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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7 集--未完結 >
  輸入集數 7/9
3/30/2007 11:34:16 PM
佩姬戴恩斯
附註:第三章 芙亞•法朵 章之二
 

3-2

真龍導師的石塔中,芙亞漸漸感到溫暖,惡寒被驅離,但內心那股殘缺的感覺,卻仍盤旋心頭,那是個傷口,總有一天會痊癒,只是需要時間。

法朵瞧著孩子,她明白孩子與過去的自己相同,急欲得知答案,希望理解一切;她們同樣被那有翼一族震慑,自然會有同樣的感受。

「妳太躁進,不夠堅強卻妄想得到知識,是愚昧的行為。」
法朵一向不懂憐憫,而關於那些書物的談話,她多少也都聽了進去;一個逃避者、懦夫,又或者是變態,她想,帶點鄙視。

芙亞沒有說話,她垂著頭,法朵不禁懷疑她有沒有把話聽進去。

「它們說的是真的,是嗎?你是個男孩,卻使用女性的身份登入?」
法朵亦討厭拐彎抹角,就如同她一頭火紅的頭髮那樣,炙熱、直爽。

芙亞只是點頭,她面無血色、憔悴,彷彿將死之人,事實上倒也相去不遠。

「你明白這麼做的涵意?這是個遊戲,但也不只是個遊戲,是現實!你不能重來,就像你無法知道自殺後會不會有來世一樣。」

仍只是點頭,氣若游絲,如風中的殘柳。

「縱使如此,你依舊堅持?」
女子橫了女孩一眼,表示不屑。

想重生,想得人喜愛,在最一開始,芙亞便強烈的想擺脫過去,但終究,她依舊是她,芙亞仍是弗亞,不會是第二個人。

她心中的傷仍在,由現實而起,又或自適才而來,那些遭遇、咒與真名在她心裡鑿了一個又一個大窟窿,淌著血、流著無聲的淚。

那落漠的神色,就算是不善憐憫的法朵,亦糾了糾眉,軟了心,用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溫和語氣道:
「想理解牠們,可以來找我,我是真龍導師法朵,這座石塔,隨時為妳而開。」

芙亞瞪大眼,她不太相信有人會對她這麼好,更何況還是那個她一直帶有一絲懼意的紅髮女子。

法朵詠了真名,但變換了該有的音調讓真名失去效力,她對芙亞說:
「這是這裡大門的真名,這裡的書妳可以隨意翻看但不可帶走,我不常在,妳進來見到我也不必打招呼,盡管取妳所需,不要吵我便是。」

真龍導師不由得氣惱起來,為了自己的矛盾。

一下子叫芙亞來找自己,一下子又叫她別來煩擾,這兩相矛盾的話,全出自她不成熟的口,她討厭心軟的自己,但又不自覺對這個和自己相似的靈魂伸出手,想拉住她。

對於這粗理粗氣的援手,芙亞沒有反應,只是呆愣著,但比之剛才那失魂的模樣,已經多了少許生命的花火,法朵這麼覺得;所以,她決定給芙亞一擊,讓她醒醒,於是低吼:
「記住了嗎!」

芙亞像大夢初醒,拼命點頭,之後打了鞠,轉身奔下石塔的階梯。

紅髮女子靠上床,輕揉自己的額,聽著那稚嫩的聲音在下頭詠著真名,聽著自己庇護所前巨石升起再落下,聽著孩子漸遠的腳步,嘴角再藏不住那抹笑。

她彷彿想起二十年前,一個和芙亞感覺極相似的小女孩,剛登錄遊戲,無憂無慮的在這所學校遊走,和她最好的朋友一起;她發現龍寓,她欣喜,喜於發現這個獨一無二的秘境,她隱而不宣,只告訴自己最忠誠的友人,期待兩人一同踏進那裡。

但龍對那位友人發動攻擊,她錯愕、驚恐。

她永遠沒辦法忘記,龍牙刺穿那具軀體,猛然甩出的那一剎那,鮮血如泉,悲鳴刺耳;但卻永遠也想不起,那之後的事,她只知道回過神來,她自己沾了一身鮮血,身旁再沒有龍,只有遠處那具變形的屍體,與那名青袍的長者,他慈祥的摟住少女,讓少女的血與淚,沾滿青袍。

「苡瑟…」
法朵喃喃自語,想著自從死亡後,再沒出現過的好友,她究竟是真的死去了,還是雖活著但被死亡擊倒?

龍…龍…龍!可恨的智獸!

更可恨的是,自己體內的血,卻對那智獸瘋狂的熱愛,她鑽研這有翼的一族,因為愛亦因為恨,她愛它們飛翔時的體態,卻恨得多次追獵龍,利用咒法與天生御風的天賦,在空中與龍相搏,她束縛牠們,殘忍的將牠們撕裂,只因那些龍與少時見過那條太過相似。

真龍石塔裡,法朵靜思,沉默,那頭紅髮,彷如龍火,燃著悲恨與無耐。

*********************************************************

芙亞跌跌撞撞跑在石頭路上,她感覺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暖意,但說不太清楚究竟是為甚麼,更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信任起法朵,也許是靈魂相互吸引?芙亞這麼想著。

不自覺的,她將微笑掛上臉,與平時面無表情的她相去甚遠,這讓平時保持距離的同學們都很訝異,那位冰雪般的金髮公主,竟然不需要安雅,就能露出燦眼的笑,更甚至沒有對陶德動怒,大概是那頭紅髮與法朵一樣的關係,而非陶德宣稱的,熱情終將融化冰山。

美得不可方物,男同學如此評論,男人總是如此,可以為了笑容獻上生命;至於女孩子們,倒也多少減低了所有關於高傲、自以為是負評,稍稍重新評估芙亞,也許女人天生比較冷靜,又或許同性相吸不止需要外表,更需要一點其他的潤滑。

至於陶德,根本是喜上雲稍,不只是因為今天心情大好的芙亞對自己和顏悅色,還因為礙事的安雅不在,讓他得以坐在芙亞身旁。

由詠唱課開始,安雅就沒有出現,也沒人看見,芙亞趁著空閒時,回自己的石塔,派出那隻橘色的貓咪信差─小拉去搜尋,也一無所獲。

在非簽約者的班級裡,會缺課是常有的事,因為現實總會有事要忙,至於簽約者們呢?對他們而言,遊戲才是真正的現實。

詠唱課較為有趣,芙亞保持了整日的愉快心情,因為她愛歌唱,而吟詠與歌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雖然如此,這是安雅第一次缺席,身邊少了安雅,多少也沖淡了愉快,芙亞有些明白為甚麼自己在現實不那麼快樂,少了分享,就難以愉悅。

但真龍導師帶給她的喜悅仍然發酵,直到下線前,芙亞都淡淡的笑,對人亦難得有禮,一眾同學都在霧裡摸不清腦袋,那位紅髮的陶德少年,更是信誓旦旦,他將成功,或許很快將芙亞娶進門?

「誰知道呢?」
紅髮少年不假思索的聳了個自信滿滿的肩,還朝芙亞丟了個眼色,但芙亞根本沒聽進去,仍專心的唱著真名。

至於芙亞自己呢?她只渴望明天能見安雅一面,根本未思及其他的事。

她打算派貓咪小拉留封信在安雅的石塔,於是拿起筆撰寫,她本想邀安雅一起去真龍石塔,但又不確定法朵是否會同意安雅進入,於是她只在信上寫著想念安雅的字句,與帶上今日練習的詠唱。

小拉剛從門縫溜出,另一隻生物卻自窗口滑入,牠一身火紅,身長且帶著薄翅,狐狸般的臉上鑲著雙紫色眼瞳,咕嚕滴溜瞧著芙亞,悶地噴出一團弱火,嚇得芙亞倒退一大步。

火弱,瞬間即逝,剩下的只餘一封傳信,再不見那奇異的生物。

芙亞展信,那信來自法朵,剛才那是信差、使魔,再芙亞往後的日子裡,常會帶著小拉與那隻奇異生物一起窩在真龍石塔,當然那是以後的故事。

那封傳信上,寫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有的沒的繁雜至極,但芙亞很小心的讀完,終於注意到唯一的重點,藏在信紙最下端的兩個字:

加油。

芙亞覺得信暖暖的,也許是那奇異生物的關係,她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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