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張圖表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教授貌似隨興的拿著紅外線筆往投影幕上一比，一個小紅點正確無誤的出現在目前正在講解的圖表上。

「這教授會打桌球。」張苛面無表情的突然蹦出一句話。

「你怎麼知道？」許兀眼朝前方的回問。

「你看他手揮動的方式，分明就是打桌球時揮拍的動作，而且你如果注意一點，可以發現那是刀板反拍的動作，一點不多一點不少的停在最剛好的位置和角度。」

「為什麼不是網球？」

「這就要注意他的腳步了，因為會走來走去，所以你可以很清楚的看見，他在移動時，有很多小地方都是併步橫著移動，這和網球的不太一樣，而且他的微調很漂亮，肯定是有訓練過的。」

「你什麼時候玩起偵探遊戲了？」

「不是，我為了觀察這教授的動作，他的演講我已追了6場了，加上這次，是第7場，總算有這結論了。」

「哇靠！你不是因為對這議題有興趣才追的哦？」許兀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張苛。

「我呸，這議題我知道的還比他多呢！叫我聽他的演講，跟本是渺視我！」

「嗯？這議題不是新的嗎？你怎會知道的比他多？」

「不，這議題不新，只是最近才被重視，而且被認為是解決方法之一。」

「真的？」

「對，別懷疑，我老爸以前做的就是這個的研究，他引用的資料全是我老爸的。」

「那是你老爸的研究，跟你什麼關係？」

「唉？你不知道啊？我老爸總是會和我談這類的事啊！」

「嗯？」

「而且他常說，這議題未來肯定會被重視，所以要我先學著，不然我還真不想唸這科系。」

「所以你唸這科系都是有計劃的？」

「可以這麼說。」

「哼，口氣真不小。」

「好說好說。」

「那，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請。」

「你有在打桌球嗎？」

「嘖嘖…一開始就問這麼深入，真是令我不好意思。」

「這會深入嗎？」

「有，我有在打。」

「打得好嗎？」

「不怎樣。」

「那你怎判斷這教授的那些動作都是桌球的，而不是演講訓練的？」

此時，正好助教走上台前幫教授調整投影機位置，而教授視若無睹的繼續揮著他的紅外線筆，一個漂亮且優雅的弧線正好甩過助教的頭上，繼續在投影幕上飛舞。

「你看，這個動作就騙不了人了，肯定是桌球正手的拉球動作。」

「怎說？」

「你打過桌球沒？」

「有啊。不就那麼揮來揮去，乒來乓去的？」

「不一樣，桌球是世界上極具技巧性的運動，就算差了1mm的距離，結果都大不相同。所以，要達到這目的，就必須練習練習再練習。」

「還不就是一個動作揮了再揮，揮了再揮？」

「不同，你們的揮，是一般人的揮，練習的揮，是目標性的揮。專就正手扣球來說，你們的就只是往球打，而練習，是要求打在拍面的某個點，球的某個方位，球桌上的某個地方，這才是練習。也因此，要能做到想打那就打那，是必須練習的。」

「所以你肯定那教授那種揮動方法是桌球的？」

「是的。」

「聽來你很有研究啊！」

「是的。」

「所以…我們是怎麼說到這個的？」

「還不是你突然問桌球，我還以為你要問的是這議題的相關問題呢！」

「是這樣？」

「是啊！」

「對於這東西，大家有什麼問題嗎？現在是大家的發問時間。」台上的教授在此時結束了他的演講。

張苛和許兀兩人此時也有默契的安靜了下來，他們並不想在這種大家都還在努力思考的安靜時間顯得太吵。

「你不是說這議題你很行？提出些教授沒說到的重點來啊！」許兀用手肘輕輕的推了推張苛。

於是張苛舉了手，教授也很高興的點了他。

「教授，我是XX大學XX系的張苛，我想問的是，依照教授您的見解，這東西在實際執行時，似乎會浪費過多的成本，是不是有辦法可以解決？」

「很好，張同學，感謝你這麼熱心的已經想到執行面。因為這議題目前仍然是在推廣中，政府也還沒完全確定要執行…我想，也相信，在執行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找到更優秀的專家一起解決剛才提到的高成本的問題。」教授面帶微笑的輕輕避開這個問題。

「謝謝教授。」張苛滿臉無奈的坐了下來，在紙上快速的寫了：「看吧！」兩字，又馬上擦去。

又過了一陣時間，或許是這議題太過於深，而唯一明顯可以尋問的問題又被張苛問了，直到結束，都沒人舉手提問過。

「好，看來大家都沒問題，那今天的研討會就到這裡，感謝大家的參與，講義的最後一張有我的聯絡方法，有興趣的人歡迎一同討論並給予建議。再次感謝大家。」

一聽到散會了，大家紛紛打起了公關，並快速的離開會場，去呼吸外頭的新鮮空氣。

「張同學，可以請你來一下嗎？教授想找你談談剛才的問題。」助教悄悄走到張苛身邊，小聲的對他說。

「好，我們也正想找他。」張苛笑著回答，另外一手拍了拍許兀的背，示意他就是「我們」。

「張同學，你剛才的問題很有趣，看來你有做過功課？」研討會結束後十分鐘，教授、助教、張苛和許兀等四人在會議室內聊了起來。

「對呀，他做了很多功課。」許兀不等張苛回答就先插嘴了。

「哦！聽來很有意思，這位同學貴姓？」教授瞇起了眼睛，好奇的打量著許兀。

「我姓許，單名兀，突兀的兀。」

「許同學，既然你知道張同學做了很多功課，你多多少少也有研究一點吧？」

「很抱歉，並沒有。」許兀搖了搖頭。

「那真可惜。」

「是啊，滿可惜的。」許兀說完，頭低了下來，輕輕的嘆了口氣。

猛然，一把60公分的長刀插進了教授的身體，不偏不倚的穿過心臟。許兀的手正握著長刀的刀柄。

「是你！」張苛不敢相信的看著許兀。

「對，是我。」說著，迅速的拔出了刀，又是一揮，向著教授的脖子斬落。

「噹！」一聲清響，一柄模樣怪異恐怖的匕首在長刀斬下之前擋住了刀勢。

一旁的助教早就嚇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