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中)
今天的綠子穿著米白色帶些黑色小圓點的緊身褲,披著牛仔外套,耳垂中掛著兩付大耳環,頭髮特意吹的高高地,像隻公雞的雞冠,十足的另類.
來到現場後,她很歡喜地跟在場的每一位擊掌叫好,還很清楚知道在場每一個人的姓名,看起來她真的來了很久.
<嗨,鬍子老爹,你好.>
<嗨,綠子你好.>
<來give me fire>

綠子看到我身旁老闆在現場,也很高興對他擊掌招呼,不久她也看到坐在老闆身邊的我,我猜想她應該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我使用,正想準備用用手掌跟她對擊時,可是...
~~碰~~
她不跟我擊掌,卻居然重重地拍打我的背部,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背部很結實地被拍打著.
<嗨,鳥窩文你來很久了.>
<咳咳...咳,嗨還好,並不會太久.>(她下手真的很重,但我又不敢對她這樣做.>
<喔~~~~~對了,鳥窩文我忘了跟你介紹,這位是鬍子老爹,是這裡的老闆,以後就管叫他這樣.>
<你好,鬍子老爹.>
<恩,你好,那我應該叫你聲你鳥窩文吧>
<阿~~~~~~呵呵隨你便.>(唉又被綠子害了,又有一個人要叫我這種稱謂.)
<綠子,剛剛我們就有聊過天,他是個不錯的年輕人.>'
<阿~~~~~謝謝.>(不知怎麼回答.)
<喔.>綠子反應倒是極為正常,並沒多做什麼表示.
在三方做了個簡單寒喧後,老闆便以有事要先招呼別的客人為由,先自行離去,現場就留我跟綠子兩人獨自坐在酒臺上.
奇怪,老闆剛一走,我居然又為之啞然,又說不出話,但綠子這時卻顯的落落大方,很主動表示..
<鳥窩文,你吃完晚餐了嘛?>
<喔,謝謝剛吃完,那妳呢?>
<喔,我只吃一些些而已,但沒關係我並不餓.>
<是喔,但這樣不好,就算不餓,喝一些東西也好吧>(我出自於好心關心她)
<喔,那好,來,小弟,一樣慣例,海尼根1杯,喔不改成2杯.>
<海尼根!!!!>
那是什麼飲料,聽都沒聽過,但看到那位服務生卻端來兩大杯1000cc的金黃色的飲料後,我若想的沒錯,這就是大人所說的酒.
<怎麼了,鳥窩文,看了這麼久,你不喝嘛>
<阿~~~>
我瞪了眼前的飲料很久,根本不知該如何動手..
<綠子...這是酒嘛?>
<廢話!!!!要不然呢?>
<我.....不會喝呢?>
<什麼!!!你不會喝,喔,god,有沒有搞錯,堂堂一個19歲大人居然連酒是什麼都搞不清楚,你真夠土阿,呵呵沒關係,今天就教你喝吧,來乾杯吧.>
<阿~~~~~>我還是猶豫不決..
<恩~~~~~你不喝嘛?你不怕我......>綠子張大了雙眼對我使個兇惡的眼神
<阿,我喝我喝乾杯>礙於她那雙眼神我還是不得不屈服.
<乾杯>綠子也應道
兩只酒杯在互敲後發出輕脆的聲響,我便一股腦兒將它喝下.
好苦喔,這是第一口反應,剛進入嘴巴中的味蕾時,實在很難將其吞下,有點想吐掉.
好熱喔,這是第二口反應,那金黃色液體逐漸由口中流入我喉嚨,覺的有些燙,燒燒的,弄的有些不自在.
好爽喔,這是第三口反應,那種感覺已進入我的胃中,經過些消化,散發而來的清涼,居然會讓我覺的有股說不出的爽快.
這就是酒嘛,呵呵,好奇於這種味道,我居然又多喝了幾口,很快地居然將這1000cc份量給一飲而盡.
綠子倒是不太相信我居然會如此神勇,第一次嘗試喝酒這種飲料,居然可以輕鬆將它喝乾,她笑著..
<呵呵,真是人不可貌像,沒想到你倒也挺能喝的.>
<喔是嘛~~~呵呵.>
<你看你的臉,喝一杯後,臉紅的像什麼一樣,配合著你那鳥窩頭,還真好笑.>
<阿~~~是嘛.>
我看了看櫃台上玻璃窗上反射出來的自己,臉還真的很紅,真像猴仔的屁股,原來喝酒後也會起這種變化.
雖說如此,綠子仍是為我再點一杯海尼根,並告訴我不要喝那樣兇,免得先醉倒在地.
很奇怪,喝完酒後的我,似乎變的較為主動,會積極詢問她目前狀況,而綠子也是,之前見面的尷尬,隨著喝酒後早已不見.
我告訴綠子自己畢業後做了那些工作,遇到那些事,但自己乃一平凡市民也,根本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對她報告
,我本想說她是個特殊人物,應該會遇到很多事情,但沒想到..
<唉,別說了,最近忙那些課業忙的快要累死.>
很好奇她的回答,沒想到一向讓人感到沒有壓力的人居然講了這句話..
<我現在是就讀於夏目二專的國貿科,可是阿,我卻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原因來選擇,本來自己是不太想繼續念下去,可是家中的父母嘮叨不停,催促我要多讀一點書,說這樣以後出去才能跟人家競爭.>
<我聽從父母的話,可是阿,當我念下去時,才發現讀那科困難處,什麼統計學,期貨..等等專有名詞搞到我快發瘋.>
<本來很想要休學打工,想過一個獨力自主的人生,鳥窩文你知道嘛?在這個沒落蕭條的城市中,是不會有什麼好前途,我只想快快畢業好離開這裡,我要自力更生,不想受人束縛.>
<......>我不承認但卻也不否認她的論點,她有著有不同於常人的看法,以及不輸給男性的工作能力,雖然我還不確定她是否真的能成功,但卻衷心的祝福她能成功.
<對了,妳是不是因為如此,才會變的悶悶不樂.>我繼續問她..
<......>她卻沒有回應,我想那應該還有其他的因素存在著..,是感情嘛?
..
店內的客人突然變多了,空間感覺有些擁塞,繁雜,已經9點多,我跟綠子不知不覺中也已聊了1個多小時,時間不經意帶過,讓我覺的只是幾分鐘經過而已.
此時,店裡正準備播放一首鄭秀文的<<眉飛色舞>>的舞曲時,那位鬍子老爹,就站在紅色舞台,用著麥克風大聲說著..
<各位觀眾,讓你們久等了,又到了我們熱舞時間,按照慣例,我們還是得邀請我們的papa公主.....綠子小姐上來表演.>
<綠子!!!!!!>
我很驚訝身旁的綠子,居然有這種稱號,我所知道的她,又有著哪些我所不知道的地方?
觀眾掌聲此起彼落,綠子在這陣掌聲下,也很欣然上台,她還不忘對我說
<鳥窩文,你會跳舞嘛?>
<不會>
<沒關係的,上來跳看看就知道.>
<阿~~~>
話一說完後,她便硬拉著我的手,不管我答不答應,很快地將我拉到台上.
這是我第一次牽住綠子的手,也是第一次牽女生的手,很細很柔,那跟我那雙粗糙的雙手全然不同.
站在紅色舞台前的我們,所有觀眾圍繞著一個小圈圈,隨著音樂開始,整個場面也逐漸HIGH起來.
問我會不會跳,我是真的不太會跳,身體整個硬梆梆地,頭轉身體不轉,手動,腳就不動,還會弄的同手同腳.
但可能是因為酒精的催化下,我竟也毫不畏懼,會試著表現出不同於過去的自己.
雖然我那不顧形象的搞笑演出,頗得觀眾好評,但我想真正焦點應該還是擺在綠子面前.
場地的鎂光燈焦點都投注在她身上,每個觀眾眼中的焦點也注目在她身上.
她是主角,舉手投足中都是,每一次奮力搖擺,每一次儘情熱舞,還不忘呼叫一些舞伴,來襯托整個場面,吵熱這個現場.
綠子就像個不安定的精靈,活生生跳進這個孤獨的牢籠裡,她甩著飛揚的舞步,企圖逃開這個牢籠中．
　音樂的活力讓人興奮,綠子伴隨著這股音樂的潮流中,拍達拍達的眩目腳步,那輕盈且小巧的腳步,舞著舞著,她間接舞出了自我心中不滿．
　此時的我,看到她的表現,不得不承認,我有點欣賞她,也有點喜歡她,她那不做作的態度,在舞台上早已表露無疑,很想要窺視她內心深處,但舞步遲頓的我,無法走近她,跟不上她的腳步,也看不穿她的內心.
除非她能停下她的腳步,讓那顆不安定的內心歇息,我想,自己才能勉強追上她,去聽聽她所說的話,去分享她一切種種.
　不久音樂已停,眼前那隻不安定的小妖精也得已歇息,喘一喘氣,我跟她在接受眾人的拍手鼓舞下,才欣然下台,離去前,綠子還對眾人擺個勝利的手勢,像是一位超級巨星.
　綠子,我所見到的她,真的是一個見一面卻讓人難忘的女生,沒有迷人的長相,卻能深深吸引住在場的每個人,在夏目市這個單純的小城市裡,綠子的出現,表現出全然不對稱的個性,也因如此,人所稱怪胎的她,其實也只因為生錯地方,來錯場所,觀念上有所不同而已.
我不訝異於她的表現,只驚嘆於她的勇氣,能自在表現出她的自我,我真的很羨慕她....
..
回座休息的我們,剛剛那個興奮活躍的樣子,還揮之不去在我的腦中,綠子或許已經習慣那種忘我的感覺,但我卻還是有些不自在.
我是個不容易隨著外物變化而影響自我表現的人,可是今天卻一反常態改變,像個小頑嘻一般戲耍,我想,那不單是因為酒精的催化而成,綠子的表現,也是個很大的原因.
她真的是一個很令人感到好奇的女孩,我跟她年紀相差不多,但她表現的比我還像個大人一樣.
坐了些許,綠子又點了2杯海尼根,這已經是我們喝的第8杯,實在很佩服綠子的酒量,喝那麼多卻都不會醉,但其實我也是一樣,也陪她喝了這麼多酒.
..
不久,綠子喝了幾口酒後,便向我問了一個問題..
<鳥窩文,我想問你,我是不是很奇怪.>
<妳??不會阿.>
<.....那為什麼在學校裡總會有人用異樣的眼光來看我>(綠子的語氣變的很強硬>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曉得該如何接下去)
<鳥窩文你知道嘛,我喜歡穿耳洞,染頭髮,穿著怪異服裝,講著一堆別人聽不懂的話題,跟許多不同身份的人混在一起,我不喜歡在學校裡跟那些整天抱持著保守態度的學生在一起聊天,也不喜歡乖乖待在一個地方做一件事情,對我來說,那種呆板不變的生活方式我實在很厭倦.>
<恩>
<真是的我在講什麼阿,幹嘛講一堆廢話,唉乾脆一點說好了.>綠子抓抓自己的頭髮,有點不知所云又接著說
<我就老實說好了,前幾個星期我才跟自己生平第一位男朋友分手,沒有什麼原因,只因為一句話那就是<<我玩膩了.>>,我不喜歡整天膩在他人身旁,也不喜歡細心為他人做禮物,那些鳥門子的甜言蜜語,我是聽都聽煩了.>
<其實分手並不算什麼,跟他交往也不過2個多月而已,那是透過聯誼才認識他,當時那位男生開口向我提出交往時,自己本來想說...反正從小到大也沒談戀愛,那好吧,就試著交往看看.>
<剛開始還挺好玩,他還會不定時幫我買東西,打電話向我請安,那些經過其實我的家人也不是很清楚,本來想說那個男生倒是挺細心,會懂得討好女生,但是阿,日子一久,我才發現他每次約我出來,都是有企圖,套句話說..就是想要上我.>
<上妳...>我輕聲說著..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綠子應該是那種觀念開放的女生,但聽她這樣說,我卻又發現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我不在乎他曾為我做過什麼,或說過什麼,對我來說,當我知道他只是玩弄女生感情的壞蛋時,我的心早就冷掉.那時的我是很不在乎對他說句<<我玩膩了,分手吧>>,反正我也沒對他做過什麼事情,相處下來,我還有賺到呢..呵呵.>綠子說到最後居然笑出來
<呵呵>見狀,我也跟著綠子一起笑
但綠子在說完那段後,接下來的臉色卻變的有些陰沉,相當不愉快.
<分手那天,他還罵我說<<妳不用再裝清高,真沒想到觀念這樣新潮的女生,居然不會想來嘗試性愛>>,他說完那句話後,我倒很不在乎,反正阿,只要自己行的正,坐的直,那怕別人的閒言閒語.>
<恩>我點頭說是
<只是我卻沒想到,隔幾天後,那個男的居然在背後跟我同學說壞話,連我最好同學都不相信我,最後..還跟那個男生走在一起,我這個人阿,是不會計較別人對我如何,但是若對我的好友或是親人做出傷害的事情後,我想我一定會給他一拳...惡狠狠的一拳.>
<阿~~~~那感覺一定很痛.>我又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呵呵知道就好,那天我就是這樣,打完他後,我還說了句<<下次你若在這樣,我就要殺了你.>>呵呵夠酷吧.>
<酷~~~~~~>(我把這個字的尾音拉的特別長)
<呵對了這種情形又讓我想起過去看過的小說,裡面所說的一句話,那就是.....>
<我要代替世界豬公懲罰你.>
<我要代替世界豬公懲罰你.>
我們兩個又一次不約而同說出那段名言,想來真好笑,這本小說經過這麼久,我們居然都還記得,
說完那句後,我們兩個都同時大笑起來,不久,綠子又品了一小口酒後,又說著..
<那天過完後,我也都不在乎,雖然我明知同學仍舊對我會有所誤解,但我也實在懶得去解釋;我想那些什麼狗屁友情,愛情什麼的,只是一張白紙,輕輕一搓就破,毫不堅固,以後我想自己也不要再去結交她們.鳥窩文,你說..我是不是真是個怪胎.>
<.....>我停了許久,不知如何回答
這才是她煩悶的原因吧,雖然她嘴巴說不要愛情友情,可是我知道,她星期五那天給我的表情卻是那樣捨不得,綠子並不怪,她也是跟其他女生一樣,喜歡跟同學玩在一起,只是她那過於強硬的作風,讓她拉不下臉來去做那種事.
人總是會渴望被愛,被期待,我何嘗又不是如此,看到綠子的情形,我們其實都很像,但也都不像.
我很孤獨,但卻不寂寞,她不寂寞,但卻很孤獨.
我喜歡靜靜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小房間中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就算是一個人,我仍能處之泰然.
但綠子不同,她不喜歡一個人被遺忘,只好選擇來這種地方,藉酒消愁,想要甩掉過去的不快,外表是個開心果,可是內心卻是相當孤獨.
<綠子,其實妳不是個怪胎>想到最後,我還決定把心中的話講出來.
<喔,那你說為什麼我不是.>
<阿~~~~~~~那就是.......>(奇怪好像忘記剛剛想了什麼)
<是什麼阿,你說阿.>
<阿~~呵呵我也不知道,算了下次想到再說吧.>
<切~~~~>(綠子挺不屑的)
唉~~我就是這樣,很多話要說卻說不出口,往往因為這樣,常讓人誤會我不專心,常常神遊,但那只是因為我不擅於表達.
..
意識總覺得有些模糊,眼前的綠子像變成三個人,有點捉不住她實際距離,我是不是醉了?
也不知喝了幾杯酒,時間也忘了過多久,綠子已經醉到趴在桌前,只剩下我這個半醉半醒的人仍苦撐著.
鬍子老爹看了看後,直說不行,要我好好保護她送她回家.
據鬍子老爹所說,綠子每次都是這樣.喝酒一定要喝到醉才肯回去,好幾次都很擔心一個女孩子要怎樣安全回家,但說也奇怪,綠子卻總是能安全回到家裡,就像那次我與她在冰店裡錯過一樣,我真的是由衷佩服起綠子那種好酒量.
只是我看了看綠子那不醒人事的樣子,說真的,她若能一個人安全回家,甚至於說安全走出這棟大樓,都有問題.
不得已,基於好友的立場(??),在結完帳單後,自己也只能背著她回家,這也是我第一次送女生回家,只是情況有些奇怪.
她雖然長的很高,身材也很苗條,但是我卻感覺到她的體重是絕對不相符於她的身材,那是因為她..真的很重.
一路上搖搖晃晃的我們,走起來都有些顛簸,路人都會投以好奇的眼光看著我們.
但我可不喜歡被他們看,我還怕被別人誤會,只能趕緊加快腳步離開現場.
肩付起重責大任的我,應該是不能有太多暇想,可是從我的背後感覺到她那溫溫的身體,非常柔軟,要我說不去亂想那是絕對騙人的.
唉~~~別想太多,還是趕緊送她回家.
..
在跌跌撞撞之下,好不容易把她帶到我的機車上,我把她的手勾在我的肩上,就發動機車離去.
一路上,我是小心翼翼地不敢騎太快,怕不小心讓後座的她給摔倒.
我想只要能安然送她回家就好,剩下的就交給她的家人來處理.
幸好路途不算太長,花著10多分鐘後,我把她安全送至她家裡,她的家人還連忙向我道謝,並在一旁代她女兒向我賠不是.
我也不知道如何說明,畢竟我也是幫兇,我也只好笑笑地說聲再見,便趕快離開現場.
今晚的夜色是如此悠悠且靜靜,相當詳和,著實讓我有不少感受.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去pub,第一次喝酒,第一次跳舞,第一次送女生回家,第一次...真是令人難以忘懷.
突然間,我覺得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感到反芻,我按著自己的肚子,很想把那種不舒服給趕出來.
到最後我居然....吐了.
這也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喝酒喝到吐,那種感覺真的不好受,真心希望下次不要喝那麼多.
阿~~~我又想吐了,真是難受阿.

~~~曾經失落的友情 隨風搖曳
已經忘卻的愛情 逐水飄流
風不止停 水不逆流
我能否再追逐回來 ~~
~~未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