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久不見
撐過學校的繁忙課業,很幸運地,不,應該說本來就要,那就是...我畢業了.
沒有原因,我毅然選擇就業,放棄升學的途徑,試想著自己,將來所要面臨的種種考驗.
本人無一技之長,也沒有俊俏的面孔,更沒有強壯體魄,一直很煩自己到底適合做什麼工作.
回到家中,在跟母親在經過幾次討論,因為顧及到富田鎮中的工作難求,又不想離家太遠,便轉而到夏目市工作.
可是母親卻希望我自己一個人去外面討生活,不希望我常賴在家中,會變的懶散,自己去外面闖闖,這樣才可以學的更多.
母親說的也是沒錯,但我還是捨不得離開家母,只好先答應她說.於是,我便開始在夏目市中展開了我的社會生活,順便住在當地,空閒時會回來看看老人家.
剛開始,我的手中是領著母親辛苦存來的三萬元,到夏目市中租了一棟月租費三千元的十幾坪小房子,那間房子實在談不上豪華,還有點簡陋,但我也沒有顧慮太多.房子再小,只要足以容身就可.
接下來的我馬上去駕訓班中考取機車駕駛執照,並用分期付款方式先預購一台輕型機車供我自己使用.
對我而言,這些先前動作都只是人生剛起步的準備工作,以後要獨立面對的事情還很多,自己是一點也馬虎不得.
有一段不短的失業日子,好不容易自己終於找到工作,每天早上5-8點要充當送報生,中午12-22點就在文具店裡充當外場人員.
工作雖然很累,可是生活卻也過的踏實,至少有段時間我知道自己還算是有事可做.
..
猶還記得在當送報生的日子裡,每天早上4點45分就得準時起床,然後趕到報社樓下拿取發送的報紙.
夏目市說大其實也還好,說小也真的不小,在我就學的3年時間,雖然是在夏目市中就讀,可是自己對於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說句老實話,其實不是很清楚;學生時代的我,壓根兒就沒想過出去逛街,一下課就馬上回家,常跑的地方也幾乎都在學校週遭;而那些地方也都是恐龍那一夥帶我去,否則我始終不會想去那種地方.
說到恐龍我也很久沒跟他連絡,不知他過的好不好,還有那位叫做綠子的小姐….也是一樣,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她…是否依然一樣.
言歸正傳,剛開始我的送報生活,其實是一團糟,一堆路名招牌等等,我都搞不太清楚,有時候也會送報送到自己迷路.想來真好笑,還有一次我還被路上的一隻野狗追著跑,換個方向說,就是我很怕狗,怕到連一隻口愛的拉布拉多犬,我都避之而為恐不及;當時在情急之下,還把手上的報紙當護身符,拼命地往那隻狗身上丟,結果那隻狗雖被趕跑,但手上的報紙卻已全部丟完,為此我還被自己的老闆給臭罵一頓.
但也因如此,走過許多大街小巷的我,才能夠真正知道自己所住的城市是怎樣的地方,也能知道它真正的美.
夏目市是座發跡極早的老城市,東部環山,西部近海,有俗稱8道4勝2橋1景,這是什麼意思,那就容我慢慢說下去.
8道簡單說就第1大道,第2大道........第8大道,是著名的8大道路,橫貫整個市中心,我所經過的第7大道就是其中一條.
4勝則是4個觀光景點,分別是許願湖,參天神社,博多廣場,賞海台.這些地方以後若有空我會逐一介紹.
2橋則是旭川橋,野上橋,兩者都有其重要地位,旭川橋是通往沿海一帶最著名的橋,全長5公里,沿途可以見到許多奇特的海洋美景,而野上橋雖然不若旭川橋那樣出名,但它卻也是前去博多廣場的重要道路.
1景則是3年1度的煙火大賞,過去是為驅邪而設,但隨著時代變遷,已經儼然形成本鎮的觀光特色,而且更因為3年一度才舉行,使得這項慶典更是成為全國矚目的焦點,阿對了,忘記說明一件事,舉辦地點都在博多廣場,由於深怕場地太小,煙火表演怕有安全之虞,觀光客也可從野上橋一覽博多廣場全景.
簡單介紹之後,相信大家應該可以稍微了解我所居住的城市,好了,廢話不多說,接下來還是得回歸到我本人的故事.
..
在我送報的那段時間,有一戶人家,令我印象極為深刻,是一家是早餐店,開業至今有10幾年,算是一間老店;每當我送報到他們家時,老闆及老闆娘總是會親切端上一碗熱騰騰豆漿以及一份香噴噴蛋餅來招待我.
老闆身材有些微胖,但臉上總是保持笑咪咪的模樣,像個彌勒佛似的,做人相當海派;老闆娘則是瘦瘦高高,感覺相當慈祥,但並不多話,幾乎都是那位海派的老闆在搶話.
<喂~~早阿,少年耶,辛苦了今天又看到你.>
老闆一如往常笑著對我說
<恩老闆,老闆娘你們也早.>
<來,今天老子高興,按照慣例送你一盤蛋餅及豆漿,不用錢.>
話說完老闆便將餐點送至我面前,我不好意思說著..
<阿~~那怎麼好意思,每次都這樣麻煩.>
<喂,別說那麼多客套話,吃就吃,客氣什麼,到現在你也吃了我好幾次早餐.>
<對阿,年輕人吃就吃,又不會怎樣.>一旁的老闆娘也附和著..
<呵呵,老闆說的好.>
跟他們真的算是有緣,第一次跟他們見面就覺得特別投緣,每次跟他們共處在一起,就好像在自己家中,跟家人一樣,相當溫馨.
<少年阿,你中午還要上班喔.>老闆又問著
<恩,我12點還要去文具店工作.>我點頭說是
<是喔,少年阿現在社會有你這種年輕人已經不多,做事實在又古意,你就跟像當年的我,唉~~~>
老闆話講到一半時,突然嘆了口氣,我覺得奇怪,便好奇問著..
<怎麼了,老闆?>
老闆摸一摸自己的頭,笑著說..
<也沒什麼,只是因為自家有位愛女就跟你不同.>
<愛女....>
<恩我的那位愛女,是個怪胎,每天就喜歡到處往外跑,工作有一個沒一個;上了二專之後,也定不下來,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你看看現在幾點,太陽都曬到屁股,還不上學....>老闆指著自己的手錶說著..
<好了老伴,在別人面前少說自己女兒不是.>一旁的老闆娘忙著要阻止老闆說話
<我就要說....>老闆並不理會老闆娘的勸阻,還是繼續說
<呵呵呵....>我不禁莞爾一笑
他們家就是這樣,有話就說,直來直往,只是,我有時候會很好奇,那位老闆口中所說的女兒,是不是過去我見到的那位綠子,因為那種口述的感覺真的很像.自己是很想問,但也不知為何,最後我還是收口.
拜別他們一家人後,我還是得趕緊去送完剩下報紙,其實也沒剩幾份.因為按照以往送報路線顯示,在將報紙送到他們家後,手中的報紙,也沒剩幾份,隨便晃晃就可以做完,所以我才會有空閒時間來陪他們聊天.
看看時間已經7點05分,也不早了,還是儘快送完,趕緊收工吧.
..
相較於白天的送報生活,中午至晚上在文具店生活就顯得單調且煩忙.
每天就要負責文具的點收,物品的搬運,客人多的時候,自己還得站在前線負責算帳.
我不太會算錢,鈔票白花花在我眼前,自己一點都不開心,還深怕自己會算錯.
而每星期都會定期開一場檢討會議,店長總是會用著激進的態度,要我們員工多多加強服務態度,顧客第一,服務至上等種種相關名詞,千篇一律,說真的,耳朵聽到最後都快要長繭.
雖然工作期間倒是可以間接接觸不少的漂亮妹妹,可是對我這個一天上班12-14小時的人而言,再多體力都不夠用,上班能不打磕睡就謝天謝地.
<歡迎光臨>
又是一句老掉言的迎賓詞,晚上8點多,離下班只剩不到1個多小時,但自己的眼皮像是被膠帶封住,已經快要睜不開,真的很想快快地滾到被窩中冬眠.
這時,在我眼前來了位小姐,長的如何倒是沒有特別注意.
我只有看到她的背影,好像很高,染著一頭金色短髮,帶著黑色墨鏡,穿著有肩帶工作褲前來,走路大搖大擺,倒挺威風.
過不久,她買完想要的文具後便大步離去,那時的我正站在店門口附近,她正走到我面前,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有停下來看看我,但停留時間不長,很快地,她也離開了那間店面.
當時自己因為帶著小帽,有半張都被帽沿遮住,加上精神不佳,整顆頭始終都是低低地,我跟那位女子就這麼不經意錯過.
她長怎麼樣,感覺很熟悉,眼皮快要閉上的我,突然有個棒槌直落落地敲擊我的腦門,讓我瞬間清醒,回想到剛剛的情景,剛剛的那種感覺.
阿~~~這時才回想到,對了,她應該就是綠子,不,一定就是她,綠子沒錯,我的100%直覺是不會判斷錯誤.
當自己想要回頭找她時,她居然已經消失不見,這真的是她嘛?
好像錯過什麼,卻又說不出口,談不上喜歡她,只想問她好不好,這種感覺真的很難講,我想..若有下次,再碰到她,或許我會將那些話通通說出口.
..
星期天,是我一星期期中唯一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日子.
一個星期疲憊,我想在今天總算可以有個短暫休息.
很難得地,我那位許久未見的好友恐龍兄居然打電話找我,許久未曾跟他連絡的我,聽到他的訊息,心情著實變的很開心.
傍晚,他約我去一間冰店,跟他一起訴說過去.
自畢業後,有2-3個月,他的頭髮已由一頭長髮修剪成清爽的短髮,感覺上變的更加成熟,算是有歷經社會磨練吧.
那一旁的他是否會覺得我也是這樣呢?
我跟他同時點了碗紅豆牛奶冰來吃,剛開始,彼此間的話題倒還沒那樣熱絡,都還在享受這些冰品之時,恐龍此時眼睛卻不斷向外張望,好像是在看那些大街上的辣妹,不久他笑著對我說..
<操,外面那些馬子長的真差,真是遜爆了.>
<阿~~呵呵恐龍兄看來你的個性還是沒變阿,還在窺妹妹喔.>
恐龍笑著笑,不久他對我比了比小指說著..
<呵,鳥窩離開這麼久,你到底有沒有這個阿?>
<那個?>
<這個阿.>
我實在搞不懂他比小指的意義,又好奇問著..
<乾脆點你就直接說好了,我真的不懂.>
恐龍嘆了口大氣
<唉~~就是恩恩,你難道沒有跟女生那個恩恩嗎?>
<阿~~~~~~~~~沒...有>我有點不好意思說著
<哈哈,我就知道你沒有,來改天我帶你去試試吧.>
恐龍的笑聲真大,讓整間冰店的人都聽到,我實在是很擔心他那大嗓門又會講那些有的沒有.恐龍不在意是沒關係,但我卻是相當在意,不得已,我連忙轉移話題.
<不了,謝謝改天吧,對了,恐龍離開學校這麼久,你現在是做什麼工作.>
<我阿,唉~~~當然是在我老爸的木材行工作阿,真是的,累都累死了,你看看,我身上的肌肉是不是更黑更壯,我可是有練身體,身上已經有練出六塊腹肌.>
<呵呵是喔厲害厲害.>
<對了,鳥窩那你現在是做什麼工作阿.>
<我喔.......>
我將這幾個月工作近況都告訴他,順便在一旁也問著其他同學的進況.
<對了那其他同學呢?過的如何?>
<唉~~畢業過後很久就都沒有連絡,你相信嗎?你是我至今唯一有連絡的同學.>
恐龍給我的回答,我倒是有點驚訝,沒想到過去在班上風雲人物,居然會這樣.雖然我不清楚他為什麼要這樣說,但可以確定地,他真的是把我當成他的好朋友,而我也是一樣.
接下來跟他的聊天就都是些八卦話題,但卻都圍繞在女生身上,對怎樣的女孩該用怎樣方法去追,他儘可能把他所知道泡妞方法傳授給我這個情場光棍;有時候聊著聊著會變成在聊禁忌話題,一些不堪入耳的詞彙通通出現,其實我也是會說,只是我不太敢去表達,也只有在與恐龍在一起聊天時,我的嘴巴才會不小心說出.
<鳥窩,你看外面那個女生,長那樣高,還穿著高跟鞋,瘦的跟竹竿一樣,染著金髮,穿著拉里拉塌,走起路來一搖一擺,好像有喝酒,我看她鐵定是出來賣的,你說是不是.>
恐龍指著窗外的對街馬路,有位女孩就站在那裡,走起路來搖搖晃晃,恐龍就這樣說著
<喔,是阿,我看看,恩是那個女生~~~~~~~~~~..阿>
我照著恐龍所指方向去看,本來也只是好奇心趨使,但沒想到,該說是緣份吧,我又再一次見到那位女孩......綠子
很快地,我馬上跑出店外,在道路一旁的她像要騎車離去,但看到她那副醉醺醺的模樣,我很替她擔心,是否能安然回家.
我想大聲呼叫她的名字,但是喧嘩汽笛聲早已掩蓋我的小嗓音;要穿越馬路去找她,但馬路上的車子太多又讓我覺得危險,不得已,我也只好繞道到另一頭的天橋上去追她.
可是,當我飛快地走下天橋時,她的人卻已經消失不見,我又再一次錯過了嘛?
回到店中,恐龍很好奇地問著我..
<怎麼呢?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緊張過,你去追誰阿,女朋友喔?>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稍事休息,緩和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才向他回答..
<她.....是一個我想見的人.>
恐龍雖然聽的似懂非懂,但這就是我的回答.
..
隔天,我又得起了個大早,進行我那平凡的工作生活.
同一個星期中,我同時見到她兩次,卻也錯過她兩次,真不知上天是否能再給一次機會,能否讓我再見到她第三次.
來到早餐店,這就表示我今天的送報日子,也快要結束,或許因為接連地錯過她兩次,讓今天的我心情顯得有些不太好,感覺很累.
<少年阿,今天怎麼了,心情不是很好喔.>
<阿~~沒事,你誤會.>
唉~~~連老闆都知道我今天的心情不好,自己真是不太會偽裝.
依照慣例老闆仍是會請我吃一份愛心早點,日子久了,大家都熟悉,明知不好意思,但我還是很不客氣收下.姑且不論這是不是吃霸王餐,但最起碼那是老闆的心意.
吃到一半時,我聽到後面有人在對話,是兩位女生的對話,但兩者的聲音卻是大不相同,一個比較成熟,另一個卻顯得有些稚嫩,聽談話內容便知是她們母女,可是好像不是在聊天,反而是在鬥嘴.
<媽,討厭啦,我昨天的課本怎麼丟了,幫我找一下嘛?今天要考試阿.>
<哼,誰叫妳昨天喝酒喝那麼晚,自己的事自己處理.>
<厚,媽~~別這樣.>
<....好啦好啦誰叫我生了你這個女兒,我再幫妳找看看.>
<恩謝謝媽媽.>
那位母親硬是坳不過女兒的苦苦哀求,還是軟下心幫忙她找,過不久母親好像有找到課本,那位女兒連忙向母親道謝.
奇怪,這應該不過是很普通的對話,可是,我卻對那位未曾見面的女孩,甚至於說是她的聲音,感到有些熟悉,很像是認識的人.
不久,她走出來,身上的校服沒有完全紮進裙擺內,頭髮還亂蓬蓬的,像個剛開封的冬粉一樣;一看就知是剛睡醒的樣子,只是當我的目光逐漸由她的衣著轉移至她的臉龐時,仔細一瞧...
阿~~~我想......不用多說,一看就知,她,就是綠子,一個我不曾忘記的人.
走到外面的她也望著我看,也著實驚訝了一下,從我們彼此的表情就看的出來,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
她的那雙金魚眼依舊偌大,我的這顆鳥窩頭依舊捲鬃,我們都透過這最明顯的特徵來確認對方.
有段時間像是暫停一樣,我跟她之間好像要講很多話出來,卻又說不出口,很多的動作言語都停頓了....
最後那段時間又由暫停回到流動,那回復的瞬間,我們同時間說出同樣一句話....
<好久不見.>
這就是我們再會時最想要說的話..
.......好久不見

~~我好久不見她的霸道
我好久不見她的蠻橫
這段時間的好久不見
想念她卻是每天都見~~

~~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