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９】贖金救人

趙大勝考慮著是否讓鍾正豪跟著趙鈞毅，他恐怕對方會因此撕票，但他也害怕趙鈞毅自己一個人遭遇到危險。最後，他決定派出兩輛車，趙鈞毅和鍾正豪同一車，到目的地之前，鍾正豪先下車潛入現場，車子由趙鈞毅繼續開往指定地點。另外，老王一部車，在遠處監聽，如果有任何火爆狀況發生，立刻報警。


趙鈞毅依約走進一個似乎無人的倉庫。

「哈哈哈，老子沒有來，小子來了。好！麻煩趙總經理把皮箱丟到前面來。」對方在陰暗處，看不清楚他的臉，但聽他的聲音，年紀應該和趙大勝差不多。

「一手交人，一手交錢。」趙鈞毅說。

「廢話，你要孩子的命，還是要錢？這點錢，抵不過你的老頭以前欠我的。快把錢丟過來！」

趙鈞毅沒有辦法，只好丟出裝錢的皮箱。對方跑出一個年輕人，打開查看皮箱後，跟對方點個頭。

「哈哈哈，很好很好，趙家少爺，我看你今天可以不用回去了。」

在這同時，「趙大哥，臥倒！」砰砰，倉庫的照明應聲熄滅了。接著，槍聲四起。唷，鍾正豪叫了一聲。

「走！」趙鈞毅被鍾正豪拉著，低身閃入牆邊，往外面移動。槍聲仍然不斷。

「小筑呢？」趙鈞毅問。

「我們今天救不了她，快走，不然來不及。警察應該不會這麼快來的，他們人多，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鍾正豪話還沒有說完，似乎聽見了警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不過，他沒有時間去注意，也沒有時間思考，他趕緊推著趙鈞毅離開，「趙大哥，你先走。」

鍾正豪回頭往對方不斷開火。

警車的聲音越來大聲，越來越近。

「正豪，你趕快出來，我找到小筑了。」趙鈞毅在外面喊著。

鍾正豪聽了，有點震驚，但他答，「知道了。」然後一面開槍，一面倒退。

對方的槍聲突然變少，然後聽到車子輪胎急轉摩擦地面的噪音，接著聽到車子呼嘯而去。

鍾正豪也衝出了倉庫。

「正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趙鈞毅驚呼，他的神情緊張憂慮。

「我沒事，趙大哥，你開車，我們趕快離開這裡。」鍾正豪咬著牙，儘量不讓自己露出傷勢，急聲催促著趙鈞毅。

「叔叔，你流了好多血，好可怕。」小筑看著鍾正豪，面露懼色。

「小筑，不要害怕，妳不要看叔叔，拿面紙幫爸爸擦汗，小心，不要碰到爸爸的手臂，他正在開車。」鍾正豪用右手摀著傷口，但，血還是從指逢中流了出來。

小筑的表情雖然還是驚嚇不定，但她聽話地轉開自己的視線，只是，不時偷偷轉頭看著鍾正豪。

不知過了多久。

小筑忽然焦急地叫道，「爸爸爸爸，叔叔昏倒了，叔叔他昏倒了。」她不覺抓著趙鈞毅的衣服。

趙鈞毅回頭看了鍾正豪一眼，看到鍾正豪被血染紅的上半身，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但他安慰女兒，「小筑，不要害怕，我們馬上送叔叔去醫院，不要害怕，醫生會救叔叔的。」

油門猛踩，趙鈞毅與迎面而來的警車錯身而過，但他視而不見，繼續超速前進。

其中一輛警車很快地掉頭，響起警笛，跟著趙鈞毅。但，趙鈞毅並沒有因此減速，依舊急著前往醫院。說也奇怪，警車也沒有攔下趙鈞毅，倒像是替他護航似的，持續跟著他開往醫院。有這兩警車跟著，一路上，交通比平時順暢許多。不到二十分鐘，他們已經到達了醫院。


等鍾正豪醒來時，趙鈞毅夫婦都在場，兩個人的臉上皆掛滿了擔心的陰影。

「正豪，你醒來了。」趙鈞毅頓時鬆了一口氣。

「小筑呢？她有沒有怎樣？」鍾正豪的臉色有點蒼白，他想轉身，可是他一動，馬上牽動了自己的傷口，雙眉微微皺了一下。

「你不要亂動，小筑沒事，她在家裡。」趙鈞毅輕按著鍾正豪。

「正豪，你不要動。對不起，害你受了傷。謝謝你。」欣茹輕聲說，她的眼裡充滿不捨和抱歉。

「應該的，不負使命。」鍾正豪特別咧嘴笑了笑，不過，他的傷口卻被自己的笑容拉得隱隱作痛。

「對了，警察怎麼會這麼早就趕到了？」鍾正豪突然想起。

「老王不放心，他提早報了警。」趙鈞毅答。

「還好警察來得快，不然，我們這次大概很難脫身。」鍾正豪沉吟。「不過，報警也很危險，如果不是小筑早已被救出來，很可能會被撕票。」

「我了解。大家平安就好，老王也是一番好意。」

鍾正豪沒有再說話，臉色肅穆，似乎在思考什麼問題一樣。

「正豪，你在想什麼？有什麼不對嗎？」欣茹問，她的臉上一片焦急。

「沒什麼。」鍾正豪回她一個笑容－－依稀有點勉強的味道。

沒有等鍾正豪問起，趙鈞毅已主動說到了小筑獲救的情形。鍾正豪聽的滿腹疑問。

這次，小筑平安回到家，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僅僅是有驚無險。不過，有件事一直困擾著大家，他們並不知道小筑是誰救回來的。小筑只說，一個蒙著臉的叔叔帶著她出來的，而且，她說那些壞人對她很好，買了很多吃的東西給她，只是不讓她看到外面，也不讓她出去玩。

那個蒙面人的出現，實在令人費解，更增添了許多疑雲。鍾正豪在心裡面試著去推敲各種可能性，但，大概受了傷勢的影響，他的精神不太能集中。

「正豪，等會兒芳怡也會來看你。她上班不久，還手忙腳亂的，一時走不開。」趙鈞毅說。

「沒有關係，其實只是流了一點血，變成了勞師動眾的，有點不好意思。」

「正豪，如果這次沒有你暗中掩護，我想我大概回不來了，我這條命是你救回來的。」

欣茹在旁以充滿感激的眼神看著鍾正豪，似柔若絲。鍾正豪彷彿在剎那之間跌進了欣茹的雙眸裡，不過，他強迫自己的眼光旁落，避開了她溫柔的視線。

「趙大哥，你不必那麼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呵，這樣躺著，沒有事做真不舒服。」鍾正豪故意笑著，試圖製造一點輕鬆的氣氛。

「好吧，等芳怡來，再讓她找點事情叫你做。我們先走了，再見，你要好好休息。」趙鈞毅也跟著哈哈笑了笑。他一面說話，一面站起來，協同欣茹走出了病房。在門口，欣茹回首，鍾正豪從欣茹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心。


過了不久。趙芳怡挽著沈書婷走進來。

「鍾大哥，你有沒有怎麼樣？你讓大家都很擔心。」憂慮掛在趙芳怡的臉上。

「鍾大哥，她是說，她自己很擔心。」沈書婷笑著替趙芳怡作補充說明。

「妳們都來了。」鍾正豪有點驚訝沈書婷的出現，不覺問候，「趙二嫂，妳好。」

「鍾大哥，你叫我趙二嫂，聽起來實在有點奇怪，智強還比你小呢。這次，爸爸叫我從中壢搬回台北大樓住，他認為這樣比較安全。」沈書婷解釋著，她好像看出了鍾正豪的疑問。

趙芳怡坐在病床邊，握著鍾正豪的手，愁容未減，「鍾大哥，你應該穿著防彈衣，我想起來就覺得很可怕，很怕你發生了事情。聽說你流了很多血，昏迷不醒。」

「沒有什麼，芳怡，妳不用擔心，明天應該就可以出院。」鍾正豪握了一下趙芳怡的手，接著說，「趙二嫂，你也坐下吧，在那裡罰站？」

「不了，我到外面等就好。」沈書婷笑著對兩人眨眨眼，「芳怡，讓你們說一些悄悄話。」她轉身走了出去。

趙芳怡笑了，很甜。鍾正豪也笑了，但，內心的滋味不知是否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