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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0/2004 1:41:49 AM
<散文.抒情.單篇 >
最深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
附註:透過[七里香],聽到的遠遠的低吟。
 


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我會好好地愛妳,不讓妳離開我。如果生命可以重來一次,希望我倆認識在倆小無猜時候,就坐在楚河漢界的長條書桌的兩端,一起抬便當、掃除勞作的年代裡。

「七里香」帶回來的是國小到高中時的感受,帶回來了那個純情無邪的少年。遠在被東海的羅曼捕獲之前,少年伸出觸角感覺著早晨清新的空氣,還不懂得什麼是愛。卻也明明白白地受它的驅使,單純地喜歡班上的模範生,或是作文補習班上受老師誇獎的女生。騎著腳踏車南征北討「開疆闢土」,滿足好奇心的年代裡,少年逛遍大街小巷,雖然從不承認愛情的魔力讓他止不住幻想,以為下一個街口有個純情的愛在等著他。

空渡了四五個年頭,少年的白日夢只是週末的自行車遠征,只是圖書館按時還書借書的往返,幾次巧遇美麗女孩,有著那發自本性的喜歡,又幼稚自負不肯示好的單相思情緒。就算最接近愛情的時候,也不過是補習班上與搶同一個位子的女孩拌嘴、相互的偷瞄。也不過是跨校聯誼寫生時,故做大方豪爽的笑語。也不過是在同一個車站等零東或零路公車時,似有若無的時刻默契,在她後面排隊上車,看著她下車上學去。少年從未採取行動,從未讓自己被拒絕、被嘲弄,只是膽小地築起假裝自信的高牆,在城樓裡遠遠望著青悤草原上,自然至性的狩獵遊戲。

二十年後,少年終於有勇氣承認自己的懦弱與遲緩。面對那廣大的草原,他要從頭學習騎射與打獵的技巧,願意出城,逐鹿中原。少年不禁嘆息在那二十多年前的時代,竟沒有死心塌地地愛上一個女孩,竟沒機會愛上一個聰慧美麗的女孩;而今回首那段時光,空蕩蕩的沒有人煙蹤跡。讀著「七里香」時,不禁掩卷長嘆留白的青春是如此的貧弱虛泛,竟沒有一個深深憶念的名字來撼動心弦。有的只是片段的、不著邊際的、淺淺淡淡的容顏與故事。

年紀大了,小時候的印象很清晰,再見到小時候認識的人,有著莫名的好感,帶著懷念過去美好的感嘆。情不自禁地寬容看待彼此,有一種縱容的憐愛。運命啊,這種揉合懷舊與接續過去生命樂章的愛情,難道不再可以擁有?中年的功利現實在窗外看著我,心中的少年抓著我的衣袖,拖著、跩著我前去追尋。誰又能知曉,前面是風、是白帆,還是落英繽紛的花雨?

不邁開腳步,難道真要冷酷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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