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感應力消失

用過午餐，藍天雲走出小吃店，太陽變得很強烈，讓人睜不開眼睛來。

鈴，他的行動電話響了，剛好是虹玉打來的電話。

「虹玉，妳人在那裡？一個早上都找不到妳。」

「哥，我在你的旅社啦！」

藍天雲嚇了一跳，帶著開玩笑的口氣說，「不是說好週末來的嗎？妳又請假了，當心被炒魷魚。」

「人家－－人家很想你嘛，你不喜歡我來嗎？」虹玉幽幽地說，不太像她平常的開朗。

藍天雲儘量以輕快的音調回答，「來了就好，待會兒見。」他希望虹玉放心；虹玉怎麼也善感起來？

其實藍天雲也很喜歡虹玉的陪伴，只是這次的案子，好像有點奇怪。他自己的感應力，似乎在虹玉和這裡磁場之間有了互動。


回到旅社時，虹玉立刻很親熱地抱著藍天雲，就差點沒有跳到藍天雲的身上，害得在一旁的旅社老闆，看得目不轉睛，似乎不太習慣都市人的開放和熱情。

藍天雲有點不好意思地拍著虹玉的背，小聲地在她的耳邊說，「別人都在看我們了，這裡是鄉下地方。」輕輕地推開她。

虹玉聽了，有點臉紅，她俯身低訴，「哥，人家很想你。」

藍天雲看了她的樣子，心生憐惜，柔聲問，「累不累？」接著沒有等虹玉的回答，就帶著她離開櫃檯大廳，走向自己的房間。

拐個轉角，進了客房的走道，虹玉很自然地抱著藍天雲的手臂，「哥，你好像不是很高興，你不喜歡我來嗎？」她怯怯而擔憂的樣子。

「沒有這回事，我大概滿腦子都是那塊怪石頭。很奇怪，明明就感覺到它們在附近，卻又找不著！」藍天雲撫一下她的髮。

「哥，你不要急，我幫你找。說不定我的運氣比較好。」

「嗯，說不定。」藍天雲應和著她，不覺摟她稍緊；心裡頭有點亂。


到了傍晚，藍天雲帶著虹玉來到了山腳下。

「哥，這裡很好，很涼快，比海邊還涼。」虹玉說完，跳到一個大石頭上，回頭問，「哥，我們要找的是什麼樣的東西？」

「可能是個隧道，也可能是個實驗室，說不定是個古老的洞穴。」
說話的同時，藍天雲發覺他在海邊的現象又出現了；他對於此地的感應力消失了。而虹玉藉著身旁的樹幹，順勢爬上一棵大樹。

藍天雲看了出言制止，「虹玉，夠了，太高危險。」

「這樣看得遠啊，不要緊，我很會爬樹的，以前你還爬輸我呢！」說著，虹玉又緣樹而上，「哥，你在下面看著我，我如果掉了下去，剛好讓你抱著。」

「小心一點，長大了，還這麼頑皮。」藍天雲對她沒什麼辦法，「如果妳掉下來，重力加速度，我們兩個人都受不了。」

「哼，哥，人家幫你偵查，你還說人家頑皮。」虹玉嘟著嘴，並沒有真正的生氣。

就這樣，虹玉爬上爬下，直到天色暗了下來，他們還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最讓藍天雲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的感應力真的完全消失了。

不過，虹玉愈找愈有信心，她提議，「哥，明天我們早一點來，我有預感我們會找到的。」

藍天雲的心裡在苦笑，嘴裡卻回答，「虹玉，以前妳跟我比功夫，現在妳又要跟我比感應力了。哈哈。」

「人家才不要跟你比什麼感應力！我只是心裡這樣覺得而已，你就取笑我。」

「開玩笑的，來，晚上我請客，我們比酒力。」

「好啊，讓你請客，」接著虹玉搖搖頭，「但是我不要跟你比酒力。上回你喝醉了，一直悶悶不樂想著楓姐，我看了很難過。」

聽了，藍天雲乾笑兩聲，「我真的那樣嗎？」他的臉色卻不知不覺地變的黯淡。

「哥，」虹玉看了心不忍，把頭靠在藍天雲的肩膀上。

她幽幽地說，「我並不是要你不去想楓姐，但我不願看到你想得那麼痛苦。」她的手指輕拂過他的臉，「哥，我知道你們的感情很深，可是，我想楓姐也不要看到你那麼痛苦的。」

藍天雲在心裡輕嘆，低頭親一下她的臉，抬頭遙望已經黯淡的天邊，心裡有點低沉的感覺。



隔天早上，藍天雲考慮了很久，他終於告訴虹玉，「虹玉，妳聽我說。」

虹玉露出不解的表情，「哥，什麼事？你的表情怎麼那樣嚴肅！」

「妳不要生氣，」藍天雲吞口口水，「我要妳先回台北，等我辦完案子再去找妳。」

「為什麼？我才剛來。」虹玉瞪大眼睛。

「因為妳來了以後，我的感應力都消失了，這個地方很奇怪，和以前都不一樣。妳先回去。」

虹玉聽了，臉色遽變，久久沒有說話。

「虹玉－－」藍天雲早知道虹玉會不高興，但他沒有料到虹玉的表情會這麼難看。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來，從昨天起，你就不太高興。以前我也常跟你一起辦案子，這次為什麼不行？」淚水已含在虹玉的眼裡。

「我說過，為妳來了以後，我的感應力都消失了。我是為了辦案，怎會不喜歡妳來？妳不要胡思亂想。」

「你比較喜歡明慧對不對？她比較像楓姐，溫柔體貼。我都是調皮，像個小女生的樣子。」虹玉的淚珠已經掉了下來。

「虹玉－－妳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不要胡思亂想。」

「我不管，我要留下來。哥，我要跟你在一起。」虹玉抱著藍天雲，眼淚斑斑。

藍天雲嘆口氣，他也不忍再強迫虹玉離開，心裡兩難。想到了明慧，又是另一個虧欠。

唉，他自己的感情懦弱，實在沒有資格喜歡任何人。


虹玉留下來，藍天雲的感應力消失了，如何去尋找寶石的出處？應士仁的孩子又會變成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