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五 島上人情

坐上環島車，準備回到碼頭坐船。在這半小時的車程，司機又說了些小琉球島上『結婚辦桌』的習俗予我們知。原來司機前些日子才剛取媳婦呢！

他說這兒嫁娶是要老天同意的：得在神明面前連擲得三次『笑杯』才可舉行婚嫁儀式，不然哪怕是一身孤獨也是應該的。再來，這兒的辦桌並不像台灣島上，只有十道菜而且上菜十分快。司機說他取媳婦時總共有三十四道菜一半粗一半細的：粗的就是雞肉、鴨肉、魚肉，及白菜、香菇等的家常菜，這些是準備好要讓客人打包回家的；細的就是龍蝦、鮑魚、魚刺等一些上好的食物，而這些是要讓客人當天享用的。最誇張的是，一頓飯得從中午十二點，吃到下午四、五點。司機透露，這樣一餐工錢不算只算菜錢就要九千多；問他幹麻如此鋪張，他說島上的家家戶戶都是如此，更何況『輸人不輸陣，輸陣就難看面』。慶幸，我不是島上的新郎，不然光敬酒陪笑，我就得累個半死了。

到碼頭，算算還有半小時可以溜搭，於是，就逐個向路邊的攤販走去了。『呵！這兒的貝殼才是我想要的：舊舊、古古的，還帶著些海沙。』問了價錢，才知要『海的滋味是』得付出相當的代價的；於是，我試著殺價了。三個貝殼的項鍊，加上一包剛從海裡撿上來的貝殼，她要價一百七，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惱兒就把尾數都刪去了，『一百，賣不賣？』『不可以，差這麼多，一百五啦！』我聽了，知道殺價不成，扭頭就走。

就在我要走上碼頭時，那位老婦人拿著我剛才喊價的殼兒追了上來，『少年ㄝ！好啦！好啦！一百啦！』我掏出錢，正要拿給她時，媽媽衝來過來，『ㄝㄝ他不買了啦！走啦！阿志鎧！不是叫你不要亂買東西嗎？給人騙去怎麼辦？』媽媽阻在我和老婦人之間，一面吼我，一面叫那老人趕快離開。覺得媽媽無情，竟用那種惡劣的態度對待無辜的老販，待回頭講與媽媽知時，再想想：同是為人父母者，媽媽怕我討價之後，等會有人來找我麻煩，所以動了鐵石心腸；而那婦人則是為了家裡幾張嗷嗷待哺的黃口，不惜降低血本以求得溫飽。唉！當母愛遇上母愛，清官也難斷事呀！

回程依然是坐遊船回去的，不同的是這次我不願進到艙內了，返身退回甲板。當船身駛動時，海風迎面趕來，很重的鹹味，很潮濕的空氣，夾著海的味道的感動，衣袂為此飄動，就要乘風而起……但願就此一生雲仙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