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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 >
< 第 7 集--未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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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我沒有想過是這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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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地•愛】七 2006年 十二月十九日 初稿 2006年 十二月二十日 接稿 2006年 十二月二十八日 接稿 2007年 五月二十四日 完稿
「你想起來了嗎?」營朽坐在我的對面,用吸管攪拌著清透的檸檬汁,杯子裡的冰塊發出清亮的碰撞聲。 想起什麼?我只是想知道什麼。 「你認識清燁這個人嗎?」 「認識。」營朽輕輕笑了一下:「當然。」 「她是誰…?」 營朽停下攪拌著飲料的右手說道:「她是我前女友。」 「……什麼?」 「那是我們高中時代的事了,在她之後我就沒有再交過女朋友,她叫李清燁,小我們一歲,如果你記得的話,哈,你應該不記得啦,她留著一頭清秀的及肩短髮,不算高,160公分左右吧,是個嬌小清瘦的女孩子。」 我沉默著,思索著夢裡出現的女孩的模樣,還有,在明高門口看到的她的身影。 跟營朽說的沒有出入。 既然她是營朽的前女友,那為什麼,總是出現在我夢裡? 「我前陣子,在明高門口,看到清燁。」 營朽抬頭看著我,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不可能。」 「我真的看到她了,及肩短髮,穿著明高的制服,皮膚很白,長得很清秀,對吧?」 「哈哈…」營朽乾笑了兩聲:「你不是不記得她嗎?還有,她怎麼可能還穿明高制服,照理說也該畢業了。」 我又陷入了沉默,他低頭喝著飲料,似乎沒有想多作解釋的意思。 「我…這陣子經常作夢,夢到同樣的東西,一直到後來,開始不斷夢到清燁。」 營朽安靜地聽我說。 「啊,對了。」我輕拍了一下手掌:「你知道透這個人嗎?」 聽到透的名字,營朽的眼神變得鋒利:「嗯,知道。」 「她是誰?為什麼梓會突然跟我提到她?」 「梓她…跟你說什麼?」 「她說,我也為像忘了透一樣忘了她嗎?」 此時,營朽將喝了二分之一的檸檬汁推到一邊,雙手十指互扣,撐著下巴。 「透是清燁的好朋友,她們國中到高中都同班,感情非常好,哈哈…」 說到一半,營朽突然苦笑了起來:「感情很好,不過,最後也不然了。」 「男人跟女人果然不同吧,她們、我們…。」 「我聽不懂你說的。」營朽說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說實在的,很多事我跟你說了你未必相信,因為,當年我反覆告訴你,可是、」營朽說到一半便停住了。 「可是?」 「你沒有相信過,你選擇逃避。」 「逃避?」 「是的,那些人事物,片甲不留。」 「你就告訴我吧。」 「我們進到明高混熟了之後,學校舉辦了一場園遊會你記得嗎?」 「好像有這回事。」 「嗯,那時候是夏天,很熱的夏天,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清燁跟透的,她們當時才國三,來我們學校的園遊會玩,她們到我們攤位上買東西,於是就這樣認識了。」 我安靜地聽,一面努力思索著,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都想不起半個片段。 「之後,我們四個人經常一起出去,吃飯啦,看電影或逛街之類的,交集很多。於是我就漸漸喜歡上清燁,她是個很溫柔的女孩,笑容很純真,個性也很開朗,是個像夏天的冰開水般使人心清透沁涼的女孩子,她的存在,輕輕的,一點也不沉重,她總是笑著,為別人著想,十分的體貼。」 我想像著清燁的笑聲,還有夢裡,回過頭來的她。 「在認識半年多之後,清燁終於答應和我交往,那時候,我真的很開心。」營朽微微俯下頭。 「像夢一樣吧。」他微笑道。「至於透,她是個很甜美的女生,長髮及腰,總是靦腆地笑著,有著一雙圓而大的眼睛,在學校很受歡迎,不過她一直都沒交男朋友。」 我對透這個人的印象,可以說是零,所以無論營朽怎麼描述她,我都想不出半個影子來。 「後來她們兩個順利考上我們學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呢…」營朽又低下頭。 「我和清燁交往的時間只有半年而已,分手,也是在像剛認識時那般炎熱的夏天。她們來到明高後,我和清燁愈來愈疏遠,她總是沉默,變得沒什麼話好說。就像白開水一樣,愈來愈淡、愈來愈清…」 「我不想怪你。」 「什麼?」 「我們的分手。」 我頓時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清燁也是你的前女友噢。」營朽盯著我的雙眼,沒有眨一下眼睛。 我一臉茫然。 「我們分手之後,隔了兩個多月吧,你和清燁交往了。」 一聽見營朽的話,我的思緒硬生生被敲斷,就像是腦中的某一條線,一瞬間被斬斷。 「我…和清燁?」我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是的,我想…她喜歡你很久了吧,尤其是在進到明高後,對你…。我看得出來她真的很喜歡你,她和你在一起時的神情,跟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她是杯清透的水,那和你在一起的她,就是杯充滿甜味且令人精神一振的汽水了吧,哈哈,不知道這麼比喻對不對,她一樣清清透透的,只是比以往更開心、更活潑,每天都沉浸在開心幸福的氣氛裡,所以,她幸福,我看了,當然也就更得放下了。起初很不能接受,不過,她覺得開心才是最重要的吧…。」營朽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落漠,不像謊話。 我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臟正在大聲跳動的聲音,是緊張嗎?還是一種未知的恐懼?對於那些,過去。 「我…和清燁在一起多久?」 「兩年左右。」 兩年? 我作了一個深呼吸,下意識按住了胸口,我想,這是恐懼吧,我對於這些,一點片段都遍尋不著的記憶感到害怕,我毫無印象,毫無知覺,我之所以還能確定清燁的模樣,也是因為她出現在我夢裡的緣故。 「夢裡的清燁她…一直哭著。」我無法控制我的聲音,微微顫抖。 「她說我忘了她了…。」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既然她和我在一起那麼開心…為什麼我總是夢見她哭。」 「這要怪誰呢…。」營朽嘆了一口氣:「你吧,還有,透。」 再度聽見『透』這個名字,我的眼前閃過一個人影,那個,聲音相當甜美的長髮女孩。 「呼…我想問你,透她…聲音很特別嗎?」 「特別?嗯…怎麼說呢,她的聲音是屬於很甜的那種,但並不矯揉造作。」 「長髮及腰,長得很可愛,不是像清燁那樣清秀型的女生,而是可愛甜美的長相嗎?」 「嗯。」營朽應了一聲,側過身拿出他的皮夾,抽出一張小小的白色紙片,遞到我的眼前。 那是張照片,裡面出現了四個人,清一色穿著明高制服。 看得出最左邊的是當年的營朽,然後是我,然後是…… 「這是…清燁跟透嗎?」 營朽點點頭:「我們高二,她們高一,快要邁入下學年的時候拍的。」 我緊緊扣著照片,目不轉睛地看著照片裡的清燁,還有,透。 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聽我同學說,有關清燁的事…。」我努力呼吸著空氣。「詳情我已經不記得了,我只知道清燁後來就沒再去上學,我不懂這事究竟能鬧多大,她們…」「她現在在哪裡?」 「她?還是她們?」 「她們。」 「透的話,我真的不清楚,至於清燁…。」營朽拿了一旁點餐用的原子筆,還有一張小紙條,寫了一串電話號碼,遞到我面前。 「這是?」我盯著眼前那排藍色油性筆字跡。 「這是晰燁的電話,晰燁是清燁的妹妹,現在讀明高三年級,所以,你那天看到的人,應該是晰燁而不是清燁,她跟清燁很像。」 「你自己打電話問她吧。」
我失神地走在人行道上,馬路的車速很快,車子從我身邊呼嘯而過,但我的耳朵像是靜音了一般,眼前的事物變得緩慢,一切都慢動作在進行,沒有半點聲音,世界是黑白的,只有我身上還有顏色,噢,不,該說是,世界是彩色的,只有我,是黑白的。 我跟清燁在一起過。 兩年,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麼說來,我的確對我的高中生活有些模糊,應該是說,我不太願意去回想過去的事,每次試著去想些什麼,頭就會開始隱隱作痛,心臟也會加速跳動,那種感覺就像是,靈魂的軀殼開始動蕩不安,搖晃到讓你很想吐的感覺,心臟似乎也失去功能,整個精神飄浮在半空中,或者是另外一個次元,抓不住自己,手腳冰冷,好難受。最難受的,無非就是抓不住自己的感覺吧。 眼淚充斥胸口,可是卻想不出任何哭泣的理由,就這樣讓它屯積下去,全數喝下吧。
我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外界的聲音被隔離得更徹底了,但也因為如此,心臟跳動的聲音更被突顯了。 我拿起手機,鍵入晰燁的電話號碼。 手指有些顫抖,晚秋的空氣已經有些冰冷,我將姆指停留在撥出鍵上,看著背景燈亮了又滅。
「呼。」我緊閉雙眼。 “嘟……嘟……” 電話響了十幾聲,進入語音信箱。 我默默地放下手機,過了約莫十秒鐘,手機突然響起。
畫面上顯示著我剛才撥出的號碼。
「喂…。」 「喂?」女孩的聲音,輕輕的。 「…喂。」我應了一聲。 「請問…剛才有人打09xx-xxx-xxx這支電話嗎?」 「嗯,請問,妳是晰燁嗎?」 「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懈一。」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才又應聲:「你是懈一…?」 「我想問…」 「你終於來找姊姊了。」
我將車子停在窄巷的不遠處,步行到巷口,這是一個我從來沒來過,卻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的一個地方。 晰燁約我在這裡見面,她說,她要帶我去看清燁。 「你終於來找姊姊了。」她的聲音在我腦中迴蕩著。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我站在巷口,從口袋裡掏出煙盒,點燃香煙。 「呼……。」一種苦澀的沉重感從我胸口蔓延開來。 好重,好澀,極度的粗糙,還有極度的空洞感。 我一口一口地吸著煙,就像是要把心、胸口用力填滿般,用力吸著。
不知不覺,天逐漸暗了,我的影子孤獨地陪我站在這裡,天空被染成紅橙色,傍晚的秋風彿過,我不覺得冷,心底卻莫名地湧現了一股荒涼的感覺。對於未知的當年,我採取一種接近賣命的心情去探索,相當恐懼,卻感覺不得不去做。
「哥哥。」突然,我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迅速回過頭去,心頭一震。 一個留著中長髮的清秀女孩正站在離我約三公尺左右的巷口前,她穿著居家的短褲和帽T,是個看起來大概十七歲左右的年輕女孩。 我迅速將香煙捻熄:「妳是…晰燁嗎?」 晰燁將雙手握在身前,神色有些緊張:「是的。」 「帶我去看妳姊姊吧。」我說。 晰燁輕輕點了點頭:「好的,請跟我來…。」
我走在晰燁身後,看著她的髮絲輕輕飄動著,她和清燁真的很像,纖細而白皙的四肢,清新的氣質,就連心中藏有的,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感,也相當神似。 她走到一間獨棟的透天住宅前停了下來,接著將小前院的門打開,走上樓梯。 「鞋子請擺在階梯上就可以了。」她脫下白色帆布鞋,拿了一雙室內鞋擺在門口。 我一面脫鞋,一面環視著小前院,前院的靠牆處堆了一些雜物和大紙箱,停了兩輛腳踏車,還有一些盆栽。 我穿上深藍色的室內拖鞋,隨晰燁進到屋裡。 屋裡的空氣冷冽,客廳的透明桌子上散著當日的報紙,沙發上則披著幾件外套,雜物些許零亂地堆積在桌子底下,白色的有線電話機底座有些泛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冰冷無情的氣味。 這是清燁的家? 我安靜地看著踩在自己腳下的白色磁磚,這個房子不大,不過看來是有三、四樓左右。 屋裡有點暗,有種類似我的房間的灰藍色的暗淡感,但比起我家的孤獨感,清燁的家裡混雜了許許多多無法形容的感覺,我一定來過這裡吧,只是,我真的沒有印象。 「姊姊她在樓上。」晰燁往小走廊的方向走去,一面回過頭來向我示意。 我跟著晰燁走上樓梯,到了二樓。 二樓有三個房間,我盯著中間那道門看著,木色的房門靜靜的,裡面沒有半點聲響。 「左邊是我的房間,中間是姊姊的房間。」晰燁接著說:「以前的。」 語畢,便繼續走往樓上。 一直走到四樓,她穿過走廊一直往裡頭走,走廊的另一端有一道門簾,傍晚的陽光從那一端映照過來,我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我吞了吞口水,清燁,在那裡?
晰燁微微彎下身,舉起手來撥開門簾,我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 「姊姊,懈一哥他終於來看妳了喔。」
進了門後,我緩緩往右邊看去,頓時,啞口無言。
紅橙色的夕陽染紅了清燁的照片,她在相片裡露出了她青澀的笑容,看得出來她身穿明高制服,年紀大概只有十七歲左右。是夢裡的那個她沒有錯。 清燁的靈堂周圍放了一隻深咖啡的熊娃娃,還有一個生鏽的老舊鐵盒。
「她……。」我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 晰燁替清燁上了香,低下頭來雙手合十,緊閉雙眼,似乎正在說些什麼。 「清她…過世了…。」 在來到這裡之前,我揣想了千百遍幾年後的清燁的模樣,也揣想了好幾百遍她會想跟我說什麼、會用什麼表情面對我、會如何責怪我忘記她這麼久的這件事,或者最壞的情況是她生了重病……。 我沒有想過是這樣子。 我握緊拳頭。 「哥哥,你變好多,和那時候相比。」 「對不起…。」我試著深呼吸:「晰燁,這一切我什麼都不知道。」 晰燁安靜著。 「清燁她怎麼過世的?」 「哥哥。」晰燁從原本冷靜的表情轉變成一種酸澀的情感,她咬著下唇,舉起手來,指著靈堂上的鐵盒子。 「哥哥…!這個東西是你拿回來的啊…!」晰燁一面說,一面無法遏止地流下眼淚。 我看著晰燁,腦中一片空白,內心只感覺得到一種極度的混亂感。 「哥哥…!你怎麼可以…說你不知道呢!」晰燁從悲傷轉化成一種憤恨,她不甘心地用力抹開臉上的淚水,發出一陣一陣的啜泣聲,我看著如此年輕的她,眉頭深鎖。
「姊姊她在十七歲的時候死了。」晰燁用雙手捧著熱茶,鼻頭泛紅。 我看著放在透明桌子上的生鏽鐵盒,不發一語。 鐵盒被鎖住了,晰燁說她沒有鑰匙。 她手中的熱茶一陣一陣地冒出白煙,眼睛直直盯著桌面。 「我還記得那一天你揹著書包,到我們家來,你跪在姊姊的靈堂前痛哭失聲,你從書包裡出這個鐵盒,放在姊姊的靈堂前,你一直跟她道歉,你說,你不敢看,對不起、對不起的一直說著。那天下著傾盆大雨,彷彿上天也在為姊姊哭泣一般,透沒有來,在姊姊過世之後她就音訊全無了。」 「營朽呢?」 「營朽哥有來…他帶了姊姊最喜歡的白色玫瑰花,然後…鐵盒的鑰匙,應該還在營朽哥那裡。」 在營朽那裡? 「那天你沒有撐傘就留下盒子衝出去了,從此之後你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也沒有主動跟你們聯絡的意思,我曉得,大家都很難過。」 我沉默著,拿起鐵盒在手上晃了晃,鐵盒沉沉地,猜不出裡頭放了什麼。 「哥哥,你變好多,和那時候相比。」 我抬頭看著晰燁。 「以前的你不會抽煙的,而且…現在的你看起來很冷酷。」 「冷酷?」 「嗯,一種感覺,可能是我的印象還停留在高中時的你吧,所以…」 「晰燁,清燁她…怎麼過世的。」 「她…。」晰燁停頓了一下:「她自殺死的。」「第一個發現的人是我。」
我離開晰燁的家,手裡拿著鐵盒,失神地走向停車的地方。 天色已經暗了,我發動車子,開往自己家的方向。 行駛到一半,擋風玻璃上逐漸佈上斗大的雨滴,過了不到五秒鐘的時間,雨勢變得相當大,雨水的聲響蓋過了廣播的聲音。我啟動雨刷,雨刷快速地替我清開視線。 若我目前腦裡的所有疑慮和模糊,也能像這樣一瞬間撥雲見日,該有多好呢? 清燁是自殺身亡的,在此之後晰燁什麼都不想講了。
手機響了兩聲,綠燈亮了。 『新訊息:2』 我用右手將手機蓋闔上,把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上。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喇叭聲。 「靠!」我用力將方向盤向右一打。
“逼、逼、逼、逼…”
「請讓開請讓開!!讓擔架過!」 「請問報案者是哪位?」 「喂!?我們需要拆除車門,二組!確認一下車子是否漏油!」 「器材!」……….
『我們現在看到的是建行與崇德交叉口,現在正好是介於交通狀況最混亂的時段,加上今天的天候不佳,雨勢比原本預估的還要猛烈,交通意外就這樣發生了。這次嚴重意外事故的肇事車輛為一輛大型載貨卡車,當時載貨卡車正行經建行與崇德路口,與黑色轎車發生碰撞,黑色轎車隨即衝撞左方安全島,車頭全毀,詳細肇事原因尚在調查當中,這起嚴重車禍使得此處交通暫時癱瘓,黑色轎車駕駛人為一名23歲的年輕男子,經查明後確定黑色轎車駕駛人為靳峰企業董事長靳允龍之長子靳懈一……』
雨水流進我的眼睛裡。 周圍好吵,顏色全部混在一起,我的視線沒有焦距,就像翻進水桶裡的調色盤,什麼都混在一起了。 隱約可以感覺到旁邊有道紅色光線不斷閃爍著,我想,擋風玻璃是破了吧。
好冷。
聲音愈來愈遠。 我想我全身是濕透了。 全身僅有的力量都聚集在我身體最深處的地方,支持著我微弱的靈魂…
清燁穿著一身純白色的連身洋裝,回眸一笑,邁著輕盈的步伐,消失在轉角處。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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