鮮血染紅了蘇西絕望的眼,只要再加深幾吋,她就可以宰了這個騷擾多年的禽獸,只要再用力一點……再用力……

  「蘇姑娘,夠了。」

  一個溫和的嗓音,將她瀕臨瘋狂的神智拉回,她沒有抬頭,卻見一隻男人的手覆在她持刀的手上,堅定且溫柔得拿過染血的利刃。

  「蘇姑娘,為那種人吃上官司不值得。」

  有一個人,將她拉離床鋪,她虛軟的雙腳幾乎站不住,是一雙臂膀將她攬住,讓她不至於跌坐在地。

  「蘇姑娘,我們走吧。」

  一件微溫的衣裳披上她的肩,遮蔽她不住發顫的身子。她拉緊了過大的衣服,任憑旁人將她帶離這間客房。

  默雅向小二討了一頂有罩的斗笠,將蘇西的臉密密實實地遮起來,同時要求小二今日之事不得聲張,這才拉著蘇西,快步走離客棧,走離這個充滿是是非非的村落。

  由於他的異貌,村子裡無人敢靠近,更無人敢問他身旁摟著的人是誰,這讓默雅方便地將人夾帶出村,用最短的時間離開小村。

  來到村外,默雅鬆開馬繩,率先翻身上馬。

  「蘇姑娘,手給我。」他對她伸出手,蘇西茫然地抬頭看著他,不知所措。

  默雅耐心說著,「手給我,我好拉妳上馬。」

  她眨了眨眼,有些回神,乖乖遞出手,讓默雅拉她一把,借力使力坐上馬背。

  和來時一樣,她在前、他在後,然而這次執韁者,卻變成男人。

  「坐穩了。」默雅俐落地掉轉馬頭,讓馬兒盡力奔馳在遼闊的土地上。

  彷如惡夢的村落離他們越來越遠,而蘇西飽受委屈的心靈,越來越蒼茫。

  默雅怕她在情緒不穩時落馬,騰出一隻手攬著她,單手駕馬的男人,動作比蘇西還熟練。

  「放鬆,靠著我,妳這樣會掉下去。」

  疲倦一湧而上,她不想再掙扎,柔順地靠進默雅懷裡。

  人體的溫暖,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然而那雙毫無生氣的眼,卻乾涸得沒有一滴淚。

  她不允許自己哭泣,哭泣是有後路的人才能做的事,而她,沒有後路,所以,不能哭。

  「你……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她喃喃問道,語氣裡有說不出的心碎。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但不管是誰,對她好總有目的。爹疼她,是因為對她們母女有所虧欠,娘疼她,是因為在她身上有爹的身影……不管到哪,她從沒遇過真心待她的人。這個男人呢?他要什麼?要她的身子,還是要她的靈魂?

  縱使低喃,默雅還是聽見了,他沒有回答,只是更憐惜地擁著她,放任這匹馬,奔馳到地老天荒。

    #

  這一晚,他們沒有開伙,三個人沉默地啃著乾糧,各懷心事。

  夜裡,細碎的啜音傳進房內,尚未熟睡的默雅立即睜眼,然他剛翻身下床,一隻厚掌立刻壓住他的身子。

  桑圖斯對他搖搖頭。

  『小娘兒忍到這時才哭,可見她自尊心有多高,你在這時出去,不是讓她連發洩的餘地都沒嗎?』他放輕音量,深怕驚擾了木門之後的淚娃兒。

  默雅懊惱地爬了爬髮,垂頭喪氣地坐在床沿。

  桑圖斯貼心的沒多話,回到自己的床位,無言看著窗外的黑夜。
兩個男人,伴著房外壓抑的哭聲,等待天亮。

  這一夜,無人闔眼。

    #

  過了幾日,默雅兩人向蘇西辭行。

  蘇西將馬匹借給他們,待他們抵達小村,再讓馬兒自行回來。

  臨行前,默雅將蘇西拉到一邊說話。

  「蘇姑娘,妳跟我們一起走吧。」

  蘇西淡淡一笑,「我的家在這兒,能走去哪?」

  「妳該知道,今後妳的處境,只會越來越艱難…..」他皺眉。

  「我不怕。」她打斷他的話,語氣裡有抹置身事外的灑脫,「要人,沒得商量,要命,只有一條。我有我的驕傲,我沒有錯,不需要逃。」

  「蘇姑娘……」默雅嘆息了,為她藏在柔弱外表下,那顆剛烈的心。

  「再說,我也不能走……」蘇西看見他眼中的心疼,不禁感激得揚起一朵笑花,「我必須替我娘等爹回來。這裡是我們母女的家,只要我還在,家就還在。而我爹……就永遠有地方可以回來。」
她的等待讓他動容了,情不自禁地,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

  「蘇姑娘……我只怕我忘不了妳。」他低啞著嗓,指腹憐惜得摩擦她細緻的臉龐,語氣裡,有幾分捨不得。

  「忘不了我,那就把我記在心底吧。同樣的,默雅兄,我也會將你們記在心裡一輩子。」長睫輕顫,她將眼中的濕氣眨去,拉著他的手,走回桑圖斯等待的地方。

  「你們該走了,趁天色還早,快點上路吧。」

  「蘇西妹子,這幾日多謝妳了。今日我們口袋空空,他日兄弟倆必定送份大禮到妳府上。」桑圖斯抱拳,豪邁說道。

  蘇西搖搖頭,但笑不語。

  早春風起,夾帶濕氣的涼風吹不散離情,風蕭蕭、路遙遙,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彼此都明白今日一別,將不再相見。

  寄居她家的兩名旅客,隨著馬匹越行越遠,她站在門前目送他們,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送行的眸光。

  兩滴水珠落在腳前泥地,蘇西訝異地攤開掌心,然卻沒有接到絲毫雨水。

  瞬間,她才明白,不是下雨了,而是她從不在白晝落的淚,爬滿了兩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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