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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2006 3:58:06 AM
<散文.抒情.單篇 >
在城市中漫遊
附註:黎明前的碎語
 


在城市中漫遊,久了,也興起一種「錯身而過待緣聚」的感嘆。

在市民大道上開車,忍不住會想像會有多少人同在這一條路上,只因為彼此路層不同、方向兩異,便一生無緣相聚。分析在這一個當下的時空,這市民大道有鐵路地下化的最底層隧道,有兩層地下停車場,平面道路分兩旁,上頭還有高架道路川行往返;就在這一個衛星定位五十公尺精度的點上,人生不只四維,緣份更不始於地球上講不明白的一個時空點。除了讚嘆人類的工程能力,也不免驚覺現代社會是如何用重複性和講求效率來切割人類自己,硬生生地把遠古以來可以單純相逢而微笑的這一個可能,在不知不覺中剝奪殆盡。開著車看著速限標誌,聽著電台的音樂,想著下一個行程約會,我們失去了感性的自由,成為了一個個工具娃娃;連思想和喜怒哀樂都在程式中、在框框中完成,在空盪的腦子中亮起「成功」的螢幕宣告。

如果把這個感傷放到與命定的那個人身上,兩人能否遇到彼此而相識相愛呢?這就令人感到特別恐慌。會不會這六年來,我們兩人天天在忠孝東路上走著,妳在捷運車廂中空洞地望著廣告,我卻站在馬路上無聊地看著屋頂的霓虹招牌?有時候莫名地掙扎,想要完成一輩子的相遇,妳跟朋友去錢櫃唱歌,我蹲在敦南誠品的文學商業角落裡。縱然眾人吵雜喧鬧,我們都感到沒來由的失落。然後,妳思索著、探尋著、感觸著這同一個城市裡,我的存在;而我站在內湖某棟大樓樓頂,漫無目的瞭望四週,閉目想像著妳的容顏。

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能不難過?生命中最希望擁妳入懷的光陰就這樣流逝了,難道付為幾聲長嘆便罷?而妳的可愛秀麗的臉頰,竟只靠在沒有生命的冷冷車廂鐵牆,任由心灰意冷了嗎?來吧,在城市中走路漫遊吧,伸出觸角多方探索吧。願我們在下一個街角相遇,在彼此的睛瞳中,找到宿命賦予的甜美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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