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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異 >
< 第 1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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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註:猜得出老道士為何問阿土嬸那個問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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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翠綠,鳥蟬合鳴,陽光灑滿了整座山谷。忽的沉悶的雷聲從遠方撕裂了這合協的農村曲。豆大的雨開始嘩啦啦地降下。這,正是屬於台灣梅雨季特有的午後。
樹林一角的建築物內,阿土伯從深沉的睡眠中睡了過來。正常說來在這樣的一個午後醒來,即使不點油燈應仍能很清楚的看明眼前的一切。 但...,阿土伯不是。 他張開了雙眼,茫然的看著前方,是一片漆黑。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怎的沒點上油燈呢? 阿土伯想伸一伸懶腰,卻發現自己撞到了牆角。他不以為意的又閉上眼睛想再多睡一會,但陣陣的涼意卻從四面八方向他襲來,他開始覺得冷了。疑!被子呢?會不會被踢下床了。 「老a,老a啊!快來幫我撿棉被。」阿土伯下意識的喚了喚阿土嬸。 這是他們多年來的習慣了,自從十年前阿土伯不小心跌下了山崖,瘸了一條腿後,不論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會喚他的老牽手阿土嬸來做,當然也包括了兩人的生計在內。 在阿土伯瘸腿之前,他是不打老婆的,兩人倒也恩恩愛愛的過了幾十年的夫妻生活。或許是命中注定好的,阿土嬸並沒有為他生下一男半女。老一輩的人常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阿土伯卻從不以為意,他常說有沒有孩子沒關係,人在世的一切,老天早就安排的好好,要強求也是求不會的。 但阿土伯瘸了腿之後卻全都變了,雖不常打她,但卻會時常發脾氣。阿土伯一發起脾氣來就會用阿土嬸不會生的這件事來責怪她。並時常向老天爺抱怨自己的不幸,埋怨阿土嬸的不孕讓他沒有兒子來孝順他。 於是乎,除了種菜、賣菜之外,阿土嬸從不敢離阿土伯太遠,深怕聽不到阿土伯叫喚她的聲音。但這次阿土嬸卻遲遲未有回應。等了一會兒,阿土伯又喚了一陣子,卻仍不見也聽不到阿土嬸的身影及回音。 「阿是跑哪去了,算了,我自己撿。」 阿土伯將左手往自認為是床邊的方向一伸卻結結實實的撞上了木板,撞得他手肘發酸。 奇怪。 阿土伯又將右手往另一旁一伸,右手卻也碰到了木板。他慌了,緊忙的想撐起身子坐起來,但是頭又撞上了木板。他顫抖的手腳並用摸索著,過了好一會他終於發現自己被困在一只寬三尺長七尺的木箱中,身上穿著的是平日收藏起來,每當逢年過節才會穿那麼一、兩次的藍棉長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不是阿土嬸在搞鬼吧。 「老a,老a,你在哪啊!快把我放出去啊!」阿土伯氣極了,聲嘶力竭的喊著,掄起拳頭用力敲打頭上的木板,怎知仍是沒有回應。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他一人叫喊的聲音,清冷的涼意從他身躺的木板下不停的傳來,阿土伯隱約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他被當成死人裝進棺材裡給活埋了。 他開始仔細的摸索著,棺材蓋的接縫處早給釘上了棺材釘,雖然釘得不是很緊密,但卻也推不動。這可能就是為什麼他在這棺材裡待了一天一夜而不被悶死的原因吧! 「不,我還沒死,我要出去,救命啊!誰能放我出去。救命啊!」 就這樣過了一天一夜,阿土伯只要是醒著,就會不停的拍打著棺材蓋,呼叫著,期望有人能聽見來救他脫離此地。
兩天後的下午,一如往常的,村裡的小孩在結束午睡後,都要上山撿些柴火回家。也不知為了什麼,十歲大的阿牛今天卻偏離了以往的路線,撿柴竟撿到亂葬崗來了。等他發現自己的所在位置時不竟傻了、慌了。 亂葬崗的恐怖可是住在村莊裡小孩都有的共識。它是恐怖、可怕的、是個到了夜晚便鬼火燐燐的禁地。 他還記得大人們常吩咐著他千萬別這來玩以免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還說了一個要盜墓卻反被鬼嚇瘋的人的故事給他聽。 想到此,阿牛的心裡直打哆嗦,想趕快撿了柴趕快離開這鬼地方。 突然,他聽到敲木頭的聲音,而且就在附近。阿牛撿柴的動作頓時僵掉了,直起腰看了看四周。 沒人! 但敲木頭的聲音卻不停的轉來。 叩——。叩——。叩——。 阿牛仔細的聽著,想找出聲音的源處,找了許久這才發現敲木頭的聲音是從剛才下葬沒多久的阿土伯墓中傳來的,聲音中竟還夾雜了些呻吟聲。 那...那不是阿土伯的聲音嗎? 啊!有鬼...有鬼...。
阿牛慌慌張張的跑下山,心有餘忌的跟阿爸提起剛剛的情形。 「亂講!你也不識字,怎麼知道那是阿土伯的墓?」 「我雖然不會看字,但是我有看到在立在墓碑旁的拐扙。那個是阿土伯生前在拿的。」 阿牛爸看著兒子恐懼的模樣,他知道阿牛說謊的成份不高,鬧鬼,這有可能嗎? 「好,阿牛,你再帶我去看看。看是不是阿土伯的墓。」 「不要,我不敢啦!我以後再也不敢到那裡去了。」阿牛趕緊跑到阿母身後,縮起了身子,深怕阿爸真帶他上阿土伯的墓。 「我看這件事還是先跟村長商量一下好了。」
阿牛爸將阿牛遇鬼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村長,但村長竟提議開棺。 「開棺?村長,這妥當嗎?阿土嬸肯嗎?」 「為村人的安全,不肯也不行。我已經請人去叫阿水嬸跟道士來了,等他們到時再說吧!」 於是乎,在這個純樸、偏僻的、只有十餘戶的小村莊裡,阿牛遇鬼的事很快的就傳了開來,大家也再度為阿土嬸這苦命的女人感到悲哀。 這十餘年來,阿土嬸的苦,大家有目共睹。那天阿土伯在睡夢中忽的一口氣喘不過來,就這麼走了。大家都想,總算阿土嬸的苦難過去了。 但是沒想到下葬才不到三天就出事了。
「鈴鈴鈴!」 眾人在老道士的帶領下懷著一顆不安的心緩緩的往亂葬岡走去,壯丁們則不停的撿拾路上的枯枝捆綁成堆揹在肩上。 是的,大家的心裡都有個底,萬一阿土伯屍變的話,唯一的方向就是用火燒。阿土嬸則是低著頭哭哭啼啼的跟上。 俗話說入土為安,人走了、埋了,就不應該再去打擾才對,但是……。 「到了,時辰也剛好,大家動作快,早早開棺、早早了事。」 道士的話驚醒了正在啼哭的阿土嬸,她急忙說了。 「村長,真的要這麼做嗎?阿土他如果有感應,他會不高興的。」 「阿土嬸,都已經走到這裡了,那能說停就停。為了村人的安全,我想阿土伯會諒解的。」
「挖到了,挖到了。」 村裡的壯丁紛紛停下了動作等著道士的進一步指示,而一旁的兩個道童也準備好了黑狗血、石灰等等的道具,一切只等法師的命令。 「要開棺了,不相干的人都轉頭不要看,不然會去沖到。」 「開...。」 道童拿起鎚子敲開釘的不怎麼牢的棺材釘,吃力的把棺材蓋推開。 午時灼熱的陽光射進了陰溼的棺材裡,也照亮了阿土伯臉。 三天兩夜滴水不進的阿土伯,整張嘴已乾裂的不像樣,從裂開的地方還可以隱約的看到乾掉的血跡,十隻手指頭更是慘不忍睹,沒有一個指甲是完整的,有的手指甚至沒有指甲,上面也都佈滿了乾掉的血跡。身上的藍長棉杉也早已凌亂、發皺的不像樣。而阿土伯的胸口正...。 掀開的棺材蓋裡大部份皆佈滿了抓痕。 老道士看到了這般情形,似乎是明瞭了整個狀況。抓了抓自己的白鬍子後嘆了口氣,把阿土嬸叫了過來,以旁人聽不到的輕語問了阿土嬸一句話。 「妳是要他死或生?」 阿土嬸聞言看了眼棺材裡陪了她幾十年,曾經疼她、寵她,給她無數關懷;但也曾打他、罵她,給她無數折磨、恐懼的丈夫。 她不住的問自己。 生好? 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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