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別了令我生錯覺的阿肥和拚命埋頭苦幹的花子。步出辦公室；還揣想著阿肥和
小聾女的關係。人，難免八卦，對他們的交往狀況我倒是沒有太大興趣，有興趣的是
為什麼這樣的花樣女孩會選擇那樣的痴肥男子？

　　「你想問我什麼？」

　　「啊？什麼？」天外飛來一筆的問題。至此，她的視線還是沒在我身上多做逗留
。

　　「為什麼他要找我來？為什麼他要你帶我逛校園？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一連串的疑問句正是我所疑惑的。但真正疑惑的是：她怎麼
知道我在想啥？

　　「嗯，我是很想問，但是如果妳不想答的話就別說了。」

　　「他是我舅舅。」

　　「舅舅？」哇，我的腦袋呢？肯定是被嚇得掉在地上了。

　　「舅舅就是媽媽是兄弟，阿姨就是媽媽的姊妹，叔…」

　　「我知道那名詞，只是覺得很驚訝；原來他是妳舅舅啊，可你們還真不像。」

　　「哈…你的下巴快掉下來了；舅舅是個好人，我喜歡舅舅，只是胖了點。」

　　第一次看見小聾女的笑容，真是甜得過份，連蜜蜂都捨不得沾惹那唇，就是那種
甜。我不會說那是美麗，因為形容美麗似乎太過普通了。

　　突然；她閉上雙眼，仰著天，不做什麼。停著。我也不做什麼，就只是看著她的
側臉發呆，然後，郁婷的臉又佔滿我的腦海。

　　「妳在做什麼？」耐不住性子的我，還是問了她。

　　「蒸發。」

　　「什麼？」難不成她是蒸籠？

　　「如果可以蒸發自己，那麼就不再是自己了。」

　　「‥‥」抓抓後頸，深覺住在地球的外星人還真多。

　　「天空、雲、風，你想成為哪一個？」無來由的一句。

　　「啊？…風吧。」

　　「為什麼？」

　　「雲的變動，在於風的牽動。」突然想起郁婷留下的話：『天空之美在於雲，雲
之美在於風。』郁婷在我心中是朵飄忽不定的雲，多麼希望自己就是那陣風，吹動她
心中那片情海。

　　「天空；天空雖然守不住雲，但是卻守住了自己的心。」

　　「做了天空，就得做一輩子的藍天了。」

　　靜默。她突然張開雙眼。

　　「我長得漂亮嗎？」

　　「啊？」

　　「剛才就想問你了，我長得有什麼不同嗎？還是臉上有東西？不然為什麼你一直
看我？」

　　「呃‥妳對我有印象嗎？我們見過面耶！」

　　「見面？什麼時候？」

　　「上個星期六，在火車上。」我試圖挑起她的記憶。

　　「你的橋段太老套了吧！」果然不奏效。
　
　　「不是，我不是要和妳搭訕，是真的，我們真的見過，那時候妳手機響了，我就
點妳肩膀要妳接電話，後來妳還問我到哪裡了，我說板橋；記起來了嗎？」

　　「‥‥」望著我，挑著眉，搖著頭。她病得真的不輕。應該做一次X光掃描，掃
描這顆拿來裝飾用的腦子。

　　「我們真的見過‥‥算了，不記得就算了。」

　　「為什麼一定要我記得你？這，很重要嗎？我們現在認識就行啦。」她拋了個微
笑給我。

　　「您好，我叫慶漢寧。」伸出細嫩的手。

　　「呃‥您好，我叫石田光，妳叫我阿光就行了。」

　　「嗯。」

　　為何一定要讓她記得？是一種不認輸的魄氣。本公子也不是歸類在普通的那一塊
啊。可能真如阿守說的，我實在無法給人留下什麼深刻印象。我和包子有親戚關係，
這是不可否認的。再說我和小聾女的相遇相識，只是閃電碰上打雷，沒有太多意外和
突然，只是自然的行進而已。我真是無需把自己放進小說裡美化自己。

　　一會兒，她依舊在行人體「光合作用」，好似我說的話，她一字也沒吸收進去。
真怕她把靈魂也給蒸發掉了。學著她，一呼一吸。吐吶之間，一股芬香從我面前飄過
，不是５５６６，是５６６。

　　停住。她睜著清澈雙眼，在她眼中我看見自己，眼泛微光，後來‥‥

　　她；吻了我。

　　訝異，該是；歡喜，該是；沉醉，該是；罪惡，該是。舌頭，不該是。

　　「送你的禮物。改天再找你玩，拜。」

　　短短三秒鐘的時間，她，就奪走了我的初吻。幹嘛幹嘛，吐什麼吐，你又知道我
這不是初吻啊？我指的是被陌生人「初次強吻」。不過，這吻讓我飄飄然的，彷彿看
見佛光寺的大佛，後來，佛祖打了一掌在我臉上，正想抬頭罵髒話時，卻見著郁婷哭
泣雙眸。

　　懷著一顆憂喜參半的心回到教室。英修身邊圍繞著學妹，他又開始迷惑那些遊走
在歹路邊緣的女孩兒。阿守則是專心的看著貴賓寫給他的情書。我總說我們三個阿守
最幸福；遊走在愛情白痴與愛情天才之間，他是個極度浪漫也是極度庸碌的情人。對
著一封情書痴笑的矬樣，我也大概猜得出來那封情書到底是啥內容了。

　　「阿守。」

　　「怎麼現在才回來？美眉都被英修把走了。」

　　「就算我還在，美眉也是他的，沒差；嘿，我剛才碰到小聾女了，後來她竟然親
我。」

　　「蝦米？」英修掙脫了學妹的層層包圍，往我這方奔來。他是順風耳嗎？

　　「很突然，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等等，你說的沒頭沒尾的，到底是在說啥？她親你？怎麼會？」英修急迫地想
知道些什麼。

　　後來，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們。
　
　　「靠，原來有這麼好康的事，早知道我剛才就和你一起去，真可惜。」

　　「她還真大膽耶，她‥喜歡你啊？」阿守瞪大雙眼。

　　「怎麼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她根本就沒認出我來，對她來說，今天是我們
第一次見面耶；說是一見鍾情也太勉強了吧。」

　　「說得也是。」

　　「這種女孩，一、精神有問題；二、性飢渴患者。」英修掐指一算，學著道士口
吻。

　　「廢話，這還用說，一定是二的啦。」本壘從我們身旁經過聽見了些，插句話說
。說完，還和英修來個GIVE ME FIVE。

　　側著腦袋瓜。班導進教室，學妹一哄而散。班導交待新學期的主要事項，我的腦
子可怎麼也擠不進什麼東西。


附註：舊作新貼（原名－天空的香氣）。此為未修改版。實驗性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