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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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幻 >
< 第 1 集 >
  輸入集數 1/1
11/15/2010 10:44:42 PM
The sky in the window
 

(一)

那書上是這麼寫的───從前從前有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被她的母親關在只有一扇窗戶的房子裡。
她的母親很久很久才會來一次,只有名字叫做貝塔的女僕照顧著她。

小女孩總是趴在小小的窗戶邊,看著在草地上玩耍的小孩。

偶爾母親來的時候,她會睜著血紅色的瞳孔盯著她的母親。
「母親,我可以出去玩嗎?」

「可以呀。」母親頭也不抬的看著書,「如果你沒有那血紅色的瞳孔。」

「母親,如果我沒有血紅色的瞳孔,那我可以出去玩嗎?」

「可以呀。如果你沒有那銀白色的卷曲長髮。」

「母親,如果我沒有血紅色的瞳孔,也沒有銀白色的卷曲長髮,那我可以出去玩嗎?」

「可以呀。如果你沒有那尖銳的指甲和牙齒。」

「母親,如果我沒有血紅色的瞳孔、沒有銀白色的卷曲長髮,也沒有尖銳的指甲和牙齒,那我可以出去玩嗎?」

「可以呀。」她的母親起身,隨手放下手上的書。「如果你不是我的孩子。」

『砰!!』非常大聲的關門聲,合著那漸漸走遠的高跟鞋聲,聽起來竟是這麼的刺耳。

貝塔沉默的看著發楞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能依然孤獨的,仰望著那小小著窗戶中,像是一幅畫一般的美麗天空。


(二)

小女孩沒有名字。她有一頭銀白色的卷髮,血紅色的眼睛,美麗的像妖精的容貌,還有尖銳的指甲和牙齒。那書上是這麼描述著的。

小女孩沒有名字。她的母親沒有幫她取名字,因為她希望女孩不存在。

女孩被否認了。
她知道的,她雖然是個小孩子,可是她懂很多,因為女僕貝塔總是會拿許多的書給她看,還會教她識字、唱歌、跳舞。

有時候是童話書,有時候是一些連大人都看不太懂的研究書,還有一些是小說。

「小公主,你想要有名字嗎?」貝塔問著。在女孩的母親不在時,她都是這麼稱呼女孩的。

「名字……可以有嗎?」她害怕的說。卑微的讓人心疼。

名字是每個人都要有的呀。貝塔這麼講。

是嗎?那我沒有名字──是因為母親覺得我不是人吧?女孩繼續無神的看著窗外。

「……Pain。」貝塔喃喃的念著。「可以的唷。因為小公主是存在的哟。Pain,你就叫裴禋吧。」

「裴禋?」女孩歪著頭,一直都緊緊抿著的嘴角,漸漸的有了弧度。
「嗯!」

於是就這樣的,女孩有了名字。
她不再是不被承認的孩子,名為貝塔的女僕替她冠上了存在的證明。
她是裴禋。Pain。

藍色的天空,透過窗戶映在女孩快樂的血紅色瞳孔中。


(註:Pain與裴禋同音,Pain有疼痛、辛苦、努力的意思。古用法是代表懲罰。)


(三)

於是她有了名字--她叫做裴禋。那書上如此說著,用微微愉悅的筆調。

裴禋的笑容越來越多了。自從她『存在』之後。
但她還是有點孤單。

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一些後,就會慢慢變得貪婪、貪心。

母親……

母親。
裴禋是這麼的渴望這個名詞。

貝塔知道,裴禋也知道。

女孩在每一本書的最後一頁底下都寫上了Pain,還有Mather。
女孩在每一件衣服的標籤上寫上Pain,還有Mather。
女孩在每一個飾品的盒子角落上寫上Pain,還有Mather。

小小的,還不太穩的字跡,烙印在每個可以書寫的東西上面,那是女孩唯一的微弱的思念。

很久很久以後,大概過了幾個禮拜,或是幾個月。裴禋不太記得了,她只記得那天大雨的聲音,還母親再次來看她時,那喀答喀答的腳步聲。

美麗、高傲遙不可及的母親,打開了那扇門。
和每一次一樣,坐在一旁看書,沒有任何的慰問,僅僅是一個冰冷的眼神。

一直都是這樣的。裴禋這麼想。

女孩一樣的睜著血紅色的瞳孔,卻沒有再問可不可以出去玩。
只是那樣,無助的坐在一旁。

她不想要母親離開,就算是再多一秒也好。

「……你會看書?」清冷的聲音傳來,帶著些微厭惡的語調。

裴禋抬頭,發現是母親在問她,楞住了一會才結結巴巴的發出聲音,「是、是的……貝塔有教我…用故事書……」

「誰問你是誰教的了?」女人瞥了她一眼,「給我。」

女孩沉默的把那本書放在母親手上。

「Contes de ma mère l’Oye?」她蹙眉。啪啪啪的一頁頁番著,直到最後一頁。

女人的手指漸漸泛白,扭曲的書頁顯示了她現在的心情。

裴禋抬頭,看到了,那在角落的,小小的字跡。
是她寫上去的。

永遠不可能發生的事。

Pain

and

Mather


啊啊,那一天的雨到了午夜都還未停止。
而那房子裡小小的窗戶,在烏雲的遮蔽下,是看不見天空的。


(註:Contes de ma mère l’Oye=鵝媽媽童謠)


(完)

於是女孩被母親給關了起來──關在另一個堆滿廢物的房子裡。書上這麼說著,用呆板難看的字體描述,像是極端的厭惡。

貝塔被帶走了,一定是被母親帶去處罰了吧。女孩默默的想著,用力抱緊自己的雙腳,縮成一團。

為什麼,母親不喜歡我呢?
為什麼,母親要把我關在只有一小塊天空的房子裡呢?
為什麼,母親不讓我出去玩呢?
為什麼,母親不給我取名字呢?
為什麼,我會有血紅色的瞳孔呢?
為什麼,我會有銀白色的頭髮呢?
為什麼,我會有尖銳的指甲和牙齒呢?

為什麼,我會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呢?

從那一小扇的窗戶,眺望出去的天空,是多麼美。
美的,讓人覺得諷刺。

就像所有的童話一樣,每個故事都會有個幸福快樂的結局。

可惜,裴禋並不是童話裡的公主。
甚至,她連裴禋都不是。

只是個,仰望著天空,可望飛翔的雛鳥罷了。

啊啊,只要一次就好。好像要真正的、去觸摸那自由的天空哪。



「報告陛下……公主…她死了……」看守那個房子的侍衛低著頭,兢兢業業的說。
經過了好久的一段沈默,剛想抬起頭來的侍衛就感覺到臉上一陣疼痛,鐵的味道從牙齦中慢慢滲透出來,滑入他的喉嚨。

「誰准你叫她公主的?你現在給我聽清楚!她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個人也不配!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公主!」女人美麗的臉龐一陣扭曲,憎恨的情緒溢滿了她湛藍的眼眸。

「是、是的……非常抱歉…請陛下恕罪!」侍衛慌亂的跪下,刺痛的感覺依然停留在臉頰上。

「你給我出去!」她怒吼著,尖銳的聲音反映著那煩躁的瘋狂,黑色的顏料,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侵入了她的心裡頭。

國王不愛她。
或許曾經是愛的,但是當她生下了那個怪物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

人最害怕的,其實不是一無所有;而是失去掉了全部曾經的擁有。

貪、婪。

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都要緊緊的抓住。

「她死了嗎……沒事的。沒事的。她死了就好…這樣他就會回頭看我了……他就會回頭了…」女人無力的灘在華美的椅子上,眼睛緩緩的閉上,但是那像火燃燒著身軀一樣的感覺卻沒有消失。

沒有消失。

「吶,這樣他就會回頭看我了,對吧?」她露出了像小女孩一般的笑容,只是那天真無邪中的狂亂,卻令人不寒而慄。

就像……女孩的血紅色瞳眸一樣。



女孩睡著了。
長眠著,美麗的夢境一次次的延續,在夢裡,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所有。

天空、自由、母親的愛。

永遠都不會在發出聲音的唇,彎起滿足的弧度。
這樣就夠了吧。

「吶,只要一次就好,母親,帶我去飛看看吧?」
然後現實中的她,拉著夢境中母親;抑或是夢境中的她,拉著現實中的母親,就這樣的,從從前女孩曾經待過的那個房間著小小窗戶,飛向女孩渴望著的藍天。

母親,天空好美噢。藍色的,和您的眼睛一模一樣呢。

吶,母親,為什麼你要露出驚恐的表情呢?
為什麼你想要掙脫我的手呢?
我們這就在一起了不是嗎?

Pain

And

Mother


今天,那扇窗戶外的陽光依然燦爛,孩子們的笑聲依然從被照耀著的金黃色草地上傳到房子裡,而那藍天也依然蔚藍。

那書上是這麼寫著的,字跡愉快而美妙。

─《End》─


好吧……我知道劇情整個扭曲掉了,可是沒辦法…我寫出來的東西就是這麼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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