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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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5 集 >
  輸入集數 5/8
7/16/2006 3:55:48 AM
天賜寶貝(改版篇)
附註:藍色月亮番外篇
 

  艾米蘭是個海港小鎮,雖然漁產豐富,但是港口過於偏僻,對外貿易不怎麼活絡,就連海盜都鮮少在這一帶出沒。

  艾米蘭的民風純樸,住在這裡的都是靠海維生的漁民,少有外地人佇居。正因為她的不起眼,所以適合想隱居的人停留,可是威德選擇這裡,還有一個原因──來自他對海洋的感情。他在海上活了大半輩子,總是無法習慣腳踏實地的平穩生活,他的生命裡不能沒有海洋。

  他對刀光血影的日子厭倦了,坐擁大權、掌控七海,已經提不起他的興致,在深愛的女人死後,他的部分靈魂也隨她而去,再也無法待在那個血腥的世界。

  這不是容易的事,他明白。

  平靜、美好、安逸的日子,對一個曾經在刀口下討生活的人而言,無疑是種奢侈。

  「丫頭、丫頭?丫……」聲音哽在喉嚨,威德好氣又好笑地看著趴在櫃檯偷懶的少女。

  這死小孩,一逮到機會就懂得偷懶,是他平時罵人不夠大聲是吧?不然怎麼這丫頭一點都不怕?

  少女渾然未決威德正站在一旁瞪著自己,睡夢中喃喃叨唸著:「凶暴的中年男人……」

  昨日幽斯教導的詞彙現學現賣,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指誰,頓時威德臉皮抽動,額角冒起青筋,在幽斯拜別的第二天早晨,一如往昔,骷髏餐館內又爆出雷響。

  自從這個丫頭片子來了以後,平靜、美好、安逸的日子,對威德而言真的是一項奢侈了。這死丫頭一天照三餐惹他生氣,有時他都懷疑她是不是白痴,怎麼老是學不會規矩,往往罵著罵著,被罵的人不懂反省,反而吼人的吼出一肚子火氣。

  想想,這樣的日子還有平靜可言嗎?

  「一大早妳就在偷懶!深海下沉睡萬年的龍龜都比妳勤勞!」至少龍龜還會翻身!不容許她再睡,粗掌用力地將少女搖醒。

  腦袋還混混沌沌的少女聽不懂他在罵什麼,但看見老闆幾乎要噴火的怒眼,她趕緊識相地站起來,在威德繼續開罵前,忍不住替自己說幾句辯解。

  「我……丫頭睏嘛……平時丫頭也很勤勞的啊……」呃,最後一句說得有點心虛。她縮縮脖子,準備承受下一波的砲轟。

  威德見她吞吞吐吐地說著,不禁什麼氣也發不起來。全艾米蘭敢在他大吼時開口的,除了丫頭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人選了。

  「知道啦!妳是大大的勤勞,睡覺的勤勞!別再睡了,還不快去幫我買點材料回來!我真是瘋了才會留妳在這裡幫忙。」他有些恨聲的道,語氣裡不難聽出滿心不甘。
 
  少女秀氣地打了個呵欠,滿臉疑惑的看著威德。
 
  「去市集!買菜!」
  
  司機?她想了一下,頓時恍然大悟,「喔!市集,知道了。」
 
  「買鮮魚和蔬菜,鮮∼魚∼蔬∼菜∼!要新鮮的。」威德放慢說話速度,指了指廚房內剩下不多的食材。
  
  半晌,少女看著他,絲毫沒有移動的意思,威德等了許久見她依然像根木頭站著,問道:「妳還不去買?愣在這裡做啥。」
  
  少女想了一下,兩手比畫道:「買菜∼錢,沒有啊!」怕威德聽不懂,她接著翻出裙子的口袋給他看,其實這擔心是多餘,近半個月在幽斯仔細教導下,她說話進步很多。

  幽斯可耐心了,一字一句的教,不像某人,講沒三句就噴火。
  
  威德一拍前額,恍然忖道:「差點忘記給她買菜的錢。」伸手進入褲袋抓出一堆錢幣,數了數,將其中的二十枚盧米交給少女。

  接過錢,少女拿起櫃檯下的菜籃準備出門,不料威德卻一掌拍上她的肩,一雙火眼彆扭地看了她好一會,才有些不自在地道:「妳、咳!小心點,早去早回。」

  他說得很慢,她聽懂了。

  少女點點頭,臨行前疑惑地又看了老闆一眼,心裡隱約感到不對勁。

  是她多慮了嗎?自從老闆和幽斯叔叔交談過,這幾天臉色都怪怪的,好幾次看他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不是幽斯叔叔說了什麼話?

  她會不會太多事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員工罷了,怎麼反倒管起上司的態度來了?但……她就是覺得奇怪啊!這麼失常的老闆,很令人擔心耶!

  等一下,她為什麼要為這個對她老是凶巴巴的中年男人擔心啊?哼……說不定人家還嫌她麻煩呢。一天到晚挨罵,老闆哪裡知道她不是故意貪睡,而是每晚都有無數個夢境干擾她的睡眠,睡醒都好累,還要打起精神打掃餐館、招待客人……

  越想少女越覺得氣悶,不自覺的噘起嘴,娥眉淡淡蹙起,那樣子看在旁人眼中煞是可愛。

  不過,老闆也不是沒待她不好,除了凶暴了一點,還是滿疼她的。

  「唉……」怎麼越想越煩了嘛,真討厭。
  
  她忍不住煩惱的閉上眼,卻忘了自己正在走路中,不一會便聽到……
 
  「碰!」
 
  「哇啊──」

  「砰啷∼∼」
  
  她吃痛的坐起身,嗚……衣服都髒了。
  
  「好痛……」她齜牙裂嘴搓搓摔疼的膝蓋,有點破皮,但不礙事。

  手中的盧米散了一地,她顧不得疼痛,急急地拾起那些錢,但怎麼數就是少了半數以上,倏然她眼尖的看到石地縫裡來有一些,曲起兩指就往縫裡掏,就在這時,一陣狂風襲來,她還不及警覺,那及膝的裙子便不偏不倚地飛了起來,同時,一聲又長又可惡的哨音響起……

  又、是、他!
 
  少女薄薄的臉皮瞬間爆紅,忍住回頭罵人的衝動,她深深呼吸幾口氣,壓下滿腹懊惱,繼續搆著石縫裡的錢,假將什麼事都沒發生。
  
  「欸,小褲褲,妳幹麻不理我啊?」皮亞試著叫了幾聲都不見她的反應,心中感到奇怪,便自動走到她眼前,不料這丫頭依然當她是隱形人般,努力挖著拿不到的錢。
  
  「喂?丫頭、小褲褲、凶暴的母老虎、威德老頭家的小鬼……哇啊!痛!」白衣少年說到一半便感到腳上一陣熱辣辣的痛,低頭一看,才知少女在他沒留意中搬了塊石頭砸他腳!
  
  「妳──」他才要出聲,就看到少女像使脾氣似的轉過身,也沒想到自己正不雅的坐在街上,這孩子氣的舉動倒令皮亞啼笑皆非。
  
  他總算知道威德老頭為何老是氣得牙癢癢、卻拿她沒法子了。
  
  真聰明喔,竟跟他來陰的,使完還鬧個脾氣要人哄。
  
  皮亞眼睛轉了轉,瞬間手裡多了一把盧米,他壞心地笑道:「唉呀!怎麼有那麼多錢跑到我手裡啦?嘖!老天爺真厚愛我呢!」他嚷得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少女縱使再忍耐卻也滿腹好奇,見她上勾了,他忍不住又放慢了說話速度好讓她聽清楚。
  
  「一∼二∼三∼四∼五∼六∼七……哇啊!真是賺到了,竟有十、四、個、盧、米、耶!」
  
  說到最後,少女再也忍不住的轉身,她終於知道為何錢總是找不齊了,大半都被這傢伙撿走了!
 
  「還我!」她氣鼓鼓地說道,伸出手一臉凶巴巴的樣子,白衣少年見狀忍不住心裡暗笑。
 
  這丫頭雖有點小聰明,可那性子就是太直了,呵呵,真好騙喔∼∼
 
  他故作心虛狀將兩手藏起來,吹著口哨,頑皮的對她眨眨眼,但那模樣在少女眼裡分明是作賊心虛。
 
  「妳說什麼?我沒拿妳的東西呀!」他無辜地搖搖頭,但雙手依舊藏在身子後。
 
  少女皺起了眉,懊惱地再道:「你有!還我啦!錢!」沒了這筆錢,她要怎麼跟老闆交代啊?肯定又會被罵死的……
 
  「錢?沒有沒有!我沒有拿妳錢,那錢是我撿到的呀!」他頭搖得似波浪鼓,打定主意戲弄下去。
 
  「那、那是我……」我掉的!不知該怎麼說,少女心急得差點咬掉舌頭,卻仍說不好完整的意思。
 
  「唉呀?小褲褲妳搶錢呀?有道是不義之財不可取,怎麼……沒想到妳這麼不講理呀。」他笑笑的道,還不忘損她一句。
 
  聽也知他是打定主意不給了,少女氣惱得想拿第二塊石頭砸他,但終究沒這麼做,她忍不住委屈地道:「我……我會被……罵,你錢、錢還我呀!」
 
  皮亞打蛇隨棍上,一臉賤樣地笑,「嘻!但這錢是我的呀,沒道理平白給妳,不如這樣吧,妳香我一口,我就把這些錢通通給妳唷!只要、香、一、口。如何?很划算吧?」他如意算盤打得精,湊上曬得黑黑的臉,等待佳人的一吻。

  小褲褲可愛得緊,被親一口算他賺到了。

  少女見他這般無賴樣,覺得自己像笨蛋一樣被他耍著玩,不甘心和委屈同時湧上,忍不住紅了眼眶。「你、你……你這……怎……欺負……」眼淚淅哩嘩啦的掉,少女心中又氣又惱又無措,在這裡生活半年多,還未給人欺負得這麼慘。
  
  說哭就哭,皮亞著實嚇了大跳,怎麼這小褲褲這愛哭哩?他、他不過是開個玩笑嘛!
  
  路旁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對著此景指指點點,其中有些認出大哭的女孩就是骷髏餐館裡的小侍女,幾位欲護花的年輕小夥子摩拳擦掌,就要跳出來教訓這個可惡的皮亞。
  
  皮亞見四周討伐聲越來越大,不禁感到頭皮發麻,「小褲……啊不,丫頭,別哭呀,錢、錢還妳了,拜託妳就別再哭啦!」他手忙腳亂的將盧米塞進少女手中,墊起腳尖就要閃人。
 
  他才拔腿開溜,殊不知那兒生來的肉牆擋住去路,硬生生的給彈回原位,待他要細看,一聲暴喝令他耳熟得心中生疑。
  
  「格你老子!哪個臭小子欺負老子女兒?活得太膩了是吧!」剛剛擋住白衣少年去路的幾位壯漢粗魯的推開圍觀村民,一駝背男人自人群中走出,嘿嘿冷笑,一雙佈滿紅絲的暴凸雙瞳死盯著呆望著他的少女。
  
  少女認出來人,想起他們提著魔獸首級的殘暴模樣,不禁怕得後退幾步,眼淚也忘了掉,發白的臉色一看便知其中有異。
 
  皮亞看著少女恐懼的表情,再看看那些凶神惡煞的傢伙,心裡不住犯嘀咕:要死!這幾隻大章魚若一起撲上來他可跑不掉哩!
  
  「嘿!駝子你在說笑話嗎?若你婆子生得出這嬌嫩嫩的小美人,龍龜都會起床生雞蛋啦!」他皮皮的打哈哈,後退幾步,同時不動聲色地將少女往後推去。

  但他這個小動作可沒逃過駝背男人的眼睛,對方頭一努,身後幾名壯漢就朝白衣少年撲去。
 
  那丫頭可是骷髏的心頭肉!逮到她,到時骷髏還不是他們的掌中棋?「小賤種,死到臨頭還耍花樣?打!」

  駝背男人越想越興奮,乖戾瘋狂的神色令白衣少年大嚷不妙,幾隻大章魚的來勢洶洶,他看苗頭不對趕緊抓起少女的手拔腿逃命去!
  
  「別讓那小崽子跑了!抓那個小丫頭!」

  少女被皮亞推過來拉過去,幾次被抓住手腕,但白衣少年總有辦法使她脫身。駝子狂喝,他邁出步伐就要靠近正在逃竄的兩人,但在瞬間他突然看到什麼似的而定住,一臉驚愕的看著少年比飛鳥還靈活、比游魚還滑溜的身手……

  「為老不尊、以大欺小!你駝背是活該!」皮亞靈活地絆倒擋路狗,不忘大聲的嘲弄幾句,左鑽右鑽和少女一起閃入人群中,而那些壯漢則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跑向對街不見蹤影。
  
  「蠢材!」駝背男人收回震驚的目光大罵,此次得手不成,下回可沒這種好機會了。
  
  他瞇起眸子,突然對其一手下命令道:「去查查那小子是什麼來歷。」若他沒看錯,那可是當年海龍神響鐺鐺的軍師之揚名身法──踏浪,其靈巧比飛鳥游魚還勝三分,怎這招會在一小鬼身上見著?
  
  「格老子的……」想到其中的可能性,駝背男人不禁憤恨地咒罵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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