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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2007 1:58:37 AM
<散文.幽默.單篇 >
慶典城•老百姓
附註:是小說,也是散文,看不見故事,但確嗅得到內容;希望我寫得能成功。
 

這是一座巨大、且宏偉的城市。

城中的大道上,數輛花車魚貫而行,上頭有歌姬、有舞者、也有小丑與特技演員,大朵大朵的異國花朵裝飾在花車四周,美麗的女郎自花車上灑下糖果餅乾,四周的民眾全都伸長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大片由手所組成的海洋。

阿德也在人群中,他想看清楚些,但因為他太矮了,所以只能自手與手間的縫隙看見那些華麗的花車;阿德從沒見過這麼華麗的花車,在之前的幾個國家都沒有看過。

這一定是個好國家吧?能舉辦這麼棒的慶典的國家,一定又富有又強盛;阿德開心的想,這次總算來到一個好國家。

花車隊中有一頭巨大白象,牠身上掛滿流蘇,閃亮亮的白銀墬飾垂在牠額上,還鑲著一玫巨大的紅寶石,光采奪目,奢華異常,而白象,有一個金黃色的轎子,裡頭坐了一個中年男子。

男子自黃金轎中,親切的對著兩旁的民眾揮手,活像個國王似的。

也許他就是這個國家的國王吧?那他應該是個好國王,有那麼親切笑容的人一定不是壞人;阿德仰頭看著那位笑得親切的男子想著。

「小朋友,你是外地來的嗎?」

阿德抬起頭,看見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青年正對他微笑,他臉色有些蒼白,且相當瘦弱,但卻穿著一身華麗的長袍。

「是的,我正在旅行。我的名字叫克里斯多福•德,你可以叫我小德。」」


「你這麼小就自己一個旅行呀?真了不起。」
青年和善的摸摸阿德的頭,阿德開心極了,這個國家不只有好國王與好慶典,還有和善的好人。
「那麼小德,你喜歡我們國家嗎?」

「喜歡,也喜歡你們的慶典和國王,這是我一路上所到過最美麗的國家。」
阿德衷心的讚美著。

「慶典?」
青年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的哈哈大笑道:
「你是說那些花車嗎?要說那是慶典也可以啦。我挺喜歡你的,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我們可以一起吃我剛分到的糖果餅乾。」
青年攤開手,手上有幾塊剛剛自花車上灑下來的糖果。

「好。」
阿德相當開心,這麼親切的人在旅途上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們併著肩沿大道走,阿德忍不住好奇的問:
「請問今天為甚麼辦慶典呢?我也希望知道,能夠一起歡樂。」

「那不是慶典,但也可以算是吧?畢竟那對我們國家而言,是相當重要的。」

「那到底是甚麼?」

「現在是選舉期,所以候選人們就會出來拉票。」
青年驕傲的說。

「甚麼是選舉?」
阿德過去從沒聽過這個名詞,所以格外興奮,也許是一種神祇吧?

「你不知道選舉?那你也不知道民主嘍?」
青年並不感到訝異,他的聲音顯得他對此事相當自負。
「也難怪,我們是這一帶頭一個擁有民主自由的國家。」

「可是自由之城他們也有自由…」
阿德想起那個重獲自由的國王。

「他們仍然有國王,人民依然得聽國王的,對不對?」

「嗯。」

「我們國家是沒有國王的。」
青年彷彿要飛上天般,他用極莊重的聲音說道:
「我們人民,自己管理自己,這就叫民主。」

「哦?」
阿德眼睛發亮了。對啊,只要人們自己管理自己,就沒有人需要當國王,也就不會有人不滿了。
「那甚麼是選舉呢?」

「就是推派幾個人出來幫我們做事,當人民公僕。」

「就是當國王?」

「有點像,但不全然是;總之我們投票選擇我們喜歡的人出來替我們服務,然後我們繳稅,付給他們薪水。啊,不是走那兒,是這裡。」
青年拉住繼續往前走的阿德,拐進一條小巷,然後繼續說道:
「因為競爭相當激烈,所以花車就一年比一年華麗,我們都會選花招最多的那些人當選,然後期待他們下次弄出更華麗的花車遊行來。」

小巷裡一改奢華,一種殘破與霉味充斥在巷道裡,阿德忍不住皺起眉頭,他抬起頭,發現雄偉的建築其實只有面向大道那一面金碧輝煌,在那美麗的雕樑之後,盡是破舊的茅草屋。

青年也脫下華麗的外袍,小心的收進一個提袋裡;外袍下,青年穿著一件充滿補丁的衣服。

不只青年,似乎所有人都只在大道上穿那些華麗的外袍,大道以外的地方,到處都有臥在地上的老年人,他們敲打著碗,但碗裡從沒有金錢,而是些剩飯剩菜,更多的碗裡,是空無一物的。

阿德見一個老人瘦得很可憐,連衣服都沒有,只兜著條布就倒在路邊,他連敲打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微微的喘氣;於是阿德自懷中拿出一條麵包,那是從自由之城的國王手上拿到的。

「他們不能選舉嗎?」
阿德看著老人頭也不抬吃著麵包的模樣問。

「大家都有投票權。」
青年吞了口口水,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那為甚麼…他們沒有更幸福呢?」

青年說:
「也許是他太老,沒力氣去投票。」

「嗯,也許。」
阿德看看大道,又看看小巷,然後說:
「我想我該走了。」

「如果…你還有麵包的話…」
青年看著老人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忍不對阿德說道。

阿德遞給青年另一條麵包,然後走回大道,他再看不見背後的殘破與困苦,只是看著花車遊行,一個又一個,華麗得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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